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頤鼎

陳頤鼎

陳頤鼎,字又新 ,1906年,陳頤鼎出生在江蘇宿遷。20歲時,陳頤鼎考入黃埔軍校第三期,畢業後在北伐軍中任過連長、營長、團長,參加過棉湖、南昌等戰役。

基本信息

人物簡介

1937年12月,擔任國民黨第八十七師二六一旅旅長(少將)的陳頤鼎率部來到南京,參加南京保衛戰。

1945年,時任國民黨第70軍軍長的陳頤鼎率部跨越海峽從日軍手中接收台灣。

新中國成立後,陳頤鼎又回到南京,在南京軍事學院任教,8年教學生涯後,先後擔任江蘇省政協常委、江蘇省政府參事室副主任、江蘇黃埔軍校同學會會長等職務。

陳頤鼎 陳頤鼎

1995年,陳老在南京意外病逝,未留隻言片語。

人物生平

中國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第三期步兵科畢業。1926年1月軍校畢業後派任軍校第四期入伍生隊第3團(團長張治中)第2營第4連少尉排長。3月調升第1師(師長王柏齡)第3團(團長王祿豐)第1營第3連上尉連長。11月升任第1師(代師長王俊)第1團(團長章烈)第3營少校營長。1928年8月部隊編遣時被編餘。12月派任第2師(師長顧祝同)第5旅(旅長塗思宗)第10團(團長鄭洞國)第3營少校營長。1929年6月調升第3師(師長毛秉文)第9旅(旅長李思愬)第18團(團長馮劍飛)中校團附。1932年1月調任第87師(師長張治中)參謀處(主任張鐸)中校參謀。 1933年10月升任第87師(師長王敬久)第261旅(旅長劉安祺)第521團上校團長。 1935年5月18日敘任陸軍步兵中校。1937年5月6日晉任陸軍步兵上校。10月升任第87師(師長沈發藻)第261旅(旅轄兩團)少將旅長。1938年4月升任第87師少將副師長兼第261旅旅長。1939年5月專任第87師(師長向鳳武)少將副師長。1940年3月21日調升第67師(師轄三團)少將師長。1942年7月19日升任第86軍(軍長方日英)少將副軍長兼第67師師長。1943年4月1日專任第86軍少將副軍長。12月25日調任第70軍(軍長陳孔達)少將副軍長。1945年10月10日獲頒忠勤勳章。同月15日升任第70軍(轄第75師、第107師)中將軍長。1946年5月5日獲頒勝利勳章。9月第70軍整編為第70師(轄整編第139旅、整編第140旅),任中將師長。11月16日晉任陸軍少將。1947年7月14日在山東金鄉戰敗被人民解放軍俘虜。1949年10月出任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軍訓部)軍事研究員。1950年3月調任華東軍政大學軍事教員。11月改任南京軍事學院軍事教員。1958年12月轉業後任江蘇省人民政府參事室參事。 1977年12月當選政協江蘇省委員。1983年4月當選政協江蘇省常務委員,任江蘇省人民政府參事室副主任參事。 1993年11月當選全國黃埔軍校同學會(會長侯鏡如)理事。1995年1月在江蘇南京病逝。

參加南京保衛戰

A 1937年12月1日的南京城:瀰漫著冷清、恐慌和壓抑

陳頤鼎沒想到戰爭形勢如此直轉急下。從“八一三”淞滬會戰的戰場撤下來之後,他調防鎮江,任鎮江警備區司令。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尚在南京城的新婚妻子,他首次覺得“首都”可能有危險,於是向南京來了一封信。

“你們要離開一下了”,少將旅長在信中對妻子說。“他那個時候緊張,幾天都不能睡覺”,丁志凡記得清楚,但丈夫還是持有軍人謹慎的樂觀,“他讓我不要走遠,就在附近農村躲一躲,最多3個月就可回來。”

丈夫少有的緊張讓年輕的丁志凡一下慌了神。此前,即使在慘烈如淞滬會戰的戰場上,戰火硝煙中指揮的丈夫篤定如常,她沒有看到他有一點緊張。

“那個時候人年輕,不懂事,我還從南京跑到吳淞口去看他”,一路丁志凡所見,全是戰火中的廢墟:樹全被炸彈劈開,馬路也炸沒了。“我在一個營部等了他一天,中間有人給我送了一碗炒飯,幹得不得了,吃不下去”。

晚上,丈夫終於得空從前線指揮所下來,兩人沒聊幾句,便要把丁志凡連夜送走,因為戰事太緊。“你回南京安心等著,不要慌張,南京肯定沒有事”,陳頤鼎說。

丁志凡幸虧連夜離開了戰場,後來丈夫告訴她,她走後不久,那座營房就被日軍的炮彈夷為平地。

收到丈夫來信之後,丁志凡簡單收拾了下,慌亂中趕到了堯化門車站。懷孕的弟媳婦帶著一個孩子與她同行。“車站全是人,聽說日本人要來,大家都很緊張,來了一輛車就拚命往上擠”。

丁志凡記得那天是12月1日,南京那陣子又下雨、又下雪,街面上瀰漫著冷清、恐慌和壓抑的氣氛,街面上的店面全都關門,老百姓來去匆忙。“有錢的人早就走了,都到重慶、武漢什麼地方啊,留下來都是沒錢的老百姓。”

順著人流,丁志凡和弟媳三人逃到了合肥附近一個叫陸家畈(音)地方。不定的時局中,年輕的丁志凡惶惶度日,一邊想方設法地維持生計,一邊努力地打聽來自南京的訊息。

陳頤鼎 陳頤鼎

大概1月份的時候,最不好的訊息傳來:“南京不得了了,長江都漂滿了屍體,很多人想回南京都回不去了!”起初丁志凡還不相信,怎么可能長江里全是屍體呢?

但隨後,恐怖的訊息接二連三地傳來。逃難途中,惦念在前線丈夫安危的丁志凡差點倒下。

B 最激烈的光華門之戰:抱著樹樁打日軍坦克

就在丁志凡離開南京沒幾天,擔任國民黨第八十七師二六一旅旅長(少將)的陳頤鼎率部來到了南京。

12月7日,陳頤鼎部在孝陵衛附近集合完畢。令他沒想到的是,12月8日部隊便與日軍全面交火。“從早到晚,敵人的飛機輪番轟炸;地面炮火不斷猛烈轟擊中山門及其以南城牆;敵地面部隊不斷向我白骨墳、工兵學校陣地進行佯攻。”

戰鬥一直持續。10日,經日軍兩天時間的狂轟濫炸,已有許多陣地被炸平,光華門兩側城牆被炸開兩個缺口。午後,大量的日軍在坦克的掩護下,突入光華門城門。光華門防線岌岌可危,形勢危急。

“上級命令第二五九旅旅長易安華和我一定要把突入之敵消滅掉,恢復原陣地,‘完不成任務拿頭來見’!”

“於是,我同易安華旅長商定,趁敵立足未穩,黃昏後開始行動,由他親率一個加強團在通濟門外向東北方向進攻侵入光華門之敵,我率兩個加強營由清涼巷、天堂村協同第二五九旅夾擊突入光華門敵人背後……”

“經過八個多小時浴血奮戰,終於將這股突入敵人全部殲滅。光華門內外橫屍遍地。這場惡戰,我第二五九旅旅長易安華、我的參謀主任倪國鼎,另有兩位營長和三十多名下級幹部、戰士都犧牲在這一反擊戰中。”

在陳頤鼎將軍留下的日記中,詳細記錄了當時慘烈狀況。

“這是南京保衛戰中最激烈的戰鬥,犧牲的人們應永為後人所懷念。”陳頤鼎對兒子說。南京保衛戰一役,11位中國將軍戰死,與陳頤鼎並肩作戰的少將旅長易安華便是其中之一。

“每當說起這場戰爭,父親都會掉眼淚。”陳萬中至今仍記得父親描述他們打日軍坦克時的悲壯。

“一開始看坦克,這東西怎么打啊?機關槍打不進去,炸藥包炸不了。最後想到一個辦法,就是先砍樹,兩個人抱樹樁子埋伏在一邊,等坦克經過時猛地衝上去,一個人端,另一個人戳,把樹樁戳進坦克的履帶里。坦克逼停後,另外幾個人再衝上去,掀蓋子、扔手雷、引炸藥包……”

“抱樹樁的那兩個人肯定先死掉,打一輛日軍坦克,我們最起碼要死四個人、五個人。”

這一段,陳萬中說得尤其急促,聽者聽得尤其悲涼。

C 長江邊最後的“拯救”:組織殘兵欲與日軍再戰

丁志凡再次見到丈夫是當年快過年時,經過登報、派人等方式苦苦尋找後,陳頤鼎終於打聽到妻子已經逃到武漢的訊息。於是傳信要求丁志凡趕到寶雞經由南京保衛戰的潰敗之後,陳頤鼎在徐州找到部隊,並被派往寶雞駐防。

一路艱辛,丁志凡乘坐火車終於抵達寶雞,當天凌晨3點多鐘才到。當晚,這對戰火後終得重逢的夫妻一夜無眠,各自說著各自的經歷,滿面淚流。

陳頤鼎告訴妻子,南京保衛戰中,他同日軍的戰鬥一直持續到12日,對面之敵突然沒了動靜,倒是聽到雨花台那邊槍炮聲激烈。因為同上級遲遲無法取得聯繫,陳頤鼎覺得蹊蹺,於是派偵察兵進城打探情況。不久,派員回來報告,一臉的驚慌之色:“旅長,雨花台失守,城內已經有不少日本兵了!”

如此情勢之下,枯守已無意義。13日凌晨三四點左右,陳頤鼎只得下令撤退。從中山門到下關的一路上所見,城牆腳下全是傷兵,不少都是斷手、斷腿的,看見陳頤鼎經過,傷兵們哀求:“你們救救我,把我也帶走吧”。

“我丈夫一看,這怎么帶,沒法帶啊,只得撒謊說,後面馬上就有救護車過來,你們安心再等等。有的傷兵疼得實在受不了了,就拉著他說:‘給我補一槍吧’,他沒有那個勇氣,難過到了極點。”丁志凡說。

到達燕子磯江邊後,“江面上全是紅水,遇難者的屍體密密麻麻的,你甚至都看不見水,這樣一幅慘景,他欲哭無淚”。

陳頤鼎一看,江灘上全是撤下來的兵,大家都有槍,“於是我父親想到,把這么多兵組織到一起,還是有戰鬥力的,還能跟日本人乾”,陳萬中說。

這位身著將級軍官甲種呢軍服大衣的旅長,先是派了一隊人馬在附近高地的山上警戒,然後開始組織:“軍官站在左邊、士兵站右邊”,部隊剛要整編到位,這時山上突然響起槍聲,原來是負責警戒的部隊和日軍搜尋部隊交上火了。

“那邊槍一響,底下的人‘轟’的一聲,全都散了”,陳頤鼎在南京保衛戰中的最後一次努力,宣告失敗。

D 鐵達尼號式的逃生:抓住一塊門板渡江

每向家人論及此處,陳頤鼎滿腔之無力。丁志凡繼續回憶:“打死也不做亡國奴啊,丈夫掏出槍準備自殺,但槍被跟隨的衛兵奪下。”不知哪位士兵搞到一塊門板,於是大家一起站上去準備渡江。哪知剛剛走了不遠,因為人太多,門板開始往下沉。

失去平衡的陳頤鼎也掉到江里,他和一個參謀各抓住門板的一角,在冰冷的江水中苦苦堅持。不多時,參謀凍僵了,手一松沉入水中。門板因之一下子豎起來,陳死命抓住門板,在江水中浮浮沉沉。

絕望之時,陳頤鼎見身邊漂來一個用六大捆蘆葦紮成的浮排,上面有一人還放著一輛腳踏車。陳呼救,這位名叫馬振海的士兵趕忙停下,把腳踏車推入江里,向陳頤鼎遞過來竹竿,陳抓過去,哪知手凍僵了,一下子抓空,人整個失去意識開始往江水裡沉。

馬振海急了,拿著長竹竿在江水裡來回撈。其中一下正好打在下沉的陳頤鼎頭上,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求生本能讓他死命抓住竹竿,這才慢慢被救上浮排。

順著江水漂流,兩人並沒有抵達對岸,而是漂到了江中島八卦洲上。島上,全是潰敗的兵勇,陳頤鼎遇到了幾名部下,大家又冷又餓。

16日夜,他們驚喜地發現對岸划過來一條小船,等靠近後才發現是個卑鄙的發國難財者,正在掏江面上遇難士兵的口袋。

陳頤鼎暗示,“大家不要吱聲”,等那人靠近了,舉槍大喊:“站住,不要動!”這人一聽就想調頭逃跑,槍聲一響,對方自知再逃便是沒命,只得把小船劃回來。

依靠這條小船,陳頤鼎抵達長江對岸。幾個小時後,陳頤鼎得到訊息,留在八卦洲上成千上萬的官兵,被殘暴的日軍集體屠殺……

將軍的“戰爭”2

南京保衛戰結束了,但“戰爭”仍在他內心繼續

有一年,曾經在南京保衛戰中與之並肩戰鬥過的一位戰友來南京拜訪,陳頤鼎將幾個孩子支開,把房門關上,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抱頭痛哭。

這位戰友離開南京時留下了一首詩:“北伐戰爭到蘇州,抗擊倭寇八春秋;犧牲先烈無著落,至今思之有內疚。”這首詩可謂兩人一生的寫照,詩眼在“內疚”二字。作為抱負極大的中國軍人,鮮為人知的是,南京保衛戰雖然結束了,但那場戰爭在他們內心仍在繼續。

率部從日軍手中收復台灣

陳頤鼎 陳頤鼎

1945年抗戰勝利後,陳頤鼎迎來了他軍人生涯的最高榮光率部跨越海峽從日軍手中接收台灣。

當時,陳作為國民黨第70軍軍長正駐紮在福建境內,日本宣布投降後,蔣介石即任命陳頤鼎率部赴台受降。此前,台灣已被日本殖民統治長達半個世紀。

在美國軍艦的護航下,不久,陳頤鼎率部乘船從基隆登島。數十年後,終於第一次見到自己國家的軍隊,擺脫殖民統治的台灣同胞欣喜若狂。

基隆到台北不到30公里,但專列卻走了4個多小時,沿途全是熱烈歡迎的民眾。陳頤鼎一次又一次走下火車,向熱情的同胞致意。受降儀式上,陳頤鼎激動得淚流滿面。

對於一名軍人來說,收復國土算得上是最高榮譽。“平生有此壯舉,也不算虛度了”,陳頤鼎生前對家人如此表示。這樣的榮光時刻,自然和南京大屠殺時的慘景對比鮮明。

新中國成立,陳頤鼎又回到南京。定居南京的陳頤鼎也因之成為參加過南京保衛戰後,唯一一個又回歸的“守城之將”。他任教於南京軍事學院,8年教學生涯後,先後擔任江蘇省政協常委、江蘇省政府參事室副主任、江蘇黃埔軍校同學會會長等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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