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階

王泰階

王泰階, 西蜀峨眉人。是彝族人民起義(李文學起義)的主要將領。

基本信息

王泰階 王泰階

王泰階,男,西蜀峨眉人,?~1863年(同治2年)哀牢山彝族人民起義(李文學起義)的主要將領,原為太平天國戰士,後和李學東一起到雲南策動李文學起義,封參軍 。

人物生平

哀牢夷雄列傳 王泰階傳第三

王泰階乃西蜀峨眉漢人,貧無炊,年十二,為富豪僮僕。富豪塾師教富公子誦讀,泰階在側,則暗聽之,默誦之;略有暇,輒閱讀臨帖,不數年,學識過於富公子,富豪嫉之。富豪失金,詆為泰階所盜,酷刑逼供,皮肉為裂,閉于禁室,幾瀕於死。某夜半,泰階聞屋頂有足音,忽一人推瓦撥椽而入,解其繩,提彼復躍而出,耳語於彼曰:“豪公將賣汝於雷波(注1)為奴,永不得出,宜速去。”泰階視之,亦乃富豪家之賤仆李學東也,彼乃西蜀峨邊夷人。

相關事件

泰階既出,饑寒數月,得為堪輿僕從,負載行囊;未及二載,堪輿在山野被盜所殺。泰階負行囊後至得免,懼禍及已,圖逃桂林,途中遇李學東,驚問曰:“汝何襤褸至此?我累汝否?”學東曰:“汝脫出,富豪究之急,吾懼而逃,傭工餬口,今復被逐,正不知何去何從。”泰階曰:“吾尚能為堪輿,聊可吾口,汝佯為吾徒,走黔、鎮、桂間,暫可度日。”學東曰:“苟若是,何日了了?何不往投太平軍,痛快乾一番。”泰階曰:“吾亦曾作如是想,即趨之可也。”及至湘掛間,李學東曰:“投誰下為善?”泰階曰:“石達開將軍,寬仁大度,有膽略,可投之。”

癸丑(鹹豐3年 1853年)

癸丑(鹹豐3年,1853)秋,王泰階偕李學東投太平翼王軍。泰階初為一錄士,後因李學東兩護翼王之功,而擢為侍衛長,一日,翼王問李學東曰:“汝何不投北王而投我部?”學東曰:“吾友王泰階言,惟大王寬仁大度,有膽略,故投之。”翼王曰:“王泰階何許人?”學東曰:“即在我王軍前為錄士。”翼王即召至前,泰階俯伏,痛陳滿賊禍華,民不聊生之苦,願誓死驅之。翼王乃留之為帳前文書,整理案牘。

甲寅(鹹豐4年 1854年)

甲寅(鹹豐4年,1854)春三月,翼王小挫,李學東受創,寓民室養憩,泰階親為調藥,不忍離去;旋為滿軍所擄,及逃出,翼王軍已遠離月余。泰階謂李學東曰:“翼王軍前,人才眾多,我二人去留,不足輕重。滿賊暴戾,遍地皆怨,滇夷尤不堪其苦。吾兄乃夷人,何不入滇促夷起義,應援天國,不失效忠於翼王。”李學東曰:“吾弟乃漢,願為夷戮力;兄乃夷人,安不為夷?願隨吾弟入滇,促夷起義,應援天國,驅逐滿賊。”

甲寅冬,王泰階由桂西經滇南渡禮社江入哀牢山為堪輿郎中,李學東為其徒,出入夷、漢貪富之門。入富室行堪輿(注2)得資助藥;入貧戶為郎中,愈病不取資;與李學東親為貧者侍湯藥,貧者莫不感其德。未及一載,哀牢山川,為其所悉,富室內幕,為其所知,貧門痛苦,為其所曉。李學東乃曰:“聞杞彩順領千人娶山野已一載,可往投之。”泰階曰:“彼殺戮漢人過甚,漸失眾望,不足為首;當別擇可為首者起義,後說其歸附。”李學東曰:“杞紹興為夷中之能文者,有卓識,又乃蒙舍王細諾羅之胄,可以復放國之名擁之,則群可聚。”王泰階曰:“杞紹興只可為夷首之輔,不足為夷首;蒙舍距今甚遠,復國不足為名。李文學,大臍鼓腹,夷眾悉以為異人,若擁彼為首,則眾莫不以其異而附之。”學東曰:“善,吾二人當即於夷、漢貧門,暗揚李文學之異,明訴滿賊漢豪強之暴;復潛與杞紹興、魯得盛、魯東應、徐東位、字阿烏、李學明、羅自美等為夷眾所熟知者議大事,不半載,事可舉矣。”一日,王泰階訪杞紹興,適杞獵一狐歸,泰階稱曰:“好狐!皮值幾何?”杞紹興慨言之曰:“好狐,非吾所有,乃蜜滴莊主所有耳,可值三錢,莊主所予不過一錢。”泰階曰:“不予,可乎?”紹興曰:“不予,罪矣。”泰階曰:“吾兄本王室之胄,何碌碌久居人下受迫乎?”紹興曰:“滿官殺我父,漢莊主奪我地,回商賈剝我毛皮之利;我夷受凌久矣,恨無首集眾,雪我夷恥,王地師豈為我籌之。”泰階曰:“聞眾皆以李文學為異,彼可為首乎?”紹興曰:“李文學為潘家奴,幾二十年矣,恨莊主如刺骨,嘗切齒言曰:‘我必殺盡莊主,雪我夷家之恥。’某日,大雨,李文學適渡梅紅河(注3),洪奔山傾,……(注4),前數日,彼入山砍柴,從虎背越過,而虎不驚。眾皆曰:‘德勒米,神仙臨凡,龍虎不侵。由是觀之,李文學為首,眾必響從。”又曰:“李文學之被視為異人,不自今日始,方彼出胎,被其母棄於洪澗而不斃,眾莫不神之。”

丙辰(鹹豐6年 1856年)

丙辰夏四月一日(鹹豐6年,1856年5月4日),王泰階聞李文學母,因糧逼而服毒似自盡。即驅治而活之。李文學泣謂王泰階曰:“幸王地師活我母,但以租糧逼甚,復何活!奈何?”王泰階曰:“不活者,非獨一家耳,哀牢諸夷不活,天下生靈不活,滿賊不滅,莊主不除,汝夷懲當生生世世為滿賊之奴僕,漢豪強之牛馬。”四月七日,李文學遂率王泰階、李學東、杞紹興等五千餘眾,起義於天生營,眾擁李文學為‘夷家兵馬大元帥’。李文學加王泰階為參軍,泰階遂草檄文,見李文學傳中。

夏四月下旬,滿軍二萬餘犯榆,王泰階倡議急援社文秀,李文學納之,共議出師之策。五月中旬,李文學、李學東、杞紹興三路出擊滿軍,凱旋迴蜜滴。李文學受其付參軍劉柄賢、右將軍李學明等之慫恿,因取蒙舍,正位哀牢王,泰階力言不可,李文學納之。泰階復為李文學制訂帥府文武職制,其事均見李文學傳中。

丁已(鹹豐7年 1857年)

丁已(鹹豐7年,1857)夏六月,泰階率帥府左將軍羅自美及其付將軍李明學等千人,道出鼠銜、龍銜,取者乾河諸地,戊午(1858)春三月全克之。時帥府杞彩順都督,久圍(石咢)嘉不下,泰階命羅自美守者於,自率李明學軍千人援杞彩順,遂克(石咢)嘉。

戊午(鹹豐8年 1858年)

戊午(鹹豐8年,1858)夏四月,泰階返蜜滴,偕上將軍李學東,付參軍杞紹興注謁李文學,獻煉鐵礦、制火藥以實軍械利民耕之策,連閣者田四浪抗滿之計,李文學全納之,事俱見李文學傳中。

夏六月二十四日(8月3日),李文學與田四浪會盟於者於,盟畢,田四浪向李文[學]請泰階為輔,文學初不許,經李學東進言後,方許之。自此,泰階乃在田四浪左右,為李文學圖西廣以為抗滿之基。

已未(鹹豐9年 1859年)

已未(鹹豐9年,1859)春二月,王泰階請于田四浪付帥曰:“我輩不宜苟安久居於此,受制於敵,急直取他郎;並請李帥即遣將戛色、惠籠甸、因遠等地以及哀牢之東,明春西圖,西定即可東進。”田付帥曰:“王參軍可領三千眾即可取他郎。”泰階領著順義,字阿烏三千眾出師,春三月無功還。秋九月,刀成義率五千眾,由戛色沿江而下,收磨沙,克惠籠甸;磨沙、惠籠旬多“僰”人,故刀成義能速得之。秋十月,攻因遠不下,泰階自按板率羅自美二千眾往接之,乃克,擒守將楊承熹,泰階親解其縛而說之曰:“我聞楊將軍乃大義寧國楊乾貞之胄,何乃屈身為滿賊犬馬,竊為將軍恥之。我李帥‘羅羅濮’夷也,田付帥‘卡杜’夷也;刀都督‘僰’夷也,李上將軍‘諾素’(注5)夷也,字阿烏將軍‘彌薩罷’(注6)夷也,普順義將軍‘閣卓’(注7)夷也,皆為憤滿賊而起大義;楊將軍乃‘明家’,亦夷也,何不共聚大義,為夷效命耶?竊已奉李帥田付帥之命,加楊將軍為揚明(注8)大都督,即鎮守因遠,幸勿卻焉?”楊前而揖曰:“謹奉王參軍雅教,願隨李帥田付帥帳下,供驅策,除滿賊。”刀成義曰:“今既有楊都督之助,可即取思陀、瓦渣諸地,則哀勞東壁,全入我掌中矣。”泰階曰:“思陀、瓦渣(注9)全屬土司之地,土司雖屬夷,畏我侵其利,必死拒。我不攻彼,彼懼滿賊侵其利,亦必死拒滿賊;彼拒滿賊,即替我拒之;可暫不攻彼,通使往和之可也。”乃約楊承熹於翌年合取他郎。

庚申(鹹豐10年 1860年)

庚申(鹹豐10年,1860)秋八月,泰階率羅自美、普順義、字阿烏五千眾,會楊承熹取他郎、碧處。師出,先克碧處,字阿烏擒得滿、漢營之都司王崇周,乃“和泥”(注10)夷也,泰階曉以為夷起義之大義而釋之為前驅。八月七日圍他郎,王崇周夜潛入滿營,結其都司白簡為內應,八日夜遂克之。白簡乃他郎“必約”夷(注11),守軍亦多“必約”夷,泰階以除滿安夷為幟,多樂為用,故所向皆速成。

癸亥(同治2年 1863年)

癸亥(同治2年,1863)春二月, 泰階以五千之眾,攻他郎之通關哨,圍據西進之要塞,圍十日克之。守三年,西圖未展;丙寅(同治5年,1866)春三月失之,己已(同治8年,1869)冬十月復克之。庚午(同治9年,1870)(注12)秋九月,思陀、瓦渣土司背約,合滿軍二萬眾攻通關哨,泰階大敗失關,身被數創不能行,字阿烏負之行,且戰且走。泰階曰:“字將軍可棄我,獨戰而逃之,勿為我累,望回告李帥田付帥,決勿因思陀、瓦渣土司背約而伐之,敵乃滿賊耳。”言畢而亡,享年四十(1830一1870)。字阿烏被擒不屈就義,普順義戰死。羅自美苦戰得脫,回至蜜滴帥府報喪。李文學聞泰階死,大慟幾絕,不進飲食者數日,遂擢杞紹興為參軍,自此少問事,文武事宜悉委之於李學東、杞紹興。臘月,滿軍趁勝逼閣者,圍田付帥於江畔崖穴。付帥夜墮江欲逃,不期為水淹斃。滿軍冒進至九夾,擬窺按板,為徐東位自者乾往前迎戰,刀成義自戛色擊其後軍,杞彩雲自(石咢)嘉側擊,三面合圍,並用火攻,滿軍覆歿,余不滿百。

泰階自幼受困,及長不為己圖,為夷捐生,為貧者損命,骨暴山野,魂耀日月。

相關注釋

注釋:

(1):雷波在四川南部,今涼山彝族自治區首府覺昭之東,屬小涼山區。

(2):哀牢山漢族地主皆迷信堪輿(風水術),圖其墳墓住宅(陰陽二宅)置於龍口,子孫財源茂盛,永保地位。如大地主劉宇清,就常延請堪輿,待以上賓,為其擇地。王泰階和李學東就佯為師徒二人借行堪輿為掩護,常出入劉宇清之門,劉宇清曾請王泰階為其父則墓穴,泰階並為之作墓志銘,墓誌末還刻有“西蜀王泰階恭撰”,志銘為一般應付之成套頌詞,不曾抄錄,該墓在哀勞山上段南華縣屬馬鞍山。

(3)梅紅河,哀勞山上段東面,彌渡縣屬有一彝村為梅紅,其下有一山溪名梅紅河。

(4)按上下文義,此處有脫文,據彝老說,正當李文學渡梅紅河時,有蛟龍騰躍,山洪洶湧,不為所沒。

(5)“諾素”,今涼山彝族之自稱,“諾”義為黑,“素”義為人,即黑人,今雲南東都昭通和貴州西北部之彝族亦多自稱“諾素”。

(6)“彌薩罷彝”,今作“密灑巴”,亦即“臘羅巴”(夏稿作“拉羅罷”);同為一彝族支系之自稱,在巍山縣屬自稱“臘羅巴”,漢稱“土裡”或“土家”;在景東縣屬自稱“密灑巴”,漢稱“蒙化人”;在彌渡縣有自稱“臘羅巴”,也有自稱“密灑巴”,在南華縣屬之摩哈苴村,也自稱“羅羅潑”。

(7)“閣卓”系今哀牢山下段新平、鎮沅、墨江一帶,漢稱“苦聰”族之自稱,新平和鎮沅的“苦聰”族屬彝族支系,墨江之“苦聰”屬哈尼族支系。普順義為哀牢山下段西面,鎮沅縣屬新撫自稱“尼蘇潑”的彝族,入贅於當地“苦聰”族,故夏稿將其作“苦聰”族,無論其為“尼蘇潑”或“閣卓”均屬彝族,普順義部下有一付將近何成,亦為新覆“尼潑蘇”彝。

(8)揚明大都督,據李平階說,明家人(即民家,今白族)首楊承熹投順李文學,所予此職銜,寓有“明家人重新抬頭”之義。

(9)思陀,瓦渣在哀牢山下段東面,原屬石屏縣,解放後,成立紅河哈尼族自治州,歸劃紅河縣。

(10)“和泥”為哈尼族之史稱。

(11)“必約”為哈尼族支系,多住墨江縣。

(12)庚申,按前既作己已(同志八年,1869),則此處應作庚午(同治九年,1870),此事在李文學傳中,也作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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