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江兵曹檀主簿朱孝廉還上國詩》

這是一首送別詩,作者當時正在“日暮有重城”(《送江水曹還遠館》)的宣城太守任上,政治上的波折,使他採取了“既歡懷祿情,復協滄洲趣”的兩可態度,並漸漸生出引退歸隱之想。江兵曹,即江泌,《南齊書》有傳。檀主簿,生平不詳,聞人倓以為“檀超”(見《南齊書》),陳慶元《謝朓詩歌系年》已證其誤。朱孝廉,亦未詳,曾與謝朓同賦雜曲《白雪曲》。江、檀、朱三位均為謝朓宣城時的僚屬或同游。

作者簡介

謝朓(464—499)南朝齊文學家。字玄暉,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附近)人。他與同族前輩謝靈運均擅長山水詩,並稱“大小謝”。謝朓先在京城任職,經常出入竟陵王蕭子良的藩邸,為“竟陵八友”之一,享有很高的文學聲譽。後在荊州任隨王蕭子隆幕僚,深受賞愛。公元493年(永明十一年),謝朓因遭受讒言被召回京師後,逐漸陷入困境。雖然,他的官職不斷提高,從宣城太守做到尚書吏部郎,但由於他的家族和個人的聲譽,從蕭鸞(明帝)篡政,到始安王蕭遙光謀廢東昏侯自立,都曾拉攏他以為羽翼,使他深感危險。終於,還是因為他有意泄漏了蕭遙光的陰謀,被誣陷下獄而死,年僅三十六歲。有《謝宣城集》。

詩詞正文

方舟泛春渚。
攜手趨上京。
安知慕歸客。
詎憶山中情。
香風上發。
好鳥葉間鳴。
揮袂送君已。
獨此夜琴聲。

作品鑑賞

這是一首送別詩,作者當時正在“日暮有重城”(《送江水曹還遠館》)的宣城太守任上,政治上的波折,使他採取了“既歡懷祿情,復協滄洲趣”的兩可態度,並漸漸生出引退歸隱之想。江兵曹,即江泌,《南齊書》有傳。檀主簿,生平不詳,聞人倓以為“檀超”(見《南齊書》),陳慶元《謝朓詩歌系年》已證其誤。朱孝廉,亦未詳,曾與謝朓同賦雜曲《白雪曲》。江、檀、朱三位均為謝朓宣城時的僚屬或同游。上國,即上京,指當時的京都建康(今江蘇南京)。雖說謝朓是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人,但他卻生於建康,長於建康,這才是他實際意義上的故鄉。入仕後他長期在外地為諸王幕僚,後來又出任地方官,思鄉之情常縈於懷。江、檀、朱三位的還京之舉觸動了謝朓本不平靜的心情,從而借別述懷,表現了自己的生活志趣與人生追求。
開頭兩句緊扣題旨,寫送別的環境、時間,描繪了一個畫面:在春草滿芳甸的洲渚之濱,江、檀、朱三位手挽著手,登上方舟,(方同“舫”,大船)將順流而下,返回京城。“泛”字見出瀟灑逍遙,“趨”字顯得輕快而緊迫。值得注意的是,這幅畫面似乎是“旁觀者”的一種主觀審視,帶有企羨與失落的雙重心理,從而對送別的內涵作了濃縮與變換,本來應該接寫的送別之景、叮嚀之辭、離愁之苦、相知之深、別後之念等等,一概就此打住,而轉入“送別者”自己心情與處境的描述。
“安知”兩句是無須回答的設問,這兒的“歸”,並不僅僅是“歸鄉”之“歸”,更是隱逸引退之意,用詩人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思閒願罷歸”(《休沐重還道中》),“方軫歸歟願”(《冬緒羈懷示蕭咨議虞田曹劉江二常侍》),這“歸歟”,正是陶潛思鄉與隱居的雙重感喟。“山中”亦即“山中上芳月,故人清樽賞”(《與江水曹至乾濱戲》)之“山中”,山中情,即指在宣城尋幽探奇的山中樂趣。詩人說:送君南浦,自然也會勾起我的思鄉之情,但有誰能夠理解我羨慕“歸客”的深層意識?我怎能忘懷這山中生活的無窮幽趣?“香風”兩句則具體描述逗發幽趣的山中之景,蘂(即蕊字)上清香隨著輕風四處飄蕩,葉間好鳥鳴唱出清囀悠揚的歌聲。上句通過嗅覺寫山中生活的清新、醇雅,下句則以聽覺寫山中生活的幽靜、安謐,而清麗馨溢、鳥鳴風香的描述之中透出自得其樂,體現出“小謝”工筆淡抹、細緻描摹的寫景特點。
結句則又回到“送別”之上,與首句直接呼應。揮袂,即揮手。夜琴,指漫漫長夜之中聊以寄託情思的悠悠琴聲。由此可見,“離別”所造成的心靈振盪、所引發的內心苦悶,並不因為“香風”、“好鳥”的自寬自慰而淡化,相反變得更為孤獨、深沉,因而藉助琴聲去表述,這使讀者想起了阮籍的“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詠懷詩》),也想起陶潛那張寄寓情志的無弦之琴。謝朓詩中另有“聞君此夜琴”(《和王中丞聞琴》)、“別幌清琴哀”(《離夜》)等句,也許,這位內向、謹慎、口訥、多才的詩人,覺得琴聲最能契合、表達、消彌因送別而誘發的種種愁苦,寄寓自己恬靜、悠閒的隱退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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