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可見,“小品”與“大品”相對,指佛經的節本。因其篇幅短小,語言簡約,便於誦讀和傳播,故備受人們的青睞。張融《遺令》:“吾平生所善,自當凌雲一笑。三千買棺,無制新衾。左手執《孝經》、《老子》,右手執小品《法華經》。”(《南齊書》卷四十一)可見他對“小品”的偏嗜。晚明夏樹芳著有《香林牘》,自序云:“長夏居毗山,日禮《蓮花小品》,殿最名香,略摭成篇。”晚明文人為逃避政治禍患,嗜佛成風,但只是逃於禪、隱於禪,大多數人並未真的遁入空門。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耐性鑽研深奧玄秘、卷帙浩繁的佛典,卻對“小品”情有獨鍾。隨著“禪悅”之風的興盛,文士們將“小品”概念移植到文學中,便成為很自然的事了。萬曆三十九年(1611),王納諫編成《蘇長公小品》,最早將“小品”視作文學概念。陳繼儒《〈蘇長公小品〉敘》云:“如欲選長公之集,宜拈其短而雋異者置前,其論、策、封事,多至數萬言,為經生之所恆誦習者稍後之。如讀佛藏者,先讀《阿含小品》,而後徐及於五千四十八卷,未晚也。此讀長公集法也。”(《眉公先生晚香堂小品》卷十一)提出“短而雋異”作為“小品”的特徵,並比之為《阿含小品》,也可見“小品”概念是由佛經移來的。這是晚明人最初的“小品”觀,大體上指散文體,篇幅短小,雋永新異。陳繼儒是晚明文壇“山人”一族的領袖人物,經他一號召,“小品”一詞遂不脛而走,一時人人競相寫小品、選小品、論小品,蔚然成為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