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向這個世界證明什麼

你不必向這個世界證明什麼

《你不必向這個世界證明什麼》 是2017年由台海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呂崢 你不必向這個世界證明什麼,因為人生不是一道證明題。 人,終其一生都生活在求不得的痛苦之中。欲望激發了向上攀爬的動力,卻也限制和折磨著我們,讓我們被房子拴住腳步,被網紅抓住眼球。置身於這個紛亂的時代,每一個努力追尋意義價值的個體,究竟當如何與這個世界相處? 這本書告訴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充當別人的上帝,也沒有資格控制別人。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有權支配你,那就是你自己;只有一個人能主導你的人生,那就是你自己。因此,你不必向這個世界證明什麼,不必相信“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的暗黑雞湯。人生不是證明題,你想為之做出證明的女孩,等你成功時早已嫁作人婦;你想為之做出證明的對手,等你成功時早已相忘江湖或相逢一笑。唯一可以把握的,便是信此良知,毫不動搖地去做。

目錄

序言:人生永遠追逐著幻光

第一章 :見自己

每個人的歸宿,都是他的內心

成功,就是按自己的意思過一生

人生就是裝裝樣子嗎?

人為什麼會恐懼自由?

一切心法

凜冬將至,磨磚作鏡

人是不是多餘的?

當我談王陽明時,其實我在談去私慾

被誤讀的“知行合一”

欲望是把雙刃劍

第二章 :見天地

信息簡史:我與十方世界

人類文明的所有價值,在於人相信他有自由意志

人就是人,人不是流量

知行合一是檢驗網際網路思維的唯一標準

網紅時代與消費主義

當自由市場上的麵包不好吃了

黑手黨風雲

海森堡與波爾的歷史公案

為什麼國營企業在晚清辦不下去

第三章 :見眾生

力與命相持:第一公民梁啓超

卡夫卡的眼淚

列夫·托爾斯泰之死

不死的中國人

汪生苦短,及時行樂(註:“汪生”者,狗的一生)

網際網路創業大潮里的一朵浪花

極權誘惑:袁世凱的獨裁之路

新文化運動的“闖將”劉半農

正文

人生永遠追著幻光

三十歲的我,一度陷入對人性的懷疑之中。

好多人一過而立之年,靈魂就一點一點被蛀空,變得恐懼和馴服起來。歷史上有很多活得縱橫捭闔、汪洋恣睢的先賢,他們有的年紀輕輕便創造了燦爛的成果,寫下了輝煌的篇章。而被消費主義異化的我們卻在隨波逐流中,浪費掉了寶貴的生命。

很多人通過一本關於王陽明的書認識我,向我求解。雖然這些年我受邀在北京、廣州、台北、洛陽、開封、撫州、餘姚等地的高校與企業講授心學,但論人生經驗,我並不比我的聽眾和讀者更豐富。

陽明心學很簡單,就是憑著良知去視、聽、言、動,不必再安插什麼玄妙的理論。它的基礎是“誠意”,就是真誠地對待自己的良知,不要自我欺騙。

看上去無甚高論,王陽明卻說是“百死千回中得來”的。大家都知道“龍場悟道”的故事,用“信仰崩潰,只欠一死”來形容當時的王陽明,並不誇張。

我們在書和電影裡看別人的故事覺得很勵志,但生活中,痛苦並不會成就一個人。痛苦就是痛苦,大部分時候毫無意義,甚至會摧毀一個人。你陽光明媚充滿熱情,為世界和平、民主自由、男女平等在網上大聲疾呼,只因為你沒有被生活懟過。有的人被命運教育過一次,就要靠嗑藥來尋找生活的意義了。

現實世界不是文藝作品,很少有人能從打擊中完好無損地站起來。他們要么用惡和狡猾來對抗世界,要么選擇“鄉愿”,要么乾脆沉默。真正能從痛苦中涅槃成聖的,屈指可數。破碎的靈魂就算全部拼回來,也不完整了,得不到救贖,宛如余華筆下的《活著》,就是活著。

曹雪芹看透了痛楚才是人生的真相,所以寫下“悲涼之霧,遍被華林”的《紅樓夢》,字裡行間都是幻滅,絕不教你熱愛生活,只是告訴世人,那些權力、財富和愛情全是空的,恍恍惚惚,如夢似幻,一觸即破。

世間萬物,好便是了。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然而放下和看穿談何容易?機關算盡才是人生常態。明知是空,依舊妄執,一定要撞得粉身碎骨才肯散場。所以有情皆孽,每個人的一生都被欲望牽著走,在苦海里翻滾掙扎。

人被構造出來是為了給基因服務的,而不是相反。哪怕清楚地知道體重直線上升存在高血壓、糖尿病和心臟病的風險,還是無法抗拒甜食的誘惑,這是基因主人布下的陷阱,讓你拚命儲存能量繁衍後代,確保它自己可以複製和延續下去。

大自然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完成了交配使命的動物自動死去,給後代騰挪空間與資源。只有人類創造了科學、藝術和愛情,填補了造人之餘的漫漫人生。但弗洛伊德認為,人的一切心理和行為的動力都是力比多,即性慾,而這也是愛情的本質和創造力的源泉。

所以,明星前赴後繼地出軌——這個時代看上去禮崩樂壞,兵荒馬亂,其實不是人性淪喪了。人性自古如此,人是基因的奴隸。全部形上學的胡扯,都抵不過一句“身體很誠實”。

從這個角度看,人類追求永生不死是徒勞的。因為人的觀念同人的身體一樣,並沒有永存的價值,揚棄是必要的,也是人類作為一個物種適應環境變化的必由之路。

但這種揚棄和個體的生存欲望之間又存在著矛盾,於是只好交給“死亡”來強制解決,拋棄無用的記憶,傳承精華的知識。畢竟,陳舊的意識會阻礙人類發展進步。

這么說好像很殘酷,但正如馬克·吐溫所言:“讓我們陷入困境的,不是無知,而是真相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

人往往把自己看得很大,可想一想三百萬年的人類歷史,多少愛恨情仇,生離死別,對這個世界而言又有什麼意義?一切都化作黃土,隨風而散;再想一想腳下的大地,埋葬了多少嬉戲的恐龍,深思的古人,我們又何曾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人類算什麼?太陽系算什麼?一切又都算什麼?最後不過是一顆顆游離的粒子,什麼也沒有。這個世界多你不多,少我不少。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意識到這一點,你就和悟道前躺在石棺里的王陽明想到一塊去了——真正的希望,往往是從最絕望的地方找到的。即使人間陰暗污濁,千瘡百孔,即使黑暗廣闊無邊,可這世上依舊有純真的笑淚和動人的感情,那是一切教條和權威都污染不了遮蔽不住的芬芳,是鮮活生動的人性之光。

人的一生都在同生命的虛無對抗,同逐漸逼近、亮出獠牙、逃無可逃的死亡對抗。那些你所珍視的東西,無可避免地一一走向終結,可它們畢竟實打實地存在過。如果說生命毫無意義,那它們的存在就是意義。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明末有個叫張岱的紈絝子弟,喜歡鮮衣怒馬,梨園歌舞;喜歡眼波流轉的丫鬟,紫檀架上的古物。

喜歡所有的熱鬧與紅火。

崇禎五年,他住在西湖邊上。大雪三日,人鳥俱絕,張岱乘舟來到湖心亭,發現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在旁煮酒。看見張岱,亭中人大喜道:“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意即沒想到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間竟會有訪客。

張岱被拉入席中喝酒,強飲三大白而別。回到岸上,船夫喃喃道:“本以為您痴,沒想到還有跟您一樣痴的。”

多年後,滿清入關,神州易主,張岱寫下記敘此事的《湖心亭看雪》。不到二百字的短文看上去沒頭沒腦,波瀾不驚,但了解到明亡之後的張岱目睹山河破碎,故交零落,自己避居山野,窮困潦倒,再回想起當年這恬淡平靜的一幕,一種淡淡的哀愁便不自禁地瀰漫開來。就像他的詩中所寫的那樣:繁華靡麗,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

明知是夢,還是要追,只為了那雪泥鴻爪,吉光片羽。就像讓沈三白再活一次,他也不會選擇另一種人生,而寧願繼續同繾綣情深的妻子芸娘過粗茶淡飯卻志趣不凡、琴瑟和鳴的生活,雖然這條路的盡頭是顛沛流離,天人永隔。

這讓我想起了動畫大師今敏的《千年女優》。

主人公藤原千代子小時候遇見一個負傷逃難的畫家。對方匆忙之中撞倒了她,千代子毫無防備地跌落在雪地上,也跌入了讓她沉溺一生的愛情。

畫家的帽檐壓得很低,千代子甚至沒有看清他的臉,只聽見他溫柔的低語,感到他手掌的溫熱,就從懵懂的少女一瞬間覺醒為一個女人。

千代子對他一無所知。他是如此神秘,卻又如此美好,獨一無二,堅不可摧。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在那間躲避追兵的倉庫里,千代子同他勾了勾手指,定下誓言:“我一定要和你重逢!”

畫家逃跑了,不知所蹤。千代子從此變了一個人,不再懦弱地蜷縮於當時社會禁錮女性思想的樊籠之中。她勇敢地踏上了追愛的旅程,只因畫家說會去滿洲,她便跟著劇組來到中國。作為演員,她扮演過公主、忍者、妓女和科學家。在所有的作品裡,她永遠是那個不顧一切,追逐愛情的女人。

追逐的過程中,她也會迷茫、恐懼和退縮。這時,她總會看見一個手撫命運紡車的老人,詛咒她道:“你會永世遭到愛戀之火的焚燒。我對你恨之入骨,又愛之入髓。”

命運之輪碾過她的身體,編織著不可預知也無法改變的命運。千代子不停地追尋,不停地落空,最後已經和愛情無關了。她心裡清楚,畫家或許早在幾十年前就被捕遇害了,甚至根本沒有實實在在地存在過,只是一個不可觸碰的幻影。

其實,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如此。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出生,但從你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就踏上了追逐幻光的道路。那個命運紡車旁的老婆婆,就是生命終點的千代子。她不斷地出現,暗示了千代子矛盾的心情。

她愛著自己一直追尋的幻象,即使所愛已成泡影也在所不惜。然而,她又為此消耗了太多的年華,代價高昂到要愛恨交加地捫心自問:這一切到底值得嗎?

所有的理想主義者或多或少都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臨終的千代子給出了她的答案:即使毫無意義,還是要追。因為她真正愛的,其實是那個奔跑著的自己。

真實絢麗,無所畏懼。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種價值觀,其實歸根結底只有兩種:王道和霸道。或者說,人性和獸性。

《一代宗師》里,葉問說:“我見過了高山,才發現最難過的原來是生活。”絕世高手,也逃不過一日三餐;理想再遠,還得老老實實吃飯。於是,在庸常的現實日復一日的打磨下,大部分人都成了基因的載具,欲望的奴婢。

事實上,我們都是獸性的產物。遠古時期,智人將尼安德特人屠戮殆盡。為了生存,人類內部也自相殘殺,活下來的都是人性最少的那一撥。故《三體》有言: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我也一直在兩種價值觀之間搖擺,直到去了中東,看見凱撒利亞的遺址被地中海上吹來的風腐蝕,佩特拉古城與紅褐色的岩石峽谷融為一體,而耶路撒冷哭牆前的猶太人依然吟誦著千年未變的教義,虔誠到五體投地熱淚盈眶。於是,在經歷了九百九十九次黑暗之後,第一千次我選擇相信光明。因為毛姆說過,在這個冷漠的世界上,無法躲避的邪惡始終包圍著我們,從搖籃直到墳墓。對此,善雖然算不上是什麼挑戰或者回應,但卻是我們自身獨立的一種證明。它是幽默感對命運悲劇性和荒誕性所作出的反駁。

僅以這本隨筆集,與諸君共勉,給自己三十年的人生做個總結。

作者簡介

呂崢,1986年生於成都,畢業於中國傳媒大學,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代表作《明朝一哥王陽明》 《中國誤會了袁世凱》《非如此不可:顧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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