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大覺寺

山不甚高,卻不愧為太行余脈,連綿起伏,如雄師望月。 高者不以高這傲,矮者不以矮者卑,應是極其難得的了。 每逢花期,銀葩朵朵,滿院飄香,素有“古寺蘭香”之譽。

京西大覺寺

大覺寺,位於京西陽台山下。來已薄暮時分,好在老天成全,令月兒漸漸東升,雖不十分地圓滿,眼前景物,月色里倒也朦朧可觀了。

山不甚高,卻不愧為太行余脈,連綿起伏,如雄師望月。要么起初建寺這裡,定是看中了這虎踞龍盤之勢的。居高下眺,山門殿、鐘鼓樓、天王殿、大雄寶殿、無量壽佛殿、藏經樓……,布局嚴謹、又錯落有致,月光只管空明出影影綽綽的輪廓。畢竟是佛教寺院,總覺與天下其它寺院布局大同小異,天下文章還一大抄呢,創新談何容易!不過,終有令我驚異處:一是方位,坐西朝東,非是常見的坐北朝南。由此看來,大覺寺當屬遼代所建了,契丹人有尊日東向的習俗。二是在天子腳下,近水樓台,皇帝經常駕臨,一時興起,便隨手留下“無去來處”、“動靜等觀”等諸多“御筆”,使這不大的寺院身價倍增,聲名遠播。只可惜就著月光,無論碑上匾上,我沒有讀清一字。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乾隆也罷,慈禧也罷,相繼走進了歷史,其“御筆”隨之而成了歷史的點綴。只有月亮是不朽的,繼續朗照著,當年晨鐘暮鼓經聲不絕的寺院,此刻只有幾分空曠幾分靜謐了。

打破這靜謐的,是一泓泉水。山間流淌,上不知哪裡流來,下不知哪裡流去。或匯聚成潭,或奔淌成溪,滿潭滿溪儘是幽幽月色。寺中人也不再抱守殘缺,而是因勢利導,以此泉開了明慧茶院,古色古香的杯盞,裊裊升起的,分明是一種古色古香的歷史與文化。品茗之餘,從趙州和尚那“吃茶去”的公案里,又能領悟些什麼呢?!聰明與智慧的泉水早浸潤心田了。

就著月色漫步,無數古樹。交相掩映的婆羅樹,據說佛祖釋迦牟尼就圓寂於這種樹下(不會是這棵吧),故稱為佛門寶樹。但見遒勁挺拔,亭亭如蓋,使整座寺院充盈著一種莊嚴一種肅穆。檜柏,蒼老拙撲,頂天立地。月光自枝葉間瀉下,如積水空明,藻荇交橫。尤有奇者,自根部並生雙乾,中生一株鼠李,本是同根生了。雖有高矮之別,粗細之分,卻能在同一片藍天下風雨共濟,和諧相處。高者不以高這傲,矮者不以矮者卑,應是極其難得的了。玉蘭,傳聞清代大覺寺主持迦陵和尚所植,已三百餘年了。每逢花期,銀葩朵朵,滿院飄香,素有“古寺蘭香”之譽。清末畫家溥心曾題詩於壁:滿天微雨濕朝雲,木蘭花發破愁新,玉笛吹殘簾外聞。花開應在四月,我偏偏早了幾天,滿樹指肚大小毛絨絨的骨朵,正孕育著明天的燦爛與芬芳,那就把這份美麗留給明天的人吧!我看看骨朵,憑空一番暢想足矣。常言道:“名園易得,古木難求”。蒼天太厚愛這裡了,獨木成林的銀杏、寄柏的紫藤、抱塔的蒼松……,繁多種類,不可盛數,為古寺增添幾許風韻。

記得古人曾以“深山藏古寺”為題作畫,一才子寥寥幾筆,畫一條河及一挑水的和尚而奪魁。想這大覺寺,亦山中深藏,花木爭榮,水流不竟,依山傍勢,雖由人做,卻宛自天工。怪不得令古人今人留連忘返了。我本欲在這幽深靜謐的氛圍中多徜徉一會兒,怎奈月不待我,只管悄然躍入山那邊了。我憾憾地,回身,走向那窗渴望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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