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緣看世界》

《在邊緣看世界》

一千個旅美人士的筆下有一千個美國,林達的文字自稱來自邊緣,可也有人說那是用中文寫成的美國式文章。

詳細資訊

《在邊緣看世界》在邊緣看世界

作者:林達

出 版 社: 雲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01-7-1

字數: 240000

版次: 1

頁數: 319

印刷時間: 2001/07/01

紙張:膠版紙

I S B N : 9787222025653

包裝: 平裝

內容簡介

《在邊緣看世界》《在邊緣看世界》

“活的歷史,正在迅速消亡。當歷史以書本的形式再度出現,許多細節可能遺失,許多歷史事件可能被扭曲。”林達的隨筆大多由美國的歷史事件或現實事件而來,試圖用獨特的選材與視角,把握美國社會文化的精髓。她的文章至少行文流暢、引人入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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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邊緣看世界》《在邊緣看世界》

《把玩笑當玩笑》

美國工藝品市場真夠豐富的。一是以此為生的手藝人特多,二是舶來品多。各國移民在把自己移過來的時候,就捎帶著把家鄉的小玩藝兒也給“移”來了。所以,那天在逛一個山區小鎮藝術節的時候,就遇上了賣正宗俄羅斯漆器套娃娃的俄國人。誰都知道,這是俄羅斯的傳統工藝品,大娃娃套小娃娃,一個肚子裡套一個,一套套出十來個。這種娃娃應該說已經不大稀奇,我在國內都見過仿製品,可見做起來並不難。可是,眼前這娃娃還是不一樣,就是能冒出一股俄羅斯味兒來。重彩濃烈,在極俗中又透著不俗。我頓時就給粘在這娃娃攤兒上了。結果沒想到,最後吸引我的倒不是那些傳統娃娃,而是“古為今用”引伸的一套新設計
這是我早在幾年前就聽說了的一套新產品,可親眼見到還是第一遭。那是一套“領袖”,所以也不好意思稱他們“娃娃”了。總之什麼赫魯雪夫、勃列涅日夫、安德羅波夫、戈巴契夫,等等,一“夫”套一“夫”。傳統套娃娃是卡通的,領袖們也只能“隨俗”。可是,如果說套娃娃是美化變形的話,領袖們只能算是漫畫變形了。不說別的,先就粗了脖子。
我一邊稱讚人家的“創意”,一邊就起了發財的念頭。我不由就說,嗨,這要是到中國去做這么一套,肯定好賣。你想,第一個是開國元首,本來就身材高大,大肚能容,裡面再藏一個領袖,裡面再藏一個…再藏一個…。我發現自己聲音開始變小,底氣明顯不足。還來不及推敲,憑本能就自動扼殺了自己的發財良機,覺得開這樣的玩笑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回家靜下心來,就想探個究竟,這玩笑怎么就開不得。這玩笑在俄國沒問題,在美國當然就更沒問題,因為美國人習慣於什麼都可以拿來開玩笑。而且假如玩笑事關政府要人,甚至不必辯解我只是一個玩笑。
於是我想,沒準我們生性比較缺乏幽默。可是後來一想也不盡然。我媽今年80多了,一直喜歡對我回憶小時候的事情。記得她好幾次跟我提起這么件真事兒。我媽是南方人,曾在一個叫做“春暉中學”的學校上學。她說他們那會兒就興考時事政治,可是哪個朝代的小孩子好像都不喜歡政治考試,大概因為政治離小孩子的天性最遠。那天又考政治,我媽好多東西背不出來。愁眉苦臉交卷,卻見一個要好的女孩子走出考場手舞足蹈喜形於色。結果一問,她倒不是考得好,而是因為在考卷上開了個很得意的玩笑。
原來有一道題考的是“胡漢民是什麼人”?當時才20世紀20年代末,胡漢民的故事還走得不遠,複雜的大尾巴還沒有續上。作為一個老同盟會員,孫中山的左右手,也算赫赫業績,不然也不會考到小孩子的頭上。那個女孩喜滋滋地在我媽的耳邊說,你知道我在那道題下答了什麼?見我媽茫然搖頭。女孩大笑道,我答了“雜種!”還笑著補充說“胡漢之民,不是雜種是什麼?”於是兩個小女孩笑作一團。
我第一次聽這個故事時,“文化大革命”剛剛結束,而且我們這輩人出生出世不懂什麼叫幽默。我聽了不但一點沒笑出來,還一個勁兒地追問後果。我媽說,那個時候,這也沒什麼。一句話就打發過去了。問多了,我媽解釋說,她們一群小女孩那時對政治一竅不通,對當時老師說是民國開國元老的胡漢民既沒有反感,也不打算和他過不去。所以,這只是厭倦了考試的女孩子一個聰明的惡作劇罷了。“也就是一個玩笑,開了就開了”。我當時還是想不通:什麼叫“就是一個玩笑,開了就開了?”,怎么可能“開了就開了”?
想想這個小女孩,可見咱也不是血脈里就不帶這開玩笑的天性。可要是她也活到我媽的歲數,也一準早就改了這個“玩笑”的“惡習”。這種改變不知怎么就慢慢形成,不是一個女孩改變,而且大家變得一致。有意思的是,其實我們對玩笑從來沒有什麼法律界定,打小兒長大,從沒聽說過有什麼“玩笑法”。可是,再仔細想想,又發現雖說沒有個正經說法,可其實人人自愛,心裡都有個譜兒,誰也不會搞錯。不同的年代還會自動微作調節。人們不由自主就在時時琢磨,什麼玩笑開得,什麼玩笑就開不得,玩笑究竟可以開到什麼程度?長年累月,就琢磨得爐火純青。精到是精到了,人也活得夠累的。
假如有誰看到這兒沉下了臉,請你千萬笑一笑,不就是一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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