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升三級[劉寶瑞表演的相聲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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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升三級》是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劉寶瑞在建國以後的代表作之一。《連升三級》是1955年劉寶瑞和孫玉奎整理的,電台錄製播出後膾炙人口,深受歡迎,成為他的保留節目。1982年曾被選進初級中學語文課本,並被譯成英、法、日三種文字介紹到國外。1958年福建省高甲劇團還將它移植改編成高甲戲上演,影響是很深遠的。

基本信息

作品內容

連升三級連升三級
《連升三級》的故事說的是:明代天啟年間,山東臨清州有個大地主出身的紈絝子弟張好古,他整天吃喝玩樂是個大文盲,人們稱他“狗少”。有一次,他官迷心竅,竟異想天開,上北京闖進了選拔人才的貢院考場。由於皇帝和文武大臣的昏庸腐敗、爾虞我詐,使張好古鑽了空子,居然金榜題名,進了翰林院,並且陰差陽錯的把他當成國家的棟樑,一時間官運亨通。
故事中的主要情節巧妙地運用了誤會手法,深刻地鞭撻了那些顯貴權臣的昏聵無能和朝政腐敗。演藝術家劉寶瑞在建國以後的代表作之一。

作品文本

連升三級連升三級
有這么一個人呢,一個字都不認識,連他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他上京趕考去了。哎,到那兒還就中了,不但中了,而且升來升去呀,還入閣拜相,你說這不是瞎說嗎?哪有這個事啊。當然現在是沒有這個事,現在你不能替人民辦事,人民也不選舉你呀!我說這個事情啊,是明朝的這么一段事情。因為在那個社會啊,甭管你有才學沒才學,有學問沒學問,你有錢沒有?有錢,就能做官,捐個官做。說有勢力,也能做官。也沒錢也沒勢力,碰上啦,用上這假勢力,也能做官,什麼叫“假勢力”呀,它因為在那個社會呀,那些個做官的人,都懷著一肚子鬼胎,都是這個拍上欺下,疑神疑鬼,你害怕我,我害怕你,互相害怕,這裡頭就有矛盾啦。由打這個呢,造成很多可笑的事情。今天我說的這段就這么回事。
在明朝天啟年哪,山東臨清州有一家財主張百萬,他有一個兒子,叫張好古,三十來歲啦,這傢伙,從小就是嬌生慣養,也沒念過書。不認識字,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上來,每天呢,就是狐朋狗友啊,提籠架鳥,茶館酒肆,吃喝玩樂就這個。那么大伙兒呢,見他面都尊敬他,“喔,大少爺!”當著面管他叫“大少爺”,背地裡頭,人都管他叫“狗少”。
有這么一天呢,張好古去街上溜達去了,一看圍著一圈子人,一分人群兒進來,是個相面的。這相面的正在這兒說著呢,一看:喲,認識。這不是張百萬家那狗少嘛,有的是錢,這要奉承他兩句,起碼得弄一兩銀子,奉承奉承他。一看張好古,假裝地,“哎呀!這位老兄,你雙眉帶彩,二目有神呢,可做國家棟樑之材,這要是上京趕考,準能得中。”要擱別人呢,明白的,給他一嘴巴!我上京趕考?我一個字都不認識,我拿什麼考啊?可是張好古啊,他沒往那兒想。他想什麼呀?我們家裡有的是錢呢,想做個官兒,那還不容易嗎?他倒樂啦!“喔?我要現在上京趕考準能得中嗎?”“我保您中前三名,你要得中之後,我喝您的喜酒。”“好,給你二兩銀子!”這就給人二兩銀子。
到家裡頭,打點行囊包裹,上京趕考。你不想你自個兒怎么去呀?再說這趕考你也得先鄉試、山東臨清州鄉試,鄉試完了省試,到這個山東濟南府,省試完了才能入都呢,到北京叫會試啊。他這個隔著兩道手呢,愣上北京。家裡有的是錢,多帶金子,少帶銀子,騎了一匹高頭大馬,奔北京啦。
可是他動身那天就晚了,趕到北京啊,考場最末一天。甭說進考場,到北京的時候,他連北京城門也進不來了,半夜裡三更天,都關城啦!可巧啊,他就撞到西直門來啦,半夜三更天。嘿,正趕上西直門呢,進水車。明、清兩代的皇上是這個制度,他在北京坐著,他得喝京西玉泉山的水,半夜裡頭讓老百姓往城裡弄水,還得喝當天的。張好古到這兒的時候呢,正趕這水車來。守城官老遠地把城門開放,往裡進水車。要擱別人啊也不敢,懂啊。張好古他也不懂,騎著馬就跟著水車後頭往裡走。
城官也不敢問他,打算他給皇上家押水車的呢。就這么著他跟著進來啦。可是進了城啦,也不行,他不認識考場在什麼地方,亂撞。也不怎么就撞到棋盤街啦,一看呢,對面來了一群人,頭面有兩個氣死風燈,當中有一匹高頭大馬,誰呀?九千歲魏忠賢查街。張好古騎著這馬呢,一看那么多人,一看這燈亮,這馬要驚。他一勒絲韁沒勒住,得!他這馬呀,正撞著魏忠賢的馬!魏忠賢?那還了得?那是明朝天啟年間皇上寵信的太監,執掌生殺之權,要擱著哪天撞他馬啦,甭問!殺。先斬後奏,有生殺之權。今兒個哪,今兒沒有。怎么?魏忠賢那兒怎么這么好呀,今兒他心裡高興,想要問問他,什麼事情這么忙?這一問行啦,“咳,這小子啊,黑更半夜的,你闖什麼喪啊!”張好古也不知道他就是九千歲呀,打家裡說話慣啦!“啊,你管哪?我有急事。”“喲!猴崽子,真橫啊!黑更半夜的你有什麼急事啊?”“我打山東來,上這兒趕考,晚了,我進考場進不去啦。你說考場進不去,這不給我前三名給耽誤了嗎!”“啊?你就準知道你能中前三名?你就有這個學問?有這個把握?”“那當然啦!沒這把握大老遠的誰上這兒幹嗎來呀?”“那也不行啊,現在考場關門啦,你也進不去啦!”“那我不會去砸門嗎?”還沒聽說過去考場砸門去的呢?
他這么一說,魏忠賢這么一想,怎么著?他就準知道他能中前三名?準有這么大的學問?不對!這是撞了我的馬啦,想法要跑,不能讓他走!“來呀!去!把這個人給送進考場,拿我一張名片。”魏忠賢的意思是到底看看你有這么大學問沒有,可魏忠賢也混蛋呢,你要看他學問就讓他自個兒去得啦,他到那兒也中不了啊,他給拿名片送,考場敢不中嗎?就給送去了。
到裡頭,這么一遞片子。這兩位主考官一看,怎么著?九千歲魏忠賢,黑更半夜送來的人。哎呀,倆主考官半夜都起來啦,倆人坐這兒一研究:“哎呀,年兄!九千歲黑更半夜送來的人,這一定是九千歲的親支近派呀,這咱們得收留下呀。”這說:“不行啊,年兄。咱們這號房都住滿啦!”“哎,那也得想辦法呀!號房住滿了沒關係,咱倆人湊合湊合。我在你這屋,讓他在這兒。”好!半夜裡頭大主考騰房搬家,把房子給騰啦。
那么他進來啦,這倆主考官又研究上啦。“年兄,咱們得給他出題呀。”這個說:“這怎么出題呀?這玩藝兒咱也不知道他溫習的什麼書啊,回頭他要寫不上來,中不了,這不得罪九千歲嗎?”“那怎么辦呢?”“怎么辦呢?這不這兒有捲紙嘛,乾脆!我出題,我說,你寫!”
他們倆人給辦啦。
一個說,一個寫,完啦。倆人這么一看,寫完了一瞧:“行!還好!”這不廢話嗎?自個兒出題自個兒做還不好啊?完啦倆人又這么一商量;“這玩藝兒要真給中個頭一名?這可太下不去啦!”“你說要不中?又怕得罪九千歲,得啦!給中個第二名吧。”中了第二名,一個字沒寫。來了個第二。
中了以後啊,到了三天頭上,應當趕考的舉子啊,去拜師去,拜主考,遞門生帖,算他的學生啦。張好古沒去,他倒不是架子大,他不懂啊!沒去。沒去可這倆主考官又研究上啦!“年兄,這個張好古太不盡乎人情啦,雖然你是打九千歲那兒來的,可是啊,我們這樣地關照你,也沒出題、沒讓你作文,給你中了個第二名,你怎么這么點面子都不懂啊?怎么都不來行拜師禮!不來看看我們?這架子可太大啦!”那個說;“哎,別著急,你想想,咱們不是衝著九千歲嗎?再說回來啦,這是九千歲的近人呢,將來他要做了大官,咱還得讓他關照咱們呢!他不是不來看咱們嗎?走,咱們瞧瞧他去。”
好!老師拜學生來啦!
到這塊兒啦,坐下這么一談話,“哎呀,那天呢,要不是九千歲拿片子送你呀,這考場你可進不來啦!”他也不知道哪兒的事兒,什麼九千歲?就含糊著答應著。等兩個主考官走了他這么一打聽,一問人家,才知道:哎喲,九千歲魏忠賢?好傢夥!喔,我撞他馬那就是魏忠賢哪?嗬!哎,撞他倒好啦!要不然,沒這片子,我還進不了考場啦!您就知道他多糊塗啦!他還不知道:你進考場怎么中啊?他沒往那兒想。就是沒這片子我中不了啦。這我得看看九千歲去。
有的是錢呢,買了很多的貴重的禮品,就到了九千歲魏忠賢的府,往這一遞:底下人拿到裡頭,魏忠賢一看:張好古?不認識,就打算不見,可又一瞧這禮單,還得叫進來。進來了,這么一說話呢,“嘿呀,千歲!那天要沒有您的片子,我還進不去考場啦!”魏忠賢這才知道:“噢!就是你撞我的馬啦?哎,你怎么樣啦?”“托千歲的洪福,我中了個第二名。”“啊!哎呀!怨不得那天說話那么大口氣,敢情真有這個學問呢?嗬!”魏忠賢一想:這將來我要面南背北我要登基之後……他是憋著謀朝篡位。我登基之後,這路人我有用處啊。款待!大擺酒宴。這么一款待,張好古一個字—一吃!
吃飽了,喝足嘍,端茶送客,親自送到魏王府外。這一下子不要緊,北京城嚷嚷動啦。文武百官、大小官都嘀咕:“為什麼這個新科的進士張好古上他那兒去他怎么給送出來呀?”“哎,你還不知道嗎?我聽說啦,他進考場的那天呢,還是九千歲拿名片黑更半夜給送進去的。你甭問啦!這一定,是九千歲的親支近派,這還許是九千歲的長輩呢。”“對,對對!”大夥這么一商量:“既然是九千歲的長輩,那咱們應當大家聯名保薦一下啊,將來他要做了大官兒,咱不還有個關照嗎?”“對!”大伙兒啊,做大官的聯名上了個奏摺,保薦新科進士張好古。奏摺上去啦。
皇上這么一瞧:“啊,哎呀!既然這個人有這么大的才幹,為什麼才中第二名呢?屈才呀!這個人,應當入翰林院呢!”好!他入了翰林院啦!
嘿,他一到翰林院哪,這些翰林,大夥就都商量了,都知道他是九千歲的人,又是大夥聯名保薦來的,那個誰不尊敬他?都害怕他。有事情也不讓他做,有寫的,也不讓他寫。不但不讓他寫,而且別人寫完了還拿到他跟前兒讓他給看看,“哎呀,張年兄,你看這怎么樣?”他也不懂,裝模作樣一看:“喔,行!很好,很好!”就這一句話,他在翰林院愣混了一年多。沒事。
趕到轉過年來呀,魏忠賢的生日。翰林院裡頭呢,也就說這檔子事情啦。啊,九千歲啊,快到生日了,這個說你送什麼禮?我這禮單什麼什麼,我禮單什麼什麼。哎,咱得寫寫呀。張好古一看,這天打四寶齋路過呢,也買了一個挑扇,一副對子。沒寫的。拿著,進翰林院了。大伙兒,翰林這么一看,“哎喲,嗬!張年兄,您這是給九千歲送的?”“是啊。”“我們看看,喲?您怎么?還沒寫呢?”“啊,可不是嗎。”“那好極啦!您來了一年多呀,到翰林院哪,我們都沒看見您寫過字啊!今天借著這個機會,可得瞻仰瞻仰您的墨寶啦!”“不!不!你們寫的挺好!還你們來吧!”大夥一聽怎么著?還我們來?
趕到晚上哪,下了班之後,張好古照例頭一個走。他走啦,這翰林們就留到這兒,大夥這么一研究:怎么回事啊?其中有個聰明的,“這傢伙別就仗著九千歲魏忠賢的門子,許是沒學問,不認識字吧!一個字兒沒看他寫過呀?咱們寫的東西也有的時候寫錯了讓他看,他也沒看出來呀。後來咱們發現看出來的,這……這什麼意思啊?大概齊許是不認識字!”這說:“是啊!要這么著好辦啦,那怎么辦呢?我有主意:咱倆人辦。”商量好啦。
趕到了第二天,張好古來了。“怎么著?張年兄,瞻仰瞻仰您的墨寶?”“不!不不!你們寫的挺好嘛,你們來!”“好,要既然這樣,那我寫這挑扇。”這人寫啦,寫了八句,什麼詞啊?“紅塵濁浪兩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從來硬弩弦先斷,自古鋼刀口亦傷。人為貪財身先喪,鳥為奪食命早亡,任你奸滑多取巧,難免荒郊土內藏。”給來了這么八句,一個“死”,一個“亡”。“張年兄,您看這個怎么樣?”張好古一瞧,他瞧什麼呀?“噢,行!很好!很好!就這樣啦。”就這樣啦?
那個寫對子的心裡有譜啦!喔,行啦!一動腦筋,編了一個詞兒,大罵魏忠賢,說魏忠賢要謀朝篡位,圖謀不軌,寫完啦。“張年兄,您看這行嗎?”他還那句:“很好,很好!”這也很好啊?“好,好好。”到這天,他就真給送去啦!
送去啦,他禮品很多,禮單很貴重啊。把他迎接進去了。
那對子挑扇剛要釘釘子要掛,就這工夫,魏忠賢還沒看哪,皇上的聖旨來啦,親賜“”、“壽”字。他呀,魏忠賢得接“福”、“壽”字去,設擺香案挺麻煩的,把這茬隔過去啦!那這東西可這掛上了。說掛上了沒人看出來嗎?有人看出來,大官這么一看:“啊!這不是罵九千歲嗎?”看出來可看出來了,文武百官都不敢說,怎么不敢說呀?他知道魏忠賢這脾氣呀。有人一告訴:“千歲,某某人可罵您呢。”魏忠賢一聽,怎么著?敢罵我?殺,先斬後奏,殺了。殺完了他一想:不對呀,他罵我他一個人知道,他告訴我了他也知道,這我更寒磣啦,這也殺!這也完啦!誰敢告訴他呀?
就這個,打這兒掛了一天,沒事。又過了幾年呢,這個天啟皇上死啦,崇禎即位。崇禎這么一登基呀,好嘛,打這個魏忠賢家裡頭,抄出來龍衣、龍冠,這一定是要篡位呀。殺!魏忠賢,全家該斬,滅門九族。
那么就有人大堂跪下了說:“啟奏我主萬歲,翰林院的翰林張好古也是魏忠賢的人!”皇上說:“殺!”他一說殺,旁邊又跪下一個官兒,“哎呀!啟奏我主萬歲,要說別人是魏忠賢的人,我相信,要說張好古,那他絕對不是魏忠賢的人。”皇上說:“你怎么知道呢?”“我怎么知道啊?因為呀,在前幾年,魏忠賢做壽,張好古給送了一幅挑扇,一副對子。那副對子我記得是大罵魏忠賢,上、下聯我還記得呢。是這個‘昔日曹公進九錫,今朝魏王欲受禪’。拿他比曹操,說他要篡位啦,你琢磨?他是他的人嗎?”
皇上一想:“哎呀,那不是!不但不是啊,這還是忠臣哪!那好,連升三級!”
好!一群混蛋。

故事背景

故事發生在明朝末年。宦官專權、特務政治是這一時期的主要特點。魏忠賢正是這些特點的集中體現者。他本是個無賴,因為跟地痞流氓賭博,輸了,受那些人的氣,於是自閹。後來進入皇宮,侍奉太子朱由校。待朱由校即位,魏忠賢便逐漸掌握了朝廷所有大權。短短的幾年時間裡,他排除異己、陷害忠良、遍插親信,位居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儼然是一個有實權而不掛名的皇帝了。當時,趨奉他的,可以一夜之間飛黃騰達,稍不如其意者則隨時可能被抓、被殺。在他的統治下,民不聊生,人人自危,早已衰朽的明王朝更加虛弱,被推到覆滅的邊緣。故事閒繞著這樣一個人物展開,使得作品具有更大的典型意義。

作品淺析

第一段(1—4自然段),寫“狗少”張好古“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只是因為相面的奉承了幾句便居然進京趕考;到北京時城門關了,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混進了城門。這一段主要寫張好古的性格:“我們家有的是錢啊,要想做官那還不容易嗎。”——這是在封建社會裡一切有錢者的共同邏輯,也是發生後面笑話的起點、基因。
第二段(5—6自然段),寫張好古無意中因魏忠賢之勢“砸門”進了考場,“一個字沒寫,弄個第二名。”這時魏忠賢尚無意收張好古為羽翼,但他的一張名片就讓張好古高中,炙手可熱之勢可知;這也正可以說明,掌握選拔人才人權的考官,卻是趨炎附勢的諂佞之輩,名為朝廷命臣,實為魏氏家奴。
第三段(7—8自然段),寫巴結魏忠賢的群臣誤以為張好古是魏忠賢的長輩,於是聯名保薦,張好古做了翰林。故事發展到達里,對於封建官場的揭露又進了一步:如魏忠賢者,無須事事親自過問,自有人代為“關照”,即便是假親友。也可以由“文武百官”瞎捧而高升。而這些人的目的,又全在“將來他要做了官兒,一定對咱們有很大的關照”一一上上下下相互勾結又相互利用。
第四段(9—12自然段)寫魏忠賢事發,但張好古非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因別人代寫的一副對聯又被崇禎皇帝視為忠臣,“加升三級”。至此,張好古的官運可謂登峰造極,而作品的主題也得到了充分表現:不但朱由校及其滿朝文武是混蛋,而且剷除魏忠賢的朱由檢及其群臣也是同樣貨色.“一群混蛋!”四個字罵倒了兩代昏庸的君臣,概括了封建統治者的本質。
《連升三級》的作者已不可考,可能是民國初年由民間藝人集體創作修改而成的。這篇優秀的諷刺作品在舊中國顯然有著巨大的現實意義;即使在今天,也有相當大的認識意義。它不僅讓我們知道“白卷先生”連升三級並不自今日始,是古已有之的。也不僅使人們懂得當前社會上的許多不正之風源遠流長,而且還可以促人深思:我們耳聞目睹過的許多怪事,竟是封建主義的毒瘤,不把這個根子挖掉,早晚還會出現趙好古、錢好古的。

藝術手法

相聲之所以能夠使人發笑,主要是靠著它的獨特的藝術手段一一“包袱兒”。所謂“包袱兒”,就是經過精心組織的、為表現主題、刻劃人物形象服務的笑料。“包袱兒”的組織方法多種多樣,但其基本規律是一樣的:要使人感到“出乎意料”,卻又“合於情理”。
在《連升三級》中,張好古去趕考,按照一般人通常思維的規律來判斷,這是胡鬧,但結果他不但考中了,而且得了第二名,不久又混進了翰林院。這本來已經出乎人們的意料。待魏忠賢死,魏黨被誅,靠著魏忠賢力量爬上來的張好古本應就此完蛋,不料卻又加升三級,更出乎人們一般的猜想,連續的“出乎意料”引起了笑聲。張好古的官運來得的確離奇,但細想想,卻又不是不合情理的。“狗少的脾氣’促使他進京;意外的機會讓他碰上魏忠賢得以進入考場;考官見了魏忠賢的名片讓張好古考中;文武百官為了私利而吹捧張好古;朱由檢認為罵魏忠賢的就是自己的忠臣,這不是都很合情合理(封建社會的情和理)嗎?唯其出乎意料,所以可笑;正因為合於情理,所以可信。《連升三級》就在這一對矛盾的對立統一中感染了讀者和聽眾。
相聲為了使人們鮮明地感到“出乎意料”,強調要“鋪平墊穩”,也就是把所要敘述並賴以構成“包袱兒”的事物交代得清清楚楚,並反覆強調,讓觀眾的思維情緒集中在這個事物上向著一般情況下的邏輯方向發展。以便與後而出現的結果形成鮮明的對照。《連升三級》第一段對張好古“狗少脾氣”的交代,敘述張好古憑著“很好、很好”這樣一句話在翰林院楞混了一年等處,都是有意的鋪墊。對口和聲因為是兩人合說,所以鋪平墊穩與抖落“包袱兒”(突然說出可笑的結局)比較容易。單口相聲則不然,一個演員站在台上,按時間順序款款道來,不允許有較大的跳躍和轉折,也就是出乎觀眾意料的結果不便於突然蹦出來。因此單口相聲的最可笑之處,往往落在演員在一定的關口說出的簡短有力的總結或評價式的語言上。這些概括性的語句,往往一針見血,尖銳深刻,畫龍點睛,而且是觀眾的想說而沒有說出的話。《連升三級》在表演時,象下面這些地方通常都要引起笑聲:“這一來有了領道的了”、“這叫什麼事”、“嘿,他們兩人全給包辦了”、“這倒不錯,老師拜徒弟,倒了個兒了”、“還好哪”,等等。特別是全篇結尾一句,引起的笑聲更大。這是因為觀眾正在聚精會神地聽故事,來不及思索給予評價的語言,經演員一語道破,既出乎意料,又正中下懷。痛快解氣,不由得發出會意、歡暢的笑。這笑聲既是對故事中人物的蔑視與唾棄,也是對演員愛憎態度、機智俏皮的讚許。

思想內容

《連升三級》通過目不識丁的張好古藉助魏忠賢的勢力中進士、當翰林,又由胡塗皇帝朱由檢給他加升三級的故事,揭露了封建社會官場的昏暗,生動形象地告訴人們:封建統治者的最上層淨是些作威作福的蠢貨,只知圖謀私利的逢迎拍馬者一一“一群混蛋!”
把這個故事安排在明朝末年,是很巧妙的,增加了作品的說服力。封建社會的一切腐朽、骯髒、野蠻的東西,在一個王朝的沒落階段總要集其大成。明末更是如此,天啟、崇禎年間是中國歷史上最黑暗的時期之一。宦官專權、特務政治是這一時期的主要特點。魏忠賢正是這些特點的集中體現者。他本是個無賴,因為跟地痞流氓賭博,輸了,受那些人的氣,於是自閹。後來進入皇宮,侍奉太子朱由校。待朱由校即位,魏忠賢便逐漸掌握了朝廷所有大權。短短的幾年時間裡,他排除異己、陷害忠良、遍插親信,位居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儼然是一個有實權而不掛名的皇帝了。當時,趨奉他的,可以一夜之間飛黃騰達,稍不如其意者則隨時可能被抓、被殺。在他的統治下,民不聊生,人人自危,早已衰朽的明王朝更加虛弱,被推到覆滅的邊緣。故事圍繞著這樣一個人物展開,使得作品具有更大的典型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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