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弗雷德·霍爾

在伊頓公學,他獲得了湯姆萊因數學獎金,並作為一名獎學金獲得者來到劍橋的聖約翰學院,1873年他以數學學位考試第十四名的成績畢業。他與……福克斯韋爾恰為同代人,當福克斯韋爾還是一名本科生時二人就已相識,但他表現出對經濟學的興趣則是在此之後。他從未為自己的數學成績而感到驕傲,晚年之時,他常常說自己把時間花在數學上真是一件憾事,他希望自己本來學的是古典文學。後來,他轉而學醫,並獲得了外科醫生的資格,但他從未攻讀醫學學位,而是接受邀請參加了艦隊大街的一家家庭銀行。他後來一直把這當作一次正確的抉擇,他說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因為他完全沒有“猜想”的能力。
1882年,他成為霍爾銀行的合伙人,自此他保有這一身份直至1925年退休。在英國銀行業的發展過程中,霍爾銀行是唯一倖存下來的私人銀行。在20世紀的倫敦私人銀行界中,艾爾弗雷德·霍爾是仍然享有穩固的地位並受人尊敬的少數幾人之一。貝奇霍特曾在1870年的《隆巴德大街》上撰文頌揚倫敦的私人銀行家,把他的這些頌詞用在霍爾身上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因而我想讀者定會原諒我在這裡引用這一已為人熟知的段落。“他被認為表現著,而他也的確時時表現著,將金錢上的精明和受過教育的良好素養合而為一的特點,這一特點在社會的其他階層中是不多見的。那個時代,商人階層比現在要粗魯得多,而許多私人銀行家卻都知識廣博、旨趣高雅,甚至在現在,這都是極為罕見的。這樣一種身份的確是得天獨厚的。這種行業可以代代延續,銀行的信用業務從父親傳到兒子,兒子在繼承財富之時也繼承了高尚。從事銀行業必須警惕,然而並不勞碌。即使是大宗業務,銀行家也可以確信他的交易是萬無一失的,因而不必勞心過度。他的一部分時間和頭腦可以隨時用來在其他方面有所追求。而且,一位倫敦銀行家只要他本人願意,他就可以步入世界上最是人文薈萃的社交團體。世上恐怕再也沒有比作為一個倫敦私人銀行家更幸福的事了,而且大概永遠也不會再有了。這樣一個階層能否延續下去是令人懷疑的,而且恐怕是大可懷疑的,意識到這一點令人沮喪。”
1673年,這家銀行成為一項家庭產業。自此以後,由父傳子,不間斷地沿著父系傳下去,直到今天的第九代傳人成為該銀行的合伙人。1690年,他們遷移到艦隊大街,此後他們一直在這裡開展經營活動,從未因開設分支機構而引起混亂“也未因合併而縮小規模;既未被任何的世事更迭而攪擾;也未在兩個半世紀以來的歷次金融危機中受到動搖。因為他們既不好高騖遠,也不濫用”猜想,因而避免了許多風險。他們為塞繆爾·佩皮斯、約翰、伊夫林、納西瑟斯·勒特雷爾、羅傑·諾斯、約翰·德榮登;為哈利、哈利法克斯和戈多爾芬提供服務。伊頓學院1714年在這裡開設帳戶。作為國王學院的財務管理人員,我在這裡有一個已經開設了200多年之久的帳戶。這段時期,艾爾弗雷德·霍爾有四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在這裡工作一天,夜晚也不例外,因為霍爾銀行的合伙人們始終沒有放棄一個古老的習慣,就是要有一人晚上睡在營業所,以便第二天早上親自開張營業。多年之中,艾爾弗雷德每周都要在艦隊大街睡三個晚上。他經常帶人參觀銀行後面石子鋪成的小花園,花園盡頭有個游泳池,早晨他都要在這裡游上片刻。
他要花一些時間處理銀行業務,但還稱不上事務纏身,因而他還完全可以過上一種學者式的生活,並成為朋友們謹慎而熱情的好夥伴。在倫敦郡的第一屆議會上,他作為一名進步黨人成為霍爾伯恩的代表,他還是本屆金融委員會的主席和第二屆議會的參議員。他是慈善機構協會的創建者或起碼是最早的成員之一,對於該組織的活動他十分熱心。在以合理的速度為工人階級提供體面的住房方面,他是個先驅,他是東頭住宅公司和公寓住宅公司的創始人之一,並且在直至去世的52年中始終擔任後者的主席。不過,他那用之不竭的精力,最終還是主要表現在學者的工作中。一段時間裡,他曾儘可能地放棄一切活動,用節餘的時間致力於編纂一本義大利語-英語詞典,一開始他並沒有義大利語方面的專門知識,但仍然孜孜不倦,他早早起床,凌晨四點就開始在空蕩蕩的銀行里工作,他把字母表中的一半放在銀行,一半放在家裡,8年之中辛勞不輟。像詹森一樣,他在序言中把自己的計畫解釋為分辨那些過時用語、方言以及“拉丁俚語”的衍生詞。他此前從未寫過書,也怯於發表任何作品。但這本詞典在1911年由劍橋大學出版社核准通過了,並於1915年出版,很快它就成為一本標準的參考書。緊接著,在1919年,他又出版了一本《簡明義大利語詞典》,分為兩卷(意-英和英-意),都曾多次重印。
他讀過很多書,像埃奇沃思一樣,對經濟學和古典文學的著作幾乎無不涉獵,他尤其喜歡荷馬和但丁的作品。戰爭之後,編完了《詞典》,他就把興趣轉移到經濟學上來。對於那些最新的理論,他總是勤勤懇懇地閱讀,但只要他覺得那些理論與現實關係不大,他就沒有耐心讀下去。他思想開明,不存偏見,同時又生性謹慎,偏愛個人主義的觀點,這些因素結合在一起就決定了他對控制通貨膨脹和國債增加的態度,這是兩個他特別感興趣的題目。他喜歡奇思異想,但又從不踐越雷池;他總是想些旁門左道的事情,但行動起來又十分謹慎。他寫了幾個簡短的小冊子,其中有一本名叫《英國的國民需求》(埃奇沃思曾在《經濟學雜誌》第31卷,第91頁對此書作了評論)。去年,當他87歲的時候,又下力氣研讀了我的《就業通論》,並就此與我多次通信。他最後為《經濟學雜誌》撰寫的稿件就產生於這些通信,此文以“時論”為題收錄在後面的第760頁。我曾承認他的術語雖然有用,但比較拗口,這之後,他就又發明了一套術語,聽起來就更不順耳。去世前一天,他給我寫了一封信,下面就是這封信的一段摘錄:“希望你身體還好,我已經不行了,昨天我又長了1歲,88歲了。雖然還不一定,但也可能你我再也見不到了。請在下周四把這封信讀給我們的朋友聽。我們的學會是統計學會的一個衍生物,但正如哈羅德所說的,我們發展了它的動態方面,因而現在沒有什麼待別的統計學方面的特徵。我希望經濟學會加強對非黨派政治的注意,比如幾個經濟學家通過聯合發表公開信(最近已經出現了幾個這樣的例子),向公眾解釋清楚可能提出的任何計畫的可行性和局限性。指明了局限性之後,公眾的目光就可能被引向更長遠的未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目光短淺。幸運的是,現在看來世界能夠保持和平的發展,各國可以沿著自己的道路發展下去。英國發展的道路幾乎可以肯定是社會主義的,差別並不在於某項社會改革是否具有社會主義性質,而是在於推行它的速度。這些都與關稅、稅收、通貨膨脹等問題相關聯。尤其是通貨膨脹,為保持適度的通貨緊縮,這正是政府管理的應有之義。然而這方面的研究還很不夠。所有這些,就是我的遺言,希望學會的成員們能夠加以考慮。”
下面這段摘錄取自於他在生前最後一個月所寫的另一封信。“未來將會怎樣,沒有人知道。但有一件事在我看來是可能的,那就是,如果信仰得不到更廣泛的發展,歐洲就不會走向繁榮。我這裡所說的信仰並不是特指某種宗教或教會,而是指認識到對上帝、對人類的責任,同時拒斥那種只針對於某一國家的責任,除非是偶然發生的重大的國家責任。”
他於1881年娶了比阿特里斯·波拉德,愛德華·邦德之女為妻,他們有四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他妻子1930年去世。他的女兒,海倫·霍爾小姐這樣記述他:“他在薩塞克斯置了一小處地產,和妻子一起在那裡建了一所住宅和一個花園,並把孩子們撫養成人。他盡享大家庭的天倫之樂。經常與家人們玩遊戲,尤其是草地網球和高爾夫。他喜歡打獵,對腳踏車的發明也興奮不已。他還熱衷於打橋牌。晚年,他還有另一項愛好,就是整天興沖沖地忙著種樹。儘管他的精力慢慢不濟了,但直到臨終他還能幹點兒什麼。小時候他身體十分虛弱,只是在一個與他們共同生活了70餘年的保姆的精心照料下,他才得以長大成人,不過到後來,他的身體非常之好。鄰居們都知道,無論颳風下雨,他都要到車站做四英里的散步,即便年老之時也依然如此。他的脾氣非常冷靜平和,不知生氣為何物。他心胸寬廣,有一次他曾經說,在他認識的人中只有兩個他不喜歡。他聲稱喜歡自負的人,因為他們總有值得自負的東西!在哲學上,他最喜歡的箴言是:‘無中有萬物’。”
在我早年擔任學會官員的時候,以及在此之後,我都一方面得到了埃奇沃思的支持,一方面得到了艾爾弗雷德·霍爾的支持。隨著他們兩人的逝去,為人們所深愛的古老文明也離我們而去了,我們聽到,野蠻人正在蠢蠢欲動。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