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學瀾

華學瀾

華學瀾(1860—1906)字瑞安,天津人。清光緒十一年(1885)舉人。次年會試中進士,改庶吉士,散館,授編修。1902年充貴州鄉試副考官。次年,充會試同考官,不久又易進士館教務提調。精研算學。三十二年被薦升為翰林撰文,因病發,未得任事而故去。所著有《庚子日記》、《辛丑日記》和《瑞安算書》等。

基本信息

歷史

起記自是年(1901年)正月元旦日,止於十二月初十日。一九○一年(光緒二十七年、辛丑) 夏,正值八國聯軍入侵,義和團運動和清政府和帝國主義列強在京簽訂喪權辱國的"辛丑各國和約"十二款。辛丑年又是義和拳事件的又一年,道上半年西宮還在西安行在,北京的政府雖漸漸恢復,各地基本由聯軍的司令官主持一切。此日記對當時各地義和團運動,八國聯軍入侵等一些情景都有詳細記錄,是不可多得史料,其主要時間分配如下:

正月初一日至二月初十日在天津家居生活; 二月十一日至五月十四日在京官生活;五月十五日至七月二十八日,由北京出發,乘火車至保定,後換轎 五月十九日至正定, 再乘轎至江陵(三十四日),乘舟至武(七),再乘轎至貴陽(二一十九日);七月二十九日至九月二十一日在貴陽主持鄉試事; 九月二十二日至十二月初十日,由貴陽出發,轎行至施秉,(八日)舟行至常德,(二十五日),轎行至保定(四十五日)。

華學瀾 華學瀾

其中在其赴貴州充貴州鄉試副考官時,前去和回京均經正定縣,在《辛丑日記》中對正定的街道、城門、大佛寺、陽和樓及城外一些所見所聞進行了描述,具有很高史料價值。可與1908年日本歷史學家桑原騭藏對正定考察、梁思成先生的《正定調查記略》及1935年劉敦楨對正定古建築調查描述進行對照 。

事件

赴任貴州鄉試副考官經正定縣情景

辛丑年(1901年)農曆五月十九日。寅正起。行四十五里,辰正至正定縣屬之伏城驛,尖於伏號賬房。路遇法人三,運鐵軌車甚多。尖畢又行四十五里至正定府城。余之輿夫疲弱,行不能相及。筱蘇前輩屢停輿道左以待。伏城驛馬不足用,僕從皆乘蓬車。乘馬者,前站外只一人隨轎而已。府城周四十里,只四門 。(太守江名槐序,大令戴名作楫均差帖迎於門外)入自北門,門凡三重。瓮城內有石刻古常山郡字,一新一舊。又有石題南粵王趙佗故里字。迤邐向東南行,街市荒涼,人家寥落。行館在東門內大佛寺。(寺西北有塔一)抵寺才過午正。寺僧號意定(本地人年三十許,俗姓王,自京師法源寺來住持於是)來見,頗能談。所居室即其方丈。北屋五楹,精潔異常,枕倚什物皆良。木前覆蘆棚,涼爽宜人,額曰塵飛不到,信然。東西廂房各五楹,僕從居之。視望都宿站之上房,且勝十倍。僧言寺建於隋,本名龍藏,後改龍興,又改隆興。大佛寺者,俗名也。小憩時許。僧來導遊各殿。第一層為天王殿。進而為大覺六師殿,俗名七佛殿,以殿供三世佛及四菩薩也。又進而為摩尼殿。皆極高大。又進為戒台,台上供有兩面銅佛。又進為韋馱殿,甚狹。再進則大佛殿矣,殿前廣五楹,中廣七楹,凡三層,共高十三丈五尺。(名日佛香閣上有額曰:調御丈夫,不知何解!)。佛銅質;高七丈三尺,立而合掌。左壁塑九華峨眉二山,右壁塑五台落伽二山(後壁塑千佛像)。殿之左右各有樓五楹。左為御書樓,右為集慶閣。其配殿左為慈氏閣,中有佛高三丈,獨木所雕,右為轉輪殿,中有六面殿閣一,上下有輪有關,捩推之則轉。院有碑亭,亭右為康熙年重修御製碑文。右為乾隆年重修御製碑文。其餘碑尚多,最著者為隋龍興寺碑,世多拓本。次則宋端拱二年碑。次則趙承旨碑。更有宋碑一,不記年號,似被人磨去者。慈氏閣內有元碑一,上有蒙古文。東偏小院又有碑亭,系高宗純皇帝禮大佛所題長句,碑陽碑陰各一首,韻同。寺東有關帝殿,另有大門。題曰關帝廟,實在寺中,不臨街也。再東則為方丈、為客堂、為 司房、為廚、為廁、為僧徒讀書室。餘屋甚多,不能悉數,亦未皆到也。七佛殿,大佛殿碣皆殘破不堪,像多露坐,蓬蒿滿屋。聞大佛殿後尚有殿一層,以殘破太甚,未往觀。寺西與洋教堂臨。去年拳舞倡亂,僧曾保護教士。及聯軍入境,教士又保護寺僧,故寺未經大創,然已為甘軍蹂躪許多矣。向來軺車戾止,另有行館。自陳大守(慶滋)愛其地幽潔,假用之,遂為例。自新樂至此,號稱九十里,其里甚小,實不過六十餘里,昨與筱蘇前輩言,明日駐軺甚早,何以消遣,能游大佛寺乎。不謂竟假館焉,亦奇遇也。大令戴冠英為濂溪大前輩公子,安徽人,以鄉誼遣人持紙墨來請筱蘇前輩書楹聯。筱蘇前輩以受涼不快,方服藥,筆興不佳辭。余慫恿之,為書四聯持去。晚飯在廊下早眠。夜聞梵音。

正定縣 正定縣

辛丑年(1901年)農曆五月二十日。醜正起。縣中派兵八名來送行。出南門。筱蘇前輩轎跌一次。十里渡滹沱河,水甚淺。渡畢天已明。遣兵隊回。又十里至二十里舖。輿夫早食,余在轎中食點心。天陰有風,微雨數點,涼爽之至。又二十里至水河鋪,輿夫又歇。又二十里至欒城縣,已經巳初三刻矣。

從貴州鄉試回回京過正定情景

(1901年農曆臘月)初七日。(在欒城縣),卯正二刻起,此處不供小食,據云:大令並不吝嗇,偕司帳者為之也。辰初二刻行。出門先拜大令,未見。至北門外,人煙闐溢,百物雜陳;約是趁墟之期,不然,不能如此塵集也。十里過十里舖。又十里經一小村,至冶河鎮。又數里至分界處,一坊一石,相距甚遠;與趙州同。逾界為獲鹿縣境,其更鋪書曰北至正定縣三十五里。行過獲鹿四鋪,始至真定縣界,其更鋪則書北至縣城三十里。此六十里分雲有八十里;蓋獲鹿縣城,不當驛站,因將其境中道路亦除去不算也。輿夫則謂足有七十五里,伊等換班,皆有定則;言當不誣。午初二刻抵正定之二十里舖;投萬泰飯店,食餅餌肉誼醢。午正復行。十里至滹沱河,河水淺涸而冰,中露一洲,由南北岸至洲,各築圯橋,橋有棚,欄有柱,柱相去尋丈不一,南橋四十四柱,北橋二十九柱,加以洲,約計河廣近百丈焉。過河又十里,至正定府南門外,見有纓冠持柬而立者,方謂有人來迎,乃張順略與數語,竟趨而過之;始知別有所伺,非為余也。及輿至其處,則有房一區若廟者,燈彩懸焉。入南門;門外有閣;繚以短垣,與城毗連。行過朝陽樓,樓在廟後。廟之基址甚高,直抵樓下而正居中。樓七楹,與街等廣,於廟之左右各有一門以通往來。過樓折而西又北,至街西之逆旅宿焉。問差紀何不宿龍藏寺,則曰;湖北學政彭本日亦到,其人較多,居之。太守仍江君槐序?大令則張君祖詠,均以刺來,報如之。聞戴令則以避迴鑾差,請代而去,亦巧矣。壁詩甚夥。同治癸亥年者尚存。然慢漶不可卒讀。後壁七律四章可取,錄之。詩曰:

都門一片戰雲青,金谷鋼駝不忍聽,

五道將軍爭出入,萬家兒女太飄零,

錢飛蚨影虛中禁,車掩鑾聲出內庭,

莫更居庸回首望,海風吹滿鳳城腥。

保陽西下擁聯軍,恩怨由來到此分,

未必無才虛將帥,可憐薄命是釵裙,

百年冠履隨流水,一顆頭顱報聖君,

最是薇垣明月滿;一輪永夜照孤墳。

風聲鶴唳日相驚,畿輔東西數十城,

白日無端沈碧血;黃金終不誤蒼生,

化鳧飛去多仙宰,策馬歸來有敗兵,

寫盡旅愁流盡淚,常山笳鼓斷腸聲。

嗟餘二十二年中,湖海浮沈事不同,

客里愁將雙鬢白,天涯人倚一燈紅,

地經燕趙懷應壯,月冷邯鄲夢亦空;

洗卻思親無限淚。銅琶鐵板大江東。

後書云:余,皖桐人也,去歲拳匪肇釁,開罪友邦。各國聯軍深入,避居汴省;今春大局粗定,買車入都,遄行至此,傳聞德法之兵刻又西進保陽,道路梗絕不通,進退維谷,五內如焚,夜不成寐;因憶去年景況,率成四律,聊自遣懷,更冀我梓里同人見之。知余轉徙流離之苦也;龍眠後學並志。從縣署借來京報閱之,起首先書值日各衙門如舊,一年有半所未見者也,不覺欣然起舞。晚飯稻飯臭惡不可食,若一指摘,仆輩將藉以為詞,殆又甚焉,因強忍下咽,盡一盤而止!諸仆亦遂終食無異言,午前天薄陰。已而暢睛暖甚。陳仆患感冒,呻吟撤夜。

(1901年農曆臘月)初八日。卯正起。小食以臘八粥進。客子光陰。都忘節序。對之不勝日月其除之感。辰初行。出北門。同行車輛甚多,皆不知為誰何。四十五里,巳正一刻至伏城驛(正定屬),尖於萬源客店。店主人李姓;堂懸額曰:仗義可風?夙?,有注語,蓋辛卯年有賈人於此店病故,李為之殯,而封識其銀貨,絲毫不苟,賈人戚友制此以報者也。飯罷,午初二刻復行。十五里渡河,河有圯橋。又三十里至新樂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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