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底頭》

施蟄存的小說集《將軍底頭》中,名氣最大的篇目之一自然是依之命名的《將軍底頭》。這一篇和《鳩摩羅什》常常一同被提起,作為是施蟄存歷史小說和心理小說的代表作。

基本信息

簡介

將軍底頭將軍底頭

施蟄存短篇小說集《將軍底頭》出版於上個世紀30年代,1988年上海書店重新出版了該書的影印版。書中包括作者的四篇歷史題材小說:《鳩摩羅什》、《將軍底頭》、《石秀》、《阿襤公主》。

這四篇小說中,以《將軍底頭》的藝術水平最高。歷史典故心理描寫與魔幻色彩,三者結合得剛剛好。如果只論對性心理的描摹刻畫,則《石秀》發揮得最出色。此篇取材於《水滸》中“殺巧”故事,嚴格來說當然不能算歷史小說,但是鑒於那個時代不少作家都喜歡從《水滸》中找原型,因而廣義上歸之為歷史題材也不算錯。
這四篇小說以成功的性心理描寫為作者施蜇存贏得了美名。但是從歷史題材小說的角度看,還是可以發現它們與同時代同類型其他作品的共性:一是反用典故,傳統的觀點視鳩摩羅什為聖僧,視花驚定將軍為殺人狂,視將石秀為好漢,而作者卻有意無意地反其道行之;二是重視心理描寫,這也是古代小說與現代小說在寫作意識上的重要區別。
近代中國作家中不少人都曾閱讀過外國的歷史小說,受到過司各特、顯克微支、托爾斯泰等作家的影響。施蜇存本人就曾翻譯過顯克微支的小說。儘管那一代作家創作的歷史題材作品,相對今天來說數量很少,但是他們學習外國的創作意識卻可能比今天的作家更強烈。

內容

小說講述吐蕃血統的唐朝將領“花驚定”將軍奉君命征討吐蕃。這位威名遠震的花將軍,年輕英俊,勇猛剽悍。他在平叛逆賊段子障的戰鬥中榮立了膾炙人口的功勳,獲得了人們的崇拜與讚美。具有雙重國籍的花將軍,此次受命征伐吐蕃,憂心忡忡,思慮萬千。他一邊回憶祖父的教誨,一邊對將要攻殺自己向同胞感到極度的痛苦。到達邊境後,他下令暫不出擊。但他的唐朝部下們卻希望儘快投入戰場,以便擄掠金錢和美女。

部隊發生騷動,一武士調戲民女,被花將軍嚴懲斬殺,其他士卒更為不滿,怨聲四起。此時,花將軍愛上了那位被解救的少女,紀律與性愛的衝突激化,使他內心極其矛盾。吐善軍隊開始進攻邊關,他下令攻擊。他忽而沉著冷靜,驍勇機智,拼搏廝殺,忽而又“迷憫於愛戀”,“忘記了從前武功的名譽,忘記了自己的紀律,甚至忘記了現在正在戰爭”。為了那個鐘情的民女,他變得那么自私,甚至對少女哥哥的戰死也穿自慶幸。

在與敵將的交戰中,花將軍的頭被敵將砍去,而他策馬奔回營地,提著敵將首級去見那個美麗而又溫雅的少女時,無頭的花將軍卻遭到他心愛的少女的嘲笑。花將軍跌下馬來,仆地身亡。這時候,將軍手裡吐蕃人的頭露出笑容,倒在地上的吐蕃人手裡提著將軍的頭,卻流著眼淚。

情節

《將軍底頭》總共兩萬字左右,小說不長,情節卻曲折有致:有平定段子璋之功的美男將軍花驚定奉命前往邊疆討伐吐蕃,但有吐蕃血統的他卻對“討伐吐蕃”這件事產生了懷疑,由於漢族將士的燒殺擄掠和幼年從祖父口中聽到的吐蕃勇士的氣魄的鮮明對比,花驚定開始猶豫,甚至考慮通敵,回到“祖國”的懷抱。在他到達邊疆小鎮時,手下的將士有強迫鎮上的民女的嫌疑,本來就動搖中的他殺了戰士以平民怨,同時警戒其他人。然而命運似乎跟他開了個玩笑,嚴懲部下的花驚定將軍卻在看到差點被強迫的少女時長年禁慾的自己也產生了“齷齪”的想法。在內心的掙扎中,將軍“碰巧”見到了少女,並進行了試探,看自己的願望是否能夠實現。然而卻被少女一句“按照將軍自己的軍法,可以有例外么”重創,兩人一番問答,得出結論,只有花驚定被砍了頭才能和少女在一起。這種話當然不能當真,可是當花驚定在戰場上因為少女而分心,被吐蕃人砍下頭顱時他竟記起了這個結論,即使生命已經結束了還是要繼續這場“戀愛”,於是斷頭的身子回到姑娘身邊,被斷頭屍體驚嚇到的姑娘見他這樣子“不覺失笑了:‘喂!打了敗仗了嗎?頭也給人家砍掉了,還要洗什麼呢?還不快快的死了,想乾什麼呢?無頭鬼還想做人么?呸!’”這時,將軍的夢想徹底幻滅,他的身子倒下,還在吐蕃人手中的頭“流淚了”。

線索

故事以花驚定的心理為線索,在吐蕃和大唐之間的猶豫以及對姑娘的嚮往和軍規的矛盾,兩條線索交織,推動故事的發展,而將軍對姑娘的眷戀顯然是小說的主線。這裡就十分有意思了,文中這樣寫到:“而現在,自以為永遠不要懂得戀愛的花驚定將軍,卻分明感覺到那個偶然邂逅的少女的可愛,而且已經進一步深深地愛著她了。”而這種“愛”在將軍心中的地位慢慢超過了對“祖國”的嚮往。再配合之後花將軍雖然做了個那樣的夢,卻並沒有利用武力和權力讓姑娘屈服,而是小心翼翼地試探,然後被拒絕,最後在頭被砍下後身子仍痴情地回來尋找這位姑娘的情節,一個哀艷、悽美的苦戀故事就形成了。這樣的情節無疑是很討喜的,一般讀者不會去深究這個“愛”究竟是什麼,而是為這種殘酷和詭譎的美所折服。
即使有讀者看出了“愛”就是“欲”,是一個壓抑的男人對展現在自己面前的真實的女人的性慾,但由於用了“愛”這個字眼,讀者也就樂於按照作者的用詞來對故事進行再加工。
再來看看花驚定這個主角。他的身份是將軍,他的外貌是英俊的,他行軍打仗也很有一套,這樣的一個男子,很容易就能討到女讀者的歡心,再加上他對那位姑娘的痴戀,簡直就是言情小說的完美男主角。有了這些元素,讀者在閱讀這部小說的時候就會開始主動地為花驚定的動搖找藉口,甚至相信所謂“漢族人的貪瀆,無義的根性,卻不是將軍的軍事智識所能夠訓練得好的”,也會為那個夢辯護——誰還不允許一個正常的男人在夢裡幻想一下他心愛的女人嗎?可是花驚定真的是這樣嗎?歷史上的花驚定,從他居功自傲,驕恣不法,僭用天子音樂,縱容手下燒殺擄掠,小說中沒有太具體地描寫花驚定個人怎么樣,只是從花驚定的內心活動來證明他是無辜的而問題出在漢人的“劣根性”上。這點,從常識來判斷就是不可信的,一個會帶兵的將領,如果他自己又是非常遵紀愛民,怎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騷擾民眾呢?唯有上樑不正了,下樑才肯能歪的那么厲害,花驚定無疑是有責任的。至於花驚定是不是正常的男人,那姑娘又是不是他心愛的女人,這也值得商榷。畢竟——按照小說的描寫——一個三十幾歲了還沒有一次“戀愛”的男人,內心必然是壓抑的——這也正是作者真正要表達的主題。試想,如果花驚定是個醜陋、暴虐、愚笨的人,或者是沒有身份地位、一貧如洗,這部小說還能讓普通的讀者看進去嗎?

評價

《將軍底頭》作為一篇富有深度的小說,主動運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並將其自然地融入到文章當中,自然是非常成功的。另一方面,作為一本能夠讓大眾都讀進去並且產生喜愛之情的小說,它也同樣成功。

作者

施蟄存施蟄存

施蜇存(1905-2003年11月19日),三十年代著名小說家,其創作曾被呼之為“新感覺派”,作家也被歸入與劉吶鷗、穆時英並列的“海派”。但確實地說,他當時的作品稱為“心理分析小說”更為恰當,代表作包括以都市為背景的《梅雨之夕》及以歷史為背景的《將軍底頭》等。他曾評價自己的小說“把心理分析、意識流、蒙太奇等各種新興的創作方法,納入了現實主義的創作軌道”,由此對中國小說發展作出了貢獻,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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