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寺廟

中國寺廟:寺廟既是人們宗教信仰的皈依之地,又是歷史文化的匯聚之所。同時也是我國的藝術瑰寶庫,它是我國悠久歷史文化的象徵。它遍及我國大江南北、全國各地,寺廟文化完整地保存了我國各個朝代的歷史文物,在國家公布的全國文物保護單位中,寺廟及相關設施約占一半,謂之“歷史文物的保險庫”,乃當之不愧。寺廟建築與傳統宮殿建築形式相結合,具有鮮明民族風格和民俗特色。同時,寺廟文化已滲透到我們生活的各個方面:如天文、地理、建築、繪畫、書法、雕刻、音樂、舞蹈、文物、廟會、民俗等等。各地一年一度的廟會如火如荼,不僅豐富了各地的文化氛圍,同時促進了地方旅遊業的發展。

中國十大寺廟:

我國著名的十大古寺:白馬寺、靈隱寺、少林寺、寒山寺、隆興寺、清淨寺、大相國寺、臥佛寺、塔爾寺、扎什倫布寺。

中國寺廟建築

中國寺廟建築展現人神和諧相處
在中國和歐洲旅行,那些極富歷史和藝術價值的宗教建築都是遊客的必選之地。有意思的是,歐洲教堂常聳立於鬧市中心,幾乎隨處即可望見,而中國的寺廟則喜歡隱居於風景秀美的山川,“名山”與“大剎”往往相得益彰,五台、普陀、九華與峨嵋並稱為中國佛教四大名山。
歐洲教堂建築細節喻示天國與人間兩個世界的對立
參觀歐洲的教堂,最令人讚嘆、無法忘懷的就是它們的建築之美。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威尼斯聖馬可大教堂、維也納斯特凡大教堂、巴黎聖母院和科隆大教堂等著名的教堂在世界建築史上享有崇高的地位。它們氣度恢弘,身姿偉岸,是歐洲各國歷史、文化和藝術的縮影,是各國興衰變遷的見證。
德國的科隆大教堂是歐洲哥德式建築的豐碑,盪魂攝魄的繁複尖塔和眼花繚亂的彩繪玻璃窗是其最獨特之處。教堂頂部尖塔林立,遠遠望去如一座巍峨的石林,直刺天宇。踏進教堂,仿佛一步跨入了幽深浩渺的蒼穹,碩大的圓柱支撐著巨大的拱型穹頂,拓展出一個仙境般遼闊而高遠的空間。當你站在高達50米大廳中央環顧一圈,你會發現,在高大牆柱之間幾乎看不到牆壁而只有同樣高大的窗子。在總面積達一萬多平方米的窗戶上,全部鑲著彩繪玻璃,在陽光的映射下異彩紛呈,人猶如走進了一個巨型的萬花筒。彩色玻璃上描繪的全是《聖經》故事中的人物及場景,每一幅畫面都是那么生動傳神,仿佛隨時會跳出畫面向你走來,給人恍入天堂聖境之感。
根據心理學移情原理,外界的形式感會影響人的心理活動,以高、直、尖和具有強烈向上動勢為特徵的造型風格使人也有飄然欲升的意向。建築學家指出,這種高大拱型穹頂、繁複的尖塔及彩繪玻璃窗無不體現著宗教寓意。四面皆壁的封閉空間、彎曲的圍閉形成的穹頂及尖塔的筆直通道暗示著上一層空間的存在,這就是天堂,人世是苦難的,只有天堂才是樂土。建築的每處細節無不用心良苦地表達出天國與人間兩個世界的對立。
深山藏古寺”體現中國天人合一宇宙觀
中國寺廟建築則恰好相反,它有意將內外空間模糊化,講究室內室外空間的相互轉化。殿堂、門窗、亭榭、遊廊均開放側面,形成一種亦虛亦實、亦動亦滯的靈活的通透效果,所蘊涵的空間意識模糊變幻,這與中國天人合一、陰陽轉化的宇宙觀有深層聯繫。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空間與時間的無限,即為宇宙。“宇”字本意為房檐,無限之宇,當然則以天地為廬。這個宇宙觀,把天地拉近人心,人與自然融合相親。“以天地為廬”的觀念古已有之,“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易·乾卦·文言》)、“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莊子·齊物論》)、“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樂記·樂論篇》)、“以類合之,天人一也”(董仲舒《春秋繁露》),天地人乃一大調和,那么藝術 ———“樂”,就應該體現這一調和。
所以,中國寺廟建築群才會有那么多的室外空間,它並不把自然排斥在外,而是要納入其中,“深山藏古寺”,講究內斂含蓄。主動將自己和自然融合在一起,實際上是另一方式的自我肯定:寺既藏於深山,也就成了深山的一部分。“托體同山阿”,建築與自然融為一體,正是天人合一的體現,這就是中國的寺廟常選址於名山幽林之故。
時間綿延流動的繪畫美,以理智的入世精神排斥了非理性的迷狂
中國佛寺不論規模地點,其建築布局是有一定規律的:平面方形,以山門殿———天王殿———大雄寶殿———本寺主供菩薩殿———法堂———藏經樓這條南北縱深軸線來組織空間,對稱穩重且整飭嚴謹。沿著這條中軸線,前後建築起承轉合,宛若一曲前呼後應、氣韻生動的樂章。中國寺廟的建築之美就回響在群山、松柏、流水、殿落與亭廊的相互呼應之間,含蓄溫蘊,展示出組合變幻所賦予的和諧、寧靜及韻味。
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蕭默認為,歐洲教堂建築是屬於雕刻式的。它的出發點是面,具有強烈的體積感,它藉助於牆和屋頂,造成一個自足的空間,以不凡的形象傲視自然。雕塑呈現出一種時間的靜止狀態,在這種靜謐之中,神的力量愈發穿透時空。
而中國寺廟建築則是繪畫式的。中國畫裡的殿台亭閣、山川池徑,都是用粗細濃淡長短不同的線條來表現的。中國寺廟建築的出發點也是線,柱、梁、額、椽、拱等,巨觀來看都是一種線,這些線條交織網羅,便構成了圖畫。這裡,每一處建築個體都不是獨立自在之物,就像中國畫中任何一條單獨的線,離開了全畫就沒有了生命力。所以,大雄寶殿只有在配殿與山林的烘托下,才顯得既典雅莊重又富有深幽意境。
李澤厚在《美的歷程》中指出,中國建築的空間意識與山水畫“可游”“可居”理論是一致的,它不在意強烈的刺激或認識,而是展現能供遊覽的生活場所。它不像歐洲大教堂那樣,人突然一下被扔進一個巨大幽閉的空間中,感到渺小恐懼而祈求上帝的保護。中國寺廟建築這種平面鋪開的有機群體,實際上是在把空間意識轉換為時間進程,當人慢慢遊歷在一個複雜樓閣的不斷進程之時,他感受到的是生活的安適和環境的和諧。西方那種瞬間直觀把握的巨大空間感受,在這裡變成了時間綿延流動的美,以理智的入世精神排斥了非理性的迷狂。
神的居所與人的居所一致,旨在表明樂土就在現世,天人合一,人神同在
蕭默指出,歐洲中世紀是一個漫長的宗教長夜,君主制屈居於神權之下始終不能茁壯成長,教會成了社會的中心,“君王施權於泥土,教士施權於靈魂,靈魂的價值超過泥土有多大,教士的價值即超過君王有多大”(《中世紀教會史》)。因此,國家才會如此不計工本地去營造富麗堂皇的教堂,那些著名的教堂往往耗時上百年才能建成。
在古代中國,相對於君權而言,神權基本始終沒有占據上風,這在中國寺廟建築上亦得以體現。“子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重視實用理性的孔門儒學對鬼神採取了清醒的態度,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來提醒積極的現世關懷。歷代有作為的皇帝對於宗教也莫不從實用出發,佛的因果輪迴、道的清靜無為都是可以利用的,一旦宗教和皇權產生矛盾,就堅決限制,歷史上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後周世宗四位皇帝就曾經下令滅佛。因此,中國的佛寺競相博得皇帝的恩寵,無不以獲得御賜的匾額為幸。
中國始終沒有產生像印度教的梵天、濕婆之類神秘恐怖的觀念和信仰。佛國並非超然物外,渺不可尋,而是一切普通善行的必然報答,是辛苦恣睢的生命歷程之後的自然歸宿。所以淨土信仰在中國大行其道,淨土宗認為只要一心念佛,百年後便可順利得到佛的接引。禪宗的出現更是表明了信仰與生活完全可以統一起來:不需要一切繁瑣的教義儀式,不必出家不必苦修也可成佛,並且,成佛也就是不成佛,在日常生活中保持一種超脫的境界,也就是成佛。
中國的寺觀是以平民難得一見的宮殿為藍本來建造的,這既顯示了佛的尊貴,又形象化展現了佛國的富饒安樂。如建築學家傅熹年《中國古代建築十論》所言,神的居所規格是由皇帝來規定的。例如:屋頂的最高規格廡殿頂,是為皇宮主殿及佛殿專用;斗拱只許皇宮、寺觀和王府使用;黃琉璃瓦只有宮殿及佛殿可用,而王府及菩薩殿只能用綠琉璃瓦。可見諸神受到皇帝頗高的禮待,但他們並不能凌駕於皇威之上,其規格在都城沒有超過皇宮,在郡縣沒有超過王府和衙署。從另一個角度理解,神的居所與人的居所一致,其實旨表明樂土就在現世,在人間,天人合一,人神同在。
總之,一個民族特定的心態與其所處的自然與人文環境是相互制約相互影響的。歐洲教堂建築注重表現人心中的宗教狂熱,並把它具化為實在的視覺形象,而中國的寺廟建築則受儒教實用理性的影響,重在再現人們內心世界的寧靜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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