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舞!舞!》

舞!舞!舞! 內容簡介

本書是村上春樹緊接於《挪威的森林》之後發表的又一部重要長篇小說。六具白骨擺列在一間亦真亦幻的死亡之屋里。“我”的老朋友'鼠'已經死於尋羊冒險。“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投緣的老同學五反田,可這位被演藝界包裝得精神分裂的電影明星,卻接連勒死了兩名高級應召女郎,自己也駕著高級跑連“瑪莎拉蒂”葬身大海。孤獨的女孩“雪”和好孤傲的母親“雨”,雖然還能在這瘋狂世界上勉強生存,可“雨”的守護神笛克,卻也躲不過一場莫名的車禍。度過了一段死亡陪伴的驚魂日子,“我”終於在賓館女服務員由美吉那裡找到了安全感,也有了在安靜城市過安靜生活的具體計畫。可是,那第六具白骨到底意味著誰呢?“我”依然脫不出死亡之屋。“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村上春樹把這句話重複了不知多少遍,他是想尋找所有這些死亡和罪惡的源頭吧?

舞!舞!舞! 本書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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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6點半,由美吉來了。仍是那身制服,但襯衣換成了另一種式樣。她這次提來一個小塑膠袋,裡面裝著備換的內衣、洗漱用具和化妝品。
“遲早要露馬腳。”我說。
“放心,絕無疏漏。”由美吉嫣然一笑,脫下坎肩,搭於椅背,我們在沙發上抱在一起。
“噯,今天一直考慮你來著。”她說,“我這樣想:白天我每天在這賓館裡做工,晚上就悄悄鑽到你房間裡兩人抱著睡覺,早上再出去做工。這樣該有多好啊!”
“單位住所合二而一。”我笑道,“不過遺憾的是,一來我的經濟條件不允許我長久地住在這裡,二來如果天天如此,遲早必被發現無疑。”
由美吉不服氣似的在膝蓋上低聲打了幾個響指。“人生在世很難稱心如意,是不?”
“完全正確。”我說。
“不過你總可以在這裡再住幾天吧?”
“可以,我想可以的。”
“那么幾天也好,兩人就在這賓館裡過好了!”
之後她開始脫衣服,又一件件疊好放好,習以為常。手錶和眼鏡摘下放在茶几上。我們親昵了一個小時,我也罷她也罷都折騰得一塌糊塗,卻又覺得極為舒坦和愉快。
“是夠厲害的!”由美吉說。說完便在我懷中昏昏睡去,顯然是開心之故。
我沖個淋浴,從冰櫃里拿出啤酒獨自喝了,坐在椅子上端視由美吉的臉。她睡得十分安然甜美。
將近8點,她睜開眼睛說肚子餓了。我們查閱房間服務項目的萊譜,要了奶汁烤菜通心粉和三明治。她把衣服皮鞋藏在廁所里,男侍敲門時迅速躲進浴室。等男侍把盤子放在茶几上離開,我小聲敲浴室門把她叫出。
我們各吃了一半奶汁烤菜通心粉和三明治,喝了啤酒,然後商量日後的安排,我說從東京搬來札幌。
“住在東京也那么回事,已經沒有意思。”我說,“今天白天我一直在想,決定在這裡安頓下來,再找一件我幹得來的工作,因為在這裡可以見到你。”
“住下?”她問。
“是的,住下。”我說,要搬運的東兩估計不是很多,無非音響、書和廚房用具之類,可以一起裝進“雄獅”用渡輪運來。大的東西或賣或扔,重新購置即可。床和冰櫃差不多也到更新換代的時候了。總的說來我這人使東西使的時間過長。
“在札幌租套房子,開始新的生活。你想來時就來,住下也可以。先這么過一段時間,我想我們可以相安無事。我已回到現實之中,你也心懷釋然,兩人就在這裡住下。”
由美吉微笑著吻了我一下,說是“妙極”。
“將來的事我也不清楚,不過預

舞!舞!舞! 文章節選

我們坐著“雄獅”往□堂駛去。偏午多時,路上車少人稀。雪從挎包里掏出很多帶,放進音響。從鮑勃・馬利的《去國離鄉》到冥河樂隊的《機器人先生》,各色音樂在車內流淌不止。有的興味盎然,也有的單調無聊,但都同窗外景致一樣稍縱即逝。雪幾乎沒有開口,舒舒服服靠著座席欣賞音樂。她拿起我放在儀錶板的太陽鏡,戴上,吸了一支維吉尼亞長過濾嘴香菸。我則默默地集中精力開車,不時地變換車擋,眼睛盯視遠處的路面,仔細地辨認每一個交通標識。
有時候我很羨慕雪,她今年才13歲。在她眼裡,一切都是那樣的新鮮,包括音樂、風景和世人。想必同我得到的印象大相逕庭。我在過去也是如此。我13歲的時候,世界要單純得多。努力當得報償,諾言當得兌現,美當得保留。但13歲時的我並不是個特別幸福的少年。我喜歡一個人呆在一邊,相信孤單時的自己,可是在大多數情況下容不得只有我自己。我被禁個在家庭與學校這兩大堅不可摧的樊籠之中,感到一陣陣焦躁不安。一個焦躁的少年。我戀上了一個女孩兒,這當然不可能如願。因為我連戀愛為何物都一無所知,甚至沒有同她說過幾句話,我性格內向,反應遲緩。我很想對老師和父母強加於我的價值觀大唱反調,卻吐不出相應的言詞。無論乾什麼都乾不順當。同無論乾什麼都左右逢源的五反田恰成對比。不過,我可以捕捉到事物新鮮的風姿,那實在是令人快慰的時刻。香氣四下飄溢,淚水滴滴的人,女孩兒美如夢幻。搖滾樂永遠是搖滾樂。電影院裡的黑暗是那樣的溫柔而親切,夏日的夜晚深邃無涯而又撩人煩惱。是音樂、電影和書本陪我度過這幾多焦躁的日夜晨昏,於是我記住了科克和涅爾遜唱片裡的歌詞。我構築了獨有我自己的小天地,並生活其中。那時我13歲,與五反田在同一個物理實驗班。他在女孩兒們熱辣辣的目光中擦燃火柴,優雅地點燃煤氣噴燈,忽地一閃。
他為什麼偏偏羨慕我呢?
令人費解。
“喂,”我向雪搭話,“給我講講穿羊皮那個人的事好嗎?你在哪裡遇見他的?又怎么曉得我見過他?”
她朝我轉過臉,摘下太陽鏡,放回儀錶板。然後微微聳下肩:“那之前能先回答我的提問?”
“可以。”
雪隨著菲爾・科林斯的歌聲――猶如醉了一整夜後醒來見到的晨光那樣迷�鞫�淒婉的歌聲哼唱了一會兒,隨後又把太陽鏡拿在手裡,擺弄著眼鏡腿的彎鉤。“以前在北海道時你不是跟我說過嗎,說我在你幽會過的女孩兒當中我是最漂亮的。”
“是那樣說過。”
“那是真的,還是為了討我歡心?希望你坦率地告訴我。”
“是真的,不騙你。”我說。
“同多少人幽會過,這以前?”
“數不勝數。”
“200人?”
“不至於。”我笑了笑,“我沒有那么好的人緣,倒不是說完全沒有,但總的來說僅限於局部。幅度窄,又缺乏廣度。充其量也就15個左右吧。”
“那么少?”
“慘澹人生。”我說,“暗,濕,窄。”
“限於局部。”
我點點頭。
她就我這人生沉思了一會,但似乎未能充分理解。勉為其難,年紀太小。
“15人?”她說。
“大致。”我再次回顧了一下我那微不足道的34年人生之旅,“大致15人。頂多不超過20人吧。”
“才20人!”雪失望似的說,“就是說在那裡邊我是最漂亮的��?”
“嗯。”
“沒怎么同漂亮女孩兒交往過?”她問。接著點燃第二支煙。我發現十字路口站著警察,便搶過扔出視窗。
“同相當漂亮的女孩兒也交往過的。”我說,“但頂數你漂亮,不騙你。這么說不知你能不能理解:你的漂亮是自成一格的漂亮,和別的女孩兒不同。不過求求你,別在車裡吸菸,從外面看得見,而且熏得車子滿是煙味。上次也跟你講過,女孩兒小時吸菸吸過量,長大會變得月經不調。”
“滑稽!”
“講一下披羊皮那個人。”我說。
“羊男嗎?”
“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你說的呀,前幾天的電話里。說是羊男。”
“那樣說的?”
“是啊。”
道路有些堵塞,等信號等了兩次。
“講講羊男,在哪裡遇見的?”
雪聳聳肩:“我,並沒見過羊男,只是一時的感覺。看見你以後,”她把細細長長的頭髮一圈圈纏在手指上,“我就有那種感覺,感覺有個身披羊皮的人,你身上有那種氣氛。每次在賓館見到你,我都產生那種感覺。所以才那么問你,並不是說我特別了解什麼。”
等信號的時間裡,我思考著雪的這番話。有必要思考,有必要擰緊頭腦的螺絲,擰得緊緊的。
“所謂一時的感覺,”我問道,“就是說你心目中出現了他的身影,羊男的身影?”

舞!舞!舞! 作者介紹

村上春樹(1949- ),日本著名作家。生於京都,畢業於早稻田大學文學系。三十歲登上文壇,曾獲谷崎潤一郎獎等文學獎項,作品被翻譯成多國文字,在世界各地深具影響。現任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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