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雪

池雪

池雪,原名彭海燕。 生於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當過教師、編劇。湖南省作協會員、湖南電視台簽約編劇。現供職於長沙市文聯。主要作品有: 紀錄片《大提速》,中央電視台四套、七套播出; 電視連續劇《原來有錯》,湖南電視台電視劇頻道播出; 系列室內輕喜劇《婆媳一本經》(湖南娛樂頻道播出) 另有單本劇、詩歌散文短篇小說若干播出和發表。 長篇處女作《愛不起》。

基本信息

人生經歷

高二時,池雪的父親突然故去。她也被迫中斷學業,以補員的方式來到父親生前所在的單位上班。因為高中沒畢業,池雪只能到車間當一名普通的工人,每天拿著大鐵鏟翻洗硭硝。幹了將近一年後,池雪的命運出現了轉機。廠子弟學校需要一位英語老師,而當時學校的校長,是池雪的國中英語老師。校長知道池雪英文成績好,也熟悉池雪故去的父親,於是推薦她參加了美國鶴盧組織到長沙來辦的口語強化訓練班。池雪也很爭氣地考上了教育學院獲得了教師證。在幾經周折之後,池雪終於成了一名國小教師。

當上老師的池雪躊躇滿志,天真地想用西方開放式的教育理念培養出幾個著名詩人、科學家,最終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太渺小,敵不過強大的應試教育制度;在電視台最紅火的時候,出於對寫作的熱愛,她辭去了穩定的教師工作,憑藉著從小累積的文學功底,成為湖南電視台的專職編劇;經歷了電視台近乎瘋狂的電視劇創作之後,池雪感到自己對寫作、生活有了不一樣的理解,機緣巧合之下她離開電視台,到了專門從事文化藝術創作的長沙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於是,這部積累了10年的長篇小說《愛不起》誕生了。不過在小說創作之餘,池雪仍然在為電視台創作劇本,中央電視台二套和七套,都播過她寫的紀錄片,本土喜劇《婆媳一本經》、《不打不相親》、《我愛龍家樂》就出自她的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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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情感

國中時,情竇初開的池雪與大她兩歲的男同學早戀;這樣的事情,讓望女成鳳的父親很是生氣,恨鐵不成鋼的父親用盡各種辦法棒打“小鴛鴦”,倔強的池雪卻越愛越執著;父女倆都一直為這件事鬧得很僵。“我17歲時,父親突然去世了,直到他去世前一直都認定,早戀會毀了我的前途,我終將一事無成。讓他帶著這樣的失望離開,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即使我現在取得了一些成績想要讓他放心,卻已經沒有機會告訴他。”池雪說到這裡,眼眶滿是淚水。

父親去世後,初戀男友有如兄長般的照顧,讓兩個人走得更近了。但當時男友農村戶口、高中畢業、沒有正式的工作的“寒磣”條件,使池雪身邊的親人、朋友再次對兩人的戀情提出強烈反對。學校的校長、同事,紛紛將家境良好的對象介紹給她。池雪也曾猶豫過,幾經考慮後的結果竟是:結婚!在23歲,女人最美好的年齡,嫁給相戀多年的男友。

“其實並沒有多想,一瞬間的想法,覺得應該要嫁給他。我記得結婚的時候,我的好姐妹們去送親,看到我和他結婚的新房,房子是他鄉下破舊的老屋,泥濘沾滿了床單和窗簾,對我說‘池雪,你好自為知。’大概他們覺得我們家那位的條件實在太差,對我們的婚姻完全不看好。聽到那句話,我心裡其實很酸。”好在命運總是垂青於努力的人。當年不被父親看好的小女孩,寫作之路一步步走來,竟成為頗有成就的女作家;不被朋友看好的婚姻,小兩口認真經營,日子也越過越風生水起。“我的兒子在麓山國際上初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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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的長篇處女作《愛不起》內容簡介: 主人公燕翩翩和武宏偉的婚姻從一開始注定就是錯誤的,為了進電視台,所以她自己半賣半送的成就了這段婚姻,但是卻始終無法建立起和武宏偉之間的感情,這也是她不願意為武宏偉生個孩子的原因。同床共枕的夫妻二人終於走向了同床異夢,各自有自己的精彩:燕翩翩有了秘書長,而武宏偉也有了張倩。這是不是現代愛情的一種常規方式?這種方式會給我們的生活帶來怎樣的改變?是否現代的生活已經使我們“愛不起”?這是每個人都需要思考的問題。

目錄:

一 我就是想家了

二 娘會有感應的

三 掐劉郎春在纖纖

四 怎么可以蹲在這灶彎上玩雞蛋呢

五 她這是向所有男家長下鉤子呢

六 張兵國,你的靈魂應該安息了吧

七 十五的月亮十六“元”

八 毛還沒長齊呢你曉得什麼

九 不要公事私辦啊

十 春潮帶雨晚來急

十一 你到底是誰的

十二 詩,窮而後工

十三 你們可以“變災難為機遇”。我也可以的

十四 不是什麼話都能跟學生家長講的

十五 問個晚上好還要打老婆

十六 又怎么甘心

十七 我改變你的命運好不好

十八 只吹送花香不吹送病菌的春天也不正常呢

十九 這兩年你露臉太多

二十 男子漢能屈能伸

二十一 姻緣簿剪做鞋樣

池雪 池雪

二十二 我是他親表妹

二十三 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

二十四 這是在撕裂民族的傷口你知道不

二十五 仙女硬要對我的貞潔負責

二十六 問菩薩為何反坐

二十七 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二十八 免得害了第二個男人

二十九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三十 五加五等於十一

三十一 華爾街的術語

三十二 物腐蠹生之象

三十三 將千出怎樣的作奸犯科之事

三十四 就因為你們國小老師沒文化

三十五 教會學生怎樣去死

三十六 世人皆是賊

三十七 真是人鬼情未了啊

三十八 似曾相識燕歸來

書評

時代的擠兌與道德的淪喪——池雪長篇小說《愛不起》讀後

愛情究竟是一個精神事件還是物質事件?或者說它是精神主義和物質主義的混合物?池雪用《愛不起》(中國文聯出版社2009年)生動逼真地告訴我們:現代中國社會愛情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婚姻又是怎樣的一種存在。當愛情與婚姻的界限被迫模糊化,愛情徹底淪為一個物質事件,精神也只是被物質覆蓋的物質的某種映射,然而,愛情又始終逃脫不了精神的藩籬。於是在精神和物質的雙重擠兌下,愛情和婚姻被撕裂了,愛顯得過於沉重,“愛不起”成為現代人內心呻吟的精神囈語,在此境況下,人被徹底撕裂了。

不是嗎?燕翩翩來自城市,容貌嬌好,從小嬌生慣養,卻也善於揣摸,心思縝密。武宏偉則來自農村,多大的能耐沒有,而且還是個窮光蛋,但是,陽光,帥氣,知道疼人,體貼人,唯一的“資本”便是他有個叔叔和電視台有硬關係。因為武宏偉這唯一的“資本”,燕翩翩選擇嫁給了他,這樣她可以進電視台。

沒有愛情的婚姻開始了,或者說,愛情和婚姻同時開始了,它們將走向何處?答案是愛不起。最初的時間,他們也有夢想,也有激情,但是,很快夢想和激情在現實面前湮滅。三年的時間,他們的生活水平沒有任何改變,伴隨著最初的編劇激情生活的消失,燕翩翩選擇成為一所貴族學校“南山新貴”的老師,武宏偉則日漸消沉,成為無藥可救的賭徒。武宏偉的賭博只是為了麻醉自己,讓自己的消沉合理化。他消沉因為他愛不起,愛不起燕翩翩。

燕翩翩是否愛他?確切地說燕翩翩愛他對她的愛。他對她的確很好,百依百順,輕言軟語,好生伺候。燕翩翩有痛經的習慣,他給她熬“當歸、紅棗和雞蛋”,從這個細節可以看出兩人的情感端倪。而燕翩翩則是一個喜歡風光和死要面子的人,有著天生的無法擺脫的優越感。生活不應該是這樣,這是她的定論,進入南山新貴教書讓她很體面,可以接觸很多有錢、有地位的人,她替這些人照看孩子,這些人的孩子親切地稱呼她為“燕子媽媽”,這些人就包括市政府秘書長劉亦明、大商人歐鶩中等。但是,在這些人面前她又不能丟下自己的尊嚴,令人苦惱的是,事與願違,特別是在這些權貴顯赫者的老婆面前,她常常丟面子。於是,這反襯出,她更加需要武宏偉,只有在武宏偉面前,她才能找到她的絕對權威。

換句話說,儘管她對武宏偉是不滿意的,但是,她離不開他;儘管許多年裡,她不能給他一個真誠的擁抱,一個放鬆的微笑,一次徹底的激情。他們的愛情和婚姻缺少物質的支撐,但是,精神又在起作用讓他們無法離開彼此,或者說他們已經習慣了那種掙扎、折磨,以及最初的希望、後來的失望,以及最後的絕望,但是,他們都無法擺脫這些,他們彼此需要,靠著這種相互需要來確定彼此的存在和價值。

只是,在這種愛情里,他們都是被物質和精神撕裂的,生活和生命都是震顫的。武宏偉知道癥結在哪裡,燕翩翩也知道癥結在哪裡:金錢和地位!

燕翩翩還是有自己的追求,作為“書香門第”和“大家閨秀”的她總不甘心自己就這樣“窩囊”一輩子,依仗她是劉亦明兒子的老師,她和劉亦明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劉亦明同樣垂涎於她的美色和情致,與自己家中黃臉婆般的“母老虎”相比,他更加喜歡燕翩翩的嬌媚,這種愛不是純粹的物質事件,卻是變異的精神事件,寄生在物質之上,威逼著精神和物質的撕裂。他們兩個愛而不能,甚至連愛與不愛都無法明確。而燕翩翩清楚,自己愛不起劉亦明,因為只有在武宏偉那裡她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價值。武宏偉才是自己的“私有財產”,劉亦明不可能是自己的!

震顫中的武宏偉只是想得到燕翩翩真正的愛,恰恰這是遙不可及的夢。因為,燕翩翩喜歡的武宏偉根本就不存在。於是,武宏偉選擇和舊情人張倩開始一段私情,這段私情讓武宏偉在精神上得到某種解放——他得到了愛,這段私情卻也讓武宏偉在精神上更加震顫——他始終無法得到燕翩翩的愛的肯定。歸根結底他是愛燕翩翩的,他的精神被雙重撕裂。最後,他天真地決定去搞傳銷,他想這樣可以發財,可以得到燕翩翩真正的愛。可是,死神不期而至,一場車禍,他消失了。

看著他的屍體,燕翩翩突然間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他,這個時候她才痛哭失聲,悔恨萬千。她能明白到這個人原來是那么重要。本質里,卻代表著這個人其實一點都不重要。燕翩翩的哭泣讓人認識到,燕翩翩真的不愛武宏偉。她的人生里有沒有武宏偉或者都是一樣的,她只是丟了一樣她習以為常的私有物品,後來她還是會習慣的。而真的從精神上愛著武宏偉的張倩看著燕翩翩愛恨交織,恨的是燕翩翩,愛的是與武宏偉的曾經的美好。

這令人驚嘆,現代人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在愛人面前失去了一切愛的和展示自我的勇氣,反而在陌生人面前才能做真正的自己。美好的“情”字非要轉到“私情”才能讓一個人的精神得到釋放!這僅僅是物質主義造成的嗎?是拜金主義的時代造成的嗎?這是小說批判鋒芒的所在!作者池雪試圖用這種方式告訴人們:沉重的物質封存了人的精神情感的本來面目,真愛已經成了最沉重和最昂貴的存在,讓人不敢問津,或者身在其中卻不敢言愛。這是對愛情的多大的諷刺啊!

而更具諷刺意味的是,武宏偉死後,燕翩翩處於游離狀態,精神隨著物質不停地漂流,不停地震顫。但是,這不是武宏偉的死帶給她的,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與武宏偉無關。她可能在考慮一樁樁關於愛情和婚姻的划得來的生意,但是,她始終找不到這樣的生意。即便後來她跟另一位學生家長歐騖中有了私情,並生了孩子,她仍舊只能承認自己是愛不起的。歐騖中真的愛她么?在書中人們卻看到了歐騖中的老婆和司機有了姦情,這才是燕翩翩和歐騖中的種種關係的源頭。這一切已經與物質無關,而是精神的迷失和情感的變異。

燕翩翩最初的被撕裂是因為物質,她錯過了武宏偉。武宏偉死後她痛哭著說“我什麼都沒有給過他”。燕翩翩後來的被撕裂是因為精神,她以為武宏偉可以承載她的人生,她錯了,在那之後,她再不知道承載人生的支點在何處。

在池雪的小說文本中,武宏偉死後,燕翩翩和母親到武宏偉老家為其送葬。葬禮完畢之後,她隨母親回城。走到路口,即將上車,婆婆從遠處追來,用武宏偉以前用的舊軍用書包為她裝了雞蛋和黑豆,告訴她痛經的時候吃。她上了車,車輛發動的剎那,她看見婆婆站在車外看著她,然後一點點消失!

從此她將再和這一家人沒有任何瓜葛,那個農村老嫗再也不是她的婆婆。武宏偉的人生被燕翩翩抹殺掉,從某種意義上說,燕翩翩也抹殺了自己的生命。武宏偉死了,其實燕翩翩也死了,和武宏偉一起。死的時候很年輕,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連生下一個孩子的“權利”都沒有。

一個女人,她是怎樣被物質和精神撕裂的?她愛過她的丈夫嗎?只能說燕翩翩愛不起。更具體的說,書中的每個人都愛不起。問題不在愛情,也不在於普遍的存在和無法抗拒的價值認同,而在於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以及這個社會裡的某些生命個體對情感和道德的雙重淪喪,這是小說批判價值之所在,也是作家社會責任和使命意義之所在。(作者系中南大學文學院教授,郵編:410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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