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司勛

杜司勛

《杜司勛》是唐代詩人李商隱創作的一首七絕。“杜司勛”即指唐代詩人杜牧。此詩高度評價杜牧“傷春復傷別”之作,稱讚其詩歌高超的藝術水平。全詩既突出了杜牧的文學地位,表達了作者對杜牧的傾慕之情,也寄託了作者自己對時代和身世的深沉感慨,暗含著詩壇寂寞、知音稀少的弦外之音,具有很高的思想價值和藝術感染力。

作品原文

杜司勛

高樓風雨感斯文 ,短翼差池不及群 。

刻意傷春復傷別 ,人間唯有杜司勛。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杜司勛:即杜牧,晚唐時期詩人、散文家,曾於唐宣宗大中二年(848年)三月入朝為司勛員外郎、史館修撰(見《樊川集》中《上周相公啟》及《宋州寧陵縣記》),故稱杜司勛。

⑵風雨:語出《詩經·國風·鄭風·風雨》:“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抒寫風雨懷人之情。此借意以懷杜牧,並以風雨迷茫之景象徵時局之昏暗。斯文:此文,指他當時正在吟誦的杜牧詩作,即第三句所謂“刻意傷春復傷別”之作。

⑶差池:猶參差。指燕飛時尾羽參差不齊。語出《詩經·國風·邶風·燕燕》:“燕燕于飛,差池其羽。”馬瑞辰通釋:“差池,義與參差同,皆不齊貌。”此謂自己翅短力微,不能與眾鳥群飛比翼。此自謙才短,又自傷不能奮飛遠舉。

⑷刻意:有意為之,此指別有寄託。傷春:因春天到來而引起憂傷、苦悶。復:又。傷別:因離別而悲傷。唐李白《憶秦娥·簫聲咽》詞:“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

白話譯文

高樓上風雨如晦感動於杜司勛的詩文,他羽翼短小無力奮飛趕不上同群的人。

傾注心血刻意寫詩感傷時事又傷離別,人世間值得推崇和讚譽的只有杜司勛!

創作背景

此詩當作於唐宣宗大中三年(849年)春天。安史之亂以後,李唐王朝便日漸衰弱。從唐穆宗朝開始的牛李黨爭使整個朝廷更加混亂。在黨爭中,杜牧離開長安,幾近家破人亡,無以存身;李商隱也不能倖免,一路外放,生活每況愈下。隨著唐宣宗即位,為黨爭牽累的杜牧、李商隱,從外放地陸續回到京城長安。大約在大中三年(849年)前後,這兩位詩人久別之後,終於重又聚合。當時杜牧任司勛員外郎兼史館修撰,李商隱在京兆府擔任代理法曹參軍。因為彼此之間的私下情誼,他們在這段日子裡有過頻繁的相處交遊,有過密切的來往酬唱。在《全唐詩》的《李商隱卷》中收錄的《杜司勛》和《贈司勛杜十三員外》都作於此時。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首句“高樓風雨感斯文”,寫自己對杜牧詩歌獨特的感受。這是一個風雨淒淒的春日。詩人登上高樓,憑欄四顧,只見整個長安城都沉浸在迷茫的雨霧中。這風雨如晦的景象,正好觸動胸中鬱積的傷世憂時之感。

正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詩人對杜牧的詩作也就有了更深切的感受,因為後者就是“高樓風雨”的時代環境的產物。杜牧的“斯文”,不能確指,也不必確指,應是感傷時世、憂愁風雨之作。

次句“短翼差池不及群”,轉說自己,也暗含杜牧。這是一首送別詩。李商隱用“差池”暗寓“傷別”之情。這句是說,自己正如風雨中艱難行進的弱燕,翅短力微,趕不上同群。

這是自傷身世孤孑,不能奮飛遠飛,也是自謙才力淺短,不如杜牧。這後一層意思,正與末句“唯有”相呼應。上句因“高樓風雨”興感而兼寫雙方,這句表面上似專寫自己。其實,“短翼差池”之恨不獨李商隱。他另一首《贈杜十三司勛員外》曾深情勸勉杜牧:“心鐵已從乾鏌利,鬢絲休嘆雪霜垂。”正說明杜牧同樣有壯心不遂之恨。這裡只提自己,只是一種委婉含蓄的表達方式。

“刻意傷春復傷別,人間唯有杜司勛。”三、四兩句極力推重杜牧的詩歌。傷春、傷別,即“高樓風雨”的憂時傷世之意與“短翼差池”的自慨身世之情,也就是這首詩的基本內容和主題。“傷春”、“傷別”,高度概括了杜牧詩歌的主要內容與基本主題,並揭示了帶有那個衰頹時代所特有的感傷情調的藝術風格。“刻意”二字,既強調其創作態度之嚴肅,又突出其運思寓意之深厚,暗示他所說的“傷春傷別”,並非尋常的男女相思離別,傷心人別有懷抱。末句“唯有”二字極高評價了杜牧在當時詩壇上的崇高地位。

這首詩之蘊含著豐富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詩人極力稱揚杜牧,實際上含有引杜牧為同調之意。既評杜,又屬自道。同心相應,同氣相求,詩人在評杜、贊杜的同時,也就寄託了自己對時代和身世的深沉感慨,暗含著詩壇寂寞、知音稀少的弦外之音。

名家點評

清代何焯《義門讀書記》:高樓風雨,短翼參池,玉溪生方自傷春傷別,乃彌有感於司勛之文也。

清代黃周星《唐詩快》:傷春傷別,尋常語耳。苦切在“刻意”二字。

清代朱鶴齡、程夢星《重訂李義山詩集箋注》:程夢星曰:義山於牧之凡兩為詩,其傾倒於小杜者至矣。然“杜牧司勛字牧之”律詩,專美牧之也,此則借牧之慨己也。蓋以牧之之文詞,三歷郡而後內遷,已可感矣,然較於己短翼雌伏者,不猶愈耶!此等傷心,唯杜經歷,差池鎩羽,不及群飛,良可嘆也。玩上二語,傷己意多而頌杜意少,味之可見。

清代姚培謙《李義山詩集箋注》:天下唯有至性人,方解“傷春傷別”。茫茫四海,除杜郎外,真是不曉得傷春,不曉得傷別也。

清代屈復《玉溪生詩意》:三即首句“斯文”,言司勛之詩當世第一人也。

清代馮浩《玉溪生詩集箋注》:“傷春”謂宦途,“傷別”謂遠去。楊守智曰:極力推重樊川,正是自作聲價。

清代紀昀《玉溪生詩說》:起二句義山自道,後二句乃借司勛對面寫照,詩家弄筆法耳。“杜司勛”三字摘出為題,非詠杜也。

清代沈厚塽《李義山詩集輯評》:朱彝尊曰:意以自比。

清代宋顧樂《唐人萬首絕句選評》:藉以自比,含思悠然。

清代馬沅、趙彥傳《唐絕詩鈔注略》:晚唐之初,牧之、義山,體格不同,而文采相敵,觀《樊南乙集》可知,故曰“人間唯有”云云。

近代劉永濟《唐人絕句精華》:傷春傷別而曰“刻意”,曰“人間唯有”,則知傷春傷別者亦非易得也。

作者簡介

李商隱像 李商隱像

李商隱(812或813—858),唐代詩人。字義山,號玉溪生。懷州河內(今河南沁陽)人。開成(唐文宗年號,836—840年)進士。曾任縣尉、秘書郎和東川節度使判官等職。因受牛李黨爭影響,被人排擠,潦倒終身。所作詠史詩多托古以諷時政,無題詩很有名。擅長律絕,富於文采,構思精密,情致婉曲,具有獨特風格。然有用典太多,意旨隱晦之病。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與杜牧並稱“小李杜”。有《李義山詩集》。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