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婦

蕩婦

蕩婦,讀作dàngfù(注音符號:ㄉㄤˋ ㄈㄨˋ),繁體字寫作“蕩婦”,漢語辭彙,即娼婦。古多指以歌舞為業的女藝人,也可以用來指行為放蕩淫亂的婦人。本來中國是沒什麼蕩婦的,普通的良家中國女性,在《詩三百》中,一些女人尚有個把人沐著春光在河畔和男子調笑,卻也是“發乎情止乎禮”,活潑點兒而已,談不上“盪”。中國沒有嚴格意義上的蕩婦的歷史,持續到唐代,已是歷史悠久積累深厚源遠流長。唐人除了繼續研究神異志怪,還是大寫女人和妓女的第一代中國人。

基本信息

詞語解釋

基本解釋

蕩婦,dàngfù
蕩婦 蕩婦
蕩婦,輕浮的 女孩 giglet
奴役人者, 迷惑男人的女人,蕩婦 enslaver
[=giglet]蕩婦;輕浮的女孩 giglot
蕩婦,水性楊花的女人,荒唐的,嬉戲的

引證解釋

1.古指盪子之婦。清 蒲松齡《 聊齋志異·羅剎海市》:“君似征人,妾作蕩婦,即置而不御,亦何得謂非琴瑟哉。”《花月痕》第四二回:“那紹深許多姬妾,都是怨女蕩婦。”
2.古指倡婦。南朝 梁 簡文帝《執筆戲書》詩:“舞女及燕姬,倡樓復蕩婦。”
3.指淫蕩的婦女。清 朱克敬《瞑庵雜識》卷二:“《 三百篇》中,皆詩人旁觀感慨,美刺以示勸懲,非賢者自炫才良,蕩婦自書供狀也。”葉紫《星》第一章一:“一個面孔塗得像燕山花的有名的蕩婦柳大娘截斷了麻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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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中國是沒什麼蕩婦春秋年間,似乎出過幾個把女人做得亂七八糟的女人。魯桓公的夫人文姜與同父異母的哥哥齊襄公兄妹戀愛,婚前傳 詩遞柬,婚後 明來暗往。丈夫魯桓公不合察覺了,他竟遭齊襄公殺人滅口。陳國夏姬青春寡居,國君陳靈公和兩個心腹大夫儀行父、 孔寧爭著往她那兒跑,君不君臣不臣地一鍋 雜燴湯,到頭被夏姬的兒子一齊宰了。周天子周襄王從狄國娶來的王后季隗,私通小叔子太叔,東窗事發,太叔外逃,從季隗娘家搬了兵來,反打得周襄王棄國而向諸侯求救。
這些女人大失婦道,公然亂倫。但必須注意到,她們的生年要早於孔聖人。當時,社會從原始形態脫胎未久,還留著野蠻的深刻胎記,倫理尚不周密,法度更不健全。如去之未遠的殷紂王,酒池肉林,吃小孩子,觀賞活人的骨髓,但與其用 文明社會的標準把他當 暴君,不如實事求是說,他還不是什麼有型有款的人君,只是個大酋長,他的部族和他本人都還沒褪盡生番習氣。否則“大臣”易牙怎么做得出蒸了自己兒子給他嘗鮮呢?不心疼兒子,也不怕損害了主上的名聲?只能說,紂王那陣兒,這等事並不過於天怒人怨,令天下變色作嘔,人肉也是肉,吃了就吃了。
文姜夏姬季隗,公正地說主要是法盲,認定她們為蕩婦,未免有點“不教而誅”的意思。那時天不生仲尼,整箇中國都還在暗夜中跌跌撞撞摸索,還沒學會怎么做文明人而已。
再說這些什麼姜什麼姬的,也都沒盪在民間。事涉宮庭的女人,對於判斷中國女性的普遍狀況,沒有太多參考價值,特權的存在對男人女人都一樣。秦始皇有個浪蕩母親,害得千古一帝來歷不明血統不清。漢成帝的皇后趙飛燕,昭儀趙合德姐妹荒淫無度,令 朝野側目……但她們能說明普通中國女性的什麼?
至於普通的良家中國女性,我們知道,在《詩三百》中,她們尚有個把人沐著春光在河畔和男子調笑,卻也是“發乎情止乎禮”,活潑點兒而已,談不上“盪”;到了兩漢古詩中,她們則整體目地不邪視,端方自重得勝似大理石板塊,別說“盪”,連心態上輕浮點兒的都沒一個。晉人、南北朝人時興筆記,筆記大談神異志怪,女神女怪時常來和人間男子金風玉露。但她們放而不盪。就算盪,也是女神女怪在盪,不是女人。只有一本《洛陽伽藍記》,寫到一堆不守清規的僧尼。不過那是佛門敗類,不是世俗生活中的淫男蕩婦。這期間,真正記錄中國民間女性的是《列女傳》,裡面更個頂個是賢德超群的正面形象。
中國沒有嚴格意義上的蕩婦的 歷史,持續到唐代,已是歷史悠久積累深厚源遠流長。唐人除了繼續研究神異志怪,還是大寫女人和妓女的第一代 中國人。妙的是不管他們寫什麼,仿佛都能非常現代觀念地把“情”與“性”,“性”與“人格”分離開來看,把 女性美和女性貞操分離開來。
我想,因為中國從來不大樂於承認,民間的良家婦女也有可能不滿足於父母媒妁塞給她的那個“丈夫”,不大樂於承認,她們也可能在種種情況下發生紅杏出牆的情事性事,唐人差不多遺忘了“蕩婦”這個概念。他們又是衷心喜愛女人的。假如只以貞節或者說初夜權來舍取女人,不免等於自斷了通向多種可愛女人的出路。既然心裡和實際上都是敞開面向所有動人的女子,那又何必用貞節問題來自打嘴巴,使雙方陷入難堪找不到感覺?
中國沒有蕩婦的清平世界是至宋代告終 宋代哪些女人是確實的蕩婦,史書中沒有《蕩婦列傳》的正式記載,不宜妄斷。
小說《水滸》,可確實是把中國首批蕩婦閻婆惜、潘金蓮、潘巧雲都派給了宋代。中國歷來相信《孔雀東南飛》《上山采蘼蕪》等等是詩作是反映著中國女性之為存在的真實,沒人質疑過,世上哪有這種女人?純是男人不明動機的胡編亂造。以此類推,獨 獨懷疑一個叫施耐庵的男人胡編亂造缺乏道理。說中國的蕩婦史發端於宋代,至少就文學中的蕩婦史而言,是不該有爭議的。
要是數一數 《水滸》中女性人物的總數,算一算蕩婦在其中的比例,還會得出一個結論:中國蕩婦不出則已,一出驚人。不僅是接踵而至讓中國應接不暇,還盪得無須師承與修煉,自來的靈透老作。哪裡像初出茅廬?完全是盪出了不知多少世紀的寶貴經驗,祖祖輩輩留下我似的。
宋代的蕩婦,都是好端端的民間和良家婦女。按階級或階層劃線,她們恰是兩漢古詩中那些女性的嫡親姐妹骨肉同胞。但她們有如天外來客,聖人的千載育化仿佛絲毫未能觸及她們的靈魂,也沒能修正她們半個細胞。她們只管照自己的樣兒,倚著良家的寒門,招蜂引蝶惹事生非姦情出人命,似乎一眼也不瞧別人家裡活著貞女節婦和更多不詳其貞節與否卻肯定沒盪出滿城風雨桃色公案的中國女人。殊不可解的是,在釀出人命之前,社會好象也並不怎么奈何得了這些蕩婦之盪,她們並沒被“人言”殺死、唾沫淹死、禮教壓死。
這幾個蕩婦還只是為中國蕩婦現身民間與良家踩點兒探路的前衛。看明清小說,會發現蕩婦在中國轉眼已遍地開花,發展成相當常態的事物,而且盪得愈來愈得心應手,以至於水平迅速抵達了 《金瓶梅》 《肉蒲團》《紅樓夢》中那個多姑娘的蕩婦極致,一攬眾山小, 江上數峰青,天下蕩婦誰敵手的樣子。 理學與蕩婦的密切關係不奇怪 中國蕩婦的適時出世。宋代的中國,和女人關係密切的一件事是,儒學的一根大神經開始敏感到,純正的封建之夢已越過它的制高臨界點,從上行轉為下滑。無可奈何花落去是人類心靈最徹骨的惶悚悲涼。大神經在躁動焦灼間不免分裂變異,孳生出一個被命名為“理學”的腫瘤。我想說,那是一個癌腫。理學和女人關係密切的一句話是,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
程、朱所犯的失誤是:過猶不及。
“節”之為物,本來是由女人自己把握的一種東西。它和男人之“節”相似相通。文化對男人說,捨生取義,但從不強求所有的男人都必須捨生取義。同樣,文化對女人說,為一個男人守節。但守了是好女人,不守也不是壞女人。聖人的文化深諳“中庸”真諦,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就有精英和芸芸眾生,就有超人和凡人。所以莊子稱:絕聖棄知,大盜乃止;擲玉毀珠,小盜不起;塞 瞽曠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聰矣;膠離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
莊子在說,不要樹立一個極端的榜樣和規範,大眾才能調動發揮自身固有的素質。中國一位在廟堂中留骨而貴的聖人空子和一位永恆曳尾塗中的聖人莊子,居然在中庸命題上所見略同不謀而合。還有一位兼跨朝野的聖人老子也與他們異口同聲: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
聖人就是聖人,一句頂一句。理學家怎么能忘了呢?
我不想相信,早在中國禮教還十分初級階段的兩漢,中國女性便自覺能動地俯首甘為沉默的羔羊,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做時尚,爭先恐後不嫁二夫起來。
我卻相信那時中國倡導女人守節,而並不一棍子打死失節。最好是“寡婦起彷徨”,但倘若人家聽了無動於衷不勞神彷徨,或者彷徨過又一樣改嫁了,甚或彷徨的結果是開門接納了情人,文化寧可三緘其口:不大樹特樹貞婦,天下始人含其貞;不大罵特罵蕩婦,天下始人含其盪。亦貞亦盪,是為女人;啟其貞而阻其盪,是為文化是為男人。防婦之盪,甚於防川,大決所犯,傷人必多,不如小決使道。---- 子產不毀鄉校,文化何必非讓女人個個不要命地大貞大節?
那時儒家文化年富力強,對自己頗有信心。女人失節,事不算大。於是中國有貞女節婦,還有更多的社會不細究其貞節與否的女人。於是中國沒有良家蕩婦。
宋元明清,女人失節事極大了。“失節”突然成了明插標籤的禁果。
沒這標籤,夏娃不一定想到吃,吃了也是無意之失。有這標籤,禁果便成誘惑。
便難免會有好挑釁的女人非想試試品嘗“禁果”,頂風作案快哉快哉。
還有偶然失節的女人,反正事極大了,索性放 開盪起來。一次也是事極大,一百次無非還是事極大。
還難免會有對“餓死事極小”暗自不忿的女人:“節”是我自己的事,憑什麼你們來決定我要不要為它餓死?我偏不餓死偏失節,其奈余何?
更難免會有許多本來他人不甚留意其節與不節的女人。現在“失節”可是焦點了,於是他人開始凝著神兒,專門往“節”上打量,結果,“事極大”的隱私全被覷個分明,浮出海面大白於天下。既然大白於天下,何不破罐子破摔?
蕩婦出世莫名其妙和中國清官的出世同步 以前中國有功臣,有名臣,有忠臣,有良臣,卻沒有所謂“清官”。中國第一相諸葛孔明似也不被奉為“清官”。“清官”的內涵太小了,裝不進功臣名臣忠臣良臣的全部。
中國有了蕩婦的同時,清官也出世了。包青天、海青天,朝朝代代出青天。總是吏治混亂,官場昏濁,貪官贓官糊塗官日益增加的緣故。清與不清這個對於官人是最起碼的尺度,成了唯一的要求。
很符合莊子原則,清官在上,和天下之官人含其清是個二律背反。換過來說,就是唯其天下之官不能人含其清,才有一飛沖天的清官,供世人仰慕。
歷史到了該悖謬的時候,總是兵敗如山倒,全方位地悖而且謬。
宋代大勢所趨的悖謬是,本來一個女性道德上限的“節”字,被降格為基本原則;本來一個官人素質下限的“清”字,被升華為至高典範。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北宋已經端倪畢現,等金人打過來,張元幹才驚呼“底事崑崙傾砥柱,九地黃流亂注”,辛棄疾才宣言“看試手,補天裂”,張孝祥才長嘆“忠 憤氣填膺,有淚如傾”,范成大才翹望“忍淚失聲訊使者,幾時真有六軍來”,岳飛才盟誓“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都是太遲了,哪兒還救得了清官已出的趙宋朝廷,蕩婦已出的大漢中原?
抬出清官的,可能首先是百姓。這樣的百姓,大概是被專橫又軟弱的國家機器欺壓得走投無路,遇上事又 呼天不應叫地不靈,只能 企待一個清官,而一個清官確實也是他們唯一的拯救。
抬出“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的理學家是怎么一種人?
我想,他們是又一批儒人意識極強,偏又生逢禮崩樂壞之年的儒人。這次不是中國封建上升期那種血氣方剛的狂歡式的禮崩樂壞,它是緩慢的,不動聲色的,漸進的腐爛衰退,正如老去的生命。理學家是中國已所余無多的純種儒人,他們不只為一個朝代,還為一個時代無可逆轉的腐爛衰退憂思如焚,心折骨驚。
他們還是沒能擠入廟堂之高,進不上給君主的諫、管不了大政大局的寂寞的儒人。儒人活得累,自孔子皆然。但其累,到理學家為甚。前朝儒人“知其不可為而為之”,至少還面向一個理想。那時中國和儒都還年輕,什麼理想都不是絕無希望。
到了理學家年代,他們還能真的信什麼“周禮”“克幾復禮”是 濟世丹方?
他們又是家中有妻妾,家外有妓女的日子不錯的男人。他們的朝代在這方面比唐代有過之而無不及, 燈火樓台,紅巾翠袖,能為英雄淚,也能為儒人淚。心裡有多少皺摺,美人牙板兒輕敲,蘭氣兒微噓,還有什麼熨不平丟不下的?
我想,是男人的本性使理學家要妻要妾也要妓女,但純正儒人的根性又讓他們不能如魚得水地及時行樂。他們面對女人有說不清的障礙:低眉順眼的他們習慣,又因習慣而生厭。他們渴望陌生。可是失去了習慣,他們拿什麼來做面對女人的男人方寸呢?儒人和男人天生有一些衝突。理學家心裡想著“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再去對著“節”之外的女人,何以自處?
在一個純正儒人的人格面具已不合時宜的年代,理學家的夾生之處是給自己選擇了它。選擇什麼人格面具不會是偶然,能成為理學家的人,必定原來就是心理性格有點什麼 格澀的男人:缺了文人的才份和智商情商,又缺了政客的通達幹練圓融。純正儒人便是最適合他們的人格面具了。儒人加才子寫漂亮文章,儒人加政客得高官厚祿。在中國,寫不出漂亮文章又走不通仕途的人,要是不甘心做老百姓,唯一能獲取成就感和社會承認的道路就是使自己成為職業儒人。這面具愈純正,愈能掩蓋心理性格的缺陷。大儒都會有點怪怪的,他們是步聖人踵武不宜以常規對待的。
職業化的純正儒人難題是,聖人和聖人的言論已是頂峰,它只允許詮釋闡發不允許突破,所謂“述而不作”。但一味的不作,“言”也就立不起來。於是,便只能在作與不作之間找出路。
可是,鄭玄有后妃之德,董仲舒有天人感應天人合一。江山代有儒人出,先行者足跡遍布,高峰疊起,宋儒還有什麼作與不作之間的奇招?
末世的儒人有障礙的男人,琢磨出末世的絕望理學,送給中國和社會,拿它做衰頹世道的一劑拯救猛藥;同時把“節”送給了女人,拿“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的女人當做救世仙丹理學的配伍。實際上,也是把女人之“節”送給自己。“不節”的女人是理學家的酸葡萄,儘管“節”未必能使她們變甜,但至少能教她們掛得高一些,大家都吃不著算完。
理學家是才份智商情商都不高的一種人,通達幹練圓融都欠缺的一種人,他們不可能顧及一個常識:猛藥豈起沉疴?要女人全都“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無異要男人在大節上全夠烈士品級,小節上全是柳下惠。
男人能么?理學家自己呢?夠不夠?是不是?
有了理學和理學家的中國,蕩婦不悍然出世才叫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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