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昌

後來裴世昌騎著一匹大紅馬到了李家寨,“七月”的同志熱烈歡迎在延安同台演出者的到來,從此,裴世昌當了七月劇社的社長。 經過一冬又半個春天的學習、排練,七月劇社的人員文化水平提高了,政治覺悟又達到了新的水平,更重要的是又有了一批新劇目。 裴世昌極為重視晉劇音樂的研究整理工作,他常說音樂是戲劇藝術的靈魂,各家各種流派的形成,主要取決於音樂、唱腔的創新,其區別就在於唱腔的差異。

學生時期的裴世昌就非常熱愛晉劇,是個戲迷,愛看、愛學、愛唱,好與藝人交友,拜師學藝,因而加入票友行列,開始研究起晉劇藝術。七月劇社在延安告別演出期間,他經常來劇社住地攀鄉親,交朋友,談論戲曲藝術,對於名伶的藝術成就都能說三道四,指出各個流派的特點和成就所在,還能當場模仿唱腔,比劃身段,只要他工作有空閒,就和劇社同志同台演出,在不長的時間裡,裴世昌已經成了七月劇社志同道合的朋友。
七月劇社要離開延安回前方去,裴世昌表示願隨我們上前方,為根據地軍民演戲,為晉劇藝術的發展獻身,像裴世昌這樣一位有文化、有革命理論,又有志於晉劇事業的人才的確難得。“七月”的同志們歡迎他,正在延安的晉西區黨委宣傳部長、七月劇社的創始人張稼夫願意出面交涉裴世昌的調動。只是八路軍總部表示,暫時無人代替他的工作,為此張部長曾想以《抗戰日報》的一位主編來交換裴世昌。有些好心人勸說裴世昌,留延安編雜誌比唱戲不知好多少倍,何必舍此而去“當戲子”,頂多冠以“革命”二字,但仍是“革命戲子”而已。裴世昌決心已定,誰也動搖不了。
1942年深秋,“七月”已回到前方半年多時間,住在離黃河岸很近的一個小村莊李家寨。正忙著上課、排戲,為邊區軍民準備新的晚會。此時中共晉綏分局派人送來一位女指導員,她叫袁光,是裴世昌在“延安女大”找的愛人,她原來是新四軍的一位營教導員,帶過兵打過仗,後來到延安住了“女大”。這位女軍人和藹可親,總是笑眯眯的,不幾天她就和劇社的男女老少很親熱了。後來裴世昌騎著一匹大紅馬到了李家寨,“七月”的同志熱烈歡迎在延安同台演出者的到來,從此,裴世昌當了七月劇社的社長。
這一年的冬天,小小的李家寨沸騰了,周圍二三十里村莊的村民正是農閒季節,又缺乏文化娛樂生活,聽說七月劇社在冬訓排戲,都跑來了,看排戲、聽練唱、瞧練功,院子裡、窯洞外、打穀場上凡是劇社同志活動的地方,都圍著純樸而忠厚的莊稼漢。一個冬春就排出了《打金枝》、《下河東》、《二度梅》、《失空斬》、《金水橋》、《斬單通》等戲。另外還有由王修執筆改編的歷史劇《陸文龍》。裴世昌主演的就有《下河東》的趙匡胤,《陸文龍》中的王佐,《失空斬》的諸葛亮等主要角色。
通過排戲,裴世昌訓練培養了一批演晉劇的新演員陣營,可以說是生旦淨末醜,行當齊全。
大家天一亮就練功,練嗓子、跳跳蹦蹦,裴世昌也混在人群里一會唱一會練身段,他經常深入排演場檢查指導演員們的練功與排演,有目的地介紹晉劇名藝人在藝術上獨特風格及其成就。他十分重視晉劇傳統藝術的提高和改革,要求演員唱腔必得字正腔圓,道白必須吐字清楚,作戲必須認真到家,台上的一舉一動都要有明顯的目的性,練功練唱要扎紮實實一絲不苟。在他的督促下,同志們踢腿下腰拉架子,拿大鼎翻小翻,走台步跑圓場,排起戲來像那么回事了,唱做念打都可以完成排演場上的要求了,而且開始排武打戲了。他特別提出“亂彈”的拖腔,要改掉那些“哪咦啞哈……”採用韻母拖腔,既圓潤順耳,又不損害詞意。他工作起來廢寢忘食認真負責,在晉劇的改革與提高方面真是苦心孤詣啊。
在抓劇目建設的同時,裴世昌又抓了文化學習,設定了語文、數學、歷史、古文詩詞選讀、寫大字等課程,當過教員的趙士洲等又重操舊業,當起了文化教員。有一定文化水平的馮松、萬一也挑起了講課的擔子。參加學習的人,都得交作業,還定期考試,於是在這個小村莊裡處處是讀書人,時時可聞朗朗讀書聲。
當時條件差,缺教材,只好自己動手編,《古文、詩詞選》就是裴世昌自己選編,由《抗戰日報》社給鉛印的。在他的倡議下,抽了幾個人選編了一冊語文課,最後由他修訂定稿。大家知道了這些情況,學習情緒更強烈了,自修、相互幫助學、自發組織起《讀書小組》開討論會,書壁報、編小戲、寫文章,開展了個人之間、小組之間競賽活動,搞的轟轟烈烈。
經過一冬又半個春天的學習、排練,七月劇社的人員文化水平提高了,政治覺悟又達到了新的水平,更重要的是又有了一批新劇目。1943年春暖花開之時,悲世昌率領七月劇社活躍在黃河兩岸部隊、機關、學校、醫院以及廟會、騾馬大會上,為成千上萬的觀眾演出了人民民眾喜聞樂見的山西梆子劇目,受到了觀眾的喝彩。每在一地演出,裴世昌都親自登台表演,他最喜歡演的戲有《空城計》、《下河東》、《王佐斷臂》、《走雪山》等,他扮演的孔明、王佐、趙匡胤最受觀眾歡迎,演出效果最好,在滿足觀眾欣賞欲望的同時,裴世昌也體會著藝術創作的喜悅感、用他的話來說叫“過戲癮”、自我陶醉,正是這種自我陶醉才使晉劇藝術經歷許多藝人的切磋琢磨而不斷完美。
裴世昌極為重視晉劇音樂的研究整理工作,他常說音樂是戲劇藝術的靈魂,各家各種流派的形成,主要取決於音樂、唱腔的創新,其區別就在於唱腔的差異。他平常或和藝人們在一塊琢磨各種唱段,因而形成了他自己獨特風格的“亂彈”受到聽眾的喜愛。他很細心地記錄下來,以後被常蘇民整理的《山西梆子音樂概述》一書全部採用。當時印刷困難,就由曹速同志親自刻印,出版了一本相當精美的油印本。這本《概述》的問世,引起了音樂界的注意,呂驥同志撰寫長文讚揚和推薦此書,對戲曲音樂的研究作出了開拓性的貢獻。裴世昌犧牲後,袁光同志將《概述》一書,當作烈士遺物珍藏多年,不幸在十年動亂的年代裡被焚為灰燼,成了不可挽回的遺憾。
裴世昌善於團結教育藝人一道為晉劇事業努力工作,對待藝人既是同志,又是知心朋友,關心他們的生活,提高他們的政治覺悟,在藝術上虛心向他們求教,遇到問題,共同研究,以求推陳出新。當時在劇社的藝人馬泉則、閻志明、路中奎、任得腫、王定宏等異口同聲稱讚裴社長平易近人,虛心好學,待人誠懇,是位難得的好領導。在艱難歲月的戰爭環境中,東遊西擊,夜行曉宿,飢一頓飽一頓,有時整天粒米不進,但這些藝人心情愉快,大家同甘共苦,在七月劇社的藝術建設中發揮了他們的聰明才智,作出了應有的貢獻,這和裴世昌的領導有方是有關係的。
裴社長特別喜愛劇社的男女孩子們,關心他們的成長,注意他們的健康。他以父輩的情懷,朋友的摯愛,同志的感情,同行的友誼和劇社的小同志們相處,行軍路上給講故事,走不動就騎他的馬,餓了吃他的乾糧,休息時和他一起打撲克,打籃球,一同下河洗澡戲水,誰缺衣服穿他給,誰沒本子用他送,想看書他借給,寫了文章他修改。大家親切地叫他裴社長,背地稱他“大幹部”,都在心底里稱道這位從最高機關——八路軍總部來的社長。他放棄主編的地位,屈尊為小小劇社的頭頭,而且毫無不快和怨言,不要名譽不要官,一心獻身民族藝術,這就是裴世昌的人生觀。他為之奮鬥而追求的晉劇藝術成了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寶貴財富,在這條崎嶇的道路上,留下了他深深的腳印。
1943年初冬,“搶救運動”開始之後,裴世昌奉命去黨校學習,從此他再沒有回到七月劇社。後來被調到晉中平川游擊區開展工作,但他仍念念不忘晉劇藝術,在農村“自樂班”唱戲娛樂,遇到有戲班子唱台口戲,他總看,還唱一段,或者乾脆登台表演。在一次粉墨登場時,閻錫山的部隊突然包圍了戲台,裴世昌當場被俘,被投入監牢,身受酷刑英勇不屈,1946年慘遭殺害,離開了人世,時年剛剛31歲。
裴世昌同志,犧牲已近60年,凡是和他相處過的同志都在深深地懷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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