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李敬澤把這三位青年作家稱作“三棵樹”,我感到很恰當,這是個“發明”。寧夏有個地名叫“一棵樹”,一棵樹能成為一個地名,可見那個地方的荒涼。三位作家在那么乾旱荒涼的地方孜孜不倦地寫作,對文學有這么深的追求,這種精神是可貴的。我相信,在寧夏、在西部,將來肯定會有更多的樹長出來,滿目青山的寧夏和西部將會展現在大家面前。
作者簡介
金甌,李姓,男,滿族,原籍北京,1970年生於寧夏。 1991年處女作《風火輪》獲寧夏回族自治區區直機關團委和寧夏人民廣播電台聯合徵文一等獎。 從1992年始在《朔方》上發表小說,計有:《魚》、《清澈》、《出息》、《鳥兒》、《刀鋒與傷口》、《傾訴與哀傷》等。其中《刀鋒與傷口》獲選於《小說選刊》1999年第8期。 小說《前面的路》發表於《人民文學》1999年6期,《我從天上掉下來的朋友》發表於《東海》1999年第8期,《鐵皮》發表於《人民文學》2000年第6期。 中篇處女作《雞蛋的眼淚》發表於《人民文學》2000年第4期。
目錄
序遙想遠方 “出息”的金甌(代序)前面的路鐵皮刀鋒與傷口雞蛋的眼淚我從天上掉下來的朋友零度體溫所有的藥都是好吃的睡在地平線清澈出息傾聽與哀傷的晚上鳥
書摘
書摘
鐵皮文征對一個人的最高評價是:“這小子還行,挺二的”’
得到這個評價的人只有四個,頭一個就是我們的班主任黃毛。那還是上國中那會兒,黃毛是美術老師,他讓同學下午帶水彩,老猿人沒帶,他就把老猿人揪到講台上,揪得緊緊的,然後抬起右腿,蹬在老猿人的胸口上,晃了晃,感覺已經很踏實了,猛地一鬆手,老猿人就一路向後邊黑板報那塊退去,像一陣風似的,卷得旁邊同學的書頁子“嘩啦嘩啦”亂響,這時候我們聽見文征說:“這小子還行,挺二的。”
我不敢保證只有我一個人聽見,但我敢保證黃毛沒聽見,要不然文征自己也得讓他這么“二”一回。整個下午老猿人的後背上都印著兩個黃黃的粉筆字,其實還有幾個,但那幾個都不清楚,只有這兩個是清楚的,清楚歸清楚,也得認好大一會才能認出來,因為那兩個字是反的。
所以每一個經過老猿人後面的人都說:“噢,雷鋒。”先是在歷史課上,坐在老猿人後面的小米粒叫了一聲,當時老師正在問明朝是誰建立的,小米粒“噢”了一聲,說:“雷鋒。”
然後把眼鏡摘掉放在桌子上,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雷鋒?”老師的嘴張得有碗那么大。
大伙兒都看著小米粒,想知道他今天吃錯了什麼東西,因為前幾天奧運會的百米跑,就有個人吃錯了東西,結果跑了第一。
“張貝利,”老師說,“你站起來。”
張貝利是小米粒的名字,張貝利站了起來。
“你剛才說什麼?”老師說。
“雷鋒。”張貝利說。
這下子大夥才笑了起來,前排的幾個小傢伙開始用尺子敲鉛筆盒,跺腳,唱《手拉手》。
老師盯著張貝利,足足有五分鐘,下嘴唇都快耷拉到下巴那兒了,露出了很寬的一截子牙齦。
“明朝是雷鋒建立的嗎?”他一拍桌子,幾乎所有的粉筆,不管是長的還是短的,紅的綠的,藍的白的黃的,都蹦到天花板上去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掉下來,像下雨。
這時候我聽見文征說:“這小子還行。”
後來我試了多少次,哪怕連最小最小的粉筆頭,頂多能蹦起來半尺,離天花板還差十萬八千里呢,可就連歷史老師這驚天動地,內力十足的一拍,也沒能得到文征的最高評價,我們全班的人都很納悶,不知道他的標準到底是什麼曠但無論怎么問,都問不出來。因為他這個人惜言如金。說句老實話,我從沒見過比他更愛惜自己嗓子的人了,他連呼吸都比別人少,你跟他待在一起,就會發現他在憋氣——身體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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