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西詞派

浙西詞派

浙西詞派是清代代前期最大的詞派,影響深廣。其創始者朱彝尊及主要作者都是浙江人,故稱之。朱彝尊與該詞派其他主要作家李良年、李符、沈皞日、沈岸登、龔翔麟並稱“浙西六家”。隨著清朝統一全國,走向鼎盛,陽羨派悲慨健舉、蕭騷悽怨之聲,漸成難合形勢要求的別調異響,以朱彝尊等為代表的浙西詞派順應太平,以醇正高雅的盛世之音,播揚上下,綿亘康、雍、乾三朝。

浙西詞派

誕生、發展在浙西土地上的浙西詞派是清代前期最大的詞派,影響深廣。

【浙西詞派產生的背景】

社會原因:明末清初,民族、階級矛盾異常尖銳。江南是抗清反清的重要基地。雲間詞派(今上海松江)率先出現在明末詞壇上。陳子龍、夏完淳等愛國詞風影響了嘉興詞人。1645年,清兵攻入嘉興,大肆屠殺。嘉興人民遭受一場浩劫。文人們也難逃厄運,遭受種種波折。家國之恨凝結於胸。清初嚴酷的文網不允許人們發表一點不滿。於是,詞這一特殊的詩歌形式便成為他們抒發心中不滿的工具。正如朱彝尊所言:"蓋時至而風會使然。"(《水村琴趣序》)

文學原因:詞盛於兩宋,衰於元明。元明以後以曲聞名。詞人大多以作曲方式作詞,詞作還是不少的,但使詞曲合流,失去詞之特色。朱彝尊批評元明詞壇一是充塞內容無聊或綺靡污穢之作:"宣、政而後,士大夫爭為狀壽之詞,聯篇累腰,殊無意味","陳言污語,俗氣熏入骨髓"。二是違背詞之特色:"強作解事,均與樂章未諧","間有硬語","排之以硬語,每與調乖;竄之以新腔,難與譜合"(以上見《詞綜·發凡》及《水村琴趣序》)。浙西詞派創始者提倡恢複詞的特色,得到眾人回響。

基礎條件:嘉興本是文化之邦,有悠久的吳楚民歌的歷史。吳山越水的旖鏇風光和甜美柔軟的吳音鄉語,與詞體十分相宜。宋以後,詞就在嘉興土地上良好地生長著。清初,一批在詞壇上有影響的文人大力提倡,互相倡和,切磋觀摩研討,形成一種良好的氛圍,使詞得以迅速發展。

【浙西詞派的形成及發展】浙西詞派是清代重要詞派。其創始者朱彝尊及主要作都是浙江人,故稱之。該詞派其他主要作家還有李良年、李符、沈皞日、沈登岸、龔翔麟。

他們崇尚姜夔、張炎,標榜醇雅、清空,以婉約為正宗,貶低豪放詞派,認為詞“宜用於宴嬉逸樂,以歌詠太平”。因此在創作中忽視詞的內容,注重詞的格律精巧,辭句工麗,及孤僻典故,藝術上追求“幽新”風格。由此形象有些破碎,內含晦澀。但也有一些清清新之作。

浙西詞派的最早倡導者為曹溶和朱彝尊。朱彝尊曾回憶和曹溶一起探討詞的經過:"余壯日從先生南遊嶺表,西北至雲中,酒闌燈施,往往以小令、慢詞更迭唱和。有井水處,輒為銀箏、檀板所歌。念倚聲雖小道,當其為之,必崇爾雅,斥淫畦,極其能事,則亦足以宣昭六義,鼓吹元音。往者明三百招,詞學失傳,先生搜輯遺集,余曾表而出之。數十年來,浙西填詞者,家白石而戶玉田,舂容大雅,風氣之變,實由於此。"(《靜惕堂詞序》)

朱彝尊還和同鄉詞人汪森、二李、柯祟朴、曹爾堪等人以及當時全國聞名的陳維攝、納蘭性德、龔翔膀等大量詞人切磋探討。38歲時(1672)與汪森、周員、柯祟朴等開始編《詞綜》,瀏覽宋元詞集幾百家,花了6年時間,於康熙十七年(1678)編成。按醇雅標準選了從唐至元的詞人600餘家有2200餘首詞。在這一過程中,曾得到全國各地詞人的大力協助。它的影響遠遠超出浙西,直至全國。

康熙十一年(1672),朱彝尊與陳維崧的詞合刻成《朱陳村詞》,"流傳至禁中,蒙賜問,人以為榮"(《清史·文苑傳》)。康熙十八年(1679),錢塘龔翔麟將朱彝尊的《江湖載酒集》、李良年的《秋錦山房詞》、李符的《末邊詞》、沈埠日的《茶星閣詞》、沈岸登的《黑蝶齋詞》以及自己的《紅藕莊詞》合刻於金陵,名《浙西六家詞》。陳維崧為之作序。浙西詞派由此而名。信奉浙西詞派主張的詞人不計其數。清代康、雍、乾時,浙西詞派風靡一時(前期以嘉興詞人居多,後期以杭州詞人居多)。前期除六家外,尚有彭孫通、汪森、柯祟朴、曹爾堪、周員、王雄、沈進等大量的本市詞人以及外地詞人。

後期浙西詞派重要詞人有厲鶚(1692-1752,錢塘人)、王昶(雍、乾時青浦人)、吳錫麒(1746-1818,錢塘人)、郭唐(清前期吳江人)、許昂霄(康、雍時海寧人)、吳衡照(乾、道時海寧人)、項鴻柞(嘉、道時錢塘人)以及黃型清、馮登府、杜文瀾、張鳴珂等大量詞人。乾隆後,常州詞派興起,浙西詞派遂成衰勢,但其影響一直至後世。如古人所言:"被浙西之詞,不過一人唱之,三四人和之,以浸淫遍及大江南北。"(《賭棋山莊詞話脂[儲長源之論]

【浙西詞派的詞學理論】

浙西詞派的詞學主張在百餘年中也有所發展變化。前期,朱彝尊、汪森等人在一些序跋中有過理論闡述。後期,主要的詞論著作有海寧許昂霄的《詞綜偶評》(以評點《詞綜》所選詞為主,闡述主張)、吳江郭碧的《靈芬館詞話》、海寧吳衡照的《蓮子居詞話》等,理論闡述較多。綜括起來,浙西詞論有以下幾點:

第一,宗南宋,崇醇雅、清空詞風,批評元、明詞風。針對明代詞的弊病,適合清初時代需要。他們提倡以南宋姜張詞風為圭桌,學習他們的清空、醇雅,以適宜表達家國之恨的幽情暗緒。朱彝尊認為"詞至南宋始極其工,至宋季而始極其變"。汪森認為南宋姜 詞"句琢字煉,歸於醇雅"(《詞綜序》)。

第二,為詞尊體,提高詞的地位。詞歷來為詩餘。浙西派詞人將它當作寄託家國之恨的工具。朱彝尊認為:"詞雖小技,昔之通儒巨公往往為之,蓋有詩所難言者,委曲倚之於聲。其辭益微,而其旨益遠。善言詞者,假閨房兒女子之言,通之於《離騷》、變《雅》之義,此尤不得志於時者所宜寄情焉耳"。(《紅鹽詞序》)

第三,藝術上提倡詞要有自己的特色,符合詞體。浙西派詞論主張詞別是一家,無論前、後期的浙西派詞論家都標舉神韻、清空、淡遠、清麗的標準。他們選編《詞綜》也好,自己的創作也好,大多體現出這種特色。就是將感情化作清麗淡遠的意象,用清新別致的語言含蓄蘊借地表達出來。用朱彝尊的話來說是"空中傳恨"。厲鶚則將此種詞比作淡雅悠遠的南宗畫。

浙西派詞論的缺陷在於過分強調了"空中"寄情。其創始者有國破家亡的親身經歷,於詞中隱隱寄託這種情感;其後繼者們缺乏這種情感,就只能在"句琢字煉"上下功夫了。朱彝尊有時為了強調詞之體色,又認為"詞則宜於宴嬉逸樂,以歌吟太平"。這也給後世以不好的影響。

但總的說來,浙西詞派的出現是適應了清初反映現實的需要,隨著清初社會矛盾的尖銳,逐漸發展壯大,又隨著清王朝的鞏固繁榮而衰落。至乾隆年間,浙西詞派中出現了"三蔽"(淫詞、游詞、鄙詞),於是常州詞派出而代之。隨著近代社會的變化,浙西詞派後起者如杜文瀾、張鳴珂等人詞風也有了轉變。而且,常州詞派也吸收了浙西詞派尊詞體、重寄託等理論及創作經驗。

代表作家

厲鶚手跡厲鶚手跡

朱彝尊(1629~1709)字錫鬯,號竹垞(chá),晚號小長蘆釣魚師,浙江秀水(今嘉興)人。康熙十八年應博學鴻詞試,出仕清廷。博通經史,工詩詞古文,尤長於詞,有《江湖載酒集》等詞集4種(註:朱彝尊詩詞文輯入其《曝書亭集》。他又有《明詩綜》,《清史稿》卷四九一本傳稱“或因人錄詩,或因詩存人,銓次為最當。”),是浙西詞派開創者,與李良年、李符、沈皡日、沈岸登、龔翔麟號為“浙西六家”,和陳維崧並稱“朱陳”,執掌詞壇牛耳,開創清詞新格局。他推尊詞體,崇

尚醇雅,宗法南宋,以姜、張為圭臬,自述“不師秦七,不師黃九,倚新聲玉田差近”(《解佩令·自題詞集》),還與汪森輯錄《詞綜》,推衍詞學宗趣和主張。他在清朝步入盛世時,提出詞的功能“宜於宴嬉逸樂,以歌詠太平”(《紫雲詞序》),投合文人學子由悲涼意緒轉入安於逸樂的心態,也適應統治者歌頌昇平的需要,故天下向風,席捲南北。

朱彝尊詞集裡“宴嬉逸樂”的歡愉之辭,有《靜志居琴趣》寫男女愛情,《茶煙閣體物集》和《蕃錦集》的詠物集句。其中情詞為世稱頌,獨具風韻,如《高陽台》“橋影流虹”,《無悶·雨夜》“密雨垂絲”,《城頭月》“別離偏比相逢易”,《鵲橋仙·十一月八日》等,感情真摯,圓轉流美。《桂殿秋》描寫心心相印的男女愛情,含蓄不露,情致深婉,是情詞的佳作:

思往事,渡江乾。青娥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聽秋雨,小簟輕衾各自寒。

因他身逢易代,故國滄桑,也提出詞中十之一“言愁苦者”,要“假閨房兒女之言,通之於《離騷》、變雅之義”,織進時代的悲哀與亡國的感慨,將磊落不平之氣和弔古傷今之情,化為歌兒檀板。所以《江湖載酒集》中的詞作,時見憤激,哀婉沉鬱,如《長亭怨慢·雁》、《風蝶令·石城懷古》、《百字令·度居庸關》、《金明池·燕台懷古和申隨叔翰林》等。《賣花聲·雨花台》撫今追昔,感慨物是人非,寫得視野開闊,精警有力,最能體現他的才情和風格:

衰柳白門灣,潮打城還。小長乾接大長乾,歌板酒旗零落盡, 剩有漁竿。 秋草六朝寒,花雨空壇。更無人處一憑欄。燕子斜陽來又去,如此江山。

句琢字煉,清醇高雅。浙西派在其影響下,標舉清空醇雅風格,蘊借空靈,無輕薄浮穢之弊,也不落濃艷媚俗。即使艷情詠物,也力除陳詞濫調,獨具機抒,音律和諧。但他重在字句聲律上用功夫,限制了創造的天地,也給浙西派帶來堆填弄巧的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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