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士物語

《四十七士物語》(Tale of the Forty-Seven Ronin)是日本真正的民族史詩。

四十七士物語簡介

《四十七士物語》的主題是以對主君的“情義”為核心的。在日本人心目中,它描寫的是“情義”與“忠”之間、“情義”與“正義”之間(當然是“情義”在這類衝突中取勝),以及“單純情義”與無限“情義”之間的衝突。這個歷史故事發生在封建制度鼎盛時期的1703年。按照現代日本人的想法,那時的男子都是大丈夫,對“情義”絕容不得半點含糊。四十七位勇士為“情義”而犧牲一切,包括名譽、父親、妻子、姐妹、正義(“righteousness”),最後自殺盡“忠”。

按照當時的規定,各地大名要定期覲見幕府將軍。幕府將軍(Shogunate)任命了兩位大名主持儀式,淺野侯(Lord Asano)是其中之一。由於這兩位司儀官都是地方上的大名,不熟悉儀式,所以不得不向在幕府中樞任職的大名吉良侯(Lord Kira)請教。吉良侯是一位身份很高的幕臣。如果當時淺野侯家最有才智的家臣大石(Oishi)在他身邊的話,大石是會幫助他主君周密安排的。但不巧的是,大石回家鄉去了。淺野侯在世故方面十分幼稚,所以沒有向吉良侯贈送厚禮。而另一位大名則在其通曉世故的家臣的指導下,在向吉良請教時不惜重金。於是,吉良侯就故意誤導淺野侯,讓他穿上與儀式完全相悖的服裝。舉行儀式時,淺野侯按照吉良侯的指示穿戴上了錯誤的服裝。當發現自己受到侮辱時,他就拔刀砍傷了吉良侯的額頭。後來他被其他的家臣拉開了。從“對名譽的情義”來說,他因受辱而向吉良侯報復是一種德行;但在幕府將軍殿上拔刀動武則屬不“忠”。淺野侯正當地履行了“對名分的情義”,但卻必須按照規定“剖腹”自殺,否則就不能說是“忠”。他回到官邸換好衣服,做好了剖腹的準備,只等那最聰明和最忠誠的家臣大石回來。兩人對視了許久互道珍重。早已按照儀式要求坐好的淺野侯,於是就用刀剖腹,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在淺野侯死後,沒有一位親戚願意繼承這位已故大名的家業,因為他不忠於幕府而受到譴責。淺野侯的封地後來被沒收,他的家臣也成了無主的浪人。

從“情義”的義務角度來講,淺野侯的家臣有義務隨其主君一起剖腹。主君剖腹是為了“名分的情義”。如果他們也從“情義”出發剖腹,自然是對吉良侯對淺野侯所施侮辱的一種譴責。但是,大石心中暗想:剖腹尚不足以表現他的情義,他應當完成主君未竟之志。主君是因為被其他家臣拉開而未能實施報復的。他們應當殺死吉良侯為主君復仇,但這樣做則是對幕府不忠。按一般慣例,策劃復仇的人必須事先上報計畫,確定行動日期,在規定期限以前不能完成復仇者就必須放棄復仇。這項制度曾使若干幸運兒能夠調和“忠”與“情義”的矛盾。吉良侯是幕府的近臣,浪人們復仇的行動絕不可能得到幕府的批准。大石明白,這條道路對他和他的同夥們是行不通的。於是,他把那些曾經是淺野侯家臣的浪人召集在一起,卻隻字不提刺殺吉良侯的計畫。這些浪人總共有三百多人(根據1940年日本學校所講授的內容),他們一致同意剖腹自殺。但大石明白,這些人並不是都有無限“情義”(在日語裡指“講情義及真誠”的人),因而對吉良侯進行報復這種大事不能信賴所有的人。為了區別哪些人只講“單純情義”,哪些人具有“情義和真誠”,他通過詢問大家應該怎樣分配主君的財產來考驗這些浪人。在日本人看來,這是一種考驗。如果那些人真的不同意剖腹自殺,他們的家屬就將獲得利益。浪人們對財產分配標準產生了激烈的爭執。家老在家臣中俸祿最高,他領導的一派主張按原來的俸祿高低分配;大石領導的一派則主張平均分配。大石很快就弄清楚浪人中哪些人只有“單純情義”。大石隨即贊成家老的分配方案,並且同意那些獲勝的家臣離開大家。於是,家老帶領那派人離開了,他們因而獲得“敗類武士”、“無情無義的人”、“無賴”等惡名。大石終於弄清楚了,只有四十七個人情義堅定,足以共謀復仇大業。這四十七個人與大石建立盟約,保證不論信義、愛情或“義務”,都不能妨礙他們的誓言。“情義”必須成為他們的最高行為準則。於是,四十七士歃血為盟。

他們做的第一項工作就是麻痹吉良侯,使其喪失警惕性。他們四散離去,裝作沒有半點追求名利的樣子。大石經常沉溺於花街柳巷,打架鬥毆。由於過著放蕩的生活,他藉機與妻子離婚。這是打算採取違法行動的日本人慣用的合理步驟,這能保證其妻兒在最後行動時不致受到牽連。大石的妻子悲痛欲絕地與他分了手,但他的兒子卻參加了浪人的行列。

江戶(今東京)城裡的人都在猜測他們要復仇。尊敬浪人的人們都深信他們必將策劃刺殺吉良侯。可是,四十七士矢口否認有此類企圖。他們佯裝成“不懂情義”的人。他們的岳父們對他們的可恥行為十分憤慨,就把他們趕出家門,解除了婚約;他們的朋友也嘲笑他們。一天,大石的一個密友碰到喝得酩酊大醉的大石在和女人盡歡。甚至對這位密友,大石也否認他對主君的“情義”。他說:“復仇?簡直是愚蠢透頂,人生就應該及時行樂,哪裡還有比飲酒做樂更好的事。”那位朋友不相信,就把大石的刀從刀鞘抽出來看。他以為刀刃一定會閃閃發光,那樣就足以證明大石講的是假話。可是,大石的刀已經生鏽了。於是朋友不得不相信大石說的是真心話,他在大街上公開向這個醉漢吐唾沫並用腳踢他。

有個浪人為了籌集參加復仇的資金,竟把自己的妻子賣去當妓女。他妻子的兄長也是浪人之一,得知復仇的秘密已被妹妹知道,竟準備用自己的刀親手殺死妹妹以證明自己的忠誠,好讓大石同意他參加復仇行動。有一位浪人殺死了自己的岳父。還有一個浪人把自己的妹妹送進吉良侯家當女僕兼小妾,以便從內部得到訊息來確定何時動手。在完成復仇之後,她不得不自殺。因為,儘管她是偽裝侍候吉良,她也必須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12月14日大雪紛飛夜,吉良侯大擺酒宴,衛士們也都喝得酩酊大醉。浪人們攻占了防守堅固的崗樓,制服了警衛,徑直衝進了吉良侯的臥室。吉良侯並不在臥室里,但被褥還有餘溫。浪人們由此知道他就藏在某個角落裡。終於,他們發現有一個人蜷伏在放木炭的小屋裡。一個浪人隔著小屋的牆壁將長矛刺了進去,然而拔出來時矛尖上卻沒有血跡。長矛確實刺中了吉良侯,但在長矛拔出時,吉良侯用衣袖擦去了血跡。他的這種小把戲無濟於事,浪士們把他揪了出來。他說自己並不是吉良侯,只是吉良侯的家老。這時,四十七士中的一個人想起淺野侯曾在幕府將軍的殿堂上砍傷吉良侯的額頭,額頭上肯定會留有傷疤。根據這個傷疤,浪士們認定他就是吉良侯並要他當場剖腹自殺。他拒絕了剖腹,這恰好證明他是個懦夫。於是,浪人們用他們的淺野侯剖腹時使用的刀砍下了吉良侯的首級,按照祭祀儀式的要求把它洗淨,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他們帶著兩度染血的刀和吉良侯的首級,列隊走向淺野侯的墓地。

整個江戶(今東京)都被浪人們的行為所感染,人們充滿了喜悅和激情。曾經懷疑過浪人們的家屬們爭先恐後地前來和浪人們擁抱,向他們致以崇高的敬意;大藩的諸侯們則在沿途熱情款待他們。他們來到淺野侯的墓地,不僅把首級和刀供在墓前,而且還宣讀了一份奉告亡君的禱文。該禱文保存至今,其大意如下:

“四十七士在主君靈前拜祭……。在主君復仇大業未完成以前,我們實在沒有臉面替主君掃墓。我們苦苦等待良機,度日如年……現將吉良侯首級獻上。這把刀是主君去世以前所珍愛的,曾囑咐我們妥善保管。希望主君能用此刀再次砍斷仇敵頭顱以雪恨。謹禱”。

他們報答了“情義”,但他們還需要盡“忠”。因為他們違犯了未預先呈報就進行復仇的法令,只有一死才能兩全。不過他們並沒有背叛“忠”,因為他們都必須執行所有以“忠”的名義要求的事情。幕府將軍命令四十七士剖腹自殺。

日本國小五年級的國語課本是這樣寫的:

“他們為主君報仇,情義堅定,應為後世所敬仰……於是,幕府經過再三考慮,命令他們剖腹自殺,這其實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這也就是說,浪人們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對“情義”和“義務”都作了最高的償還。

四十七名赤穗浪士舉著吉良的首級,浩浩蕩蕩列隊走到泉岳寺,將首級獻到淺野的墳上。然後,他們四十七個人束手讓幕府差人拘禁,聽候判決,拘禁了幾個月。元祿十六年,幕府下令命他們集體切腹。這四十七名赤穗浪士,只有一人叫寺阪右衛門生存外,全部剖腹自刎而死。事起冬天,雪花紛紛落墳前,為主人報仇殉死的志士們,千古禮讚。

赤穗四十七義士 名單

堀部安兵衛

堀部彌兵衛

吉田忠左衛門

原物右衛門

大高源五

不破數右衛門

片岡源五右衛門

神崎與五郎

前原伊助

小野寺十內

岡野金右衛門

矢頭右衛門七

奧田孫太夫

早水藤左衛門

岡嵨八十右衛門

富森助右衛門

武林唯七

大石瀨右衛門

寺阪吉右衛門

貝賀彌左衛門

間重治郎

杉野十平次

吉田澤右衛門

近松勘六

赤埴源藏

菅谷半之丞

間瀨孫九郎

勝田新左衛門

小野寺幸右衛門

三村次郎左衛門

間瀨久太夫

潮田又之丞

茅野和助

矢田五郎右衛門

中村勘助

木村岡右衛門

倉橋傳助

間新六

奧田貞右衛門

村松三太夫

橫川勘平

千馬三郎兵衛

村松喜兵衛

義石貝十郎左衛門

四十七士物語讀後

讀後:“忠”在古代中國的觀念里主要是忠君,不象日本社會有雙重含義,不僅要忠於最高的“君”,還要忠於自己的主君。中國有句俗話叫“樹到猢猻散”,古典名著《紅樓夢》中四大家族的衰敗,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家臣與旁系的作亂。中國似乎少有這種四十七士這樣的充滿血性的家臣,或許有過,但沒有得到抬舉或神化。

中國秦漢時期也有同樣的精神,如趙氏孤兒,漢代田橫五百壯士等,可惜的是,中國沒有延續這種風骨和精神,反倒被後人嘲笑為“無用”,有道德、有氣節的人遭到嘲笑,不擇手段的人能獲取利益和高位,歷史觀上的倒錯,評價機制的功利主義,造成今日價值觀上的迷茫、迷失和扭曲,實在是讓人感覺國人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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