《賀新郎·兵後寓吳》

《賀新郎·兵後寓吳》

《賀新郎·兵後寓吳》是宋朝詩人蔣捷的作品之一。

賀新郎

《賀新郎·兵後寓吳》賀新郎·兵後寓吳

兵後寓吳

蔣捷

深閣簾垂繡,記家人、軟語燈邊,笑渦紅透。萬疊城頭哀怨角,吹落霜花滿袖。影廝伴,東奔西走。望斷鄉關知何處?羨寒鴉、到著黃昏後,一點點,歸楊柳。相看只有山如舊。嘆浮雲、本是無心,也成蒼狗。明日枯荷包冷飯,又過前頭小阜。趁未發,且嘗村酒。醉探枵囊毛椎在,問鄰翁要寫牛經否?翁不應,但搖手。

評價

幸福,其實也是一種理解粗茶淡飯,對於一個整日飫甘饜肥揮金如土的人,可能是一種褻瀆,對於一個剛從千里草地上走出在死神手中奪回生命的人,則絕對是上帝的恩賜了。人們常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困難、變故和戰爭之神,則往往會逼使人們喝下一杯帶著火藥味的清涼劑。這首《賀新郎·兵後寓吳》是作者親自備嘗“清涼劑”之後的清醒之作,對今天處在幸福和平中的讀者,也是一付濃釅的清涼劑

關於“兵後寓吳”,有幾種不同的理解。有的以為,是詞人流寓在蘇州,有的以為是住在吳江,還有的說是吳縣,也有籠統地說是吳地的。因作者生平事跡難考,導致了對“寓吳”地點的異議。我們認為,在旁征材料尚不充分的情況下,作品本身是唯一信得過的對象。據此,“兵後寓吳”應是在戰爭洗劫之後,作者在吳地城鄉流亡。

上片起筆,作者就把情調迥異的兩組生活鏡頭推到讀者面前,讓讀者在聯想與現實中作出判斷,激起對戰爭的仇恨,對流亡的同情。往昔,在繡簾重重的深閣中,妻孥們圍著溫馨的燈光,輕聲細語地拉著家常,歡樂的笑聲在紅闊燦爛的悄渦中滿溢。而今,哀怨的號角在荒涼的城頭沒完沒了地頻吹,吹落了我兩袖冷霜一身寒氣,整天東奔西躲,四處流浪,相隨的只有孤獨的身影。家人與孤影、安適與流亡、軟語與哀號、笑渦與怨角、繡簾與霜袖,在強烈的反差中,傾訴著戰神的罪惡。語言的錘鍊達到了極高的境地。無怪乎《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中說蔣捷“鍊字精深,音調諧暢。”

“望斷鄉關知何處?”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安身之所呢?日薄西山,點點寒鴉,尚且有楊柳可依,合家團聚,而“我”卻孤苦零丁,類如轉蓬,真是人不如鴉啊!觸景生情,沉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換頭四句,在語意上緊承上片,繼續描寫流亡生活中對景物的感受,同時,在思想內涵上由表層向縱深開掘,尋探生活蘊含的普遍哲理。不變的是山,安逸的生活、美滿的家庭,如果能像山一樣萬年如故,那該多好啊!可嘆的是世事如出岫之浮雲,一會兒作白雲狀,一會兒如蒼狗樣,雖屬無意,可它蘊含著多么深刻的哲理啊!江山易色,白雲蒼狗,確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明天,等待自己的仍然是枯荷包冷飯,翻過前面的小土崗,繼續流浪,不知道要到哪裡去,也不知道何時會結束這種流浪。反正自己無法改變這殘酷的現實,還不如暫且痛飲村中的濁酒,藉此麻醉自己的思維。

“醉探枵囊毛椎在,問鄰翁要寫牛經否?翁不應,但搖手。”這一具有典型意義的生活細節,活畫出流亡中落拓無依的知識分子的痛苦和辛酸。“枵囊”,是空口袋,流亡中的貧困可想而知。“毛椎”,是指毛筆,因筆頭如圓錐,故稱。“牛經”,《三國志·魏志·夏侯玄傳》裴松之注所引《相印書》說漢朝有《牛經》。《唐書·藝文志》也錄有寧戚的《相牛經》一卷。長期流浪,空囊如洗,誠篤而愚腐的知識分子還忘不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想為鄰翁抄寫有實用價值的《牛經》換取微薄的生活費用。然而,鄰翁搖手不語,這就給讀者留下了廣闊豐富的想像天地。是鄰翁以為這個窮愁潦倒的醉客在說囈語夢話呢?還是他也同樣囊中羞澀不名一文呢?是戰亂頻仍居無定所無心關注《牛經》呢?還是耕地被圈耕牛被宰《牛經》已毫無價值?是鄰翁同詞人一樣可以提筆為文用不著讓人抄寫呢?還是他根本就不是當地的農民而是同詞人一樣在流亡呢?……景語作結,含而不露,給讀者留下大片空白,讓讀者調動自己的思維和想像去推測,去補充,可謂言有盡而意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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