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淛

朱淛罷黜返梓後,以奉親自娛。 余為之定名,因為之賦。 淛上疏爭之,廷杖斥歸,終於家。

朱淛(1486-1552),字必東,號損岩,莆田縣黃石塘下村(今沙堤村)人。明正德十一年(1516),朱淛登鄉試第一(解元),嘉靖二年(1523),登進士第,次年(1524)春,選授湖廣道試監察御史。
朱淛上任剛一個多月,適逢昭聖皇太后壽辰。嘉靖帝朱厚熜從次旁支入繼大統的,他繼位後不久就爆發了“大禮議之爭”政治事件。他不認昭聖皇太后為母后,就下旨免去群臣朝賀。朱淛與同邑御史馬明衡上疏,力諫免朝賀於禮不合,於孝有虧。朱淛在疏中言:“皇太后親挈神器以授陛下,母子至情,天日昭鑒。若傅免朝賀,何以慰親心而隆孝治。”馬明衡是正德十二年進士,授太常博士,剛與朱淛一起授為御史,他上疏言道:“暫免朝賀,在恆時則可,在議禮紛更之時則不可。且前者興國太后令節,朝賀如儀,今相去不過數旬,而彼此情文互異。詔旨一出,臣民駭疑。萬一因禮儀末節,稍成嫌隙,俾陛下貽譏天下,匪細故也。”當時嘉靖帝正欲給自己的父母一個合理的尊稱,而群臣卻堅持要嘉靖帝稱孝宗為皇考,昭聖為母后,雙方相持未決。朱、馬二人疏入,嘉靖帝勃然大怒,立刻把二人捕至內廷,責以“離間宮闈,歸過於上”之罪名,下詔獄拷訊。侍郎何孟春、御史蕭一中淪救,喜靖帝皆不聽。御史陳逅、季本、員外郎林應驄繼諫,嘉靖帝更加憤怒,把他們一併下詔獄,又遠謫之。嘉靖帝怒火未消,必欲殺朱淛與馬明衡二人,對閣臣蔣冕說道:“此曹誣朕不孝,罪當死。”蔣冕忙下跪膝行頓首請曰:“陛下方興堯舜之治,奈何有殺諫臣名。”過了好長時間,嘉靖帝臉上怒色稍解。蔣冕又固請,繼以泣,嘉靖帝才下令各杖八十,削職為民。後來儘管廷臣多有論薦,也沒有復召。
朱淛罷黜返梓後,以奉親自娛。他常與馬明衡、王鳳靈、張秉壺等人一起遊山玩水。他故里塘下村有座塔山,系筆架山之脈西行至此。山上有文峰岩,建有凌雲書院,祀朱子。因山形側觀如天馬首昂尾揚,伏腰騁足,天際雲行;栩栩如生,加以樹木巧置,宛然鞍鬃,更具威勢,故朱淛把塔山改稱天馬山,築居室于山下,曰“天馬山房”。他喜愛梅花高潔的品格,就在山上種植梅樹。當所植梅樹被放牧牛
羊的村童攀折後,他寫了一首語意親切、通俗易懂的勸告詩《歲暮山中即事》,希望村童能愛護他所種的梅樹。其詩云:“種梅山徑邊,下有牛羊道。童豎攀翻,糾纏易枯槁。殷勤謝鄰翁,愛此塞花好。放牧須前山,前山足豐草。”
天馬山風光旖旎,明贈監察御史林岩游山時常宿山上凌雲書院,謂此處群鳥報曉,春色開林,光塵透窗,山影疏泊,露滴猶響,花光照閣,殿宇日童日龍,金碧丹蠖,誠修隱之境也。朱淛亦有《天馬山賦》云:
壺山東分一支,屏翰海上,列為五侯;復折而西行,隱見起伏,且數十里,結為文峰;端偉秀拔,飛動不居,有天馬行空之勢,不可摯維。余為之定名,因為之賦。
何是物之神雋,羌 山業而騰凌。離埃磕之混濁,憑豐隆而上征。溯金天之浩蕩, 玉宇之崢嶸。按圖經而索居,故吾不知其所以為名。而其為物也,氣吐青煙,目懸皎日;尾掃攢林,足踏磻石,以鉤陳為韁維,雷霆為鞭策,雲霞為鞍韉,江海為槽櫪,動垂氣機,行無轍跡,乃者嶺徼,破閩荒,望莆口,過游洋,擘八壺之右派,造五侯於上蒼。靡然東馳,忽焉西顧。行行且止,遲遲不去。挹谷城之仙風,愛沙堤之煙樹,擷錦園之芳蕤,濯銀塘之橫素。鳥嶼明沒,滄桑朝暮。爾來八萬六千歲於茲矣。吸寥天之爽氣,饜九土之華滋。矯矯雲龍之勢,濯濯君子之儀。宜其鍾為人物,泄為文章。藻繪殷旱,黼黻舜裳。若夫雲間之駿,天駟之駒;孕於無極,產於太初;服太乙之葆輅,駕上帝之彩輿。乘風馭氣,吾又安知其所如。
朱淛家居三十年,鄉里人都稱他為長者。他死後葬在天馬山。他著有《天馬山房集》,收入《四庫全書》,集中有部分文章,揭發當時的弊政和苛捐,道出人間疾苦,要求有司改革,為後人所推崇。
天馬山房遺稿八卷(福建巡撫采進本)
明朱淛撰。淛字必東,號損岩,莆田人。嘉靖癸未進士。授湖廣道監察御史。會興國太后誕節,詔命婦朝賀,而慈壽太后誕節轉不令命婦朝賀。淛上疏爭之,廷杖斥歸,終於家。事跡具《明史》本傳。其詩文不事鉛華,獨抒懷抱。朱彝尊《靜志居詩話》稱其詩無俗韻,誦之想見其人。蓋澤畔行吟,沉淪歿世,而未嘗有一窮郁怨尤之語,是為難也。至家居三十餘年,於民生國計,切切不忘。集中所載南洋水利之議,山寇海寇之防,皆指陳利病,斟酌時宜,委曲以告當事,不以罷黜而膜視,抑又難矣。其《爭誕節朝賀疏》,史僅刪存大略,集中尚載其完本,用以壓卷。蓋自議禮諸臣獲罪後,舉朝皆附新局,淛與馬明衡獨惓惓故君,尤其一生大節。故編錄遺文者,別為一卷,弁於集首雲。
——出自《四庫全書總目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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