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苟

侯大苟

侯大苟與大藤峽瑤民起義。

基本信息

傑出的瑤族農民領袖侯大苟

侯大苟——桂平大藤峽附近羅淥洞田頭村的瑤族人,家境貧苦,以燒炭打獵或幫工為生,善於捕捉蛤蚧,常把蛤蚧拿到市場上換米換鹽。大苟做事公道,有正義感,有強烈的反抗精神,深得人們的愛戴和信任。關於他起義的情況,《潯州府志》說:“金通志雲,正統初,撥官兵協剿誘擒蠻首藍受等以徇,而賊首侯大苟盾去,仍嘯聚倡亂。”由此可知,侯大苟反抗封建統治的鬥爭,在正統初(即十五世紀三十年代)即已開始,並且是領袖人物,在起義的重要首領藍受弍犧牲後,他重整旗鼓,繼續領導起義軍戰鬥。
正統十一年(公元1446年),是侯大苟起義軍鬥爭的高潮時期。他們馳騁於黔江兩岸,“破城殺吏無虛月”。這時起義軍擁有步兵、騎兵、水兵三軍。控制了柳州、潯州、梧州三府十餘個縣,他們智勇兼備,攻奪州縣城池,勢如破竹,明朝官軍,驚慌失措,處處挨打,十分被動。當時官軍統帥韓雍哀嘆道:“五征不克勢益張,處處孤城未能保。”這一年,起義軍打出廣西,分路進擊,由梧州進攻廣東肇慶、羅定、陽江等地;經北流、陸川、博白、進攻廣東石康(屬合浦)、廉州(合浦)、海康、茂名、電白、化州等地;經富川、賀縣進入湖南江華、寧遠、桂陽等地。起義軍的一部分,還到達福建、浙江一帶活動。
明代的梧州,是兩廣軍事政治的中心,是兩廣總督衙門的所在地,形勢險要。明朝政府雖駐有重兵把守,卻常常被起義軍所攻破,據史料記載,從天順三年(公元1459年)到成化十七年(公元1481年)的二十三年中,起義軍攻占梧州達七次之多。其中一次是天順七年十一月,侯大苟指揮七百人組成的輕裝精幹隊伍,實行突擊,一夜之間攻下重兵把守、防範嚴密的梧州,當時城內明朝將領正在召開軍事會議,義軍進城之後,殺死訓導任璩和前布政使宋欽,總兵官陳涇龜縮在總兵府,擁兵自保,不敢妄動。起義軍從容不迫取走庫銀和武器裝備,並抓走副使周(王壽)作為人質,然後浩浩蕩蕩滿載戰利品,凱旋而歸。明英宗得到梧州失守奏報,非常震怒,說:“梧州蕞爾小城,總兵鎮巡三司,俱有重兵駐守城中,乃為小賊所蔑視,況遇大敵乎。”(1) 於是,懸賞千金追捕侯大苟。
成化元年(公元1465年)十一月,起義軍的一部分打到廣東廉州、高州,明皇室的守珠池有皇帝給內官的“勅書”,是皇帝親筆寫的命令,被義軍撕得粉碎,表明義軍對封建最高統治者皇帝是極端憎恨和蔑視的。入海採珠,是極其艱苦和危險的勞役,民憤沸騰。後來的兩廣巡撫林富說過:“五年採珠之役,死者五十餘人,而也得珠僅八十兩,天下謂以人易珠。”(2) 在由此可知,歷年因採珠而死者更不知多少人,以勞動人民的白骨去換珍珠,流盡千千萬萬勞動人民的血和淚。怎能不激起義軍的極端義憤呢。
侯大苟率領義軍分路出擊,聲勢浩大,沿江設卡,攻城殺吏,奪取庫銀,動搖了明朝在兩廣的封建統治。成化元年,明憲宗派遣韓雍領兵十六萬,圍剿侯大苟義軍根據地的大藤峽。義軍在眾寡懸殊的情況下,毫不畏懼,英勇抗擊敵人,他們迅速集中各路支隊,退守根據地,先把婦女兒童轉移到較為險要安全的桂州、橫石、寺塘等處,然後在大路上據險防守。後因大批敵人擁至,大藤峽四面受敵,先後被敵人攻破了紫荊山等十多個山寨,義軍最後被迫撤退到九層樓山上。九層樓在桂平羅淥山的上峒,距大藤峽碧灘江邊約二十華里,是一座山巒重迭的大山,山頂有九個峰頭,九層樓因此得名。此山巍峨險峻,岩壁陡峭,易守難攻,侯大苟起義軍在這裡用巨石、滾木和毒箭為武器,打退敵人輪番進攻,堅守山頭,巍然不動。後來敵人改用火攻,打出大量火
炮火箭,山嶺上的樹木茅草都燃燒起來,木棚和防禦工事受到嚴重破壞,官軍還進行偷襲,由後山小路潛登,義軍陣地被突破,大苟及戰友七百八十餘人戰至最後,全部壯烈犧牲,他們堅貞不屈,血戰到底,寧死不降,充分表現出起義軍的革命氣概和崇高品質。他們的英勇事跡至今仍在當地民眾中流傳和歌頌著。
韓雍血腥鎮壓侯大苟義軍以後,砍斷江面交通的巨藤,把大藤峽改名為斷藤峽。侯大苟義軍的主力,雖然在戰鬥中犧牲了,但餘部仍然堅持鬥爭,正當官軍“告捷”、“慶功”的時候,又傳來了侯大苟部屬侯鄭昂率領義軍七百人,夜入潯州府城,“焚軍營、城樓,奪百戶印三顆”的訊息。韓雍等人因謊報軍情有欺君之罪,受到申斥罷官。(3)
侯大苟起義軍是以瑤族農民為主,聯合壯、苗、漢各族人民的一支農民武裝。大藤峽地區,歷年都有破產、犯“法”逃稅的各族人民遷入,這些“流民”,是起義軍的一個重要部分,當時官府奏報中,常提到“流賤”與“土賊”裡應外合的事。天順四年(公元1460年)藤縣漢族居民胡趙成起義,就得到藤峽義軍的有力支持,很快攻下藤縣城,燒毀官署衙門,大快人心。(4) 當韓雍率領官軍瘋狂撲向廣西,到達全州、興安一帶時,就受到苗族農民軍的阻擊,給韓雍當頭一棒。廣西八寨、府江等地義軍,經常與侯大苟義軍配合作戰,相互呼應,彼伏此起,起義農民反封建鬥爭能長期堅持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們在鬥爭實踐中,堅持了民族團結。
侯大苟起義軍善於分兵作戰,把大部隊分成“幾十宗,每宗五、六十人”,並採用靈活多變的流動戰術,四面出擊,聲東襲西。當義軍攻打梧州前夕,先在上林發動佯攻,迷惑敵人,然後急攻梧州,而兵臨城下時,又施巧計,據梧州官軍說:“寇之設計巧矣!先示以必攻之勢,又佯為不克以歸,吾以飛樓四望,寂無所見,慰藉醉飽,酣寐達旦,彼乃梯東北以入。”(5) 取得了勝利。但義軍又是依靠萬山為家的,他們自豪地說:“官有萬兵,我有萬山,兵來我去,兵去我還。”後來只在山溝里轉,滿足於以萬山為家,因此面對優勢敵人的重兵包圍,只能困守藤峽老家,損失極大。
侯大苟起義軍轉戰三十年,是否建立過農民政權,這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由於資料不足,較難回答。但一般而論,侯大苟擁軍數萬,包括有步兵、騎兵、水兵,隊伍又時常聚散不定,必然有一套軍事指揮組織,在所控制或占有的地區,也有組織生產和分配產品的機構,作戰時必然有運輸後勤、醫療等機構,可能存在過短暫的軍事性的農民政權。列寧說過:“在這些革命中,往往有過短時期的暫時得到農村支持的勞動者專政,但沒有過勞動者的鞏固政權。”(6) 藤峽農民政權短暫的存在,有兩條材料可以證明:一條是明朝庶吉士編修丘浚的《兩廣事宜議》中論及起義軍時說:“往時依山據險,乘間竊發,今則披氈乘馬,張旗鳴鼓。……一酋死,一酋立,非若宋之儂智高,元之黃聖許之徒,一敗即散者可比也。”這條材料告訴我們:一是義軍陣容威武,有組織,公開打出旗號,這個旗號就是革命政權的標誌;二是領袖犧牲後,馬上另選繼任者,實行軍事民主制;三是這個政權的水平比儂智高等還高一等,儂智高是建立過南天國政權的。另一條材料,義軍長期控制藤峽地區,沿岸設關卡自行抽稅。設關卡抽稅就是一種政權存在的表現。馬克思說過,國家存在的經濟體現是捐稅,而捐稅便是國庫進款的最方便的手段。後來的廣西總督陳金,無力消滅義軍時,被迫與農民政權訂立稅約,“每舟所過,額與魚鹽,定立約束,求免剽掠,雖繡斧所經,亦攜鹽自備。”(7) “繡斧”原是漢代官名,是皇帝派出的欽差大臣,專門督察地方官員,鎮壓叛亂是否得力,可先斬後奏,這裡借指明朝派往廣西的欽差大臣,藤峽農民政權,對如此權勢極大的欽差大臣,毫無例外,一律徵收捐稅,這難道不是一種政權力量的表現。可笑的是明武宗根據陳金奏報,興沖沖把韓雍改名的斷藤峽,又改名為“永通峽”,至今藤峽上下入峽的地方,還保存皇帝手書“勅賜永通峽”五字的摩岩石刻,這是大藤峽義軍鬥爭勝利的記錄,是明朝統治者向農民政權投降的歷史見證。
侯大苟起義,沉重地打擊明朝在廣西的封建統治,迫使統治階級不得不在兩廣地區減輕一些封建剝削,改變一些民族壓迫政策。成化元年,明憲宗在《諭韓雍征剿兩廣賊寇事宜勅》中說:“爾宜查勘各府州縣,見派買辦解納物件,拖欠折糧銀兩、商稅等項鈔貫並請解軍匠,俱暫停止,……免其糧差三年,無房屋、牛具、種子者,官為指置給與。”軍事副使翁萬達,在《藤峽善後議》中,主張遷徙瑤民,撥給田地耕種,並實行保甲法,先計口科糧,十取其一,等五年之後,“稍派徭差”,近郊地方設圩市,允許買賣食鹽、布匹等物,解除官府對山區的經濟封鎖。(8) 這些諭示和建議,不論其是否付諸實行,但卻反映了封建統治階級緩和階級矛盾、民族矛盾的意圖。
侯大苟起義,對廣西的農民起義產生了深遠的影響。1851年,就在侯大苟起義的桂平紫荊山一帶,爆發了震動全國的金田起義,太平天國革命就由此開始。如果說明代侯大苟起義還是農民革命的初級階段,影響只是局部地區;那么,太平天國革命就是農民革命的高級階段,震動全國了。侯大苟起義,無論在精神上物質上都留下寶貴的遺產,這個地區至今仍大量流傳著侯大苟、洪秀全、馮雲山等人的革命鬥爭故事,人們能夠具體指出那些是侯大苟使用過的營盤,後來又為太平軍所使用。傑出的瑤族農民領袖侯大苟及其戰友,永遠活在人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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