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之旅

很隨意的,我們上了趙師傅的車。 慢慢地,我們進到了山裡面,眼前的景物改變了。 在小鎮上用過午餐,我們往目的地趕去了。

南遊記

那年春節的雲南之行,是我多次外出旅遊當中體會最深的一次,不僅玩地很開心,而且收穫了在此之前沒有過的許多想法。

大年初二,和同伴約好,吃過午飯,我們就拿著機票直奔機場,心情是那樣激動與舒暢……

登上飛機了,不過可惜是晚上了。小毅從來沒坐過飛機,在那兒直激動,又抱怨看不到藍天和白雲,又慶幸能夠見到萬家燈火。兩個小時後,到了春城昆明。已經很晚了,我們入住了金鷹酒店,這一切的妥當安排還得益這個好妹妹,楊莉。在這裡我要再一次謝謝你。

第二天一早,八點多的飛機直飛香格里拉。這一次是白天了,可以看到藍天下白雲朵朵,可以看到萬道金光,還可以從飛機上俯視連綿起伏的高原大山。小毅的相機閃個不停,其實這樣的崇山峻岭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不過正確說它是“袖珍”的峻岭,在飛機上看它是那么奇特,雄渾的機理配上袖珍可愛的體積。飛機降落的那一刻我們的英雄終於忍不住將他滿腔熱情噴發而出,他暈機了。其實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可能是高原反應吧,我們兩個都感覺不太舒服。

下了飛機,空氣清冽,一下子就清爽了。特別是看到從來沒見過的藍天和白雲,還有鋪著積雪的高山在太陽光里靜靜地躺著,心裡就升起一股暖意:我來到了香格里拉。

很隨意的,我們上了趙師傅的車。然後我們就認識了希嫫一家人,還結交了賈大朋友夫婦。

上了車,我們就先被邀請到趙師傅家接風洗塵。這是一個真正的藏民家,爐子裡的木頭燒得正旺,希嫫(趙師傅的老婆)在為大家準備早點。這裡已經先來了兩位客人,男的一股儒士風度,女的嬌嬌弱弱,他們就是我們後來的同伴,賈大朋友夫婦。

在希嫫家,我們第一次喝了香噴噴的酥油茶、金燦燦的粑粑,還有海菜,居然又吃到了小時候用廢牙膏殼子換過的“叮叮糖”(一種麥芽糖,因為擔主挑著沿街叫賣時不停地敲兩塊鐵條,老遠就知道了)。主人很好客,我們也吃的挺歡。吃飽肚子,我們就分兩部車,開始了香格里拉之旅。

第一站是納帕海。照片上的納帕海是一片清清的湖水,而我們眼前是被一層積雪覆蓋住的草甸和遠處延綿的高山。沒有看到傳說中來這兒過冬的鳥,但還是有牧民馴服的馬兒在那搖著尾巴吃草。生平第一次,我騎馬了。其實這根本不能叫騎,只能說我們爬到馴服的馬兒背上擺擺姿勢,旁邊還得有勤勞的馬主人罩著,免得馬兒突然發飆。不過就算這樣,也還是了卻我兒時的一樁心愿:騎著馬兒在草原上賓士。雖然緊張個半死,可還要想像一下馳騁的滋味。哎呀,我在雪地里變成了個胖胖的卓瑪,新紮西比較講究形象,脫了棉襖再登場作秀,還象那么回事。可是這一切在氂牛的眼裡可糊弄不了。當我們身著彩妝要跟它留影紀念時,被它用兩個犄角嚇得撒腿直跑。

第二站是松贊林寺。該寺號稱“小布達拉宮”。它的建築與氣勢跟我們平時所見的很不一樣。因為不了解,所以它的形象在我眼裡還不如站在台階上望對面的雪山來得壯觀。直到後來,當我注意到麗江的民居,買了本中國古建築的書看了下才知道,像松贊林寺這樣的寺院原來是一種藏式建築,有其顯著特徵呢。

第三站是屬都湖(碩都湖)。路途比較遠,我們的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顛簸著,天空中居然飄起了雪花。慢慢地,我們進到了山裡面,眼前的景物改變了。這樣的景致叫我驚訝不已,這與之前的藍天白雲下蓋著積雪或裸著褐色泥土的高山不同,在我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幅長長的畫卷。那樣的山,山腰上錯落著不同的植被,松、杉,樹間、山間還遺落著點點白雪,山下,厚厚的積雪上是矮矮的、禿禿的小樹叢,更妙的是樹尖顯現出一種淡淡柔柔的褐紅。我感覺自己仿佛在邊走邊觀賞一幅長長的中國山水畫,而心中也生出一句“窗含西嶺千秋雪”,也許當時他從視窗看到的景色與我們此時有幾分相似!天地間靜靜的,只聽得我們車子發動的聲音、壓著積雪的聲音、雪花飄在空中的聲音。“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清冷好象浸到了周身。湖面上都蓋著雪、結了冰,不知那釣雪的蓑笠翁在哪?也許是高原反應,我分不清自己是踩在積雪上還是棉絮上,軟綿綿的。深呼幾口新鮮空氣,慢慢走,感覺好多了。

因為下雪,所以我們只好放棄原本的夢想:追尋梅里雪山。改道下山走麗江。

一大早,車子載著我們,在寬寬的國道上奔走。因為昨夜的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遠處在積雪覆蓋的牧場上幾隻黑色的氂牛在尋著遺漏的枯草。矮矮的木房邊上撐著高高的青棵架,上面是牲口一冬的糧草。趙師傅告訴我們,要是春天來了,這些白茫茫的草甸會開著漂亮的小黃花,一到夏天就會轉紅,煞是好看。路上,我們經過了一個藏式經塔。我們的車子反向行駛了。這是當地的風俗,藏民遇到這樣的經塔都會順時針轉一圈,據說這樣就可以祈求到平安幸福。走完康莊大道,我們的車拐上了泥濘彎曲的老路。路傍著山,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雪還時不時地飄著。車窗外一派冬日景象,積雪壓彎了枝頭,盤山公路外就是深谷,遠處一座座山川相連,路面也積上厚厚一層雪。置身這樣高原的冰天雪地中,我這個江南妹子止不住心中一股股熱流。讓師傅找個好停車的地方,下車看雪景了。空氣清清的、涼涼的,山上、樹上、路上到處都是雪,這是一個潔白的世界。此時,我恨不得自己有雙慧眼,從獨特的視野將這些美景拍回去,又或者是個畫師,能將眼前所見繪成一幅水墨畫,又或者是個樂手,能譜出表達如此景致的曲子來,但是我什麼都不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眼睛將這一切細細地看好,然後將它們深深地記住。雖然我的相機也能將它們拍下,但我知道,我絕對拍不出眼前我所看到的這一幅幅美景。我只能調動我所有的感官去體會......走著走著,前面開始熱鬧了。有幾個年輕人在那兒打雪仗,歡聲笑語惹得我也忍不住去抓了一把雪,捏成一個球。路上的雪經過車輪的擠壓,像結了一層冰,人走在上面,溜的很。前面的人和車越來越多。原來,路太滑,有一輛小客差點就從山路上飛出去了,現在正卡在半路上。堵車了,每一輛車都在又窄又滑的盤山公路上小心行使著,生怕出什麼差錯。去看看我們的車,師傅在小心地開著它。儘管已經夠謹慎,甚至車輪已沒有滾動了,可它居然能在冰一樣的下坡路上溜。前面已有人在給車的輪胎上鐵鏈,還有的從車內取出墊子、毛巾給車輪墊著,以增強摩擦係數。我們扯來幾根山上的小松枝,希望能給他幫點忙。幸虧師傅車技好,就這樣走走停停,終於繞完了那一截險要路段。總算是有驚無險。看看時間,剛剛在路上我們差不多堵了兩個小時。雖然很緊張,但是還挺慶幸老天讓我們在這樣一種狀態下滿足了行走在雪中的心愿,也領略到高原冬日的另一種美。

路越來越好走,可車外的雪也越來越少了。

走出冰天雪地,我們的下一站是虎跳峽。在小鎮上用過午餐,我們往目的地趕去了。真奇怪,剛才在山上還飄著雪,這一路上卻是陽光普照。

眼前,就是長江的源頭了,不寬,水也夠清澈、夠平緩。可不能小覷了它。當它蜿蜒流過無數個城市和鄉村後,就會變成萬里奔騰的長江了。因為是從中甸(香格里拉)來,這邊遊客要少得多,一江之隔的麗江的虎跳峽卻是人頭攢動。沿著石階,一步一步接近長江之源。耳邊只聽得轟轟水聲。終於看到了虎跳峽之真面目,原來它並非剛才所見那么溫柔。在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兩座高高的兩道峭壁下,它奔流而出,撞在巨石上,濺得層層白沫,“捲起千堆雪”。走到近處,臉上都能沾上濕濕的水霧,心中的一股豪情也像水庫開閘一樣傾泄而來。人在此時顯得如此渺小,不得不對大自然生出一種敬畏。

遠離了振耳的轟轟水聲,遠離了飛濺的水流,我們繼續我們的行程。轉了一個彎,師傅告訴我們,那座山頭就是玉龍雪山了。從此在蜿蜒的山路上穿行時,我們的眼始終追隨著這時隱時現的玉龍雪山。昨晚的雪雖然阻住了我們前去梅里的腳步,但是它卻把我們帶到披著銀裝的玉龍跟前。山頂上覆著層層白雪,天邊又浮起片片青霧,時而將它縈繞,時而又散開。玉龍姑娘就在這層青紗後靜立著,任我們興奮地叫嚷,拍照,她卻始終保持著那副姿態,不為所動。

天地越來越開闊,路面越來越平坦,路旁整齊刷刷地排著兩行不知名的樹,張著枯枝,因為樹尖呈淡淡褐紅色,像頂著兩行晚霞。經過拉市海,我們越來越接近麗江壩子了。窗外的景色,也讓我們感覺走過了冬天,又到秋天,竟然還有絲絲春意。傍晚時分,我們來到了麗江大研古城。

夕陽中,我又看到了翹角屋檐、小橋流水、垂柳、木牆、紅燈籠、青石板街......真沒想到我重遊麗江古鎮的心愿這么快就實現了。暮色中,遊人不是那么多。我們匆匆投奔了一家“依古客棧”,就馬上找著角度開始了“拍攝”工作。夜色中,紅紅的燈籠都亮起來了,流水中,一盞盞平安燈漂過,街上遊人似乎比剛才還要多些,喝酒的、吃飯的、街上有銀器店、木刻店、音樂吧......儼然一個商業鬧市,燈火通明。在這裡,我第一次喝了那么多酒,也第一次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蟲子,迷糊中,我睡去了。

一早,我們趕著上萬古樓去看晨光中的古鎮全貌。天邊的雲朵鑲著金邊,天地一片混沌初開的模樣,陽光撒在魚鱗一樣的屋頂上,麗江古鎮在金色的光輝中慢慢醒來。在望遠鏡里,我甚至能將玉龍雪山上的扇子峰看的一清二楚。

拍完景,在流水和花藤架下享受完早餐,我們才去木府。

木府的風格與古鎮的小橋流水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古鎮是小家小戶的百姓院落,那木府就是小型的皇家宮殿。走過“天雨流芳”(納西語去讀書吧)的木牌坊,進到關門口,就到了一個三層精雕的石牌坊。上面刻有“忠義”二字。進得府內,有議事廳、有萬卷樓、有玉音樓、有三清殿......既有皇宮的典雅富麗,又有天地山川的清雅之氣。納西這個民族,原來竟是那樣的古樸、典雅,而且在對漢文化的吸收,大大出於我原以為的印象。

出了木府,沒想到竟碰見了賈大朋友夫婦,於是我們結夥開往了玉龍雪山。

玉龍雪山,我每接近她一步心中的激動就更多一分,而手中的相機更是從不同角度、距離來拍攝它絕美的姿態。因為這次連降了兩次大雪,玉龍較之往年更顯其氣勢。不覺已走到索道的入口。人太多,我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來擠這熙熙攘攘的索道,於是往林子裡一處僻靜的地方走去。居然發現一棟平頂小房屋,沿著鐵梯爬上去,這是一個絕好的眺望場地。能清楚的看到玉龍雪山的山稜,甚至一塊淺玉顏色的冰川。賈大哥的攝影比較專業,原來他從不離身的背包里有各式相機,還有測光器。把三腳架架好,就等著雲霧散開、太陽照在雪山上的那一刻。在等待最佳拍攝時機的過程也是一種享受。耳邊風兒輕輕地吹,感受到天地間那份恆久的寧靜,久久不願醒來,似乎能聽到大自然在用它獨特的語言向你揭示它的神秘之美。好,那一刻終於來到,等專業攝影師拍完後,我們還藉助他的手,以雪山為背景留了個影。有時候有這種感覺,在拍攝自然之景時,真不希望被人打攪,取景中不能有人,否則會破壞那份靜謐。真的很矛盾。心滿意足地下了山,來到了東巴神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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