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名雅化

地名雅化是指一個地方的名字,由於歷史久遠、社會變遷、語言發展和語音演變以及人們心理習慣等因素,也要發生這樣或那樣的變化、有的出於社會政治原因而改變地名。

現象介紹

一個地方的名字,由於歷史久遠、社會變遷、語言發展和語音演變以及人們心理習慣等因素,也要發生這樣或那樣的變化、有的出於社會政治原因而改變地名,如北京,明、清時代作為國都,將元代大都改名為北京,民國時代一度改稱為北平,解改以後又改為北京了。有些地方為紀念歷史人物而改變地名,如山西省介休縣,漢代稱界休,晉代改作介休,這與春秋時代晉國人介之推隱居介山有關。廣東省中山縣,本為宋代置縣名為香山縣,1925年為紀念孫中山先生而改稱中山縣。山西省的左權縣、陝西省的子長縣、志丹縣都是為紀念革命先烈而改稱的。北京城區有佟麟路、張自忠路和趙登禹路三條街道,名字是為紀念三位抗日將領而改稱的。不少地方名稱變化,是因為語音演變和人們心理變化,使地名雅化或俗化而形成的。
北京西城有個少年兒童活動中心,那個地方叫官園。為什麼叫官園呢?原來這裡曾是與白塔寺相毗鄰的大廟朝天宮後院的瓜園,“瓜園”變成了“官園”,語音上變化了,名稱也雅一些了。離官園不遠,過去有一眼井,水苦,稱為苦水井,所在的街道自然也應叫苦水井了,然而後來名稱變雅致了,改稱為“福綏境”,這是現今的一個街道名稱了。北京西城還有辟才胡同,原本叫做劈柴胡同,大概那裡原為劈柴市場吧,但改為辟才胡同,語音變了,名稱雅了,但一般人並不理解其含義了。北京有不少街道本來都是名稱很通俗的,可能因為人們覺得俗氣,就改為語音相同或相近的名字了。比如大啞巴胡同、小啞巴胡同改成了大雅寶胡同、小雅寶胡同,狗尾巴胡同改稱為高宜伯胡同,豬尾巴胡同改為智義伯胡同,雞爪胡同改為吉兆胡同,老母豬斜街改作為楊梅竹斜街等等。這種情形在各地都有,如福建省長樂縣的酒店(鎮)雅化為首占,安溪縣的湖丘雅化為虎丘,南安縣的坑尾雅化為康美等等。
白居易《琵琶行》詩中,寫琵琶女敘述自己身世時說:“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這裡的蝦蟆陵是唐代妓女聚居之處。這個名字乃是由“下馬陵”訛誤俗化而成。相傳那裡漢代為一代大儒董仲舒墓,門人過此都要下馬以示尊崇,所以稱作下馬陵。時代久遠,後人音變成蝦蟆陵,好像那裡與蝦蟆有關了。
愛國詩人文天祥在著名的《過零丁洋》詩中說“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惶恐、零丁是地名又表示詩人心理狀態,遣詞對仗很巧妙。其中地名“惶恐灘”也是語音訛變成的。江西贛江中游萬安縣境內有十八灘,其中有個黃公灘。北宋詩人蘇軾曾經過此地,當時他心境很不好,因遭貶謫心情恐懼,寫下一詩,將黃公灘改稱惶恐灘,詩中說“山憶喜俱勞遠夢,地位惶恐泣孤臣”,以後,黃公雄也就叫成“惶恐灘”了。
地名雅化、俗化的例子很多,值得社會語言學和民俗學者認真調查研究。

北京地名的雅化與俗化

一般來講,北京的地名變化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有理據的,即有新事物或事件作為命名或改名的依據。比如宗人府東西巷,民國年間改為孔德東西巷,是因為此處新設了孔德分校。再如被老舍稱為“世界上最美麗的一條街”的文津街,原為明清皇城西安門內重要通道,1931年,國立北平圖書館將承德避暑山莊文津閣保存的《四庫全書》收藏進館,故大街改稱文津街(《北京志·西城區志》)。另一類是無理據的,即因民俗、語言等原因而引起的地名的錯誤的變化(訛化),這種訛化後的地名我們很難再一眼看出其命名的根據與理由了。這兩類地名的變化均與北京的山川地形、民族接觸、移民現象、世俗文化、宗教觀念、思想觀念等有關。
與這兩類地名變化相連的是地名的雅化現象。地名的雅化主要有兩條途徑:一是新地名取雅名。關於取雅名,張燕來在《北京地名的語言學考察》中,通過對比明代和現代地名用詞特點認為:現代北京地名注重避俗趨雅,一些具有書面色彩的語詞大量出現在地名里。比如,明代地名單音節兒尾詞較多,如安兒胡同、觀兒胡同、羅兒胡同等;地理專名亦直接與日常生活相關聯,如沙鍋劉胡同、饊子王胡同、蘇蘿蔔胡同等。與此相反,現代地名兒尾詞地名減少;地名使用雅詞越來越多、俗詞越來越少。
二是把俗名或無分雅俗名改為雅名。其具體方法有三:一是諧音改名。即由具象命名至抽象寓意。其中最主要的是把忌諱字、俗白字、日常俗用字、含有不敬義的字、無分雅俗之普通字改為典雅文秀的字眼。比如:把忌諱字的棺材胡同、臭水街、苦水井等,改為光彩胡同、秀水街、福綏境;把俗白字的(多是有關動物、人體部位的詞)母豬胡同、豬市口、狗尾(音衣)巴胡同、羊尾胡同等,改為梅竹胡同、珠市口、高義伯胡同、楊威胡同;把日常俗用字的(主要是舊行業)驢市胡同、繩匠胡同、劈柴胡同、燒酒胡同、乾魚胡同等,改為禮士胡同、丞相胡同、辟才胡同、韶九胡同、甘雨胡同;把有不敬義字的啞巴胡同、張禿子胡同、羅鍋巷、達子營、王寡婦斜街等,改為雅寶胡同、長圖治胡同、鑼鼓巷、達智營、王廣福斜街;把無分雅俗的普通字的豆腐巷、佟府夾道、柏樹胡同、小五集等,改為多福巷、同福夾道、百順胡同、小武基等。因諧音而雅化的地名,著名的如中官村改為中關村。中關村,顧名思義,中樞關鍵之村。而中官村則表明此村與中官即太監有關係。此村原有大片墳地。關於此村名來歷,一說,此村原名中官墳,因該地葬有不少太監,後聚民成村,因忌諱“墳”而改稱村,後訛為“中關村”。另一說,清代某中官於此置田莊,故名中官村,後諧音今名(《北京地名志》)。
二是避俗。因避俗而客觀上起到了雅化的作用,我們也可以稱之為廣義的雅化。如豹房胡同(皇宮養豹之所)改為報房胡同,“報房”一詞不知何義,但因避免了“豹”字而顯得雅化了。再如奶子府(明代為皇子選乳母處,乳母俗稱奶子)曾一度改為乃茲府或廼茲府,“乃茲”不成文,但因避免了“奶子”而雅化了。朝陽區崔各莊有奶子房(營),其名不曾避俗改名,可能是因為此處元代為馬奶產地,奶子是指馬奶子。三是重命名。重新命名的雅化地名不是太多,如改靶兒胡同為文丞相胡同,噶噶胡同改為協作胡同等。
地名的雅化乃大勢所趨,但這種現象也使原來地名中所包含的鄉土文化氣息受到喪失。上個世紀著名作家梁實秋、詩人朱湘等都曾對此表示過惋惜。朱湘在《胡同》一文中寫道:“那富於暗示力的劈柴胡同,被改作辟才胡同了;那有傳說背景的爛面胡同,被改作爛漫胡同了;那地方色彩濃厚的蠍子廟,被改作協資廟了。沒有一個不是由新奇降為平庸,由優美流為劣下。”
與地名的雅化相反的是地名的俗化。這類現象雖不常見,但也值得注意。如王府井大街東之金魚胡同,舊名金銀胡同(余棨昌《故都變遷記略》)。由“金銀”到“金魚”不難看出其中的俗化趨向。再如,明代的寶府巷,清末訛為大豆腐巷。這是因音近(寶府、豆腐)而訛、由雅而俗化的典型例子。更有由雅而俗,再由俗而雅的例子。如洋溢胡同,明時稱揚州胡同(雅名),清時音訛為羊肉胡同(俗名),民國時又音變雅化為洋溢胡同(雅名)。單看“洋溢”二字是無所謂雅俗的,但與其變化前之名“羊肉”比就顯得典雅了。再如,蘇州街,原名萬壽街,蘇州街是俗稱。一街二名,一雅一俗,俗名行而雅名廢。該路形成於清代,南起萬壽寺,北至暢春園,為帝王后妃赴暢春園、圓明園御道之一。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