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守義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軍向中國駐宛平守軍開火,我守城部隊奮起還擊,爆發了震驚世界的七七盧溝橋事變。在歷時二十多天的激烈戰鬥中,愛國官兵以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揭開了中華民族全面抗日民族解放戰爭序幕,奏出了一曲悲壯戰歌。在紀念60多年前(註:指2001年寫成此文時間)的盧溝橋事變時,我們不應該忘記一個人,他就是當年在盧溝橋地區擔任南線指揮的戴守義將軍。
戴守義(1906—1974),字斌武,河南省沈丘縣戴祖師廟村人。1925年投軍,跟隨馮玉祥將軍當兵,由於作戰勇敢,為人忠厚誠懇,所以升遷較快。他參加了北伐戰爭,先後擔任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排長、連長、副營長等職。1930年,蔣馮閻大戰後,戴守義率一千餘人退入晉南。1931年初,戴守義所部編入宋哲元任軍長的第二十九軍,戴守義被任命為三十七師一一○旅二二○團團長。1933年,戴守義率二二○團參加了喜峰口戰役,戰鬥中,他身先士卒,揮刀沖入日軍陣地,與日寇拼殺,作戰非常勇敢。
1935年9月下旬,第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令原駐張家口的第三十七師(師長馮冶安)移駐北平附近,擔任保衛工作。一一○旅(旅長何基灃)旅部和戴守義的二二○團隨師部駐在西苑,該旅二一九團(團長吉星文)駐宛平縣城,由二二○團派出第二營(營長張華亭)駐豐臺,與宛平、西苑成犄角之勢,該營擔負保衛車站,維護南北交通要道的任務。
此時,侵華日軍在豐臺車站東側駐有一個混成營,該營包括四個步兵連,一個騎兵排,一個山炮連,企業扼住平津、平漢兩路要道。日軍駐地與我軍駐地相距只有四百米。
1936年夏,豐臺局勢逐漸緊張。日軍不時對張華亭營尋釁滋事,他們士兵身佩利刃、三五成群到豐臺車站閒逛,遇我士兵人數較少時,日軍就向我士兵摩肩撞臂,拳打腳踢。讓外國軍隊公然在中國領土上耀武揚威,橫行霸道,是中國軍人的奇恥大辱,第二十九軍將士心中早已積憤難平,遇此挑釁,我士兵當然奮起還手,造成鬥毆事件。事件發生後,張華亭營長通知日軍營長,要求他制止日軍這種挑釁行為,但日軍反而變本加厲,又挑起更大事端。
1936年6月,日軍混成營全營出動,其散兵線和數騎已沖入我步哨線,我哨兵加以攔阻,幾乎動武,日軍見我軍嚴陣以待,無隙可乘,只好撤回。日軍營長卻通知張華亭營長,說他們的軍馬跑到我軍隊伍中,應該送回,否則要以武力解決。張營長查無此事,即向戴守義團長報告,戴守義對張營長說:“豐臺是我神聖國土,車站是交通要點,保衛國土是我們的天職,維護交通我們責無旁貸。日軍膽敢進犯,我們堅決還擊,寸土不能退讓。”隨後,日本駐屯軍司令部又提出了要我駐豐臺之軍撤走的無理要求,遭到我軍嚴詞拒絕。戴守義團長為此專程到豐臺車部,向張營官兵重申:“保國衛民是我們軍人的天職,敵如來犯,我即反擊。”並下令做好據點工事,嚴陣以待。
1936年10月,日軍駐豐臺之混成營公然向我張華亭營發起了進攻,他們先以猛烈炮火破壞我軍工事、壓制我守兵,繼之拚命進逼,張營奮起應戰,殺聲震天,戰事異常激烈。戴守義團長親率該團第一、三兩營跑步到豐臺支援,從左右兩翼向敵包圍攻擊,日軍見形勢不妙,便撤回原防。
豐臺武裝衝突事件發生後,駐北平日軍司令再次無理要求我中國軍隊撤離豐臺,並向他們道歉。時任二十九軍軍長兼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的宋哲元對“和平”抱有幻想,不願事態擴大,所以在北平約會並宴請日軍旅團長和駐豐臺的混成營長,中方參加的有宋哲元、馮治安和戴守義等人。就餐前,日軍旅團長中有一個人向戴守義說:“豐臺衝突,事出誤會,不過你們不應該開槍還擊。”戴守義團長立即反駁說:“我們駐豐臺的部隊守土有責,你們部隊全面展開,步炮聯合向我軍猛攻,我軍為了自衛和護站,予以還擊是正義的。”日方又悻悻地表示雙方是朋友,不要再衝突時,戴守義嚴詞告訴對方:“日本人來到我國,應該遵守國際公法,不應該到處駐兵,自由行動,無事生非。如果日軍再來侵犯,我軍必猛力還擊,決不退讓半步。”
後來,宋哲元答應了日方的無理要求,把張華亭營從豐臺調回西苑,另派石友三所部冀北保全旅陳光然團的一個營到豐臺車站接防。這個營不久即被日軍逼走,撤至清河,日軍實現了他們強占豐臺車站,扼住平津、平漢兩路的企圖,隨即得寸進尺,不時向駐宛平的吉星文團挑釁。
1936年底,兼任河北省主席的馮治安任命戴守義為河北保全第一旅旅長,駐在保定。1937年7月7日,日軍捏造演習時一名士兵失蹤的謊言,要求進宛平縣城搜查,遭到我方守軍嚴詞拒絕後,便向宛平發起了猛烈進攻,我守城的吉星文團堅決予以還擊,盧溝橋事變爆發,掀起了八年抗戰的序幕。
7月7日午夜,河北省保全第一旅旅長戴守義奉命立即趕赴盧溝橋前線,組織戰地南線指揮所,並任代理指揮,同時任命保全第一旅參謀長谷淑良為指揮所參謀長。戴守義、谷淑良率旅部參謀處、副官處、醫務人員、特務連及保全一旅張鴻賓團,於7月8日下午到達長辛店,當時戰鬥正在激烈進行。戴守義、谷淑良立即在長辛店車站北部之高地掩蔽部設立了指揮所。宛平原駐軍吉星文團,和新調到的部隊三十七師胡文郁團、冀北保全旅陳光然團、三十七師野炮一營和保全一旅張鴻賓團共四團一營兵力,統歸戴守義指揮,在盧溝橋地區與日軍作戰。戴守義對兵力做了部署,命令胡文郁團一部警戒永定河右岸,加強吉團右翼,其餘部分駐長辛店作為預備隊,張鴻賓團加強左翼,陳光然團由一個營防守盧溝橋,其餘進入宛平縣城協助吉星文團守城。野炮一營進入長辛店以北的陣地,隨時向日本侵略軍開炮,配合守城部隊摧毀日軍攻勢。
7月8日夜,戰鬥更為激烈。為爭取主動,戴守義命令吉星文組織一個加強營,每人一把大刀,不準放槍,乘黑夜強襲龍王廟之敵,展開白刃戰,不到兩個小時即收復了龍王廟附近的陣地,日軍受到重創,向豐臺方向退去。
11日午時起,日軍又以重炮猛轟宛平縣城,城內房屋大部被毀,軍民頗多傷亡,吉星文團長頭部受傷,包紮後又回到指揮所,繼續指揮戰鬥。
12日,冀察政務委員會和日方進行談判,戰事進入對峙狀態。但日軍仍不時到陣地前向我軍射擊挑釁,我方戰士組成二至三人的若干狙擊小組,隱蔽在陣地前,射殺敵人,甚見成效,壓制住了日軍的挑釁。雙方雖無較大的戰鬥,但小的衝突時有發生。
7月27日,日軍開始大規模進犯,他們出動飛機一面掃射,一面狂轟濫炸,戰鬥又激烈開始。戴守義以電話與在大井指揮北線的一一○旅旅長何基灃聯繫,南北夾擊豐臺之敵。我軍先以炮火向豐臺日軍陣地猛烈轟擊,然後一一○旅從北面、胡文郁團從南面,南北兩線同時發起總攻,一度攻克豐臺。當天下午五時,又接到撤回原防待命的命令,部隊即撤出豐臺。
7月28日,和談破裂,南苑失守,第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第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在南苑激戰中先後殉國,日軍集中大量部隊配合飛機坦克向北平進逼。到了8月初,戴守義率三十七師吉星文團、胡郁文團、野炮一營、保全一旅張鴻賓團,還有東北軍一個團等所指揮的部隊撤離陣地,退回保定。盧溝橋抗戰就此結束。
盧溝橋抗戰期間,我國民眾抗日熱情異常高漲,給前方將士以很大的激勵。他們紛紛來到南線指揮所,向戴守義要求參加抗日及戰地服務,他們自動組織擔架隊、偵察組、支應處,搶救傷員,偵察敵情,為前線服務,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北平學生們組成戰地服務團前來慰問、演講,學生與官兵共同高呼口號、高唱抗日歌曲,極大鼓舞了官兵們的士氣。
戴守義在盧溝橋抗戰中,堅持戰鬥二十多天,他在敵人飛機大炮的槍林彈雨之中,置生死於度外,深入前沿陣地指揮,鼓勵士氣,英勇作戰,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史上,立下了不朽的功勳。可是在盧溝橋事變當時的對外宣傳中,說我方只有吉星文一個團參加了戰鬥,人們對戴守義直接參加並指揮四個團加一個營的兵力之事卻知之甚少或知之不詳,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呢?主要原團是當時宋哲元和北平軍政當局出於某種考慮,在對外宣傳時,有意縮小我方軍隊參戰人數,在軍事上給人以中國軍隊以少敵多的印象,還可以造成一個衝突規模不大的假象,給他們所謂“和平解決”的幻想留一個餘地。直到現在許多史料還對戴守義參戰一事隻字不提,這是不公平的。盧溝橋事變已經過去了六十多年,我們史學界應該認真對待一個這段歷史,對戴守義這位抗日愛國將軍以應有的歷史評價。
盧溝橋事變後,戴守義先後任一七九師副師長,二十五旅旅長,七十七軍軍部少將附員等職,他在八年抗日戰爭中一直在正面戰場作戰,參加了台兒莊大戰、湖北隨棗會戰等戰役。在戰鬥中戴守義總是敢打敢拼,身先士卒,任勞任怨,指揮有方,屢方戰功。在1939年湖北“冬季攻勢”中,戴守義將軍指揮一個團,進攻日寇在當陽城內的師團司令部,擊毀日軍飛機兩架、倉庫一個,受到通令嘉獎。1945年8月,抗日戰爭勝利後,戴守義因病申請退役,到開封定居,1974年在開封病逝。
戴守義在七七事變前就率部英勇抗擊日本侵略軍在豐臺車站的挑釁,表現了一位愛國軍人的民族氣節,盧溝橋抗戰中,又擔任戰地南線指揮所指揮,為捍衛祖國尊嚴而浴血奮戰,為祖國抗日民族解放事業做出了傑出的貢獻,是一位應該受到我們尊重與紀念的抗日愛國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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