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沙洲冷[蘇軾《卜運算元》中詩句]

寂寞沙洲冷[蘇軾《卜運算元》中詩句]

作為詩詞,“寂寞沙洲冷”是蘇軾《卜運算元》中的最後一句。據史料記載,此詞為神宗元豐六年(1083)作於黃州,定慧院在今天的湖北黃崗縣東南,蘇軾另有《游定慧院記》一文。由上可知此詞為蘇軾被貶黃州時所作。

基本信息

出處

為蘇軾《卜運算元》中的最後一句。

寂寞沙洲冷[蘇軾《卜運算元》中詩句] 寂寞沙洲冷[蘇軾《卜運算元》中詩句]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平聲 ●仄聲 ⊙可平可仄 △平韻 ▲仄韻

本作的韻腳是:二十三梗;可"二十三梗二十四迥 / 二十四敬二十五徑"通押。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

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棲,

寂寞沙洲冷。

作者

蘇軾(1037~1101),字子瞻,號東坡居士,北宋眉山人。是著名的文學家,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他學識淵博,多才多藝,在書法、繪畫、詩詞、散文各方面都有很高造詣。他的書法與蔡襄、黃庭堅、米芾合稱“宋四家”;善畫竹木怪石,其畫論,書論也有卓見。是北宋繼歐陽修之後的文壇領袖,散文與歐陽修齊名;詩歌與黃庭堅齊名;他的詞氣勢磅礴,風格豪放,一改詩的婉約,與南宋辛棄疾並稱“蘇辛”,共為 豪放派詞人

嘉祐二年(1057)進士,任福昌縣主簿、大理評事、簽書鳳翔府節度判官,召直史館。神宗元豐二年(1079)知湖州時,以訕謗系御史台獄,三年貶黃州團練使,築室於東坡,自號東坡居士。後量移諸州。哲宗元祐元年(1086)還朝,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知制誥。九年,又被劾奏譏斥先朝,遠貶惠州、儋州,元符三年(1100),始被召北歸,卒於常州。著有《東坡全集》一百十五卷,今存。

解析

這首詞是元豐五年(1082)十二月蘇軾初貶黃州寓居定慧院時所作。詞中借月夜孤鴻這一形象托物寓懷,表達了詞人孤高自許、蔑視流俗的心境。

上闋前兩句營造了一個夜深人靜、月掛疏桐的孤寂氛圍,為幽人、孤鴻的出場作鋪墊。“漏”指古人計時用的漏壺;“漏斷”即指深夜。這兩句出筆不凡,渲染出一種孤高出生的境界。接下來的兩句,先是點出一位獨來獨往、心事浩茫的“幽人”形象,隨即輕靈飛動地由“幽人”而孤鴻,使這兩個意象產生對應和契合,讓人聯想到:“幽人”那孤高的心境,不正象縹緲若仙的孤鴻之影嗎?這兩句,既是實寫,又通過人、鳥形象的對應、嫁接,極富象徵意味和詩意之美地強化了“幽人”的超凡脫俗。

下闋專寫孤鴻遭遇不幸,心懷幽恨,驚恐不已,揀盡寒枝不肯棲息,只好落宿於寂寞荒冷的沙洲。這裡,詞人以象徵手法,匠心獨運地通過鴻的孤獨縹緲,驚起回頭、懷抱幽恨和選求宿處,表達了作者貶謫黃州時期的孤寂處境和高潔自許、不願隨波逐流的心境。作者與孤鴻惺惺相惜,以擬人化的手法表現孤鴻的心理活動,把自己的主觀感情加以對象化,顯示了高超的藝術技巧。

這首詞的境界,確如黃庭堅所說:“語意高妙,似非吃煙火食人語,非胸中有萬卷書,筆下無一點塵俗氣,孰能至此!”這種高曠灑脫、絕去塵俗的境界,得益於高妙的藝術技巧。作者“以性靈詠物語”,取神題外,意中設境,托物寓人;在對孤鴻和月夜環境背景的描寫中,選景敘事均簡約凝練,空靈飛動,含蓄蘊藉,生動傳神,具有高度的典型性。

賞析

這是蘇軾的一首名詞《卜運算元》。現在通行的各個版本的詞選中都有一個小序:“黃州定慧院寓居作。”據史料記載,此詞為神宗元豐六年(1083)作於黃州,定惠院在今天的湖北黃崗縣東南,蘇軾另有《游定慧院記》一文。由上可知此詞為蘇軾被貶黃州時所作。

此詞很受後人推崇,如前文所提“語意高妙,似非吃人間煙火語”,而“非胸中有數萬卷書,筆下無一點俗氣”則不能到。但是,正因為此詞的仙骨氣質,歷來爭議很大。有一種說法最為有趣,現整理下來,以滋各位同道。

據《宋六十名家詞.東坡詞》載,此詞還有一序,講的是一個美麗而淒涼的故事。如下:

惠州有溫都監女,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聞坡至,甚喜。每夜聞坡諷詠,則徘徊窗下,坡覺而推窗,則其女逾牆而去。坡從而物色之曰:“當呼王郎,與之子為姻。”未幾,而坡過海,女遂卒,葬於沙灘側。坡回惠,為賦此詞。

這段小序和蘇軾的詞一樣寫的仙氣飄渺。

前半段寫的虛幻迷離,要不是前面有段引言:“惠州有溫都監女,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頗有點遇仙的感覺。

蘇軾寓居定惠院,每到他深夜吟詩時,總有一位美女在窗外徘徊。當推窗尋找時,她卻已經翻牆而去。此情此景豈非正是蘇軾詞上闋所寫:“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由此說來,句中的幽人該是指那位神秘美麗的女子,上闋則是記錄此事了。

當時蘇軾四十六歲,張先七十還納妾,六十歲也不算什麼的。我很憤慨他為什麼不納那個女子為妾,卻物色王郎之子與她為姻,最終使她鬱郁而亡。

這個女子好像是為蘇軾而存在,在蘇軾離開惠州後,女子就死去了,遺體埋葬在沙洲之畔。當蘇軾回到惠州,只見黃土一堆,箇中幽憤之情可想而知。於是,就賦了這篇著名的《卜運算元》。由此可見,此首詞的下闋是為了紀念那女子而寫:“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這篇序言,短短的數十個字,就婉娩道出了一個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真是精彩絕倫,令人拍案叫絕。

吳曾《能改齋漫錄》云:“其屬意蓋為王氏女子也,讀者不能解。張右史文潛繼貶黃州,訪潘邠老,聞得其祥,題詩以志之云:空江月明魚龍眠,月中孤鴻影翩翩。有人清吟立江邊,葛巾藜杖眼窺天。夜冷月墮幽蟲泣,鴻影翹沙衣露濕。仙人采詩作步虛,玉皇飲之碧琳腴。”

這個記載好像是為了證明那個序言的真實性而作,甚至還有詩為證。且不論其可信度到底有多高,這個故事在當時深入人心是肯定了的。

現今一般以唐圭璋先生的注釋為準,他認為此詞上片寫鴻見人,下片寫人見鴻。

此詞借物比興。人似飛鴻,飛鴻似人,非鴻非人,亦鴻亦人,人不掩鴻,鴻不掩人,人與鴻凝為一體,托鴻以見人。

東坡又有詩云:“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正月二十二日與潘郭二生出郊遊尋春忽記去年是日同至女王城作詩乃和並韻》。比喻人生來去如鴻雁,代代往復,生生不已。但一個人的經歷又象春夢一樣,去而無蹤,難以追懷。可以作為對照。

這首詞應該是有政治寄託的,周濟論詞主“有寄託”與“無寄託”之說,以為“非寄託不入”,而“專寄託則不出”。東坡此詞能臻此境,在於“非因寄託而為是詞”,乃“觸發於弗克自己,流露於不自知”,這正是蘇軾的才學,氣度,思想的體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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