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寧現象

會寧現象指革命聖地甘肅會寧,自然條件嚴酷、乾旱缺水嚴重製約了當地經濟社會發展,是以雨養農業為主的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之一。儘管如此,這裡卻走出了大批人才,成就了擁有“狀元故里,博士之鄉”美稱的西北教育名縣。

革命聖地甘肅會寧,自然條件嚴酷、乾旱缺水嚴重製約了當地經濟社會發展,是以雨養農業為主的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之一。儘管如此,這裡卻走出了大批人才,成就了擁有“狀元故里,博士之鄉”美稱的西北教育名縣。這就是被社會大眾津津樂道的“會寧現象”。
國家級貧困縣會寧是甘肅省的教育大縣和高考“狀元縣”,恢復高考制度以來,已經為全國各大中專院校輸送了5萬多名優秀學生。該縣教育局負責人介紹說,會寧縣在教育上沒有高招,經驗就是十二個字:“家長苦供,教師苦教,學生苦學”。這十二個字造就了甘肅教育界獨特的“會寧現象”。
分數是衡量地區教育水平、學校師資力量以及學生的學習能力的一大標準,作為國家級貧困縣的會寧卻與教育大縣、高考“狀元縣”密切聯繫到了一起。目前,我國各地的城鎮、農村均重視教育,地方政府與相關部門也對教育事業,尤其是農村地區的教育事業傾注大量精力,努力搞好配套設施建設,可依然難改農村教育弱勢。然而,“會寧現象”卻告訴我們,“人力”可以有效彌補外界環境的欠缺。有一句話說得好——“即便是高科技的復讀機,也無法取代辛勤的汗水投入”,“家長苦供,教師苦教,學生苦學”也體現出主觀能動性的最大發揮。
具備完善的教學設施和款客觀條件固然很好,但是這些終究僅僅是教育的輔助,成果的背後是家長、教師、學生的密切配合與共同努力。當然,這不能作為吝嗇教育投入的開脫之詞。
“會寧現象”與反貧困
一、西部困惑
當我們研究一個國家或地區的興衰榮枯及其社會運行、經濟發展時,不得不關注那些存在於我們可達視野範圍內典型案例與代表事件,而這也便是巴澤爾所論及的代表性考核問題。正基於此,來西北後,有一個問題總在困惑著我,那就是黃土高原貧瘠地區的經濟發展如何提升的問題。
窮則思變,變則得進,從學術的角度來看,去年4月1日,曾見有學者提到為西部大開發解決資金不足的問題,可考慮借鑑美國拉斯維加斯以及我國的澳門特區模式在蘭州設立一個西北特區並允許開闢賭博業,然終鑒於種種約束條件的限制與所謂的理念顧慮,無法實現而擱置。再者,近些年,國際上興起了一種新的運動項目——劃沙,而這種運動項目在國內的寧夏也是有的,但是遺憾的是這裡的河湟地帶的戈壁黃“沙”與那些適於“劃沙”運動里的“沙”又是有著非常嚴重的不同的,因此沒辦法在此拓展實施些“劃沙”運動以圖給當地帶來些經濟活力酌。
作為一名理性有限的學者,最樂莫過於不經意間一下子在百思不得其解中,突地發現一個好的例子或問題。因為有時候,一方面,確如阿瑟?奧肯所言:“一個好的例子往往勝過1000個方程”(薩繆爾森和諾德豪斯);另方面,正如周其仁所言:“一個好的問題,往往它的答案也就暗含在了其中的。”或許這也就是周先生所一直推崇的真實世界裡的而非黑板上的經濟學吧——“對於我而言,研究的最大快樂就是一邊坐在農民的牛車上,一邊跟農民聊聊天以從中了解些有關於農業問題的第一手信息和要件”。我沒有其仁先生那樣的魄力和胸懷、堅毅和果敢,然而不想這次的搭校工會組織的5月13-14日“紅五月,紅會寧”紀念紅軍長征70周年便車,趕赴長征會師之地的會寧之行卻還是給了我不小的驚喜的。
二、會寧現象
會寧地名早已有之,因祖河、厲河交會於此而得名。古老的祖河、厲河不再水聲滔滔,但會寧人以別人難以想像的力量改變著這塊靠天吃飯的土地,毅然地在當地百姓心目中豎起了“再窮不能窮教育”的意識,真正把教育落到實處。這種精神力量源於崇文重教的傳統,受感染於當年紅軍堅忍不拔的長征精神。這是他們不甘命運、戰勝貧窮、成就未來的關鍵。歷史上這裡曾是絲綢之路的要驛,人來人往,貿易昌盛。隨著歷史的變遷,今日會寧已失去了往昔的繁華面貌,歲月留給會寧人民的只有貧瘠的土地。但勤勞的會寧人並未因此而頹廢,在這塊乾旱的土地上用勤勞的雙手創造出了奇蹟——極差的辦學條件與碩果纍纍的教學成果很不相稱的奇蹟(杜黨軍)
會寧縣位於甘肅省中部,是一個以雜糧農業生產為主的大縣,地處海拔平均2100米,自然條件嚴酷,10年10旱,年降水量300毫升,但蒸發達1800毫升,素有“隴中苦瘠甲天下”之稱。全縣轄29個鄉、4個鎮,總人口接近60萬,是甘肅省第一入口大縣。農業人口約56萬,占96%以上。會寧的孩子以苦讀著稱是有淵源的。作為有2100多年歷史的古城,會寧歷代文風昌盛,僅明清時就考取進士20名、舉人113名。在清末政府向日本公費派遣的留學生中,會寧籍就有2人,而整個甘肅省才總共5人。據會寧教育局資料顯示,該縣現有各級各類學校622所,在校學生約17萬人。恢復高考以來,全縣向全國各大院校輸送學子4萬多名,其中獲得博士學位200多名、碩士學位近2000名、學士20000名。尤為重要的是,教育為當地的經濟建設培養了約18萬名國中級專業技術人才。因此,會寧也成為了西北五省區教育第一大縣,素有西北高考狀元縣和博士之鄉的美譽(段兆軍)。這也即是一般所謂的“會寧現象”。
三、現象背後
恐怕很難有人會將貧困縣和教育成就聯繫在一起,可是會寧人憑藉他們自己不斷總結摸索出來的“五苦精神”(領導苦抓。家長苦供,社會苦幫,教師苦教;學生苦學)卻做到了。會寧縣教育局的辦公樓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建築,裡面的採光也很差,辦公室里的沙發也是破舊的彈簧沙發,凹凸不平。可是一到了會寧一中,現代化的實驗大樓和教學大樓便矗立在面前,看著那些以世界各大科學家命名的實驗室及其裡面的儀器,令人由衷地欽佩會寧人辦教育的決心。會寧一中在當地是個響噹噹的名字,一提起它,人們第一反應便是它那令人出奇的高考升學率。2005年,全縣高考本科上線人數達1752人,高於全省本科上線5個百分點,在全省高考前200名里會寧學子達10人(王朝霞)。在現有的困難環境下,學校托起了這個窮山窩裡令世人驚嘆的一顆明珠。在會寧一中,人家的自習課上通常都會有兩個以上的老師同時在那裡負責答疑,班主任每天晚上10點半檢查完學生宿舍才得回家。學生們在回答問卷時的那種認真投入的態度、良好的組織紀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照他們的純樸、踏實和勤奮,讓我感到了和他們的一種距離。
在會寧,農民見面後不說“吃了沒”,也不問對方今年“賺了多少”,而是問孩子考取了哪所學校。其它地方是比錢有多少,在會寧這裡,哪個村裡邊說誰家出了博士,誰家有文憑最高的人,那誰就絕對是上座。該地有一幅較為盛行的對聯,叫做“一等人忠誠孝順,兩件事讀書耕田。”在會寧之地,隨你走到哪裡,都會不難發現很多為了就學讀書的感人故事。
作為國家級貧困縣,經濟窮縣會寧縣強壯隊伍推進教改,辦教育出手大方,試圖把經濟窮縣、人口大縣變成人才大縣。實施“科教興縣”戰略、優先發展教育事業,使這個年財政收入僅有2000多萬元的經濟窮縣,成為西北地區響噹噹的教育投入大縣。通過縣鄉財政投入、實施教育項目、幹部職工捐資、向金融部門貸款、社會力量援助等多種渠道籌措義務教育經費,近4年投入學校建設經費近1.2億元,僅2005年投入教育經費達1A4億元,占全縣財政支出的56%。該縣在2003年完成普及九年義務教育,2003年9月“兩基”達標通過甘肅省政府的評估驗收。會寧各鄉鎮為達到國家的普九標準,基本靠舉債修建校舍,購置教學設備等。很多學校和基層政府為此背上沉重的債務包袱。各級政府的財政負擔不小,但是有負擔,會寧也願意背。
走進乾旱而貧瘠的會寧縣,無論縣城或農村,最漂亮的建築都在學校,學校是當地最好的公共設施。2005-06年度增加投入,排危、改建、擴建和新建校舍面積達20多萬平方米,改善了辦學條件,校容校貌發生了歷史性的變化。近4年該縣行政事業單位沒有補充1人,而全縣補充教師達2342人。保證教師工資,全額兌現教師各種津貼、補貼,優先解決農村教師看病難、報銷難的問題,出台引進高素質教師的優惠政策,實施各類教師培訓工程,最佳化了教師隊伍。注重教師隊伍建設,湧現出了冉樹蒼王錫武等為代表的一大批優秀教師。邀請百餘名全國特級教師來講課講學,派出骨幹教師外出考察學習,總結、推廣了20餘種獨具特色的優秀中國小教學法,不斷提高了教育水平。
鑒於會寧教育的不俗表現,2002年4月,首次開始的“西部開發助學工程”惠及這片土地。會寧一中有幸被選中而成為西部開發助學工程高中“宏志班”承辦學校。據了解,由於在宏志班就讀的都是家庭特別困難的學生,這些考上重點大學的學生,有一部分將繼續享受“西部開發助學工程”的資助,每年由該工程資助5000元人民幣,各大學也將視情況減免~大部分學費,以保證這些來自困難家庭品學兼優的學生能夠順利完成大學學業。會寧一中首屆宏志班,全班有來自甘肅會寧、定西、隴南等地的家庭貧困學生50名。在2005年的高考中,在這個宏志班就讀的學生中,考分超過甘肅省地方高考重點錄取線的有44名,全班學生平均總分高達604分,超出該省重點錄取線46分。這個班的高考成績重點上線率達88%,本科上線率達到100%(王志恆)。
值得對照的是,也正如鄒藍所指出的,甘肅有兩個縣,最近都以教育出名。一是渭源縣,新近有縣委領導秉筆直書該縣教育之窘迫而為天下所知。縣委副書記李迎新的《渭源縣代課教師狀況調研》,描述了民辦教師的生存境遇。600餘名鄉村代課教師每月僅拿40元到80元不等的工資,其中每月拿40元的又占代課教師的70%,部分教師這樣微薄的工資居然20年不變。而聯合國規定的貧困線是每人每天生活費不足1美元。即使收入算80元,也不過是10美元,每天收入為0.3美元。另一個是以紅軍長征會師而著稱的會寧縣。會寧政府和民眾以尊師重教而著稱,教師的待遇普遍比較高。一所多中心國小有25名教師,平均工資為900元每月,比當地農民的年人均收入要高出9倍多。同在甘肅省,而且都與定西相鄰,一在其西南方向,一在其東北方向,都是貧困縣。而在教育方面的差距卻猶如雲泥之別,不免令人費解,可事實卻就是如此無情。
誠如田忌賽馬所啟示的那樣,天下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功!借這次觀摩和調研之機,我們了解到,在“會寧現象”形成的過程之中,除了以上所列出的由明清以來崇文重教歷史傳統的薰陶浸染、教師和學生們在直面惡劣的黃土高原環境足夠的認識下的苦教苦學、當地政府採取了教育優先發展戰略並在經費支持上敢於財政撥款等一些內部主導因素之外,還發現了一項尤其重要的頗為有趣的外部催發因素,那就是在會寧一中校史展覽館裡所看到的並由該校校長所給我們詳細講解的一串人物名單。原來,在解放後的一些運動中,有不少的來自全國各地的大學、科研機構裡面的“反動學術權威”被下放到會寧,而當時的縣政府領導竟對他們採取了獨特而別致的一招。那就是,全部讓他們上教學第一線!現在會寧一中校內所能看到的那些亭亭如蓋的大槐樹,就是當初那些“右派”老師們帶著學生從遠處的祖歷河中取水澆灌栽培而成活的。也正如席校長所介紹給我們的,恰恰就是他們給會寧的教育補給了那個時代的最寶貴的最稀缺的難得養.份,而這一點也是他們的每一個會寧後人都不會忘記的。不難想像,那時節的會寧領導的那一決策是多么的英明超前,然卻又是多么的風險奇高啊!
四、反貧困效應
中國有句古語“三代不讀書,不如一窩鼠”,而今在這裡真是得到了充分的體現與自然的嶄露。在現定既有約束條件下,會寧經濟運行和社會發展問題的破解靠的是:“花明天的錢辦今天的教育。”就為何如此重視教育的問題這一秘題,問了會寧籍的幾個同事。他們所給的答案很是簡單:上學是黃土高原農家子弟的唯一出路,只有讀書才是他們真正的根本而有效出路啊!出去一個上學,在外面找到較好的工作,黃土高原的貧瘠土地上就少一份壓力,一個家庭可能就此脫貧。這個幸運者收入的一部分,將轉移回家。否則,返鄉的考生將給黃土高原增加更多的人口壓力,且沒有專長技能的城鎮畢業生沒能入學,也給本地就業帶來更大壓力。發展教育輸出人才,就是脫貧,就是減輕當地就業壓力和對土地的壓力。卓越的認識,導致了卓越的結果,可愛者,當屬天下的這些會寧的人們。
原先我們都會經常以為西部人的思維觀念落後,然而這裡的會寧當地人卻讓外人感到頗為汗顏乃至非常驚訝,沒想到他們提出和倡導的教育辦學培養理念是:“培養中國的會寧人、世界的會寧人、走出去的會寧人。”錚錚明言,正如在這次蘭大與會寧方面的教育座談會上,白髮蒼蒼的會寧教育局高局長所介紹的:“我們的學子們出去得越多,則會寧也就會越加的有希望一些。事實證明,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整個縣送出去了散布於全國各地的4萬多學子,而今已經見到了效益。現在他們每年至少給他們的在會寧家鄉的父母弟妹鄉親友鄰郵寄回來了有1個多億的直接資金,並捎帶來了大量的技術資料、就業信息、服務項目等間接回報,這些毫無疑問的拉動,推助了會寧當地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繁榮。”
由此可見,會寧人對於“學歷在大學本科以上者學成直接回來為家鄉建設服務的入很少”的這一議題上的認識和看法,是明智、開放、前瞻和深遠的。
我們知道,既然經濟學是研究在既有約束條件下的利益福祉最大化問題,那么身為經濟研究者,在西部發展研究中,不應也不能忽略非經濟因素——甚至有時說不準這裡的非經濟因素會起到東部經濟發展研究中所不能達到的某種至要作用呢,而教育無疑是其經濟發展中的重要非經濟因素。上述倒是真切給出了~個西部經濟發展尤其是反貧困中的一個極好案例——以教育的發展最終破解改變當地的貧困,會寧經驗為我們的學術研究和實踐套用提供了一種客觀存在著的具體啟示。
然而,可否將其在西部大開發的過程中進行一般化的拓展以及如何能夠貼緊地面的拓展都是一個值得在下深入的審慎考慮,弄得不好一旦違背了哈耶克所言的“自生演化”以及“人類合作擴展秩序”的話也會帶來不小的麻煩的。儘管如此,這裡仍提供了不失為一個頗佳動態的問題—一如前文所對照揭示的,就像渭源那樣的不注重教育的投入、積累和發展是沒有辦法走出積貧積弱的泥潭的。而毫無疑問的是,會寧則憑藉教育的優先戰略和系列舉措走出了西部貧困落後地區發展中的一個久治不愈的“死結循環”。
作為西部落後地區(尤其西北寒旱的黃土高原地帶)的經濟發展、社會運行中問題求解,作為置身於全球一體化下的中國整體進程中的一個微觀考慮,會寧現象無疑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實證的案例及其亮點的啟示,使我們看到了絕境中的掙扎以及貧瘠地里的希望。同時,它也更等待著我們去進一步的洞悉觀察、關注了解、剖析與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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