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庫大道

張庫大道

張庫大道:塞外重鎮張家口,東望京、津,南通中原,北接蒙古大草原,西連晉、甘、陝,戰略地位和交通位置十分重要。歷史上,這裡曾是有著北方絲綢之路之稱的古商道——張庫大道源頭的貿易集散地。張庫大道是從張家口出發,通往蒙古草原腹地城市一一烏蘭巴托(當時叫庫倫)的貿易運銷線,全長1400多公里。張庫大道歷史悠久。李桂仁著《明清時代我國北方的國際運輸線——張庫商道》中說“這條商道作為貿易之途,大約在漢唐時代已經開始。出現茶的貿易,大約不晚於宋元時代。

大道介紹

張庫大道張庫大道
古商道——張庫大道塞外重鎮張家口,東望京、津,南通中原,北接蒙古大草原,西連晉、甘、陝,戰略地位和交通位置十分重要。歷史上,這裡曾是有著北方絲綢之路之稱的古商道——張庫大道源頭的貿易集散地。張庫大道是從張家口出發,通往蒙古草原腹地城市一一烏蘭巴托(當時叫庫倫)的貿易運銷線,全長1400多公里。張庫大道歷 史悠久。李桂仁著《明清時代我國北方的國際運輸線——張庫商道》中說“這條商道作為貿易之途,大約在漢唐時代已經開始。出現茶的貿易,大約不晚於宋元時代。”

路線輻射

張庫大道張庫大道

張庫大道的路線和輻射範圍大致如下:一般從旱淖壩、萬全壩或崇禮五十家子上壩。上壩後,走張北(興和)、化德(德化)、賽汗(滂江、東西蘇尼特旗)、二連、扎蒙烏德、叨林、烏蘭巴托、恰克圖、莫斯科,這是中線。

上壩後,走張北,太旗,穿越渾善達克沙漠,過灰騰梁,灰騰河,深入後草地貝子廟(錫盟)或奔二連歸入中路或繼續向北經東西烏珠穆沁過境,至喬巴山,有的還深入到俄國的赤塔,這是東路。

西北路從張家口出發,走張北、三台壩、大清溝、商都、卓資山,至呼和浩特或西行至新疆,或北行至烏里雅蘇台,科布多,有的還拐向庫倫。

有些小買賣人商隊較小,就近在東烏、西烏旗一帶便可完成銷售交易。

張庫大道覆蓋了蒙古的十二個盟,一百五十多個旗,影響輻射到俄國南部邊境的大部分地區,甚至到莫斯科。

形成原因

魯迅先生講:“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路是人們用腳踩出來的,這是路的成因。

可是,就張庫大道來講,人們為什麼要去踩這條路?為什麼要冒著酷暑嚴寒,風霜雨雪去踩這條路?為什麼要以鮮血甚至於生命為代價穿越茫茫的草原,穿越千里戈壁和沙漠去踩這條路?這就是我們需要探索的,這條古商道形成的原因。

經濟學理論認為,一條商品流通渠道的形成,首先要有明確的銷售(交易)目的地。張庫大道的銷售目的地是蒙古草原。蒙古草原地處歐亞大陸交匯地帶,這裡的第一群人是蒙古遊牧民族。

蒙古民族是我國北方一個勤勞勇敢的,並有著悠久歷史的民族。蒙古族曾在東北的原始森林經歷過漫長的原始社會階段。到七世紀時,蒙古族人口開始增多,僅憑漁獵已不能維持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始祖孛兒帖赤那和豁埃馬闌勒夫婦,便帶領蒙古部落從東北密林遷往鄂嫩河、克魯倫河及肯特山以東地區,改漁獵為主為畜牧為主的遊牧生活。

三百年後,蒙古族漸漸的強大起來,活動疆域北起貝加爾湖,南至渾善達克沙漠,東起大興安嶺,西至阿爾泰山。這一帶地域廣闊,水草肥美。為遊牧提供了可靠保證。此時,中國東南沿海及中原地區由於生產技術的先進,社會發展較快。而由於地理位置的制約,草原腹地的蒙古族卻相對閉塞、落後。

社會發展的核心是發展經濟。一個社會要發展,必定要吸取其它民族和地區的先進經濟、技術,必定要與其它民族和地區進行人文交流,剩餘物質交流。只有通過這些交流,社會才能發展。這些交流的最明顯形式,就是商業貿易行為,就是市場交易。換個形式講,潛在的購買人群(消費群體)加購買力,再加購買意願,便是市場。具體到十世紀前後的蒙漢初期貿易,並不是專一的,而是蒙古牧民在遊牧中,有意向南靠近,接近漢人居住地,進行一些簡單的物品交換,以滿足需要。

張庫大道歷史悠久。李桂仁《明清時代我國北方的國際運輸線--張庫商道》說:“這條商道作為貿易之途,大約在漢唐時代已經開始。出現茶的貿易。大約不晚於宋元時代。”他引《宋史·張永德傳》:“永德在太原,嘗令親史飯茶規利,闌出繳外市羊。”太原的最高行政長官要過問“茶”、“羊”利市,可見交易已有一定影響。

十二世紀,蒙古族加大與周邊的女真、契丹、漢族的交往。蒙古族和漢族的交往是越過渾善達克沙漠後,逐漸進行的。這期間他們學會了漢族的鼓風冶鐵技術,吃到了穀物、蔬菜、水果,接觸到了有別於獸皮的綢緞,產生了強烈的購買(交換)意願。他們需要中原地區的鐵器、綢緞、茶葉、日用小百貨之類商品,用來交換的是他們的剩餘產品,牲畜、皮張、毛絨、藥材等。

地理位置

張庫大道張庫大道

從地理位置上講,當時,從蒙古草原到內地有三條路可走:一是從烏蘭巴托出發,穿越渾善達克沙漠邊緣,經東西蘇尼特旗(今賽汗塔拉)、商都、集寧,到達大同、太原。二是從烏蘭巴托出發,經阿嘎巴旗,穿越渾善達克沙漠,再過多倫諾爾(今多倫)、沽源、獨石口到北京。還有一條路線是從烏蘭巴托出發,越渾善達克沙漠,經太僕寺旗、張北進入張家口。第一條,因途中有百里沼澤,不久便終止。第二條,因路途較遠,且多崎嶇山路,最終也沒能維持多久。而第三條路線具備了距離最近、道路狀況較好的優勢,故駝隊、車隊多走此路。
元朝建立後,忽必烈“以農桑為急務”使百姓“安業力農”,大力發展經濟。同時在全國設立驛站1500多處。驛站除“通達邊情,宣布號令"外,對交通的發展和經濟文化的交流也起到了促進作用.《河北省公路史志資料》載:“張庫大道歷史悠久,早在元代,便辟為驛路, 明清兩代又闢為官馬大道。當時運送物資所走路線,多依驛站。這運輸物資的驛站,官馬大道就是後來的張庫大道。”

建設來源

1368年,明軍攻入大都(今北京),元順帝逃往漠北,建立北元。元。蒙古族分裂為韃靼、瓦剌、朵顏三部分。此期間,蒙古人所需的中原物資,開始由漢人在戰爭的間歇期間,輾轉運至草原,進行以物易物的交流。明宣德四年(1429年),萬全指揮張文在清水河西築張家口堡。一些“跑草地”做買賣的商家開始在張家口堡營造店鋪。明嘉靖八年(1529年),張家口堡擴建,邊塞城市的雛形已基本形成。明初,限制內地物品流向草原,史稱“禁邊”。但仍有私下裡做此生意。明朝中期,退居漠北的殘元勢力再度向內地侵擾,導致了正統十四年(1449年)的“土木之變”。接著,韃靼、瓦刺兩部臣服明朝,每年以朝貢的形式向明王朝交納貢品,明王朝也賜還一部分物品,這實際上是一種變相的貿易交換形式。後來,這種形式演變為明嘉靖三十年(1551年)明王朝在今張家口大境門外正溝、西溝一帶河灘、山谷開辦的“以布帛易馬”的“貢市”。張家口“貢市”的開辦,應該說是官方承認的張庫大道的正式起源。明隆慶五年(1571年),明廷和蒙古俺答汗議和,並在宣府張家口堡,大向府新平、德勝兩堡,太原府水泉營堡設立“茶馬互市”。至此,民間商人私下的交易變成政府指導下的規範交易。到明萬曆年間,張家口的“茶馬互市”貿易已成規模。
順治元年(1644年)修築大境門,是清政府對張庫大道這條商業運輸線的極大支持。張庫大道的興盛從此開始。
隨著清政府對蒙、俄貿易的全面開放,張家口出現了更多的“跑草地”買賣人。當時運輸貨物的工具是駱駝和牛車。駱駝商隊每年秋季開始出發,直到冬季返回;老倌車隊一般是春季出發,秋季返回。在漫漫的張庫商道上,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駱駝和老倌車在日夜不停地的行走。其中有皇封御賜的八大皇商“山西幫”,有聯手經營的束鹿、深州、饒陽、辛集“直隸幫”,有拿著國家俸祿的旗人組成的“京幫”,有小本經營的蔚縣、陽原、懷安、涿鹿“本地幫”。這些商人初時統稱“通事行”,清末改稱旅蒙商。旅蒙商從內地採購綢緞、布匹、米麵、紙張、磚茶、生煙、紅糖、瓷器、鐵器、蒙靴、鞍具、小百貨等,與牧民交換回馬、牛、羊、皮張、絨毛、藥材等,與俄國人交換回毛呢、毛毯、天鵝絨、銀器等。有關數據記載了張庫大道的歷史輝煌。在張庫大道上經營的商戶,清初80家,道光年間260家,同治年間530家,民國初年僅大境門外的店鋪就達1500多家。
張庫大道貿易的興盛,促進了張家口的發展和繁榮,也促進了烏蘭巴托這座草原城市的形成。同時,還吸引了為數從多的外資企業,總數達44家,在當時的內陸商埠中名列前茅。張庫大道全盛時,最高年貿易額達1億5千萬兩白銀。按現市價折算(16兩為1市斤,每市斤500克,每克1.3元人民幣),大約有60多億元人民幣。當時,張家口出大境門向西,近十里的狹長溝谷中,商號店鋪鱗次櫛比,交易市場人聲鼎沸。
清朝末年,以張家口為物流集散地的張庫大道不斷發展壯大。1909年,由中國人自己設計和修建的北京至張家口的第一條鐵路竣工,加快了張家口與北京的商品流通速度。1918年,我國第一條國有公路——張庫公路也建成通車。從此,汽車隊取代了駱駝隊、老倌車隊。歷史的車輪載著經營張庫大道貿易的商人們的喜悅和企盼,開始駛向新的輝煌。
然而,風雲變幻,歲月滄桑,1924年外蒙古獨立。1929年國民政府與蘇聯斷交,蒙古也關閉了中國的所有商號,張庫大道被迫中斷,繁榮近四個世紀的張庫大道開始衰落。1995年5月,江澤民訪問俄羅斯,與普京總統簽定了《中俄友好條約》。同時,我國政府向世界宣布了張家口的全面開放。許多跡象表明,恢復中蒙在張家口的直接貿易往來的條件逐漸成熟,張庫大道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將會重新發揮它的運銷作用,歷史上張家口的“內陸商埠”也將會再現於世人面前。

脈絡梗概

張庫大道張庫大道

八至十一世紀,蒙古族通過和各民族的接觸交流,發現了草原外面的精彩世界。十二世紀初,孛兒只斤鐵木真(成吉思汗)統一了蒙古各部,蒙古族空前強大。金大安三年(1209年)成吉思汗在野狐嶺大敗四十萬金兵,1215年攻戰中都(今北京)。可以肯定的是,重大的軍事行動,是有著重大的經濟利益在驅動著。也正是因為草原腹地與中原的急切的物資交流意願,開始有了除搶掠以外的貿易交換行為,但這大多是以蒙古軍隊為主進行的。

元朝建立後,忽必烈“以農桑為急務”使百姓“安業力農”,大力發展經濟。同時在全國設立驛站一千五百多處。驛站除“通達邊情,宣布號令”外,也對交通的發展和經濟文化的交流起到了促進作用。

元朝統一貨幣,先後發行了以銀為本位的“中統寶鈔”“至元寶鈔”。貨幣的統一,促進了商業的活躍,但此時的貿易,主要控制在官府、官僚、遺族和色目人的手裡。為了給草原輸送生產、生活物資,他們把中原的物資集中到北京,繼而運至張家口一帶,然後運回草原。《河北省公路史志資料》載:“張庫大道歷史悠久,早在元代,便闢為驛路,明清兩代又闢為官馬大道。當時運送物資所走路線,多依驛站。這運輸物資的驛路、官馬大道就是後來張庫大道。”

1368年,明軍攻入大都(今北京),元順帝妥歡帖睦爾逃往漠北,建立北元。此期間,蒙古人所需的中原物資,開始由漢人在戰爭的間歇期間,展轉運至草原,進行以物易物的交流。

明宣德四年,指揮張文在清水河西築張家口堡。一些“跑草地”做買賣的商家開始在張家口堡營造店鋪。

明朝初年,為鞏固邊防,明王朝從嘉峪關起沿長城至遼東一線,修建補建長城(大境門段長城在此時修築),並先後建立九個邊防重鎮。宣府、大同兩鎮最為要衝,常年屯兵十多萬人。明王朝派出大批軍隊屯住邊地,這些軍隊的給養成為一大難事。為此,明政府在邊地實行屯田制。屯田制有民屯(吸引移民),軍屯(軍隊士兵耕種)和商屯(商人出資僱人耕種)三種。商屯的糧食交給軍隊,換回的是商人對食鹽的專賣權。歷史上稱此為“開中法”,它也促進了張家口一帶商業經濟的發展。

由於屯田制的實行,由於商人的雲集,促進了張家口社會的發展。明嘉靖八年(1529年)張家口堡擴建,邊塞城市的雛形已基本構成。明初,限制內地物品流向草原,史稱“禁邊”。但私下裡總有人為利益驅使而走私。

明朝中期,退居漠北的元人恢復了元氣,再度向內地侵擾,導致了正統十四年(1449年)的“土木之變”。

不久,蒙古族分為韃靼、瓦剌、兀良哈三部分。韃靼、瓦剌兩部臣服明朝,每年以朝貢的形式向明王朝交納貢品,明王朝也賜還一部分物品,這實際上是一種變相的貿易交換形式。

後來,這種形式演變為明嘉靖三十年(1551年)明王朝在今張家口大境門外正溝、西溝一帶河灘、山谷,開辦的“以布帛易馬”的“貢市”。

就張家口的“貢市”而言,這應該是官方承認的張庫大道的正式起源。不久,“貢市”便因又一支強大起來的蒙古俺答汗部的侵擾而凋零。

明隆慶五年(1571年)明政府和蒙古俺答汗議和,並商量在宣府張家口堡、大同府新平、德勝兩堡,太原府水泉營堡設立“茶馬互市”。“茶馬互市”每年夏末秋初舉行,為期十二天。至此,民間商人私下的交易變成政府指導下的規範交易。

“茶馬互市”類似於蒙古族的“那達慕”和內地的廟會、交流會,它促使張庫大道的商業流通日漸繁榮。需要指出的是,明政府與俺答汗的議和協定及“茶馬互市”活動,在很大程度上是與俺答汗的妻子三娘子的從中斡鏇分不開的。 三娘子努力說服丈夫放棄了對明朝邊境的侵擾,並促成了“茶馬互市”。據《明會典》一0七卷記載:“開市凡十一處……。市各二日,每月又有小市。”又據《北方民族史論叢》記載:“張家口本荒繳,初立市場,每年緞布買自江南,皮張易自湖廣。督撫王崇古等論:夷部眾多,錢糧有限。因廣召商販貿易,號民市。”隨著貿易的擴大,貿易品種已不僅僅是馬匹了。

明王朝當時開設的三個主要“馬市”,都限制了馬匹的交易數額。具體為:宣府張家口堡三萬匹;大同府新平、德勝兩堡一萬四千匹;太原府水泉營堡六千匹。大同、太原兩府的馬匹交易總數,僅占全部馬匹交易的40%。這就說明了宣府張家口堡“馬市”的重要地位。

十六世紀中葉,明王朝在一連串的農民起義衝擊後,社會危機日益加重。從明萬曆年間開始,內閣首輔張居正,為挽救明朝統治,在政治、軍事、經濟上實行了一系列改革。從1551年開市至1573年的二十多年中,明庭內部對“開邊”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觀點。是張居正等人的主力,才使這條古商道得以發展下去。此時,張家口的“馬市”取代了大同、太原的三個“馬市”,成一家獨興之勢。又由於這一時期北方無戰事,如《國朝獻征論》所云:“延袤五千里無烽火警,行人不持弓矢,近邊水陸屯田墾治如內地,墩台哨望之卒,已漸撤去。所省糧餉,歲不下十萬石。”“所易馬至數十萬,命官放牧,統養待用,在野成群。”安定的社會環境為張庫大道的發展提供了保障。

興盛時期

明萬曆年間,張家口的“茶馬互市”貿易已小有規模。為適應市場的發展,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明政府在大境門段長城開一小門,門曰“小境門”。小境門僅供行人通行,高大的駱駝,馱上貨物便進不了門。這也是從邊境安寧的角度去考慮的。為鞏固邊防,政府還在長城內清水河岸邊河灘上築堡,堡曰“來遠堡”,俗稱“市圈”。來遠堡設兩門,西南門曰“永順門”,北門名稱無考(當為來遠堡)。來遠堡周長四里十三步,堡牆高三丈,占地約二千七百平米。來遠堡建成後,屯兵不久便改作市場。當時堡內有總管署、關帝廟、三娘子廟和城隍廟。總管署是來遠堡交易的管理人員辦公居住的地方,關帝廟建在城牆上,廟內供奉關公像外,還有一隻大蒙靴,意在祈求行走在張庫大道上的商旅之人的平安。關帝廟在交易時為講市台,也有人稱之為“市台廟”。三娘子廟,是為紀念開通張庫大道做出貢獻的三娘子修建的。

《察哈爾志》載:“宣府來遠堡貢市,拓中為城,規方需地,千貨坌集車廬馬駝羊旃毳(cui)布曾瓶罌之居。”記錄了互市的盛況。

後因小境門通行困難,大宗貨物仍需要堆積城外,交易不方便,市場便漸漸在長城外西溝和正溝一帶的河灘形成,西溝和正溝也逐漸蓋起了許多店鋪。

清順治元年(1644年),在小境門西邊大境口建一大城門曰“大境門”。我們知道,清順治元年五月二日,清攝政王多爾袞進占北京。同年十月清世祖福臨正式遷都是北京。這期間,中國南部戰爭頻繁,北方在做遷都的準備。為什麼清政府急於在北部邊境一帶開大境門呢?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去探討。一是蒙古族與原明朝有著深刻的矛盾,況清入關前就已統一了蒙古各部,有的蒙古部族甚至參加了清王朝對明王朝的戰爭,並立有戰功(如後來的外八旗)。清王朝入主中原,北部邊疆安定,無須設防。開設大境門是開放的需要。二是張家口經商的八大晉商(即清政府賜封的八大皇商),在清兵入關前即與清政府有貿易往來。曾對清提供過物資保障,清王朝入關,八大皇商提出擴大張庫大道貿易的請求,因小境門狹小,故開大境門,這是經濟發展的需要。三是清王朝剛入關,南方戰爭需要物資保障,尤其是戰爭用的馬匹更是急需。所以,開大境門擴大貿易也是戰爭的需要、政治的需要。

建大境門的舉措,在某種程度上講是應急措施,是在倉促中進行的。這一點可以從大境門券門基座條石的遺痕上得到證實。我們發現,大境門基座的條石中有三塊是刻有雲繃的。三塊刻有雲紋的條石,雖說都碼放在基石第四層,但不對稱,不規範。可以斷定當初不是刻意碼砌的。另外,基座條石的石料也不是統一的,不是從一個地方採集而來的。由此可看出,建大境門的石料沒有經過事先的準備,是在倉促中蒐集而來的。那刻有雲紋的三塊條石,大約是從其它毀壞的建築遺址上搬來的。因此推斷,大境門是在倉促中修築的。另外依建關城慣例,大境門上應有城樓,而當時未修,也說明了這一點。

修築大境門,是清政府對張庫大道這條商業運輸線的極大支持。也正是因為有了政府的全力支持,才有了大境門外易貨貿易的繁榮。張庫大道的興盛從此開始。

隨著清政府對蒙、俄貿易的全面開放,張家口出現了更多的“跑草地”的買賣人。這其中人有皇封賜的八大皇商“山西幫”,有聯手經營的束鹿,常州、饒陽、辛集“直隸幫”,有拿著國家俸祿的旗人組成的“京幫”,有小本經營的蔚縣、陽原、懷安、涿鹿“本地幫”。這些商人初時統稱通驛站,清末改稱旅蒙商。

旅蒙商從內地採購綢緞、布匹、米麵、紙張、磚茶、生煙、紅糖、瓷器、鐵器、蒙靴、鞍具、小百貨等,與牧民交換回馬、牛、羊、皮張、絨毛、藥材等,與俄國人交換回毛呢、毛毯、天鵝絨、銀器等。

有關數據記載了張庫大道的歷史輝煌。請看,在張庫大道上經營的商戶,清初80家,道光年間260家,同治年間530家,民國初年僅大境門外的店鋪就達1500多家,上下堡的買賣家多達700餘家。

張庫大道貿易的興盛,促進了張家口的發展和繁榮。同時也吸引了為數眾多的外資企業。據記載當時設在張家口的外國商行有英國的“德隆”“仁記”“商業”“平和”,有德意志的“禮和”“地亞士”,有美國的“茂盛”“德泰”,有日本的“三井”“三菱”,有法、俄、荷蘭的“立興”“恆豐”等,總數達到了四十四家。這在當時可以和天津口岸、上海洋場相提並論。這些不同膚色的“色目人”,帶著或多或少的資本,在張家口置地蓋房,設立洋行,參與到張庫大道的激烈商業競爭中。以至於今天,我們還可在張家口看到一些洋房。平門外三道溝里,八十年代還有一幢俄國人的鄉間別墅遺址。為生意把生命留在中國的也有,西溝南山上那座白俄墓的主人,至今大約還在作著發財的幻夢。

張庫大道的興盛也促進了烏蘭巴托這座草原城市的形成。清代的庫侖(今烏蘭巴托)是由蒙古街和中國街兩部分組成的。中國街又叫買賣城,顧名思義是一條商店雲集的街道。這裡居住的是中國商人和清朝官吏,用草皮磚建成的房子排列整齊,具有中國內地街道的風貌(現已無存)。蒙古街和中國街交界處一幢二層小樓,是蘇聯領事館。蒙古街有一座鍍金圓頂大廟,廟內供奉一座彌勒菩薩像,像高十多米,重達一百五十多噸,據說此佛像是在內地鑄造,解體後運到當地安放的。蒙古街大部分是散亂的蒙古包群。庫侖地區的統治者是清庭委派的“庫侖辦事大臣”知事。知事有二人,一人由北京派遣,一人從當地蒙古貴族中選派,知事負責一切政務、商務,統中國駐軍兩千人,蒙古兵一千人。另外俄國人以保護僑民利益為藉口,在庫侖駐紮六百名駐兵。

通過張庫大道做生意的除蒙族和漢族人外(當時蒙族人居住在烏蘭巴托屬我國領土。)當屬俄國人多,他們專跑張家口至恰克圖這條路。早在沙皇葉卡特林娜一世(1227年)時,俄國邊境的小鎮恰克圖就已有了對張家口的小集市。雍正元年(1727年)中俄《恰克圖條約》專門為此集市交易,制定了規定。俄文的《皇朝文獻通考》說:凡入恰克圖市場必有理藩部頒發的信件。無信者不準入市。馬克思在《俄國對華貿易》文中說:恰克圖位於西伯利亞的南部和中國的韃靼交界處……這種在一年一度的集市上進行的貿易,由十二個中間人經營,其中俄國人六個,中國人六個,他們在恰克圖會商……完全是以貨易貨的交易。由於貿易的增長,位於俄國境內的恰克圖,由一個普通的要塞和集市,逐漸發展成一個有相當規模的城市了。

另據記載,張庫大道全盛時最高年貿易額達一億五千萬兩白銀。按現市價折算:(十六兩為一市斤,每市斤500克,每克1。3元人民幣。)大約有60多億人民幣,這是怎樣的天文數字!

張家口的繁榮,還可以從以下兩個小例子證明。一是張家口大境門外一帶商業繁榮,房價奇高。一間標準房的月租金要五十兩白銀,相當於現在人民幣3000多元,簡直到了寸土寸金的地步。

另一個例子是當年清王朝兵部官員到邊塞任職是苦差,大多由被貶的官員去充任。而唯獨張家口的外派官員,是需要大把白銀向兵部送禮,才可取得。可見當時在張家口當個“海關關長”是上等的差事。

這裡還有一個需要深入闡述的問題是:當年小境門與市圈集市貿易乃至後來大境門外“外館市場”的管理方式。當時,小境門外由蒙古軍隊把守,小境門內由明朝軍隊把守。參與互市貿易的蒙漢商人,憑張家口同知關方文書,可自由出入小境門。交易中,蒙古商人不遵守規定者,由蒙方官吏處理。明朝商人不遵守規定者,由明朝官吏處理。這和現在國際通行的邊境貿易管理的辦法一樣。另據《宣府鎮志》記載:“凡由京城(今北京)奉差人員及外藩蒙古扎薩克軍官軍出入,必有兵部理藩及各管大員的火牌、印文,經驗證記檔(出入關登記)後,才準出入境;凡察哈爾各蒙古人員進口交易者,印票(類似邊防證)記檔後方準出入;凡蒙漢等商民往來貿易者,必有張家口同知關方進入大境門,必交徵稅銀(海關稅)後,才可以出入。”這一繁雜的出入手續與今天的海關通行,口岸通商管理方法相似。
因此,是否也可得出一個推論。為什麼萬里長城所有的關口城門都以“關”或“口”命名(如山海關、雁門關、居庸關、倒馬關、古北口、獨石口、殺虎口等),而偏在張家口的這一座城門卻叫做小境門和大境門?這應該是邊境之門,是海關國門。既然是邊境,是海關國門,人員往來和通商就要有個約束。這也就是當年大、小境門的管理,依照海關口岸管理的原因。

出大境門向西,近十里的狹長溝谷中,曾商號店鋪鱗次櫛比,交易市場人聲鼎沸。這裡有經營蘇杭綢緞的綢緞莊;有經營曲沃生煙的生煙莊;有專門經營牛馬皮、老羊皮的粗皮行;有經營珍奇獸皮和麥穗羔皮的細皮行;這裡有牛馬羊大店,專門轉運草原來的牲畜;這裡還有山貨鋪、點心鋪、酒作坊、麻繩鋪、茶葉鋪、瓷器店、雜貨店、米麵店、瓷器店、鐵器店……真箇是百貨俱全,包羅萬象。過去人們常說:“出了大境門,一半牲口一半人,”假有貶意,其實不然,這裡說的是牲畜交易市場的繁榮與龐大。

參加市場交易的有漢、回、蒙、滿、哈薩克等民族和美、英、法、德、意、日等國的商人。這裡的交易公平合理、次序井然、無尊卑之分,無欺行霸市,大家相互禮讓,呈現的是祥和繁榮。乾隆十年(1745年)六月,乾隆出巡塞北,曾到西溝巡視。隨員張楚俊詩云:“龍旗掩映出皇州,塞北遙瞻盛典修。”一派讚譽溢於字裡行間。陳逢稀詩云:“聖主恩澤駕七巡,游居屢沐翠華春,幾多父老壺漿惠,不動沙場戰馬塵。色目競夸蒙古集,珍奇遠至卡圖陣,自從一統無中外,穩睡華夷百萬民。”詩中一派祥和;那“惠”與的“壺漿”多是美酒,那馬匹踏起的塵埃是繁榮,那詩中的“色目”是外國商人,那“遠至”的“珍奇”,來自恰克圖。清代詩人穆文熙也曾來過西溝市場:“少小胡姬學漢裝,滿身紹綿壓明當。金鞭驕踏桃花馬,共逐單于入市場。”蒙古姑娘穿著紹綿,身著漢族佩飾,隨蒙古部落的首領進入市場,真乃民族融和的美好圖畫。清庭官員查慎行幾次考察過張庫大道。他總結道:“車轍行騰市井囂,百年休養得今朝,黃雲匝地遮沙漠,衰草連岡走駱駝。”詩中描述張庫大道的交易和商旅情景形象逼真。

張庫大道的興盛,促進了張家口城市化的發展。由於商戶、人丁的增加,張家口上下兩堡相對發展,逐漸連成一片。尤其是城堡堅固的張家口堡內,更成了官吏、富商們興建有宅,設立銀行票號的首選之地。以至於今天,堡子里那一處處商人們供奉過的寺廟,那一座座民居四合院,依然透著靈氣,依然訴說著歷史的輝煌。
張庫大道的興盛,也促進了張家口地方工業的發展。

首先是皮毛加工業。當時從草原運到張家口的皮張,大多是在張家口製成半成品,然後向外轉運。張家口的“口皮”行銷國內外,十分有名氣,張家口享有“皮都”之稱。值得一提的是麥穗羔皮,它是當時京、津、滬、港,及歐美等國皮貨店中的珍品。母羊從懷孕到產仔要六個月,在母羊懷孕五個月時,把不足月的羊羔從母羊腹中取出,剝羊羔皮製成麥穗羔皮。這種皮輕薄柔軟,質地細嫩、如綢緞一般,毛成自然彎曲狀,也叫“肚剝羔皮”。
另外,制氈業乃至後來的紡織業,在張家口都曾非常興旺。

蒙古高原的湖泊中盛產鹼土,是提煉純鹼的原料。每年都有老倌車隊把鹼土拉運至張家口,在這裡提煉製成每塊百斤(工業用)或半斤(民用)的塊鹼轉運外地。這些鹼因為在張家口提煉加工,所以叫做“口鹼”。
由俄國運回的粗糙銀器,在張家口冶煉翻模,製成銀元,叫“口平銀”,流通全國。

草原盛產的蘑菇在張家口加工後,叫“口蘑”,是京、津酒店的名菜原料。

製造業以小手工業為主。有蒙靴業、鞍具業、口袋加工業,小型鐵器工業等。萬以蒙靴在草地名聲最響。張家口當時有靴鋪八十家,從業人員二千多人。大多是前店後廠,地點大多分部在西溝、正溝、朝陽洞大柳樹底、後堂巷、鹼店巷一帶。出名的有德盛元、大順魁、公和盛、天盛長等,年銷二十多萬雙。蒙靴料是香牛皮,用絲線縫合。有代式、皂式、烏珠穆沁式,還有大小愛登(蒙語音譯)式,工匠們先製成大樣,然後用鹿皮鑲邊,用金絲線繡出雲紋。鹿皮鑲邊的習俗,緣至蒙古族七世紀前,在大興安嶺漁獵時穿鹿皮靴的習俗,所以,鑲有鹿皮邊的蒙靴比一般蒙靴的價格要高出一倍。一雙鑲有鹿皮邊的蒙靴,在當時可換二頭牛。

此外,由於駝隊和老倌車隊長途運輸的需要,包裝行業,制車修車行業,繩紡行業也曾一度興旺。

清朝末年,以張家口為集散地的張庫大道不斷發展壯大。清政府當年曾因慈禧太后討厭火車的汽笛聲,而下令拆除了外國人修建的北京至青島的鐵路。而1904年,為支持張家口的商業發展,為加快張家口與北京的商品流通速度,清政府又下令建造了北京至張家口的,由中國人自己設計的第一條鐵路。而且要穿越山勢險峻的燕山山脈,而且要讓詹天佑絞盡腦汁發明了自動掛鈎,孕育出“剪子股理論”。此後,我國的第一條國有公路,張庫公路於1918年建成通車。汽車隊取代了駱駝隊、老倌車隊。歷史的車輪,載著經營張庫大道的商人們的竊喜和祈盼,似乎要駛向一個新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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