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艷監獄

獵艷監獄

獵艷監獄,黑龍江省訥河監獄的別稱。2015年1月,訥河監獄在押犯人王東利用微信獵艷並詐欺錢財的事件被媒體曝光,隨後訥河監獄有曝出服刑人員自殺事件以及監獄幹警因創收壓力打傷服刑人員而入獄等事件,引發輿論關注。

名稱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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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20日,媒體報導了黑龍江省訥河監獄在押犯人王東利用手機微信詐欺多名女性並脅迫一名女性入獄發生性關係的事件,引發社會高度關注。隨後,黑龍江省監獄管理局發布訊息稱,王東以合夥做生意為由,騙取兩名女性的錢財總計11萬多元。在監獄內外,王東織就了一張龐大的人脈網,犯人、獄警、親屬、情人甚至監獄外做生意的小販都參與其中,他們幫助王東傳遞違禁品甚至幫助他實施詐欺。一位接近王東的知情人士稱,王東與情人們微信聊天,常有多名犯人湊在身邊出謀劃策。甚至,一條發給受害者的簡訊即是一名獄警幫忙編寫。犯人獵艷事件將黑龍江省訥河監獄一下子被推到風口浪尖,這座黑龍江省省直監獄系統第一所省級現代化文明監獄,在輿論報導中也因此被稱為獵艷監獄。

歷史

初期

訥河監獄訥河監獄

訥河監獄,原稱老萊監獄。六十年前,這裡滿是荒蕪,尚屬蠻荒之地,人稱“北大荒”。建國初期,有一大批犯人需要改造,國家決定由公安系統籌建一批勞改農場。毗鄰蘇聯又有千畝荒原的黑龍江成為了首選之地。1955年6月,從全國監獄系統抽調幹警建立了老萊監獄,隸屬黑龍江公安廳勞改局,稱黑龍江省第二十勞改支隊,對外稱老萊農場。

1968年以前,“勞改犯”在老萊農場就業,成為農場職工,很多人在此安家生根。1968年,隨著“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號角吹響,一大批知青趕赴老萊農場,那一年,老萊農場歸屬訥河縣(現訥河市),1972年又改隸屬於黑龍江省農場總局嫩江農場局。

1974年後,知青大批回城,老萊農場“冷清”過一段時間,直到1983年,改隸於黑龍江監獄管理局(原稱黑龍江省司法廳勞改局),稱老萊勞動改造管教支隊,後稱老萊監獄。兜兜轉轉,名稱歸屬更迭,又回到了監獄系統。

早期的老萊監獄,服刑人員需到農場乾農活。1999年,“監企合一”,農場給幹警發工資,服刑人員得為農場創收。每天不到四點,監獄管理扛把槍“押”服刑人員到農場幹活,一直到晚上八點才回。監獄幹警和農場職工的工資一樣,300多塊,那時有服刑人員嫌苦偷跑的,但跑不了多遠就被抓回來了。

改革

2003年,法務部推出監獄體制改革,向全國監獄系統提出“全額保障、監企分開、收支分開、規範運行”的改革要求,其實質是將監獄企業(農場)與監獄分離。此前,老萊監獄的服刑犯人是需要到農場幹活,為其創收的。隨後,黑龍江成為監獄體制改革6省試點中的一省。2004年,老萊監獄實行“監企分開”,監獄長和農場董事長為不同人,領導不同班子。服刑犯人無需再到農場乾農活,加上此前全國普遍存在外出幹活中服刑人員偷跑事件,國家規定服刑人員不許外出幹活。老萊農場的服刑人員改到在各自監區從事生產工作。監獄改革後,獄警的日子突然變得好過,但改革並沒有把隱患改掉,以致此後衝突不斷。

監獄內有三個生產監區,每個監區為一棟樓,監區與監區間隔離不來往。服刑人員像工廠的工人,在流水線上工作,一間屋子有一百多個服刑人員,前後有獄警站在高台上監督工作。服刑人員扎頭套,一個套頭要扎一萬多針,每天每個人至少完成一個半頭套。汽車坐墊是亞麻的,會有灰塵,但服刑人員是,沒有戴口罩的。“監企分開”後,法務部希望解決監獄裡創收的現象,在老萊農場似乎未見到有本質的改變。“每個監區每年都有指標任務,比如創收多少錢。”知青人士透露,“服刑人員完不成任務,監區長是要被罰的。”

服刑人員外出只在監區幹活後,事情在監獄裡變得更加隱晦,潛規則盛行。有錢人在監獄裡走得非常順暢。家裡有門路的可以在後勤幹些輕活,比如搞衛生、搞綠化。監企分開後沒多久就合了,沒有企業監獄得餓死。於是改革後沒多久,監獄長和農場董事長又合為一人。

網貼告發

獵艷監獄獵艷監獄

2008年開始,網上論壇開始出現各種告發訥河監獄的帖子,包括獄中死亡事件和獄警吃空餉事件。其中最有名的是一篇名為《史上最牛“躲貓貓”監獄長》的帖子,帖子稱:2008年3月到2009年3月訥河監獄有6名服刑人員自殺,其中3人死亡,指責監獄方“躲貓貓”事件頻發。

據曾接觸過此發帖人的知情人士介紹,這位發帖人是訥河監獄的獄警,他曾表示此貼中的所有內容均為真實的。對方在被監獄調查出來後,刪除了此貼。網貼羅列了6起服刑人員自殺事件:

井洪波,後勤監區服刑人員,2008年3月12日在罪犯倉庫內自縊身亡,原因是獄內賭博輸掉巨資,加之家中變故。

錢海波,五監區服刑人員,2008年8月21日在罪犯寢室割頸動脈自殺身亡,原因是該罪犯私藏手機與監獄外女子戀愛,曾一度失戀灰心,監獄卻多次安排此女子一再探視,再度引起該罪犯情緒波動。

劉鳳喜,一監區服刑人員,2008年9月在廁所自縊未遂,原因是遭受牢頭獄霸毆打。

襲普春,五監區服刑人員,2008年12月在考察保外就醫的多名監獄民警面前服毒自殺。

閆金武,二監區服刑人員,2009年2月10日自縊未遂。

高永生,二監區服刑人員,2009年3月15日自行將睪丸割掉以圖自殺,原因是遭牢頭獄霸強迫勞動。

訥河監獄工作人員透露,監獄私設小食堂,給服刑人員“開小灶”,四菜一湯消費200元。微信詐欺曝光後,小食堂暫時關閉。

監獄違規開有超市,超市存在至少有6年時間。服刑人員親屬探監時,將錢存在超市,服刑人員每周末到此消費。超市裡面有各種食品,服刑人員劃賬消費。據鳳凰網報導,超市採用承包制,承包人叫劉成龍,原來在訥河市客運站附近開超市,生意不怎么好,到監獄後賺了很多錢。劉成龍曾私下跟多人表示過現任監獄長高慶祥收回扣。據媒體高慶祥求證此事,電話無人接聽。

另有知情人士表示,訥河監獄幹警在訥河市嫖娼多次被抓,“最後花錢了事,都快趕上集體嫖娼了。”此事,成為訥河監獄公開的秘密。鳳凰網致電訥河監獄長高慶祥求證此事,電話無人接聽。

惡性事件

據澎湃新聞報導稱,除了犯人在監獄內使用手機、賭博、喝酒、開火做飯、乃至脫逃、自殺外,犯人因無錢上交被獄警打傷眼睛、兩獄警將犯人活活打死、犯人為打野鴨的獄警下水撈槍被淹死、獄警持槍殺死6位附近居民、獄警在監獄內挾持人質……這樣的惡性事件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就在訥河監獄接連發生。

獄警變身罪犯

2006年,訥河監獄進購了250台電腦,布置了兩層電腦室。監獄組織服刑人員打“魔獸世界”和“完美”等遊戲。他們每天打出多少遊戲幣是有要求的。服刑人員需要升級掙裝備賣錢,這是監獄的創收方式。

李斌因為一位服刑人員打遊戲不賣力,而看著管教他的囚犯打這位服刑人員打得不給力,便親自上手打。按李斌自己的說法是,他看見服刑人員完不成任務,便上前管教,對方不依管教,“雙方脾氣都急”,李斌掄起50厘米長的板凳把服刑人員打了。“我本來想打他屁股,他一轉過身來打到了鼻樑靠近眼睛處。”最後傷情鑑定為“外傷性白內障”。

服刑人員把李斌給告了,李斌被判了兩年半刑,從獄警成為了服刑人員。

2008年,訥河監獄服刑人員打遊戲因為“不合時宜”被叫停。

李斌出事後,監獄內部的矛盾開始變得尖銳。很多幹警情緒很大,“尤其是在處罰上,一旦出了事處罰的就是基層幹警”。2008年,一位獄警因為將手機帶給服刑人員被發現,被行政記過,次年,被開除。

據李斌介紹,2004年左右,訥河開始安裝手機信號禁止器,犯人住的地方和走道都有,“那時監管比較嚴格”。後來在有利可圖的情況下,手機信號禁止器越來越不管用,“那是可以人為移動的”。

惡性事件不斷

從2008年到2014年6年時間裡,訥河監獄至少有6人自殺身亡,其中包括5名犯人和1名獄警,另有3名犯人自殺未遂。而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至2008年的近二十年時間裡,該監獄發生的惡性事件就從未斷絕。

1991年,訥河監獄出現兩名罪犯死亡事件:一人是李克庭(音),他因不服從獄警蘇文國、劉立峰的管理,被兩人活活打死,後兩名獄警均被判緩刑。另外一人是曹夢琪(音),當年,該監獄兩名獄警在罪犯出工時,持槍脫崗去打野鴨,不慎將槍掉進了水溝,曹夢琪下水撈槍時溺亡。

一位要求匿名的訥河監獄退休獄警稱,1995年左右時,訥河監獄還曾出現兩起犯人成功越獄事件,脫逃罪犯為蘭中江(音)、趙祿(音),兩起越獄事件相隔約一個月左右。據稱,趙祿當時是監獄基建隊的犯人,在去幫監獄附近一所學校修建食堂時,要求上廁所。在廁所里,他在糞道內墊上棉襖,順著糞道逃了出去。據一位當時參與抓捕行動的獄警稱,訥河監獄曾出動大量警力進行抓捕,但追捕近15年未果。直到2010年前後,趙在外地因盜竊被抓,當地公安通報了監獄。另一名逃犯蘭中江,暫時無法獲知其下落。

20世紀90年代,訥河監獄罪犯勞動組長武洪剛(服刑人員)以勞動不合格為由,體罰虐待另一犯人榮喜,造成對方一隻眼睛失明。獄方為安撫榮喜,為其辦理了假釋。假釋期滿後,榮喜將監獄告上法庭,監獄敗訴後被迫支付了賠償。

1999年,訥河監獄還出現過一起獄警持槍殺人事件,造成附近居民6死1傷。據稱,訥河監獄獄警孫建偉(音)到單位領取槍枝,出工後騎上機車到離監獄幾公里外的前女友家,先後開槍打死前女友及其母。隨後,他又到其前妻家,先後打死前妻等4人,打傷1人,共造成6死1傷,後孫建偉自殺。

2004年左右,該監獄還發生過一起獄警挾持人質事件。“獄警谷海峰因對監獄調整其工作不滿,闖入監區看守室搶下值班員任長志、李佩新的手槍,將二人挾持為人質,並對監獄領導進行恐嚇,後經規勸,谷海峰交出槍枝,人質被成功解救。”谷海峰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出獄後監獄安排他在老萊農場(監獄企業)工作。目前,谷海峰又因涉嫌強姦、非法持有槍枝等罪行被公安機關刑拘。

約在2005年前後,訥河監獄的犯人孫鐵軍(音)到監獄外挖電纜溝時,偷盜當地居民的機車逃跑。四天后,孫鐵軍在一機車修理鋪賣摩托時被警方抓獲。該訊息亦得到當時參與追捕行動的一名獄警的確認。

2008年,訥河監獄某分監區監區長於洪波(音)因虐待及傷害犯人被判刑。據稱,於將勞務創收任務分配給每個罪犯,並規定每犯每月必須完成定額的任務。如不能完成,就直接以現金補齊,一張姓罪犯因無錢上交被打傷一隻眼睛。

犯人獵艷

事件經過

王東王東

王東,是一名只有國中文化程度的“85後”,2005年9月7日因搶劫罪被大慶市讓胡路區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判刑那天,他還差58天才滿18周歲。四年後的2009年8月11日,他又因詐欺罪被黑龍江省林甸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並處罰金3000元。又三年之後的2012年9月25日,他因犯綁架罪被大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六年,並處罰金20000元。2014年11月,獄中詐欺案案發之時,他的刑期尚餘三年三個月。

2012年12月7日,王東來到訥河監獄。起初,王東以自己的腿有殘疾為由,未參加勞動,直到一年多之後,才放下了走路時常拄著的雙拐。不過,因為與獄警“良好”的關係,他依然不用參加勞動,王東在監獄裡的日子十分愜意。

他至少有七名情人,其中至少有三人給過他錢,最多的前後給過他8萬元。一位受害者李麗(化名),多次進監獄去看他,每次給他帶的東西從數千元到幾萬元不等。媒體曾報導稱,王東通過微信與女性認識,取得對方信任後,以戀愛及投資為由騙取受害者的金錢,至少造成3名女性受害,其中1名受害者被騙8萬元。該報導還稱,訥河監獄有民警參與其中,為王東提供便利。

官方調查

黑龍江省監獄管理局的調查顯示,2014年11月11日,齊嫩地區人民檢察院就已派出調查組對王某涉嫌敲詐勒索進行立案調查。11月28日調查終結後,調查組對監獄下達了《齊齊哈爾市齊嫩地區人民檢察院糾正監管違法檢察建議書》,訥河監獄已據此對該案終結偵查,移送檢察機關提起公訴,依法加刑懲處,並對相關民警和責任人進行了責任追究。

經齊嫩地區人民檢察院調查和訥河監獄獄內偵查科偵查認定,王某先後利用手機聊天騙取總計3名女性信任,後又以裸聊視頻相要挾,迫使受害人到監獄會見室或共餐室探視。會見室和共餐室均為大廳,只在工作日開放,室內配有監控設備和值班民警,並由參加會見的服刑人員所在監區民警負責近距離監聽監視。王某還以合夥做生意為由,騙取其中兩人總計11萬多元。

處理結果

調查表明,案件中確實存在個別民警違反有關管理規定、管理不到位等問題。按照齊嫩地區人民檢察院對此案相關人員責任的認定,訥河監獄於2014年12月對涉案民警和相關責任人分別給予了撤職、降職、免職、調離工作崗位等處分。訥河監獄黨委書記、監獄長、政委及紀委書記在內的14人被處理。調查稱包括案犯與監獄民警在內的多人口供都不承認發生性關係一事,而事發監控視頻因事件久遠無法還原,案犯王東與探望女子發生性關係一事證據不足。

據特偵組介紹,王東前後共擁有5部手機,有民警接受好處200元為其帶入。特偵組稱王東與探望女子共會面4次,原監獄看守大隊大隊長劉艷東,原五監區民警張喜平等人分別收受500至1000元賄賂,在會客單上將兩人寫為“夫妻”關係,創造了會麵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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