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史通俗演義》

《樵史通俗演義》

《樵史通俗演義》又省稱《樵史》、《樵史演義》,共八卷四十回,是清初出現的一部講史小說。《樵史通俗演義》又省稱《樵史》、《樵史演義》,共八卷四十回,是清初出現的一部講史小說。 本書卷端原題“江左樵子編輯,錢江拗生批點”,序僅署“樵子”,王春瑜查得“樵子”乃江左松江府青浦縣人陸應。後據孟森、欒星考證“錢江拗生”亦為陸應。

基本信息

樵史通俗演義

《樵史通俗演義》又省稱《樵史》、《樵史演義》,共八卷四十回,是清初出現的一部講史小說
本書卷端原題“江左樵子編輯,錢江拗生批點”,序僅署“樵子”,王春瑜查得“樵子”乃江左松江府青浦縣人陸應。後據孟森、欒星考證“錢江拗生”亦為陸應。
陸應(約1572——約1658),字伯生。少補縣學生,已而被斥,絕意仕進。因詩宗大曆,王世貞常譽之,應不往,時論益以為高。其作詩喜用鴻雁字,人常呼之陸鴻雁。卒年八十六。尚有著作《笏溪草堂集》,另編著《太平山房詩選》、《唐詩選》。光緒本《青浦縣誌·人物三·文苑》有應傳。
清初寫刻本。書扉頁題“繡像通俗樵史演義”,左欄有刊者識語九十六字。首載《樵史序》,末署“花朝樵子自序”。次載回目,皆七字聯語,不標卷次。正文卷端題“樵史通俗演義”,下署“江左樵子編輯,錢江拗生批點”。半頁十行,每行二十二字,版心鐫“樵史”,並鐫首次,回次,五回為一卷,凡八卷。回末多附尾評,行間間有小字夾評〔藏於上海圖書館,北京大學圖書館〕。另有1937年北京大學鉛字排印本,封面題“海內孤本樵史演義”。首載樵子原序,次載孟森《重印樵史通俗演義序》,末署“民國二十六年一月心史氏孟森書於北京大學史料室”。次回目。目錄引首及卷端署名皆依題,尾評及行間小字夾評依舊。白口,四周雙邊,版心魚尾上標“樵史演義”,中標回次,頁碼,下署“國立北京大學出版”〔藏於北京大學圖書館〕。1987年中州古籍出版社排印本,題“清·陸應、欒星校點”。
書敘明末天啟、崇禎及弘光朝二十五年間的時事。天啟皇帝十六歲即位,大婚未成,竟先私通乳母客氏。客氏三十餘歲,美麗嬌妍,天啟封她為奉聖夫人,憑她任意出入禁宮。朝臣曉知此事者,無一人不驚駭。司禮監太監魏忠賢勾結客氏,借結拜兄妹之名,狼狽為奸,侮弄幼主於股掌之上,把持朝政,竊得國柄,納賄鬻爵,橫行天下。
山海關外邊報緊急,經略缺人,起初魏忠賢羽翼未豐,還不敢違拗內閣六部、九卿,於是朝廷起用熊廷弼為兵部尚書,經略遼東。然而熊經略上本被魏閹阻撓,加之遼東巡撫王化貞與熊經略謀事不和,貽誤軍機,以致遼陽、廣寧失守。魏閹以此為籍口,把熊、王二人問成死罪。同時,又藉機排除身邊異己,招集心腹。先由魏廣微認做魏忠賢侄兒開始,便有了顧秉謙的四個小兒認魏作祖爺,有傅■拜忠賢為父,一時間,朝中閣臣望風為附者,多拜魏閹為乾父乾爺,爭先投拜,惟恐不願收留。魏忠賢聽從崔呈秀、傅■、阮大鋮三個的主意,在鎮撫司,設立酷刑,一共五樣,夾、搠、棍、槓、敲,厲害之極,不知多少正直官員或不願依附魏閹者均慘遭此刑。
天啟初年,東疆吃緊,失了遼陽、廣寧之後,天下已是民窮財盡,處處荒亂。山東連年亢旱,民不聊生,幾歲饑荒,竟出現了人吃人的慘劇。正當此時,兗州一帶興起白蓮教,其教義是“凡入了這教,再不分你我,東西大家吃,衣服大家穿,銀錢大家用。”並以上泰山進香為名,召集一批兵馬。在教主徐鴻儒、主將丁寡婦、齊本共、劉子孝等帶領下,白蓮教兵將攻破城池若干,聲勢大振。朝廷急派官兵進剿,白蓮教各路人馬被依次擊破,將領或死或逃,惟余徐鴻儒死守孤城,最後,糧盡援絕,徐鴻儒以饒了城中百姓為條件,出城就縛。捷報到京,天啟龍顏大悅,然對平定白蓮教的將士只是平常恩齎,卻歸功於魏忠賢。舉朝上下不服,以左光斗、魏大中等反應尤為激切,竟攘臂爭先,欲上本天啟。此舉無疑讓魏閹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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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白蓮教之後,魏忠賢網羅心腹之勢日熾。日夜與其乾子乾孫密謀,欲除朝中所有異己者而後快。從此,朝中多少忠良又在魏閹的魔爪下慘遭陷害。魏閹一手握定大權,又奏準天啟允許設立內營。於是許多兵士,親戚黨羽,都入宮典兵。魏閹常戎裝跑馬出入禁宮,不把天啟皇帝放入眼裡。天啟亦怒魏閹無禮,卻被魏閹假意求死軟化,準其到涿州進香,祝頌天子萬壽。魏忠賢進香途中,心腹阮大鋮跪呈東林黨《點將錄》,並得崔呈秀等所呈《天鑒錄》、《同志錄》,由此,魏閹掌握東林黨人名單,並布置心腹爪牙拉幫結夥私組閹黨,與東林為仇。
阮大鋮、崔呈秀等閹黨也歃血結盟,做權閹鷹犬,糾擊正人,以圖富貴終身。朝廷中奸佞充斥,阻塞聖聽,忠君愛國之士見魏黨、客氏如此欺君罔上,敗壞朝綱,個個想動本上奏,參劾逆黨。掌堂都察院楊漣首先發難,先上一本,歷數魏忠賢二十四大罪。吏科魏大中亦聯絡同心朋友十餘人上疏聲援。其餘朝廷中忠直官員都紛紛上書請斥魏忠賢,以消群疑,以固國本。魏忠賢聞知惱羞成怒,與朝臣做了死對頭,發誓把異己者殺個盡絕。從此,魏黨嚴織羅網,羅織大獄,正人君子或去位,或削籍,或下獄,一個朝廷弄得空空蕩蕩,親近的都是魏忠賢的心腹嘍羅。
魏閹義子徐大化,從汪文言入手,逮汪下獄。許顯純提審汪文言並施以酷刑,又採用徐大化等的誣本,將楊漣、左光斗、魏大中等人拿問。魏大中只因不願認魏黨魏廣微為弟,遂與魏閹結下幾分冤仇,加之又和楊漣、左光斗一班正人君子來往密切,故招致此禍。作為欽犯,面對聖旨,魏大中慷慨離別。至蘇州,有周蓼州前往送行,並與大中結為婚姻,痛罵魏賊。楊漣、左光斗、魏大中等人拿到,許顯純領魏忠賢命,施諸酷刑,或打或拶或敲,不至幾日,堂堂朝廷命官,可憐慘死於魏黨鷹犬賊手。由此,朝廷里人人惜命保身,或請求反轉,或告假還家,不敢與魏閹作對,只剩下一班乾子乾孫,整天找隙奉承魏黨,擺布正人君子。
楊、左、魏等正人君子陷入魏閹魔爪,周順昌、高攀龍等亦難逃厄運。魏閹密使蘇杭織造太監李實出面,參論周、高等七人,派錦衣衛捉捕。校尉四出拿人,朝野震驚。高攀龍不堪受辱,留下遺書,投河身死。周順昌深受蘇州人敬重,秀才王節、文震亨等帶五六百人跪滿一街,為其訴冤,全城百姓執香號哭擁送。東廠校尉執棍喝斥眾人,激起民憤。顏佩韋、馬傑、楊念如等挺身而出,扯住兩校尉便拳打腳踢,直打到一死一傷,人群才在兵備張孝的勸解下漸漸散去。此時,京師遭天災,地震忽起,死傷無數,魏忠賢也因災異,無心過問緝事的人,許顯純賊性大發,酷刑依舊,夾打拶敲,把周順昌、繆昌期等五人統統整死在鎮撫司獄中,惟有周起元路遠到得遲,抵京時,五人已慘死賊手,他雖亦死在目前,但可少緩幾日,先下了鎮撫司獄。因“蘇州民變”一事,天啟下旨將顏佩韋等五人斬首,黜退生員王節等五人。旨意傳到蘇州,王節等五人不以為悔,連顏佩韋等五個市井常人亦不煩官差拘迫,個個自行投到。周順昌棺木到閭門之日,顏佩韋等五人亦英勇請死,慷慨就義。
遼東戰事,偶有捷報,魏忠賢便歸功於己,以藉機封蔭;進剿白蓮教,魏閹又極力爭功;平蘇州民變,掇大富之家,魏閹又攘為己功,希圖榮耀。天啟在原封肅寧伯上又加封其為肅寧侯。其心腹黨羽也依功加爵封蔭。魏賊權勢赫熾,勢位已極。各地黨羽競相修建生祠以奉魏閹,大興土木,勞民傷財。心腹爪牙還上書頌其功德,請封其為王。魏閹將廠臣私黨逐一加爵封蔭,又出計將諸王封出京都,使信王出府成婚。魏閹與一班義子義孫日夜密計,欲做出當皇帝的逆謀來。
天啟皇帝駕崩,哀動六宮。閣老黃立極、施鳳來主張迎立信王為天子。信王登基,是為崇禎皇帝。魏忠賢揣度時局,勾結太監徐應元以為新靠山。鴟張依舊。魏黨崔呈秀得知主子又添靠山,得意非常,也依然擅權專行,毫無顧忌。朝廷諸臣有看不過眼的,都趁新主登位,紛紛上本參劾。崇禎遣使密查,罪證確鑿。遣內官押發魏忠賢至鳳陽看守皇陵。詔九卿會勘崔呈秀。崔見主子勢去,靠山崩塌,料想自己作惡一世,被錦衣衛拿去,必受不住夾打拶敲等刑,於是懸樑自決。魏閹降發鳳陽仍帶許多輜重隨身,心腹爪牙隨從,凶戈惡械隨護,希圖做個富內官,快活下半世。崇禎察覺魏閹惡舉,欽點人馬前往扭解。魏賊知難逃死罪,自縊身亡。客氏亦於慌忙中畏罪縊死。魏、崔、客三害既死,崇禎令盡行抄沒其家私,並造冊封入官庫,又下旨一一懲處一班義子義孫,許顯純、田爾耕等問罪斬決,其餘者或監侯或發邊充軍,昔日被魏黨所害陷入囹圄的官員漸漸開釋,有官復原職,有超擢升遷,朝里漸漸肅清。崇禎又將阮大鋮等逐出朝廷,薦選起用天下良才。傳旨燒毀魏賊私書《三朝要典》,命內閣另纂《實錄》。然朝臣各立門戶,黨爭依然不絕。
陝西延安府米脂縣雙泉堡有小財主李守忠,生得一子一孫,各取名李鴻基、李過。叔侄二人同歲,不喜讀書,酷好拿槍弄棒。而且勇力超人。二人不期而遇劉國龍,三人結義,互稱兄弟。李鴻基立志做大丈夫,橫行天下,自成自立,故改名自成,以鴻基為號。李自成私拜羅老師,習學武藝,李守忠無奈,請羅教師至家中教授兒孫及劉國龍。李自成娶韓氏為妻,怒其不忠,殺死姦夫淫婦,自首到官,變賣所有家當賄賂艾同知,不料艾同知受其賄賂卻要判其罪,李自成再怒殺貪官,隨後逃往甘肅投總兵楊肇基麾下。
山海關一帶常有邊兵往來窺探,邊報到京,兵部尚書王洽卻不以為然,反怪兵部左侍郎申用懋多事。崇禎二年十一月,十萬東兵衝破馬蘭城牆,進逼京師。崇禎升申用懋為兵部尚書,傳檄四方,徵兵勤王。河南巡撫范景文選兵點將,北上至京,迫使北兵拔營東去,京師復定。崇禎擢花景文為兵部右侍郎。袁崇煥與東兵議和不成,貽誤軍機,導致北兵攻入,使京城各處殘破,生靈塗炭。袁崇煥被凌遲處死,京城人恨之已極,皆爭啖其肉。
李自成投甘肅總兵楊肇基軍中升任總旗,借剿匪之名,欲結識天下英雄,以作退路。在一次打鬥中,李自成結識闖王高如岳,二人結拜弟兄。楊總兵助梅之煥進軍勤王,李自成亦在軍中。李自成殺死不善支應的金縣知縣,又一槍搠倒沒本事的王參,帶隨行兵丁策馬加鞭星夜投奔高闖王。高如岳將掠來的婦女邢氏分與李自成為妻。一夥人打家劫舍,積草屯糧,人馬日眾。朝廷推熊文燦為直省總督,前去進剿高如岳。熊文燦督師前往土山,用猛將虎大威做先鋒,神箭手陳永福壓後隊,結營紮寨,準備造飯。高如岳兵馬發動,包抄官兵,熊文燦領兵反擊,高闖王被虎大威殺死於軍陣,余將不敢戀戰,邊戰邊走。李自成逃往汾西,不到一年又重聚新舊人馬數萬,李過緊跟左右。李自成軍連破數縣,官兵望風披靡。時山西大飢,李兵流入河南。張獻忠假意投降官兵,李自成出擊,命高傑巡守內營。邢氏向高傑施以女色,二人一同逃往張獻忠處投了熊文燦。後張獻忠復反朝廷,崇禎下旨將熊文燦捉抓入獄。
張獻忠與李自成有隙,不通往來,羅汝才雄霸山東一帶,號稱曹操王,推李自成為盟主。河南開封杞縣舉人李岩,文武雙全,家私富厚,卻又是輕財重義,性氣豪爽的好漢。宋知縣為人執拗,在連年災荒,糧食奇貴的凶年還逼錢糧,百姓苦不堪言。李岩出首請解,未果,遂發糧濟貧。宋知縣以不軌罪拿禁李岩,鄉民聚眾滋事,刺殺知縣,放出李岩。李岩領兄弟李牟及家人隨從投奔李自成。李岩勸李自成假仁義,禁淫殺,收羅人心,又力薦牛金星。李自成封牛為右丞相;牛金星又薦術士宋獻策,李自成封其為軍師。楊承裕、顧君恩、劉宗敏等人也一時來歸。羅汝才亦領兵來會。李自成和羅汝才合攻汴梁,被神箭手陳永福射瞎右眼,後再圍汴梁城,決黃河水灌城,河水驟至,一城人盡吞魚腹,李自成也立兵不穩,南下與張獻忠合軍。李自成聚集人馬,欲往潼關。李忌羅汝才、賀一龍兩部兵馬最稱雄盛,殺死二人,合併兩部兵馬,衝破潼關,直入西安,次年稱帝,建大順國,以永昌為年號。
崇禎黜陟任心,以致功臣夙將,人心渙散,無幾人任勞任怨,替國家幹事。李自成兵逼北京,崇禎詢問群臣救國良策,眾臣默然無語。李自成軍攻打北京,崇禎手自撞鐘,百官竟無一人至。曹太監開門迎敵,李自成兵長驅直入。崇禎令袁妃自決,又以劍斷長公主臂,倉皇奔煤山,縊死於亭閣中。死時披髮覆面,留血詔道:無面目見祖宗於地下,故以發覆面。京城文武百官,大多躲避偷生,亦有少數以身殉難。
李自成入京後,出榜安民,誓不妄殺一人,而李過卻殺戮異常。李自成又出告示,召文武百官,令其投遞職名以備錄用,又選宮女做皇后、皇妃。丞相牛金星勸李自成早日登基,並自擬登基大禮。山海關總兵吳三桂不服降李自成,李拘其父吳襄相脅。吳三桂恐兵寡不敵眾,乃走遼東,乞滿洲人發兵相助入關討伐。李自成領兵激戰於永平,兵敗退京,倉皇登基,次日率師回陝西。吳三桂領清兵追殺,李自成兵死傷無數,元氣大傷。牛金星見李自成勢去,有取而代之之意,又忌李岩兄弟深得民心,便離間李自成與李岩,李自成上當授意牛金星誘殺李岩。至此,李自成的將相,人心解體,軍師宋獻策也逸去。
崇禎縊死煤山,南京各衙門迎立福王,是為弘光皇帝。史可法駐兵淮揚,馬士英兼掌兵部,清師遺書史可法,史回書痛斥之,鏇上本請肅朝綱,補江北糧餉。在李自成軍時,高傑曾殺河南總兵許定國一家,許定國密計在心,借高傑奉旨防河之便,殺死高傑,又怕朝廷加罪,遂叛國降清。
弘光改元,馬士英做閣老。魏黨渠魁阮大鋮極力奉承馬士英,欲借馬士英之勢傾軋東林復社人士。二人送童男童女與弘光淫樂,迷惑君心,由此擅權專行。弘光下詔書重新頒布《三朝要典》,為魏黨翻案。一僧人自稱定王,欲與弘光爭立,被查系偽詐,該僧梟首西市;又聞有太子遁居浙江,經查處乃駙馬王■侄孫王子明,非真太子,王子明被下獄;又有童氏自稱皇妃,弘光不欲與認,以“妖婦”罵之,亦下獄,後餓死囹圄。太監奉有往浙江選繡女以充後宮。鷹犬遍地,有女兒者夜尋夫家,江浙騷擾不堪,國事更是一日壞似一日。馬士英貪財無止,文臣武將忿忿不平,連名上本欲去之而後快。馬士英將納賄所獲百十萬金銀鑄成大錠,欲尋後路。阮大鋮賣官鬻爵,連疲癃殘病者都掛上了武職,國家再無寧日,明朝江山日薄西山。
寧南侯左良玉會同何騰蛟等聯合上本,同時遍傳檄文,請點人馬,征討馬士英。清兵伺機南下。馬士英當殿大呼:“寧可君臣皆死於清兵之手,不可受左良玉殺害。朝臣有異說者立斬!”弘光無奈回宮。清兵度淮,暢通無阻。史可法孤守揚州,連夜草成血本趕赴南京求援,馬士英棄之不理。清兵攻破揚州大加屠殺,城內血流成河,史可法拔劍自刎未遂,與總兵劉肇基縋城潛逃。
李自成帶兵南撤,行至湖廣辰州府黔陽縣羅公山一帶,欲紮營久駐,不料染病臥床,沉疴日漸,又見李過與竇皇后有私情,氣絕身亡。李過帶兵將投湖廣巡撫何騰蛟。
揚州城破,馬士英不發兵救援,反調黔兵死守私宅。清兵過江,京城百官換便服逃難,內宮中,弘光飲樂如常至夜,帶后妃內官十餘人逃出京城。南京百姓破牢奉假太子登基,又搶馬、阮各家,阮大鋮在外聞知此事,逃往杭州。南逃官兵一路劫掠,沿途居民苦不堪言。馬士英假奉其母為太后,倉皇逃往杭州,請潞王登基,未果。馬士英又借分派民家養丁禦敵之名盡情搜刮,杭州百姓恨之入骨。馬士英知根基不穩,渡過錢塘江,逃往溫、台。
明朝三百年一統天下,好好的江山,坏於魏、崔、馬、阮等奸佞賊手。《樵史通俗演義》是著者借史抒情,表達其對斷送大明江山的各色人物的深惡痛絕。著者於自序中書云:“山逕兮蕭蕭,山負兮刁刁。望故都兮迢迢,思賢人兮焦焦”,惆悵無奈的心緒溢於言表。其自稱“樵子”,又只署“花朝”而不系年等諸多方面,均清楚表明,著者以遺民自居,不與清廷合作的決絕態度。凡寫明朝史事的書籍,在清代均屬禁毀之列,《樵史》亦在劫難逃。但據武進陶湘《故宮殿本書庫現存目》卷下“清文書目”記載,《樵史演義》是有滿文譯本的十一部小說之一,可見本書非但民間禁而不絕,在宮內也有傳閱。
《樵史》反映的是著者當代的史實。從天啟至南明弘光政權滅亡二十五年間,社會矛盾紛繁複雜,其中以三大矛盾為最突出,即明王朝與遼東滿族政權之間的對抗;明王朝內部魏黨與東林、復社之間的黨爭;明朝統治階級與農民起義軍之間的鬥爭。著者自覺或不自覺地洞察時局全貌,以遼事、閹禍、李自成逐鹿中原三事為中心,將三大矛盾盤錯於一帙,歷敘明王朝社稷滅亡的因由。書由天啟即位起筆,至清兵攻占南京,南明弘光朝臣或逃或降止筆,圍繞三大矛盾,間雜朝政軼聞,世態風俗,其涉獵之廣,組合事態之眾,在當時寫史小說中絕無僅有,在同時期寫史小說中可謂獨樹一幟。
本書為寫史小說,著者在明末二十五年間穿針引線,將各種史實融於一爐,匯成此書,其史料價值不可謂不豐富,然作為小說,從藝術角度而言,本書並不屬成熟之作。在處理寫小說與寫筆記,史實與虛構,記敘與議論一系列問題上,著者都未能解決好。文中多記事述軼聞,塑造人物形象欠功力,粗糙者多,精雕細琢者少,與其視之為通俗讀本,毋寧視之為文獻參考,其所錄詔諭、章奏、公牘等官私文書,頗受史學家青睞。著者謂其所記為“實錄”,此話頗不足信,其地處江南,望中原兵革如隔岸觀火,或但憑邸抄,或但憑街頭巷議,對於農民起義,尤其是農民軍內部事務,鮮知其詳。故而在實錄之外,亦不離想像與虛構,因此,其對李自成起義及吳三桂叛明降清始末描寫,不僅簡陋,亦多妄語。如記李自成掠明朝宮女竇氏為皇后,敗走羅公山,終以淫亂猝死一節尤為失實。按羅公山又稱羅翁山,在今湘西,與今已論定的李自成死地——湖北通山縣九宮山相去千里,其為傳誤已無需多言。類似此種謬誤書中尚存若干,此不贅言。
喜言床第間事,為晚明世風。著者亦不能免俗。其書《客巴割愛泣投繯》一節,寫客氏自縊前,還定要與眾面首濫淫。其寫李自成原配韓氏,繼續邢氏,亦多不堪入目筆墨。著者所寫,乃隨俗靡者也。至於視李自成為農民起義領袖乃近代之事,著者所處年代,雖不乏同情農民之有識之士,但君臣之防未替,故而對農民起義者仍斥之為寇,呼之為賊,著者自然亦囿於此。
本書作於明清小說成熟的初期,雖有瑕疵卻不失其價值,尤以史料價值為高。因此,本書問世後,即為各界關注。稍其後編著《明季北略》、《平寇志》、《小腆紀年》等,均從中採摘資料,康熙時所編《杞縣誌》中《李公子辨》即依據本書,孔尚任作《桃花扇》傳奇所附徵引書目亦有本書。由此觀之,本書作為“補正史之闕”亦可,“稗官野史”亦可,其價值均為後世認可。對喜好明季歷史的讀者而言,《樵史通俗演義》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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