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寒

許小寒

許小寒,是張愛玲筆下《心經》中的重要的女性角色。

基本信息

人物簡介

許小寒,是張愛玲筆下《心經》中的女主人翁,她正值豆蔻年華而莫名其妙地愛戀著自己的父親許峰儀,有著戀父情結,“心經”寓意著這種性愛情結的潛在作用。
這種畸型的性愛關係是導致這一幸福家庭破裂與她自己健康愛情毀滅的內在原因,許小寒由對父親的血親之愛逐漸轉變為一種對異性的眷念與戀慕,由自然天倫的父女關係蛻變為戀人關係,進而發展為少女對男子的傾心依戀和狂熱追求。許小寒對父親畸形的繾眷柔情,導致她把母親視為情敵和排斥對象,有意無意地用自己的年青美貌去反襯母親的年老珠黃,打趣母親偶爾艷麗的著裝,使得著這位賢妻良母產生自卑感而離開丈夫。 其父許峰儀在意識到這種畸形性愛的尷尬和危機後,不得不用李代桃僵的辦法來解決。

劇照性情

在這一段愛情中,許小寒扮演的是一個戀父的角色。就心理學而言,「女人的原欲通常固置於父親,或代替了父親地位的兄長……」在這種厄萊克特拉情結(Electra Complex) /洛麗塔心理的影響下,小女孩會不自覺地引誘自己的父親,許小寒自「七八年」 前,當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便開始了對父親的暗示,後更與他「戀愛」起來,她對父親的感情正基於這種洛麗塔心理。

此外,張愛玲在〈中國人的宗教〉一文中亦提到子女對父母的犧牲熱情與瘋狂的愛戀有相像的地方。這雖與上述所及的洛麗塔心理不盡相同,但亦明確說出了中國傳統的孝其實是一種戀愛行為,是子女對父母依戀而引起的。小寒對父親的感情正是這種食人者的犧牲,她明知與父親不可能結合,可她還是為了這段感情放棄一切正常的愛,正如她父親所言的「來一個丟一個,那似乎是你的一慣政策。」,把別人對她的愛情統統拋棄。
小寒對於父親的感情是犧牲型的,也是崇拜型的,正如她自己所言「女人對男人的愛,總得帶點崇拜性。」這種崇拜性可從小寒對同學的話中引證。
「我的爸爸記性壞透了,對於電話號碼卻是例外。我有時懶得把朋友的號碼記下來,就說:爸爸,給我登記一下。他就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過,登了記。」
這段話表面上是說自己的父親記性不好,其實是在誇讚父親對電話號碼「過耳不忘」的本領,有著以此為傲的心態。
雖然小寒對父親有著崇拜式的感情,但她卻沒有把父親歸到上一輩里去,在她眼中,父親與她是份屬一輩的,當同學言及父親的年紀時,她立刻便道:「我爸爸年紀可不大,還不到四十呢。」 可當她談及母親時,卻把她推到上輩去:
「小寒道:『不要緊的。我母親也喜歡熱鬧。她沒有來招待你們,一來你們不是客,二來她覺得有長輩在場,未免總有些拘束,今兒索性讓我們玩得痛快些!』」
由此可見她一方面親近著父親,另一方面卻遠離著母親。
在親近父親方面,她是毫不掩飾的,當著別人的面前對父親說:「你瞧你,連外衣都汗潮了!也不知道你怎麼忙來著。」 活脫脫就是妻子對丈夫說話的語氣。連其同學也察覺到她對父親感情的怪異:
「她同學中有一個,見她去遠了,便悄悄的問道:『只聽見她滿口爸爸的長爸爸的短。她母親呢? 還在世嗎?』」
只是戀父對一般人而言太匪夷所思,所以她們也只是覺得怪異,而沒有深究。

在別人面前也毫不掩飾,在父親面當然更不會掩飾了。小寒曾對父親直言:「我是一生一世不打算離開你的。」、「我不過要你知道我的心。」愛戀之情言溢於表。
為了能長久留在父親身邊,小寒有著一種抗拒長大的傾向:
「小寒道:『媽又來了!照嚴格的外國計算法,我要到明年的今天才二十歲呢!』
峯儀笑道:『又犯了她的忌!』」
她不願長大,堅持自己是個小孩子,其單戀者龔海立更認為她是天真純潔的。然而,一切都是只是偽裝,目的只是為了能永遠做個孩子,好留在父親身邊。小寒曾對綾卿說:「我可以使他喜歡你,我也可以使你喜歡他。」又對父親說:「可是你會忘記的,如果不常常提醒你。男人就是這樣!」可見她並不是沒有心計。雖然事實證明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但在她撮合龔凌一事上,已表現出她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天真」女孩。

由於對父親有著強烈的愛戀,所以小寒在精神上渴望獨占他,因此對母親產生排斥心態。
「我就守在家裡做一輩子孩子,又怎麼著?不見得我家裡有誰容不得我。」
此語暗示了小寒對母親的排斥,然這只是心態上的排斥而已,而在實際行為上她也在凌遲著父母的愛:
「我三十歲以後,偶爾穿件美麗點的衣裳,或是對他稍微露一點感情,你就笑我……他也跟著笑。」
正因為這種排斥,令其父母的愛情慢慢瓦解,令母親在父親心目中失去了地位。
這一種傷害至親的病態角色在張氏的其他作品中也有出現,像《金鎖記》中的曹七巧,她因著自身的不幸,而令子女也遭遇不幸。她們病態心理的形成並不一樣,所作所為也不盡相同,然而她們的涼薄與殘酷卻是相近的。

人物剖析

《心經》對伊賴克屈情結--“戀父情結”的表現非常大膽直白,作者把許小寒許鋒儀父女的特殊情感表面化,表現為雙向的、雙方意識到了的、有直接精神溝通的父女戀。戀父情結的發生一般有兩種情況,一是父女倆相依為命,一是女兒與父親情感極為親近,但與母親感情疏遠。許小寒屬於第二種,在她的生命里沒有母親的缺席。

許小寒:愛上了父親的“洛麗塔”

“她的腿緊緊壓在她母親的腿上──自己的骨肉!她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厭惡與恐怖。怕誰?恨誰?她母親?她自己?她們只是愛著同一個男子的兩個女人。她憎嫌她自己的肌肉與那緊緊擠著她的,溫暖的,他人的肌肉。呵,她自己的母親!……小寒哭了起來。她犯了罪,她將她父母之間的愛慢吞吞的殺死了,一塊一塊割碎了──愛的凌遲!”——《心經》,發表於《萬象》雜誌,1943年8月,收入《傳奇》。

她是早熟的女孩,外表最有欺騙性
“她的臉是神話里的小孩的臉,圓鼓鼓的腮幫子,小尖下巴,極長極長的黑眼睛,眼角向上剔著。短而直的鼻子。薄薄的紅嘴唇,微微下垂,有一種奇異的令人不安的美。……峰儀道:‘我知道你為什麼願意永遠不長大。’小寒突然撲簌簌落下兩行眼淚,將臉埋在他肩膀上。峰儀低聲道:‘你怕你長大了,我們就要生疏了,是不是?’小寒不答,只伸過一條手臂去兜住他的頸子。”

點評:女性對愛情的天生敏感,總是比外界以為的要早。儘管她們頂著一張天真無邪的娃娃臉,其實她們對異性和感情的感受能力,已經和一個成熟的男性差不多了。越是一張懵懵懂懂的臉,越懂得利用“小孩子”來掩護真實的情感萌動。
同齡的年輕男性,無論如何得不到她的心
海立道:“可是……我對她……也不過如此。小寒,對於你,我一直是……”小寒垂下頭去,看著腳踏車上的鈴。海立不知不覺伸過手去掩住了鈴上的太陽光,小寒便抬起眼來,望到他眼睛裡去。海立道:“我怕你,我一直沒敢對你說,因為你是我所見到的最天真的女孩子,最純潔的。”小寒微笑道:“是嗎?”
點評:這個年輕男性,是品學兼優的佼佼者,家境也優越,女學生們都傾慕於他,他唯獨愛上小寒,小寒卻始終不能接受他。因為,早熟的小寒知道,所謂“天真”、“純潔”這些詞,都不屬於真正的她。身邊這些年輕男人,終究不懂得她。
刻進骨子裡的戀父情結
峰儀道:“來一個丟一個,那似乎是你的一貫政策。”小寒道:“你就說得我那么狠。這一次我很覺得那個人可憐。”峰儀笑道:“那就有點危險性質。可憐是近於可愛呀!”小寒道:“男人對於女人的憐憫,也許是近於愛。一個女人決不會愛上一個她認為楚楚可憐的男人。女人對於男人的愛,總得帶點崇拜性。”
點評:女人對於男人的愛,總得帶點崇拜性——這句大家都接受的話,其實就點出了很多聰明女人都深入骨髓的戀父情結。目前為止,弗洛伊德的理論最能解釋這種奇特的依戀:兒童到3歲以後懂得了兩性的區別,開始對異性父母眷戀,對同性父母嫉恨,這一階段叫性蕾欲期,其間充滿複雜的矛盾和衝突,兒童會體驗到俄底普斯(Oedipus)情結(戀母情結)和厄勒克特拉(Electra)情結(戀父情結)。
飛蛾撲火,被不合格的老男人誘惑
“隔著玻璃,峰儀的手按在小寒的胳膊上──象牙黃的圓圓的手臂,袍子是幻麗的花洋紗,朱漆似的紅底子,上面印著青頭白臉的孩子,無數的孩子在他的指頭縫裡蠕動。小寒──那可愛的大孩子,有著豐澤的,象牙黃的肉體的大孩子……峰儀猛力掣回他的手,仿佛給火燙了一下,臉色都變了,掉過身去,不看她。”
點評:峰儀對小寒的愛已經超越了父親對女兒的感情,而是男子對異性肉慾的想像。在我們身邊,總會有許多年輕女孩子飛蛾撲火地愛上大自己許多的男性(甚至有家室也不顧),其實並不是單方面的愛戀,多是受到了這些男人狡猾的自私的“誘惑”。這種在婚姻道德上不合格的男人,對妻子已經沒有任何情慾,出軌只是箭在弦上。
叛逆背後隱藏的負罪感
峰儀微笑道:“也許她不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天下的天真的女孩子,大約都跟你差不多罷!”小寒跳腳道:“我有什麼不好?我犯了什麼法?我不該愛我父親,可是我是純潔的!”峰儀道:“我沒說你不純潔呀!”小寒哭道:“你看不起我,因為我愛你!你哪裡有點人心哪──你是個禽獸!你──你看不起我!”
點評:小寒氣急敗壞地指責父親看不起自己,其實是她自己內心的自卑和負罪感在作祟。哪怕再不顧一切,她也是一個生活在世俗中的人,她一次次的反問,正是對自己的懷疑和否定:我愛上了自己的父親,我不好,我犯了罪,我是不純潔的,所有人都會看不起我……叛逆的人往往在不屑的神情下自我糾結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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