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林逋詩後

這首詩是蘇軾於1085年(元豐八年)作,是寫在林逋手書七言近體詩五首後面的,所以詩里講到了林逋的詩和書法。全詩主要是讚美林逋的高風亮節,並讚美他的詩和書法,最後講到人們對他的紀念。

作品概況

作品名稱:書林逋詩後

創作年代:宋代

作者:蘇軾

作品體裁:七言古詩

作品原文

吳儂生長湖山曲,呼吸湖光飲山淥

不論世外隱君子,傭兒販婦皆冰玉。

先生可是絕俗人,神清骨冷無由俗。

我不識君曾夢見,瞳子瞭然光可燭。

遺篇妙字處處有,步繞西湖看不足。

詩如東野不言寒,書似西台差少肉。

平生高節已難繼,將死微言猶可錄。

自言不作《封禪書》,更肯悲吟《白頭曲》!

我笑吳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

不然配食水仙王,一盞寒泉薦秋菊。

作品賞析

這首詩是蘇軾於1085年(元豐八年)作,是寫在林逋手書七言近體詩五首後面的,所以詩里講到了林逋的詩和書法。全詩主要是讚美林逋的高風亮節,並讚美他的詩和書法,最後講到人們對他的紀念。林逋死後,宋仁宗賜謚和靖先生。他住在西湖的孤山二十年,足跡不到城市。不娶,住處多種梅花,養鶴,稱“梅妻鶴子”。他寫的詩,隨手散去,不留稿。有人問他為什麼這樣,他說:“我不欲取名於時,況後世乎?”他的詩平淡深美,表達了高尚志趣。七言五首,分別為《松扇》、《孤山雪中》、《孤山亭林》、《送史》、《春日》,計三十四行,署款“時皇上登寶位歲夏五月孤山北齋手書林逋記”。可知此卷作於1023年(宋仁宗天聖元年),時林逋五十七歲。這首詩開頭兩句,寫林逋生長的環境。“吳儂”,吳語稱“我”和“你”都叫“儂”,當時杭州屬於吳語區域。開首即稱他們生長在湖山深曲處,山水清澄。“山綠”的綠指綠水。後兩句講那裡的人物,世外的隱君子是高尚的,就是傭工販婦也都是冰清玉潔的人。還沒有寫到林逋,已給人高潔的印象。接下去寫林逋高風亮節,源於天性。“先生可是絕俗人,神清骨冷無由俗。”林逋不是與世俗隔絕的人,上文寫那個環境裡除了“隱君子”外,還有“傭兒販婦”,正說明他不是與世隔絕的。“神清骨冷”是從《晉書·衛玠傳》“叔寶(衛玠字叔寶)神清骨冷”來的。當時所謂骨,指氣質品格而言,從神情到品格都清冷。接著,作者寫他對林逋的欽仰,這種欽仰在夢中得到反映。他在夢中見到的林逋“瞳子瞭然光可燭”。《孟子·離婁上》:“胸中正,則眸之瞭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瞳仁明亮,說明胸中正,跟神清有關;瞳仁昏暗,說明胸中不正。林逋既是“神清骨冷”,在夢裡看到他,那就是“瞳子瞭然”,再誇張一下,便成為“光可燭”,可以照見一切了。這樣寫,正顯示出詩人對林逋的仰慕已經形於夢寐了。這樣寫,概括了林逋為人的特點。林逋寫湖上風光的七言近體詩中,有的反映隱居生活和情思,寫得“神清骨冷”。如《湖山小隱》二首之一:“道著權名便絕交,一峰青翠濕蘅芳。”如《湖上晚歸》:“臥枕船舷歸思清,望中渾恐是蓬瀛。”跟權和名絕交,嚮往的是仙山,正反映他無意功名。作者讚美林逋,是跟林逋的這五首七言近體詩相結合的。接下來就談林逋的詩和書法。“遺篇妙字處處有,步繞西湖看不足。”這裡讚美林逋詩善於用字,尤其是詠西湖之作,更為湖上風光傳神。“詩如東野不言寒,書似留台差少肉。”這裡用唐代詩人孟郊(宇東野)的詩來比林逋,作者《讀孟郊詩》:“要當斗僧清,未足當韓豪。”認為孟郊的詩可以跟賈島(賈島曾做僧人,名無本)詩比清,不過豪放不及韓愈。作者《祭柳子玉文》稱“郊寒島瘦”,認為賈島詩的缺點是寒苦。這裡指出林逋詩有賈島之清而無其寒。“書似留台差少肉。”宋代李建中,字得中,蜀人。善寫真書、行書。掌管西京(洛陽)留守御史台,因稱留台。這句指林逋的書法像李建中,瘦硬有骨力。稱讚林逋兼有二人之長而無其短。王世貞稱“蘇長公(蘇軾)一歌,推許至矣。然至‘詩如東野不言寒,書似留台差少肉’二語,便是汝南月旦,何嘗少屈狐筆也。”(《藝苑卮言》)一方面指出蘇軾極為推重林逋的詩和書法,一方面又指出蘇軾的評論,像董狐記事的直筆,不作虛美,不推重過分。這樣講是恰當的。下面再結合他的詩來講他的高風亮節。“平生高節已難繼,將死微言猶可錄。”作者自註:“逋臨終詩云:‘茂陵他日求遺草,猶喜初無封禪書。’”(《宋詩鈔初集·和靖詩鈔》作:“《自作壽堂因書一絕以志之》:‘茂陵他日求遺稿,猶喜曾無《封禪書》。’”)。漢武帝的陵園稱茂陵。《史記·司馬相如傳》:“相如既病免,家居茂陵(漢武帝生前即建茂陵)。天子曰:‘司馬相如病甚,可往從悉取其書。若不然,後失之矣。’使所忠往,而相如已死,家無書。問其妻,對曰:‘……長卿未死時,為一卷書,曰:有使者來求書,奏之。’其遺札書言封禪事。”相如臨死前還在討好武帝,勸武帝到泰山去封禪,祭天地,告成功。林逋不肯這樣做,正顯出他的高節。“自言不作《封禪書》,更肯悲吟白頭曲!”“白頭曲”指《白頭吟》,樂府曲調名,原為卓文君因其夫司馬相如對愛情不忠誠而作,後人多有以此曲為嘆老嗟卑、自傷不遇之辭。此處當指後一義。林逋是高士,連《封禪書》也不屑作,更不會悲吟《白頭吟》,以自傷不遇。一結轉到杭人對林逋的紀念。“我笑吳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不然配食水仙王,一盞寒泉薦秋菊。”王世貞稱:“始,錢塘人即孤山故廬,以祀和靖,游者病其湫隘。”吳人指杭縣人,將林逋故居作祠堂,顯得低下狹小。作者自註:“湖上有水仙王廟。”即認為林逋應該和水仙王相配,在水仙王廟裡受到祭祀,用一杯寒泉和秋菊來祭。王世貞又稱:“因長公詩後有‘我笑吳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遂徙置白香山祠,與長公配。”因為水仙王祠早已不存,所以後來改在白香山祠內祭祀林逋,把他跟蘇軾相配。這首詩的藝術特點,紀昀批註里已經指出:“起手如未睹佛像,先現圓光。”又說:“結得夭矯。‘修竹’、‘秋菊’,皆取高潔相配,不圖趁韻。”這首詩是讚美林逋,“平生高節”點明主旨在贊他的高風亮節。一開頭從湖光到山綠,寫環境的美好,從隱君子到傭人販婦,寫人物的“皆冰玉”,這是陪襯。未寫到林逋,已光彩照人。結尾變化有力,故稱“夭矯”,即另出新意。用“修竹”、“秋菊”來作陪襯,也是取高潔相配。寫到林逋本人時,點明“神清骨冷”,顯示他的高潔源於天性。又用夢見瞳子瞭然來寫他的正直,顯出欽仰之情。再評論他的詩和書法。又用司馬相如來比,更突出他的高節。這一比又歸到他的詩上,回到《書林逋詩後》之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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