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查子·題京口郡治塵表亭》

《生查子·題京口郡治塵表亭》

《生查子·題京口郡治塵表亭》是南宋時期辛棄疾寫的一首詞。

作品原文

生查子·題京口郡治塵表亭1
悠悠萬世功,矻矻2當年苦。魚自入深淵3,人自居平土4。
紅日又西沉,白浪長東去。不是望金山5,我自思量禹。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京口郡治塵表亭:宋代鎮江府的官署設在京口,故稱京口郡治。塵表亭:鎮江亭名,今不存。
2、矻矻(kū):勤勞不懈的樣子。《史記·夏禹本紀》:“禹傷先人父鯀功之不成受誅,乃勞神焦思,居外十三年,過家門不敢入。”
3、“魚自”句:《老子》:“魚不可脫於淵。”
4、“人自”句:《孟子·滕文公》:“《書》曰:‘洚水警余。’洚水者,洪水也。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驅龍蛇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漢是也。險阻既遠,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
5、金山:《輿地紀勝》鎮江府景物:“金山,在江中,去城七里。舊名浮玉,唐李綺鎮潤州,表名金山。因裴頭陀開山得金,故名。”

白話譯文

大禹治水的功績留傳萬古,
當年他奔波勞碌多么辛苦!
他使魚兒乖乖地游進深淵,
人們安安穩穩地定居在平土。
一輪紅日又向西天沉沉下墜,
江中的白浪卻永遠向東流去。
我並非眺望金山,
而是在緬懷大禹。

創作背景

嘉泰四年(1204),辛棄疾奉密旨,出任鎮江知府,扼守戰略要衝,並為北伐做準備。這首詞是詞人到任之初,為北固山山腰郡守官署內的塵表亭而題寫的作品。

格律

(○平聲●仄聲⊙可平可仄△平韻▲仄韻)
悠悠萬世功,矻矻當年苦。魚自入深淵,人自居平土。
⊙○⊙●○,⊙●○○▲。⊙●●○○,⊙●○○▲。
紅日又西沉,白浪長東去。不是望金山,我自思量禹。
○⊙●⊙○,⊙●○○▲。⊙●●○○,⊙●○○▲。

作者

作者辛棄疾作者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顯示其卓越軍事才能與愛國熱忱。但提出的抗金建議,均未被採納,並遭到打擊,曾長期落職閒居於江西上饒、鉛山一帶。韓侂胄當政時一度起用,不久病卒。
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在蘇軾的基礎上,大大開拓了詞的思想意境,提高了詞的文學地位,後人遂以“蘇辛”並稱。有《稼軒長短句》。今人輯有《辛稼軒詩文鈔存》。

賞析

此詞作於公元1204年(宋寧宗泰嘉四年)春至1205年(開禧元年)夏鎮江知府任上。京口即今江蘇省鎮江市,為當時府郡的行政中心。南宋鎮江郡治(郡府的官署所在地)在城北俯臨長江的北固山,塵表亭當為郡府僚吏公餘休憩之所,或取其舉目迎風高出塵表之意。
此詞迥異作於同時期的《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南鄉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懷》抒蒼勁悲涼、豪視一世的感慨,而是凝聚成一點即發思古之壯懷,歌頌大禹治水,過片轉而寫眼前景象,卻又未離題亭本事。開篇二句對起“悠悠”,遙遠、無窮盡。崔顥《黃鶴樓》詩:“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矻矻”,勞極貌。《漢書》卷六十四下《王褒傳·聖主得賢臣頌》:“故工人之用鈍器也,勞筋苦骨,終日矻矻”。兩句有力地表明大禹治水的功業流傳千古,他當年的辛勤難以言喻。後句亦正如《史記》卷二《夏本紀》云:“禹傷先人父鯀功之不成受誅,乃帶身焦思,居外十三年,過家門不敢入”。只不過詞的語言更為概括凝鍊。像大禹這樣的人不正是高出塵表的么,巧妙地暗切塵表亭意。接具述禹治水的功業:“魚自入深淵,人自居平土”。據《孟子·滕文公下》:“禹掘地而注之海,驅蛇龍而放之菹”(澤生草曰菹);“險阻既遠,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詞用此意,恍如己出,正是“使事如不使”,“以不露痕跡為高”(顧嗣立《寒廳詩話》)。
上片懷古,下片傷今:“紅日又西沉,白浪長東去”。紅日、白浪,交映輝映,開闊壯美;西沉、東去,無限蒼涼,感慨萬端。這是於塵表亭上目之所見,而詩人的內心痛苦隱然其間。後來明人楊慎《臨江仙》的名句:“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正取法於此。只是情調更悽惋了。煞拍金聲玉振,撼動全篇:“不是望金山,我自思量禹”。“金山”,在鎮江西北的長江中。據《輿地紀勝·鎮江府景物》:“舊名浮玉,唐李錡鎮潤州,表名金山。因裴頭陀開山得金,故名”。大禹治水,為民造福,留下了千秋功業,詩人贊之,頌之,思量之。南宋王朝偏安一隅,苟且偷安,置國事於不顧,對淪陷的中原人民是:“遺民淚盡胡塵里,南望王師又一年”(陸游《秋夜將曉出籬門迎涼有感》)。南宋投降派的官僚們過著“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林升《題臨安邸》)的生活,有幾人想過力挽狂瀾,重整山河!“我自思量禹”,一語抵千言,包含著無限豐富的內容。它的藝術力量應不在那些“龍騰虎擲”、“大聲鏜鞳”、“慷慨縱橫不可一世之概”等等“英雄語”之下吧。劉熙載云:“蘇、辛至情至性人,故其詞瀟灑卓犖,悉出溫柔敦厚”(《藝概》卷四)。“瀟灑卓犖”之說,於此詞亦可見之,而又正是“其秀在骨,其厚在神”(況周頤《香海棠館詞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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