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儀雜箴

雜著,為明方孝孺所撰。見於《遜志齋集》卷一。方孝儒一生以儒家聖賢自視,所著《遜志齋集》目的就在於講述如何通過修養心性成為“明王道”的道德君子。在《幼儀雜箴》二十首中則把理學關於修養心性的內容和具體方法歸納於日常生活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中,而把此雜箴放在全集第一卷,可見作者對日常修養的重視。

幼儀雜箴

《幼儀雜箴》二十首,共列了坐、立、行、寢、揖、拜、食、飲、言、動、笑、喜、怒、憂、好、惡、取、與、誦、書二十項,前邊有序。在序中,作者闡述了寫作意圖和重要性。他說:“道之於事,無乎不在乎古人。自少至長於其所在,皆致謹焉而不敢忽。故行跪揖拜飲食言動有其則,喜怒好惡憂樂取予有其度。或銘於盤盂或書於紳笏,所以養其心志,約其形體者,至詳密矣。其進於道也,豈不易哉。”認為通過對日常行為的約束和修養可以“養其心志”、“約其形體”,有此基礎後,在道的修煉上,就更容易了。但是他又有感於“後世教無其法,學失其本。學者汩於名勢之慕,利祿之誘,內無所養,外無所約而人之成法者難矣。”於是他“病乎此也。蓋久欲自其近而易行者為學而未能,因此列所當勉之目為箴,揭於左右,以改己之厥繇乎,近而至乎遠。”
方孝孺認為修養心性是從日常的坐、立、行、寢開始的。坐有坐容“背欲直,貌端莊,手拱臆,仰為矣,俯為戚,毋箕以距,欹以側”的目的是培養“堅靜若山”的心態;主要如同樹木一樣挺直,“手之恭也如翼其中也,敬而外也,直不為物遷,進退可式”則可以培養屹然不動的精神;行要步履穩重,容貌恭敬,則可以與仁義俱行,如履坦途;寢是因為“形倦於晝,夜以息之”,必須“寧心定氣,勿妄有思,偃勿如伏,仰勿如屍”,以便“安養厥德”,並稱之為“萬化之基”。
方孝孺推崇古禮,禮儀周全與否也體現一個人的修養。故以揖、拜為例說,揖時應“張拱而前,肅以紓敬,上手宜徐視,瞻必定,勿游以傲,勿眺以輕。”那么就可以使人遠離恥辱“動必以正”。而拜也不可輕視,“數之多寡,尊卑以秩”,如果應該多拜卻少了的話,則會招來禍端,而如果應該少拜卻多禮的話,則是陷媚阿諛之態,所以禮制的事情不能隨便。對禮儀的看重實際上反映了方孝孺尊卑有序的思想,他曾概嘆當時的人尊卑無節,上下失度,把禮說成虛偽,對敬不足以道,而且行悖理,越倫卒,這些都是會招來大禍的,勸戒時人要“敬茲天秩以保室家”(《家人十五箴·謹禮》)
方孝孺以儒賢自任,故也時時注意提醒人要“存天理,去人慾”,他在論“動”時說,“吾形也人,吾性也天。不天之抵而人之隨,徇人而忘反不棄其天而論於禽獸也幾希!”認為人性在天理,故必須追從天理,而從人出發只是追求形體,棄天理則會與禽獸差不多了。論喜時,說“惟道之務,惟欲之去,顏孟之樂,反身則至。”說的是修道的要務當惟滅人慾,如果去人慾了,顏孟之樂很容易就獲得了。在說“好”時,他勸人“物有可好汝勿好之,德有可好汝則效之”,只要“賤物而貴德”那么離道成之日就不遠了。但人有喜、有好則必有怒、有惡。方孝孺勸人發怒時不要暴跳如雷,咬牙切齒,“不審厥慮,聖賢不然”因此要培養揆道、審慮之心。說到惡時,指出人常見別人不善時知道是惡,但自己不善時怎么能不當作是惡呢?人對惡的厭惡是相同的,所以一個人只有改掉自己的惡,別人才能容你,當一個人以自己認為可惡的事為惡(而不做時),那么他的德行每天都在更新。勸誡人們只有自己不為惡時,才有資格去惡人。方孝孺把他的道德一正一反對比列出,其主旨鮮明可見。
《幼儀雜箴》還論仁義之道,說“非吾義錙銖勿視,義之得千駟無愧。物有多寡,義無不存,畏非義如毒螫,養氣之門。”勸人莫貪,不可取不義之財,只可安享應該得到的東西,因此對不義的東西要畏之如毒螫,這是養氣的關鍵。養氣必須修仁義,認為仁義是“彼受為義,吾施為仁”,故“義之不圖,陷人為利。私惠雖勞,非仁者事。”認為不可隨便與人東西,如私惠雖勞,卻是陷人於不利,也不是仁者當做的事,只有“當其可與,萬金與之,義所不宜,毫髮拒之。”從取和與的角度論仁和義的關係。既然善與不善,仁義和不仁義都在人的舉動之中,方孝孺就在“誦”當中指出修道明心之法“誦其言,思其義,存諸心,見乎事。以靜畜德,以靜養志。”
方孝孺在《幼儀雜箴》中所提供的修養之道,細微入厘,照他的方法,人們必須在日常坐臥,人之常情中左揣摩右揣測,稍有不當便會成為不仁不義之人。今天看來甚為迂腐的觀點,但在方孝孺卻是極重要的事,他認為遵從他的方法可以令人“克己”,那么有了“克己”的基礎其後的“忘己”,直覺天道,成為道德君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在《幼儀雜箴》中還體現了方孝孺對文藝的觀點,在“書”一則中,他說:“德有餘者,其藝必精,敢本於德,無為而名”,認為藝是德的副產品,有德則藝必精,而無藝有德人也有名。“惟藝之務,德則不至。苟極其精,世不之貴。汝書不美,自視不善,德不若人,乃不知憂。”認為專心於藝,則會忽略德的修養,是本末倒置,即使藝到達精的程度,世人也不會以之為貴,所以“汝書不美”只不過是自己看到不好,而因為專於藝使德不若人卻不擔心,就是不知憂患了。方孝孺指出“先乎其大,後乎其細,大或可傳,人不汝棄。”他以德為大,藝為細,實際是提倡文藝只是道德的工具,是和“文以載道”的觀點對立的。從《幼儀雜箴》內容看,體現了方孝孺不折不扣的道學思想,對封建統治是有利的,故而此篇雖于靖難後被禁,但明、清之際仍多次重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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