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口鐵注》

《馬口鐵注》

惡鳥的小說,讀起來確實與眾不同。與其說他熱愛小說,不如說他熱愛的是語言和敘事形式的創新。就像是一位想發明一種全新的配色模式或者線條形狀的畫家,畫的題材本身並不是他所看重的。

基本信息

內容概述

書的封面書的封面

馬口鐵注》,一直在嘗試跨越一種文本的敘事,從靜物畫的,到圖像視覺的,到動態影像的,以及德勒茲的遊牧思想的,甚至是遊戲的敘事。用米歇爾-斯諾的話來說:我即想迷狂,又想分析,尤其在《馬口鐵注》這個關於小說的小說里達到一種文本敘事的徹底癲狂,即要創作一個小說出來,又要討論這個小說自身的創作過程,甚至還要討論小說存在的理由。作者在小說《馬口鐵》上塗抹一層又一層的詮釋,這些譫妄的詮釋,可以說又是用了拜厄特的薄片粘合法,把普魯斯特、塞尚、艾柯、莫蘭迪等等的文本編織在一起,最終形成的多層之間的關聯,產生了一種共振的新型小說。《馬口鐵注》深入到作者製造的《邪惡三部曲》的一層層小說里,每一層都有一個類似的夢境製造者即敘事者,從而引發讀者無限的遐想和跨界往復的愉悅

作者簡介

惡鳥
1982年生,中國傳媒大學畢業,涉獵廣泛,電腦程式開發出身,大學期間曾開發一套RPG遊戲腳本引擎,對實驗小說創作、小說美學(主要涉及敘事學、符號學、闡釋學)、圖像美學領域有多年研究。

馬口鐵注

作者:惡鳥
一、
我在煞有介事準備對《馬口鐵》這個小說進行註解之前,先引用艾柯的《玫瑰的名字注》的前言:自從我寫了《玫瑰的名字》以後,收到了很多讀者來信,大部分都問我結尾的拉丁語六音步詩是什麼意思,它是怎樣孕育出書名的。我總是一成不變地回答,這是摘自莫爾萊的貝爾納的《鄙世論》中的一句詩,他是十二世紀本篤會修士,致力於“今何在”主題各種變體的研究……我讓讀者自己得出結論,因為我認為一個敘述者不應該為他的作品提供闡釋,否則就沒必要寫小說,更何況小說正是生產闡釋的絕妙機器。只不過,這些看上去相當高明的漂亮話跌在了一個不可逾越的障礙上:一部小說應該有一個書名。
然後不幸的是,我的《馬口鐵》一點讀者都沒有,或者有也只限在一兩隻手之內,我卻為何要如此迫切的對它進行解讀,這有關我的一點私心,因為艾柯他媽的真的太噁心了,他寫了個小說比我爛卻很出名,寫個玫瑰的名字的注那么精彩卻和我異曲同工。如果要加一句在艾柯的話之後,那就是我並不滿足作為一個狂想的讀者而享有那種文本的閱讀樂趣,我同樣想體驗下另外一種快樂——去發現文本如何創造我所感受到的那種迷狂的運作機制,並且最想體驗的是——自己如何利用這種文本機制去創造一個新的文本也讓我的讀者狂熱一把。
事情起因完全不是艾柯的《玫瑰的名字注》開始,因為我用三個小時讀完它之後,並不是馬上狂喜想寫一個關於《馬口鐵注》的東西(雖然我可以保證《馬口鐵》將會比《玫瑰的名字》更加複雜和微妙),因為馬口鐵你搜尋下注釋:鍍錫的薄鐵皮,美麗而不易生鏽,用途頗廣(當然也可以用於小說題目),因最初由西藏阿里部馬口地方輸入。但不幸的是,我小說里的馬口鐵卻是一大坨鐵,不是薄的或者美麗的,跟他媽變形金剛里的神秘立方金屬一樣,上面有符文,產地在波希米亞,掛在美國城西的一個廉租房裡牆上,並且它在不經意間砸到了一個嬰兒的肚子上,砸了個稀巴爛,而那上面畫的卻是一個地圖,一個藏寶地圖,關於一次波希米亞的黃金火車搶劫案,甚至還是最後新聞里的宇宙外星人侵占地球的目的所在。但這些也不一定是真的,因為只是小說里的兩個流氓說的。就是這么一塊鐵,就如艾柯的玫瑰一樣,它是如此神秘,為什麼不呢,就當作小說名字好了。也許看過我其他小說的讀者會說了,喔,你在玩《伊莎貝拉》那套,不錯喔,的確潛意識裡有那么一點,就如艾柯給小說里的人物取名字會潛意識裡用上了他年輕時追求的一個女友的名字諧音,那《伊莎貝拉》又是哪套,還好,這是一個很短的小說提綱而已,只有幾行:
1、1994年我邂逅了一個少女,她叫伊莎貝拉,後來她和別人有曖昧,我心生嫉妒,殺了她,並且吃掉了她的屍體,我幾乎精神崩潰,並且向警察局自首,可是警察說找不到任何證據我殺她,因為沒有屍體,而我精神恍惚,他們甚至懷疑是否有一個叫伊莎貝拉的女人。
2、在我清醒的時候,我很明白伊莎貝拉只是一條狗,或者一部電影,裡頭的音樂很好,鏡頭很王家衛,但是我到底有沒有碰到過一個叫伊莎貝拉的女人呢,或者這樣一條狗,我有沒有吃掉她或它,還只是說我看了一部這樣的葡萄牙背景風格的電影我產生了幻覺。那這些私警又是在幹嘛,他們調查我什麼。
3、私警沒有調查到什麼,現場我處理得很好,沒有血跡,只是我懷疑當初自己的動機,我出於什麼目的,那天天氣不好,太熱,人很暴躁,還是濕度太高,渾身難受,還是電視播放了一段令人痛苦的新聞,裡面的影像充斥太多暴力,血腥。這些都不是,我發現了真正的動機來源,是那個樓道和房間的布局。
4、那是一個擁擠不堪的樓道,骯髒並且堆滿煤球和死去的爛盆景。通往這個樓道的房間門,像監獄的牢房,一字排開,面朝發霉的牆,沒有窗,穿堂的風,除了霉味就是腥味。我就坐在其中一個房間的一個塌了的沙發上,沙發躲在牆角,剝落的粉刷物像頭皮屑一樣掉在我肩膀,我就那樣望著門,伊莎貝拉躺在地上流著血。
5、這是一種舊式葡萄牙風格的建築,擁擠,侷促,使人不安,你藏在這樣的建築里,無法呼吸新鮮的空氣,也無法顧盼周圍的風景,只有沉悶和壓抑,以及瀰漫空氣里的濃重味道,建築在改變你的情緒和思考方式的時候,加上影像的迷惑,人會失去自我,比如死在樓道和沙發之間的走廊上的伊莎貝拉。我很難說清楚。
對了,我的出發點就是很難說清楚,一團迷霧,是它讓我無法揣摩自己的意圖,我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寫一個小說,去如此敘述,我曾無數次探討敘述一種不可轉述的東西,那永遠是一團東西,因為我想如果一件事物是可以再現的話,就必須有某種被再現的其他東西,同樣它可以是對一種敘事的再現。而不是艾柯一樣寫《玫瑰的名字》出發點就是想去毒死一個修士,所以需要創造一個修士的居住環境封閉的修道院,而且是在中世紀,所以也必然需要近一百頁的篇幅來做一個開頭,講述一個中世紀的事情所要的冗長的開頭,當然艾柯美其名曰為了篩選他的讀者,如果能過這一百頁的門檻,就能分享這個風雪封鎖中的修道院的秘密。但我的冗長開頭對話絕不是因為這個。馬克和馬修(鬼知道這是什麼名字)開始關於朝鮮冷麵和中國掛麵的對話顯然會被人認為帶了昆汀的痞子話癆子黑人饒舌,黑色電影風格嘛,落水狗與低俗小說嘛,我想如果我的馬口鐵出版了,肯定會有很多人寫信來問我這個事情。的確,我喜歡昆汀,也喜歡低俗小說,還有刑房等,尤其低俗小說里的黑人鬍子殺手在殺人前的禱詞《聖經》以西結書第25章17節:
正義的人的道路給邪惡的人自私和暴行的不公平所包圍
以慈善和好意為名的人有福了
他帶領弱者走出黑暗的山谷
他是兄弟的監護人
以及是迷途孩子的尋找人
我向他們大施報應
發怒斥責他們
他們企圖毒害和消滅我的兄弟
我報復他們的時候
他們就知道我是耶和華。
這段文字的作用的效果就是艾柯的另一本經典理論著作《詮釋與過度詮釋》的P.78頁說的,這個對話存不存在沒有關係,只是出於對形式上的更和諧,但它的前後其他文本卻會因此發生改變,比如關於艾柯里的“匆忙”在文本結構中就產生了連艾柯自己都沒有意圖的對應關係。同理昆汀的殺手禱告詞也並非是一種故意的設定,而只是一種順手拈來的引用。可就是這個引用出現了另一個意義,見《玫瑰的名字:注》里關於反諷的說法,一句話在被其他引用後說出來這是完全不一樣的,也就是我自己也在考慮的轉述帶來的敘事魅力,我說出一個故事和我轉述朋友講出的一個故事,完全不一樣,迷就很容易產生在轉述里,這是一種修辭策略。“一個小孩用刮鬍刀殺了她母親,然後他自己自殺了。”這樣的敘事帶來讀者對人物的內在判斷,比如這個小孩子怎么會這樣。而文本變成,“我在理髮的時候,理髮師邊理髮,邊告訴我一個故事:一個小孩用刮鬍刀殺了她母親,然後他自己自殺了。說到這裡,他給我颳了鬍子。”這個時候,讀者並未對這個理髮師講的故事的人物做內在(就是這個小孩子怎么會變成這樣)判斷,而在判斷這個理髮師為什麼要講這么一個故事,在理髮的時候,理髮師想表達什麼。因為在前面的文本,我們能體會到隱含作者在敘事的時候,想要表達給我們什麼,而且這個時候的表達是隱含作者的意圖,這個表達的價值判斷而且是值得隱含讀者認可的,而在後一個文本的時候,我們並沒有進入對理髮師所講故事的價值判斷,是因為,我們根本體會不到隱含作者對於這個故事的價值判斷,除非一種情況,這個理髮師的價值觀念剛好和隱含作者重合,這樣就變成了,我們對於這個故事的判斷會變為對於理髮師這個小說中的敘述者的可信性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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