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吟·倚欄看碧成朱

水龍吟·倚欄看碧成朱

《水龍吟·倚欄看碧成朱》是南宋愛國詞人辛棄疾所寫的一首詞。這是一首詠物詞,是詠范南伯家文官花的。文、詞的上片主要寫文官花的顏色多變及其原因,詞的下片寫對文官花的告誡和對范南伯的同情。全詞詞語極婉而情極痛,感人之至。

作品原文

水龍吟

寄題京口范南伯家文官花 。花先白,次綠,次緋,次紫。唐會要載學士院有之

倚欄看碧成朱,等閒褪了香袍粉。上林高選,匆匆又換,紫雲衣潤。幾許春風,朝薰暮染,為花忙損。笑舊家桃李,東塗西抹,有多少,淒涼恨。
擬倩流鶯說與:記榮華易消難整。人間得意,千紅百紫,轉頭春盡。白髮憐君,儒冠曾誤,平生官冷。算風流未減,年年醉里,把花枝問。

作品注釋

①范南伯家文官花:牟巘《陵陽集》卷十五《題范氏文官花》:“韓魏公守維揚,郡圃芍藥有腰金紫者四,置酒召王岐公、荊公,而陳秀公亦與,四人皆先後為首相,亦異矣。……京口鶴林亭花,久歸閬苑,近世稱盛。邢台范氏文官花,粉碧緋紫見於一日之間,變態尤異於腰金紫。辛稼軒嘗為賦《水龍吟》,‘白髮儒冠誤’,蓋屬盧溪令君。……休寧令君,盧溪孫而稼軒外諸孫,刻其詞直花石右,至今猶存,若有護持之者。其子雷卿遂以斯文發祥。領學士,主文盟,文官之應不虛矣。人皆曰:‘花,范氏瑞也。’夫以雷卿之賢,兩家百年忠義之脈、文物之傳,在其一身,宜造物以功名事業付之。花本出唐翰苑中,雷卿既為翰林主人,花亦榮耀。吾方賀茲花之遭。然則花瑞范氏乎?范氏瑞花乎?”元張伯淳《養蒙集》卷五《題范雷卿二卷》:“范氏故園有花一本,先白,次綠,而緋,而紫,以文官花得名。稼軒辛公為賦長短句。殆與麻姑壇所記紅蓮變白變碧者同一奇也。魯公之記,稼軒之詞,皆非食煙火人語。范令尹於稼軒翁為外孫,能追記於真跡散落之後。……噫,故家文獻,日就凋零,……流芳余美,暢茂敷腴,豹變當從今始。”

②看碧成朱:王僧孺《夜愁示諸賓》詩:“誰知心眼亂,看朱忽成碧。”

③上林高選:《三輔黃圖》卷四《苑囿》:“漢上林苑,即秦之舊苑也。……(武)帝初修上林苑,群臣遠方,各獻名果異卉三千餘種植其中,亦有制為美名,以標奇異。”

④東塗西抹:《唐摭言》卷三:“薛監晚年厄於宦途,嘗策策羸赴朝,值新進士榜下,綴行而出。時進士團所由輩數十人,見逢行李蕭條,前導曰:‘迴避新郎君!’逢輾然,即遣一介語之曰:‘報導莫貧相!阿婆三五少年時,也曾東塗西抹來。’”

⑤人間得意三句:《唐詩紀事》卷三十五:“孟郊及第,有詩曰:‘……青春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一日之間,花即看盡,何其速也。”

⑥白髮句:蘇軾《次韻劉景文西湖席上》詩:“白髮憐君略相似,青山許我定相從。”

⑦儒冠句:杜甫《奉贈韋左丞丈》詩:“紈絝不餓死,儒冠多誤身。”

⑧平生官冷:杜甫《醉時歌》:“諸公袞袞登台省,廣文先生官獨冷。”按:范氏一生唯曾任盧溪令及公安令,官終忠訓郎,詳見劉宰《漫塘集·故公安范大夫行述》。

作品譯文

身倚欄桿,看碧綠的山色轉為丹紅,在悠然之間就褪卻了香袍的脂粉而成熟起來。上林苑選美一樣選上的,忙匆匆的又換掉了由紫雲潤色的衣裳。枉費了多少個春天啊,從早到晚的又是薰又是染,花兒都為此凋零了。可笑那些庸常的桃花李花,儘管亂塗亂抹地打扮自己,最後還是留下無限的淒涼。且與那些流鶯說去吧,切記世間的榮華與富貴,最容易消散而難以保全完整。人世間的得意,就像那自然界的花兒,儘管也有千紅百紫的時候,可是轉眼之間就到了盡頭。白頭老人的時候回想平生,是年輕時的少年意氣耽誤了自己,官場冷酷與無情。如果風流的稟性還沒有磨滅,那么就盡情地歡娛在酒中吧,要問人生的意義,那就去看那一年又一年的花枝吧。

作品鑑賞

這是一首詠物詞,是詠范南伯家文官花的。文官花,又名錦帶花、海仙花。
詞的上片主要寫文官花的顏色多變及其原因。王僧孺《夜愁示諸賓》詩說:“誰知心眼亂,看朱忽成碧。”“倚欄”二句反用其意,言憑倚畫欄觀賞文官花,初看碧綠,轉眼變為朱紅色,而白色花苞也不經意地褪了色。兩句之中,寫出了該花由粉(白)變碧(綠)再變為朱(紅)的變化,且造語自然,可謂健筆。“上林”三句寫其由紅變紫。上林,這裡指翰林院。“紫雲衣潤”,言其變為紫色。如果說前兩句寫了白、綠、紅三色,意象很密;而“上林”三句則用三句詞寫了一種紫色,而意象極疏,一疏一密,相得益彰,可知此詞深得疏密相間之旨。“幾許”三句另闢一境,探尋其顏色多變的原因。“春風”,一語雙關,既指春風,又可指人。言文官花之所以粉、碧、緋(紅)、紫見於一日之間,變態尤異於腰金紫,是春風“朝薰暮染”的結果,也是種花者精心培育的結果,這種解釋雖然還沒揭示出此花“變態”的真正原因,但在當時的科學還欠發達的條件下,也許只能如此解釋。《全芳備祖》卷二十七引王元之《海仙花賦序》說:“予視其花”,未開如海棠,既開如文瓜,而繁麗裊弱過之。”又說“好事者作花譜,以海棠為花中神仙,予視此花不在海棠下,宜以仙為號”,因名海仙花。故“笑舊家”三句,指出桃李雖“東塗西抹”,強作艷麗,也不及文官花“繁麗裊弱”之風韻,為其在花譜中爭得一席之地。
詞的下片寫對文官花的告誡和對范南伯的同情。其中前五句寫告誡之意。“擬倩”二句言花之榮華“易消難整”,而借流鶯之口“說與”,用筆極婉。朱熹《春日》說:“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而“人間”三句則反用朱詩,言萬紫千紅雖然給人帶來了春天的氣息,猶如“人間得意”之事,然而“轉頭春盡”,“人間得意”也將隨著“春盡”而消失。這既是對文官花的忠告,又巧妙地引出了對范南伯“官冷”的惋惜之意。“白髮”六句向范南伯致意。杜甫《奉贈韋左丞丈》詩云:“紈絝不餓死,儒冠多誤身。”范南伯曾賦詩謂:“伊人固可笑,歷落復奇嶔。略無資身策,而有憂世心”,可知南伯確為儒者。劉宰《范大夫行述》說:“公治官猶家,撫民若子,人思之至今”,僅做了兩任縣令,便不得不棄官家居,故作者以“儒冠曾誤,平生官冷”惜之。據劉宰說:“公歲晚居貧而好客,客至輒飭家人趣治具,無則典衣繼之,須盡乃白”,仍保持中原豪傑的本色,所以作者在結尾三句中謂其“風流未減”,但“年年醉里,把花枝問”,這雖然表示出他對花的愛戀,但晚景之淒涼,心緒之愁苦,也就可想而知。

作者簡介

辛棄疾 辛棄疾

辛棄疾,生於1140年5月28日,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市)人。南宋愛國詞人。他出生時家鄉已被金所占領,二十一歲參加耿京領導的抗金起義軍,任掌書記,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奉表南歸,高宗召見,授承務郎,轉江陰簽判,他不顧官職低微,進《九議》、《美芹十論》等奏疏,具體分析南北政治軍事形勢,提出加強實力、適時進兵、恢復中原、統一中國的大計,均未被採納。後任司農寺主簿,出知滁州、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撫使、知隆興府兼江西安撫使、湖北轉運副使、知潭州兼湖南安撫使等,任職期間,都採取積極措施召集流亡,訓練軍隊,獎勵耕戰,打擊豪強以利國便民。後被誣落職,先後在信州上饒、鉛山兩地閒居近二十年。晚年被起用知紹興府兼浙江安撫使、知鎮江府。在鎮江任上,他特別重視伐金的準備工作,但為權相韓侂胄所忌,落職。一生抱負未得伸展,1207年10月3日,終因憂憤而卒。後贈少師,諡號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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