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尼亞詩歌

法國詩歌譯為羅馬尼亞文的並不多,所譯的一些悲劇都是詩劇。 關於羅馬尼亞當代詩歌的評價,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 在今天的羅馬尼亞詩歌中,法國詩歌的影響仍然十分強烈。

地處東西方交通要衝的羅馬尼亞,在公元107年羅馬皇帝特拉揚征服了達西亞之後,經受了多種文化的影響。古代的羅馬尼亞疆土包括了瓦拉基亞、摩爾達維亞、特蘭斯瓦尼亞、布科維那、比薩拉比亞以及馬其頓的一小部分。在這片疆土上聚居著一個人口眾多、操一種羅曼語分支語言的同種民族。這個民族的最早詩歌是口頭流傳的。村民們的抒情歌謠(多依那)訴述了他們的憂傷、流亡、孤獨和死亡的哀痛,讚頌了美酒歡宴和對壓迫的反抗,表達了他們對上帝創造萬物的沉思與崇敬;但其常駐的主題則是他們對愛情的歌唱。其中的有些詩節調情言色但意在譏諷。所有這類歌謠都極富感情。人們或歌唱,或背誦,表演時常以呼喚“綠葉”開始,而繼之以相應的“樹木”或“花卉”。因為農民生活在大自然中,在藍天白雲下躬耕黑土謀生,因此,鳥獸植物便構成其生活中的重要部分。那時,哪怕是最小的昆蟲和最細的草葉,鄉村詩人也無不熟悉。抒情的韻味也充滿了後世流傳最廣的一首詩《小羊羔》。《小羊羔》可能是失傳的一部古代史詩中的一個片斷。瓦西里・阿列克山德里(1819―1890)從鄉間吟遊詩人口中蒐集到這首詩歌並作了潤色,後來編入他的民謠集出版(1852―1853)。這首詩每行含五個音節,音律格式為“抑抑揚抑揚”(見下引兩行原文)。它描寫了牧人們在這片土著山民居住的草原上的遊牧生活。這首詩的故事情節很簡單,然而它的語言卻精練動人。
Pe-un picior de plai,
Pe-o gura de rai,
在高山的腳下,
在天堂的門口。 這首古老的詩接著便講述起在這個地方所發生的一個故事:大路上來了三個牧羊人――一個摩爾達維亞人、一個特蘭斯瓦尼亞人以及一個弗蘭契亞人;他們各自趕著一群羊。那個特蘭斯瓦尼人和弗蘭契亞人,看到摩爾達維亞人的羊群、經過訓練的馬和猛犬比他們的多,於是合謀要殺死他。但是摩爾達維亞人有一隻渾身長著金色毛的小羊羔。這是一隻神羊,會說話。它勸它的主人改道走向一片濃密的柳林,那裡有樹陰和草叢作掩護,可以使他逃脫敵人的魔掌。然而它的主人卻是個宿命論者,他情願去死。他讓小羊羔告訴他的敵人,他希望能葬在附近的山坳里,永遠有他的羊陪伴在身邊,永遠可以聽到他的狗的吠叫,讓悲風吹過他的墳頭,奏響一曲清淒的山毛櫸笛聲。
雖然早在16世紀便有了文學形式的詩歌,但是所有那些詩文都顯示出斯拉夫、拉丁、近代德國文化的影響,而以近代德國文化的影響為最大。編年史作家米隆・科斯延(1633―1691)在他的《世界的生活》一書中舉出一首哲理神學詩,來說明可以用本族俗語寫詩。然而那一時期尚未出現用俗語寫作的詩歌。羅馬尼亞的第一位抒情詩人伊埃納凱・瓦卡雷斯庫(1740―1799)是瓦拉基亞的一位地位很高的貴族。他對民間傳說表現出真正的熱愛,然而並沒有以民間題材創作詩歌。當德國作家約翰・戈德弗里德・馮・赫爾德(1744―1803)出版他編輯的《民歌》時(1778―1779),這位羅馬尼亞的貴族詩人卻仍沉浸於希臘的影響中,聆聽他的吉卜賽樂隊的演出,讚美忠貞的愛情,抒發悲憫的慨嘆。和瓦卡雷斯庫不同,特蘭斯瓦尼亞的伊安・布達伊・德列亞努(1770―1830)是個平民詩人。他於1800年完成了史詩《茨岡人之歌》,但該詩卻遲至他死後的1875―1877年才出版。德列亞努的《茨岡人之歌》是一部諷刺喜劇詩,共包括12詩章。德列亞努博覽古今群書,兼收並蓄。因此他的作品也熔經典風格和通俗風格於一爐。
法國對羅馬尼亞的影響很大,其基礎是發源於特蘭斯瓦尼亞的拉丁文化運動,而法國革命和拿破崙戰爭又對法國影響的增強起了決定性作用。法國詩歌譯為羅馬尼亞文的並不多,所譯的一些悲劇都是詩劇。漸漸地,法國文學成為滲透到羅馬尼亞詩歌中最重要的歐洲文學。米哈伊爾・愛明內斯庫(1850―1889)樹立了羅馬尼亞浪漫主義夢想的紀念碑。他把自己所受到的西方教育與努力學得的羅馬尼亞古代農民傳說以及民間語言融化在一起,創作了散發出本國泥土的芳香、閃爍著他的天才光輝的精美詩篇。失戀,對庸俗生活的厭倦以及與生俱來的悲觀,使他被康德與叔本華的哲學思想所吸引。日益濃重的悲觀主義的陰霾遮蔽了他青春歲月的光華,終使他在瘋人院內了卻一生。他所完成的60首詩歌,都是西方詩歌技巧與羅馬尼亞民間傳說兩者空前巧妙的結合。其中的《皇帝與無產者》一篇,反映了革命時期的法國以及皇帝與無產者之間的衝突:“這個世紀是一片灰燼――巴黎是它的墳墓。”在他的《金星》一詩中,金星亥伯龍神為了一位美麗的公主而祈求上帝將他變成一個男子:
她常常凝視著他
帶著稚氣的、熱烈的歡欣,
當他冉冉升起,放射出光明
引導黑黑的船舶在海上航行。 當愛明內斯庫的塑像於1911年在加拉茲揭幕時,迪米特里・昂格爾(1872―1914)利用慶典良機,朗誦了他的詩作《一個反對偶像崇拜者的奉獻》。他的這首詩是一篇獨立宣言,宣告擺脫曾經吸引了幾代作家的愛明內斯庫的影響。在昂格爾的影響下,一場包含不同風格的新詩潮席捲了羅馬尼亞;許多年輕的詩人直接受到他的激勵。昂格爾的詩極富感染力,就像一座幽香沁人的花園。然而這位開一代新風的詩人,卻因愛情生活的不幸、貧困與失望而自殺。杜多爾・阿爾蓋齊(生於1880年)進一步發展了新詩潮的獨立傾向。阿爾蓋齊是位個人特徵和獨創精神都非常鮮明的詩人,因此他雖然閱讀過歐洲其他國家詩人的迷人詩篇,卻能保持自己的獨特風格。他的詩作主題出自祖國的土地。他的詩歌語言取自人民的生活,再經過藝術的加工,他的嚴格的現實主義近乎超現實主義。現在,各種形式的當代詩歌都在這片國土上繁榮起來。當我們翻閱各種法國的和羅馬尼亞的文學選集和文學史書時,我們便會發現特里斯坦・查拉(生於1896年)和尤金・伊奧內斯科(生於1912年)的名字。查拉是達達主義(見“達達主義”)的創始人之一;伊奧內斯科是《禿頂的高音歌手》等劇的作者。
關於羅馬尼亞當代詩歌的評價,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第一種觀點是B・蒙提亞諾在他的《當代羅馬亞文學》一書中提出來的傳統觀點。他寫道:“人們說羅馬尼亞是個巴爾幹國家,這是一個誤會。羅馬尼亞的特徵是同喀爾巴阡相聯繫的,而不是與巴爾幹相聯繫的,是同多瑙河平原相聯繫的,而不是與頓河草原相聯繫的。”羅馬尼亞民族的基本意識與其周圍民族的斯拉夫意識和東方意識有所不同,這種差異“在19世紀導致了一場自覺、頑強的戰鬥。羅馬尼亞人經歷了一場政治和文學的前文藝復興運動。由於他們具有一種接近西方的強烈熱情,並且為此進行了不懈的努力,因而取得了這場運動的勝利。”在此以後,“便出現了現在的政治與經濟的主題,而取代了過去的玄學主題。”
另一種觀點則是:在今天的羅馬尼亞詩界只存在一個陣線,包括了諸如D・博茲(生於1893年)、N・弗爾圖納(生於1881年)、P・塞爾納(1881―1913)以及年輕一代的詩人。其中的一位女詩人――尼娜・卡希安,以她的動人妙思和新穎詩句而博得讀者的青睞。這個陣線的共同特徵是接近生活、現實與人民。它的宗旨是:用藝術形式完美地表達思想,避免形式主義、遁世主義和神秘主義,而主張明晰和積極的樂觀主義。羅馬尼亞產生了許多敘事詩,對在爭取解放的革命鬥爭中所出現的英雄事跡和酷似偉大民謠所歌頌的那種英雄人物,作了史詩般的讚頌。當代的許多詩人往往過分依賴民歌的形式和節奏,不過一些比較出色的詩人已經突破了這種格式。在今天的羅馬尼亞詩歌中,法國詩歌的影響仍然十分強烈。此外,美國詩歌(如W・惠特曼及愛倫・坡的作品)以及英國、德國、義大利、西班牙等國詩歌的影響,也不可低估。對於僑居國外、仍用羅馬尼亞語寫作的詩人,這些外國影響尤其顯著。今天,在羅馬尼亞詩壇上,一朵朵生氣勃勃而又風格多樣的文學之花,欣欣向榮,其突出的特徵便是對祖國的愛,對民族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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