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唐代詩人]

孟浩然[唐代詩人]

孟浩然,唐代詩人。本名不詳(一說名浩),字浩然,世稱「孟襄陽」,與另一位山水田園詩人王維合稱為"王孟"。以寫田園山水詩為主。因他未曾入仕,又稱之為孟山人。襄陽南門外背山臨江之澗南園有他的故居。曾隱居鹿門山。孟浩然的一生經歷比較簡單,他詩歌創作的題材也很狹隘。孟詩絕大部分為五言短篇,多寫山水田園和隱居的逸興以及羈旅行役的心情。其中雖不無憤世嫉俗之詞,而更多屬於詩人的自我表現。他和王維並稱,雖遠不如王詩境界廣闊,但在藝術上有獨特的造詣。 孟詩不事雕飾,佇興造思,富有超妙自得之趣,而不流於寒儉枯瘠。他善於發掘自然和生活之美,即景會心,寫出一時真切的感受。

基本信息

簡介

孟浩然孟浩然
孟浩然前半生主要居家侍親讀書,以詩自適。曾隱居鹿門山。40歲游京師,應進士不第,返襄陽。在長安時,與張九齡、王維、王昌齡交誼甚篤。有詩名。後漫遊吳越,窮極山水,以排遣仕途的失意。因縱情宴飲,食鮮疾發而亡。孟浩然詩歌絕大部分為五言短篇,題材不寬,多寫山水田園和隱逸、行旅等內容。雖不無憤世嫉俗之作,但更多屬於詩人的自我表現。他和王維並稱,其詩雖不如王詩境界廣闊,但在藝術上有獨特造詣,而且是繼陶淵明、謝靈運、謝眺之後,開盛唐田園山水詩派之先聲。孟詩不事雕飾,清淡簡樸,感受親切真實,生活氣息濃厚,富有超妙自得之趣。如《秋登萬山寄張五》、《過故人莊》、《春曉》等篇,淡而有味,渾然一體,韻致飄逸,意境清曠。孟詩以清曠沖澹為基調,但沖澹中有壯逸之氣,如《望洞庭湖贈張丞相》“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一聯,精力渾健,俯視一切。但這類詩在孟詩中不多見。總的來說,孟詩內容單薄,不免窘於篇幅。現通行的《孟浩然集》收詩263首,但竄有別人作品。新、舊《唐書》有傳。與王維並稱“王孟”。李白詩云: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雲。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人物生平

坎坷一生

孟浩然孟浩然
孟浩然出生於公元689年(武后永昌元年)。出身於襄陽城中一個薄有恆產的書香之家,自幼苦學。年輕時隱居讀書於鹿門山。25到35歲間,辭親遠行,漫遊長江流域,廣交朋友,乾謁公卿名流,以求進身之機。開元十二年(724),因玄宗在洛,便往洛陽求仕,滯洛三年,一無所獲。40歲時,游長安,應進士舉不第。曾在太學賦詩,名動公卿,一座傾服,為之擱筆。他和王維交誼甚篤。傳說王維曾私邀入內署,適逢玄宗至,浩然驚避床下。王維不敢隱瞞,據實奏聞,玄宗命出見。浩然自誦其詩,至“不才明主棄”之句,玄宗不悅,說:“卿不求仕,而朕未嘗棄卿,奈何誣我!”放歸襄陽。後漫遊吳越,窮極山水之勝。開元二十二年(734),韓朝宗為襄州刺史,十分欣賞孟浩然,於是邀請他參加飲宴,並向朝廷推薦他,孟浩然因為與朋友喝酒而錯過了與韓朝宗的約定。開元二十五年,張九齡為荊州長史,招致幕府。不久,仍返故居。公元740年(開元二十八年),王昌齡遭貶官途過襄陽,訪孟浩然,相見甚歡。孟浩然背上長了毒瘡,醫治將愈,因縱情宴飲,食鮮疾發逝世

剛正志高

孟浩然生當盛唐,早年有用世之志,但政治上困頓失意,以隱士終身。他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不樂於趨承逢迎。他耿介不隨的性格和清白高尚的情操,為同世和後世所傾慕。李白稱讚他”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雲,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贈孟浩然》)。王士源在《孟浩然集序》里,說他”骨貌淑清,風神散朗;救患釋紛,以立義表;灌蔬藝竹,以全高尚“。王維曾畫他的像於郢州亭子裡,題曰”浩然亭“。後人因尊崇他,不願直呼其名,改作”孟亭“,成為當地的名勝古蹟。可見他在古代詩人中的盛名。王維、李白、王昌齡都是他的好友,杜甫等人也與他關係甚好。隱居本是那時代普遍的傾向,但在旁人僅僅是一個期望,至多也只是點暫時的調劑,或過期的賠償,在孟浩然卻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事實。在構成這事實的複雜因素中家鄉的歷史地理背景,或許是很重要的一點。

仕隱矛盾

孟浩然的一生,徘徊於求官與歸隱的矛盾之中,直到碰了釘子才了結了求官的願望。他雖然隱居林下,但仍與當時達官顯官如張九齡等有往來,和詩人王維、李白、王昌齡也有酬唱。

他人詠評

仇高馳書孟浩然詩仇高馳書孟浩然詩
聞一多評價孟浩然:正如當時許多有隱士傾向的讀書人,孟浩然原來是為隱居而隱居,為了一個浪漫的理想,為著對古人的一個神聖的默契而隱居。
孟浩然的詩已擺脫了初唐應制,詠物的狹窄境界,更多地抒寫了個人的懷抱,給開元詩壇帶來了新鮮氣息,並得到時人的傾慕。李白稱頌他“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杜甫禮讚他“清詩句句盡堪傳”。可見他在當時即享有盛名。他死後不到十年,詩集便兩經編定,並送上“秘府”保存。現有《孟浩然集》。
在一個亂世,例如龐德公(東漢名士)的時代,對於某種特別性格的人,入山採藥,一去不返,本是唯一的出路。但生在“開元全盛日”的孟浩然,有那必要嗎?然則為什麼三番兩次朋友伸過援引的手來,都被拒絕,甚至最後和本州採訪使韓朝宗約好了一同入京,到頭還是喝得酩酊大醉,讓韓公等煩了,一賭氣獨自走路呢?正如當時許多有隱士傾向的讀書人,孟浩然原來是為隱居而隱居,為著一個浪漫的理想,為著對古人的一個神聖的默契而隱居。在他這回,無疑的那成立默契的對象便是龐德公。孟浩然當然不能為韓朝宗背棄龐公。鹿山不許他,他自己家園所在,也就是“龐公棲隱處”的鹿門山,決不許他那樣做。鹿門月照開煙樹,忽到龐公棲隱處。岩扉松徑長寂寥,惟有幽人自來去。《夜歸鹿門歌》是唐代詩人孟浩然的作品。此詩通過描寫詩人夜歸鹿門山的所見所聞所感,抒發了詩人的隱逸情懷。整首詩按照時空順序,分別寫了江邊和山中兩個場景,上個場景著眼於鐘鳴、爭渡、向江村、歸鹿門等人物的動態描繪,下個場景側重於月照、岩扉、松徑等靜態刻畫,先動後靜,以動襯靜,寫出鹿門清幽的景色,表現詩人恬靜的心境,同時在清閒脫俗的隱逸情趣中也隱寓著孤寂無奈的情緒。全詩筆法順暢,語言質樸,情感真摯。
這幽人究竟是誰?龐公的精靈,還是詩人自己?恐怕那時他自己也分辨不出,因為心理上他早與那位先賢同體化了。歷史的龐德公給了他啟示,地理的鹿門山給了他方便,這兩項重要條件具備了,隱居的事實便容易完成得多了。實在,鹿門山的家園早已使隱居成為既成事實,只要念頭一轉,承認自己是龐公的繼承人,此身便儼然是《高士傳》中的人物了。也許,是襄陽的歷史地理環境促成孟浩然一生老於布衣的。孟浩然畢竟是襄陽的孟浩然。
孟浩然的一生經歷比較簡單,他詩歌創作的題材也比較單一。孟詩絕大部分為五言短篇,多寫山水田園和隱居的逸興以及羈旅行役的心情。其中雖不無憤世嫉俗之詞,但是更多的是屬於詩人的自我表現。他和王維並稱,他的詩雖不如王詩題材廣泛,但在藝術上有獨特的造詣。孟詩不事雕飾,佇興造思,富有超妙自得之趣,而不流於寒儉枯瘠。他善於發掘自然和生活之美,即景會心,寫出一時真切的感受。如《秋登萬山寄張五》、《夏日南亭懷辛大》、《過故人莊》、《春曉》、《宿建德江》、《夜歸鹿門歌》等篇,自然渾成,而意境清迥,韻致流溢。杜甫說他、清詩句句盡堪傳(《解悶》),又讚嘆他賦詩何必多,往往凌鮑謝(《遣興》)。皮日休則稱:先生之作遇景入詠,不拘奇抉異,令齷齪束人口者,涵涵然有乾霄之興,若公輸氏當巧而不巧者也。北齊蕭愨'芙蓉露下落,楊柳月中疏';先生則有'微雲澹河漢,疏雨滴梧桐'。王融'日霽沙嶼明,風動甘泉濁;先生則有'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何遜之詩句精者有'露濕寒塘草,月映清淮流';先生則有'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此與古人爭勝於毫釐也。(《郢州孟亭記》)其抒情之作,如《歲暮歸南山》、《早寒江上有懷》、《與諸子登峴山》、《晚泊潯陽望廬山》、《萬山潭作》等篇,往往點染空靈,筆意在若有若無之間,而蘊藉深微,挹之不盡。嚴羽以禪喻詩,謂浩然之詩一味妙悟而已(《滄浪詩話·詩辨》)。清代王士碌推衍嚴氏緒論,標舉神韻說,宗尚王孟,曾舉浩然《晚泊潯陽望廬山》一詩作為範本,說:詩至此,色相俱空,政如羚羊掛角,無跡可求,畫家所謂逸品是也。(《分甘餘話》)盛唐田園山水詩,在繼承陶、謝的基礎上,有著新的發展,形成了一個詩派。其代表作家中以孟浩然年輩最長,開風氣之先,對當時和後世都有很大的影響。他的詩以清曠沖澹為基調,但沖澹中有壯逸之氣(《唐音癸簽》引《吟譜》語)。如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望洞庭
孟浩然孟浩然
湖贈張丞相》)一聯,與杜甫的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登岳陽樓》)並列,成為摹寫洞庭壯觀的名句。清代潘德輿曾指出:襄陽詩如'東旭早光芒,浦禽已驚聒。臥聞魚浦口,橈聲暗相撥,日出氣象分,始知江湖闊'、'太虛生月暈,舟子知天風。掛席候明發,渺漫平湖中。中流見匡阜,勢壓九江雄。香爐初上日,瀑布噴成虹',精力渾健,俯視一切,正不可徒以清言目之。(《養一齋詩話》)然而這在孟詩中畢竟不多見,不能代表其風格的主要方面。總的說來,孟詩內容單薄,不免窘於篇幅。蘇軾說他韻高而才短,如造內法酒手而無材料(陳師道《後山詩話》引),是頗為中肯的。
孟襄陽雖為唐山水詩之始創者,然其成就卻居王維下,何也?一因其才氣不殆,二因其詩意常未若王維高遠。孟浩然一生不仕,心有不甘,此情多發之於詩,令其詩每有寒儉處。而王摩詰一生出仕入仕,幾經周折,於世情之變體味頗深,此情發之於詩,則往往意趣清遠,無跡可尋。
雖則,孟詩亦自有其過人處。其詩之淡遠處,既上繼陶潛餘緒,又不減王維。如木落雁南渡,北風江上寒。風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等句,真可謂清空自在,淡然有餘,不愧山水詩中之佳制也。
孟浩然的詩描寫田園風光,表達對農家生活的熱愛,讀來樸質感人。他與王維是盛唐時期的田園山水詩的代表人物。

軼事

玄宗開元十六年(728年),時年已經40歲的詩人孟浩然來到京城長安參加進士考試,但他卻落第了。不用說,他此時的心情極為鬱悶。而他在湖北襄陽隱居時就曾努力讀書寫作,30年來,他真可謂擁有了滿腹文章,而且他也得到詩人王維和宰相張九齡的大力讚揚,使得孟在長安也頗有詩名。但他在應試時卻竟然失利,不難想像,他內心裡自然也就更為懊喪了。
早些時候,孟還記得在一次詩人聚會時,因他詩中有一聯“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便深深贏得大家的一致讚賞,以為像這樣清絕的作品一般人是難以寫得出來的。對此,詩人自然也頗為自負。但命運就是喜歡跟他鬧著玩兒,他在這次原以為勝券在握的考試中居然又未能如願!
他也曾想直接給皇帝上書,要求面試以求取功名,但生性清高的詩人一時又覺得難以啟齒;所以,事情就在這樣猶猶豫豫中給拖著了。然而,假如就這樣兩手空空兒地回返老家,那他心裡無疑又是很不願意的,畢竟這次出來的目的還遠遠未能達到嘛。於是,他遂在好友王維的住處寫了一首題為《歲暮歸南山》的詩,用以表明自己這種進退維谷的心境。
剛寫罷詩,王維就進來了,一眼瞥見孟這首新作寫的是:
北闕休上書,南山歸敝廬。
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
白髮催年老,青陽逼歲除。
永懷愁不寐,松月滿窗虛。①
剛讀一遍,王維便很是欣賞了,但他又不覺極為感嘆。他不是不想幫好友的忙,但如今又如何才能幫得上一個真正的大忙呢?正在苦思冥想之際,忽然有小書童急匆匆地過來向王大人報告:皇上就要駕臨了!王維一聽,心裡便不由慌張起來,該怎樣把孟浩然推薦出去而又不違背聖旨呢?而此時的孟浩然則無疑更為緊張,他想要就此去叩見皇上,但只是如今,他的身份?
正在此時,玄宗的腳步聲越發近了;眼看著玄宗就要推門進來,王維遂把孟浩然往他床底下一指並輕輕一推,自己則慌忙出來迎接皇上大駕光降。等待玄宗坐定,此時,王維卻也不敢隱瞞這房間裡還藏有詩人孟浩然;因為他知道皇帝萬一知道後,這“欺君之罪”的結果會是什麼。
玄宗在獲悉眼下即有知名詩人孟浩然在此,也很高興地對王維說道:“此人的詩名朕早就知道了,現在他既然在這裡,那就請出來見見何妨!”這樣,當下便有詔命孟浩然出來叩見皇上。玄宗和藹地詢問孟浩然:“愛卿帶來了詩作嗎?”孟急忙奏道:“因來得匆忙,偶然間還沒帶呢。”玄宗便笑著說:“詩人嘛,能有不當場寫作的么?卿如今當場給朕賦上一首何如?”這樣,孟遂把剛才才寫好的詩作以一種抑揚頓挫的語調朗吟起來:
北闕休上書,南山歸敝廬。不才明主棄……
正當聽到“不才明主棄——”,還沒等到孟浩然把全詩念完,玄宗就極不耐煩了,一揮手便蠻橫地叫孟停下來,憮然道:“要知道,這只是卿不來求官而已!事實上,朕卻並未拋棄卿呀,而卿卻居然在詩中要來誣陷我了?!”說完,他遂讓孟回歸終南山去了。②
在求官路上碰了一鼻子灰的詩人孟浩然,只得失意地離開了京城長安;但由於他那卓絕的詩才,歷來就成為評論家們幾乎是一致讚賞的對象,這恐怕正是玄宗所始料未及的。而人生的道路無疑有很多條,所謂“條條道路通羅馬”,即是其形象化的說法;而詩人孟浩然的最終成就也證明了他不做官,也依然能成為我國文學史上事功彪炳的人物之一。這當然決不是偶然的,這是因為詩人並沒有自暴自棄地對待人生呀!因為只要做到自重並去發憤圖強了,這樣,即便是擁有最高權力的人物也奈何不了你奮力前行的步伐!
按:①一般來說,此詩並不屬於近體詩“五律”,儘管幾乎所有的選本都把它作為“五律”入選,如著名的《唐詩三百首》即是如此。蓋首句格律為“仄仄平仄平”,而且末尾平聲字屬於押韻者,儘管對句中“歸”字為平聲,但它似乎並非屬於人們常見的“隔句拗救”格式。然而,這種詩格在孟浩然集裡卻頗多見,大詩人李太白詩集中亦頗不少,這似乎又可視為正常格律外的一種特殊“近體詩”了。②此據《新唐書》,實本於《唐摭言》。至如《唐詩紀事》以為孟因張說之薦,而《增修詩話總龜》則又言李相推薦;蓋一事而傳聞異辭若此也。

詩作特色

孟浩然是唐代第一個傾大力寫作山水詩的詩人。他主要寫山水詩,是山水田園詩派代表之一,他前期主要寫政治詩與邊塞遊俠詩,後期主要寫山水詩。其詩今存二百餘首,大部分是他在漫遊途中寫下的山水行旅詩,也有他在登臨遊覽家鄉一帶的萬山、峴山和鹿門山時所寫的遣興之作。還有少數詩篇是寫田園村居生活的。詩中取材的地域範圍相當廣大。
山水景物是南朝詩歌最重要的題材,經歷長期發展,取得了顯著的成就。到孟浩然,山水詩又被提升到新的境界,這主要表現在:詩中情和景的關係,不僅是彼此襯托,而且常常是水乳交融般的密合;詩的意境,由於剔除了一切不必要、不諧調的成分,而顯得更加單純明淨;詩的結構也更加完美。孟浩然在旅程中偏愛水行,如他自己所說:“為多山水樂,頻作泛舟行。”(《經七里灘》)他的詩經常寫到漫遊於南國水鄉所見的優美景色和由此引發的情趣,如:
落景余清暉,輕橈弄溪渚。澄明愛水物,臨泛何容與。白首垂釣翁,新妝浣紗女。相看似相識,脈脈不得語。(《耶溪泛舟》)
垂釣坐盤石,水清心亦閒。魚行潭樹下,猿掛島藤間。游女昔解佩,傳聞於此山。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還。(《萬山潭作》)
詩不僅起著紀實的作用,而且融和了詩人新鮮的感受和天真的遐想。在他的眼光中,無論是沐浴在夕照清輝中的人物,還是嬉戲於水下岸邊的魚獸,寓目所見的一切,仿佛都化作會心的親切的微笑。這些詩境,確有晶瑩剔透之感。
孟浩然山水詩的意境,以一種富於生機的恬靜居多。但是他也能夠以宏麗的文筆表現壯偉的江山。如《彭蠡湖中望廬山》中:“太虛生月暈,舟子知天風。掛席候明發,渺漫平湖中。中流是匡阜,勢壓九江雄。黤黕凝黛色,崢嶸當曙空。香爐初上日,瀑布噴成虹……。”清人潘德輿以此詩和《早發漁浦潭》為例,說孟詩“精力渾健,俯視一切”(《養一齋詩話》),正道出了其意興勃鬱的重要特徵。
盛唐著名詩評家殷璠喜用“興象”一詞論詩,在評述孟浩然的兩句詩時,也說“無論興象,兼復故實”(見《河嶽英靈集》)。所謂“興象”,是指詩人的情感、精神對物象的統攝,使之和詩人心靈的顫動融為一體,從而獲得生命、具有個性和活力。重“興象”其實也是孟浩然詩普遍的特點。這通過幾首不同的作品之間的比較,可以看得更清楚。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望洞庭湖贈張丞相》)
山暝聞猿愁,滄江急夜流。風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建德非吾土,維揚憶舊遊。還將兩行淚,遙寄海西頭。(《宿桐廬江寄廣陵舊遊》)
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宿建德江》)
這三首詩都寫了江湖水景,但性格各異。第一首作於孟應聘入張九齡幕府時。他為自己的抱負能夠有一試的機會而興奮,曾寫下“感激遂彈冠,安能守固窮”(《書懷貽京邑同好》)、“故人今在位,歧路莫遲回”(《送丁大鳳進士赴舉呈張九齡》)之類詩句。正是這種昂奮的情緒,使他寫下了“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這樣氣勢磅礴的名句。第二、三首均作於落第後南遊吳越之日,前者以風鳴江急的激越動盪之景寫自己悲涼的內心騷動,後者則以野曠江清的靜景寫寂寞的遊子情懷,它們的神採氣韻是很不相同的。本之以“興”,出之以“象”,突出主要的情緒感受而把兩者統一起來,構築起完整的意境,這是孟浩然寫景詩的重要貢獻。
孟浩然詩歌的語言,不鉤奇抉異而又洗脫凡近,“語淡而味終不薄”(沈德潛《唐詩別裁集》)。他的一些詩往往在白描之中見整煉之致,經緯綿密處卻似不經意道出,表現出很高的藝術功力。例如他的名篇《過故人莊》: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通篇侃侃敘來,似說家常,和陶淵明的《飲酒》等詩風格相近,但陶寫的是古體,這首詩卻是近體。“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這一聯句,畫龍點睛地勾勒出一個環抱在青山綠樹之中的村落的典型環境。還有那一首婦孺能誦的五絕《春曉》,也是以天然不覺其巧的語言,寫出微妙的惜春之情。
另外,孟浩然在詩體的運用上往往突破固有程式的拘限,讀來別有滋味。例如《舟中曉望》詩,平仄聲律全合五律格式,但中兩聯不作駢偶,似古似律。胡應麟《詩藪》認為此類詩“自是六朝短古,加以聲律,便覺神韻超然。”又如《夜歸鹿門山歌》:山寺鐘鳴晝已昏,漁梁渡頭爭渡喧。人隨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歸鹿門。鹿門月照開煙樹,忽到龐公棲隱處。岩扉松徑長寂寥,唯有幽人自來去。
這是一首歌行體的詩,但通篇只是把夜歸的行程一路寫下來,不事鋪張。其篇制規模類似近體,並吸收了近體詩語言簡約的特點,而突出歌行體的蟬聯句法,讀來頗有行雲流水之妙。
這些出入古近的體格饒有灑脫自在的情致,也是孟詩創造性的表現之一。

代表作品

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過故人莊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
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
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
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早寒江上有懷木落雁南度,北風江上寒。
我家襄水曲,遙隔楚雲端。
鄉淚客中盡,孤帆天際看。
迷津欲有問,平海夕漫漫。
望洞庭湖贈張丞相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
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
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
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晚泊潯陽望廬山掛席幾千里,名山都未逢。
泊舟潯陽郭,始見香爐峰。
嘗讀遠公傳,詠懷城外蹤。
東林精舍近,日暮空聞鍾。
送王昌齡之嶺南洞庭去遠近,楓葉早驚秋。
峴首羊公愛,長沙賈誼愁。
土毛無縞紵,鄉味有查頭。
已抱沈痼疾,更貽魑魅憂。
數年同筆硯,茲夕異衾裯。
意氣今何在,相思望鬥牛。

孟浩然墓

孟浩然墓在襄陽市襄陽城(襄城區)東風林南麓。孟浩然(689——約740),襄州襄陽(今湖北襄陽市)人。唐代著名詩人,世稱孟襄陽。早年隱居鹿門山,年四十應進士不第,在江淮吳越漫遊數年。後為荊州長史張九齡幕僚,不久歸隱。所作詩風格恬淡,意境清遠。多表現田園逸情,與王維齊名,時稱“王孟”,為李白、杜甫所稱讚。有《孟浩然集》。《湖北通志》載:其墓在唐德宗年間(780——805)有所“癉壞”,節度史樊澤“乃更為刻碑”與“封寵其墓”。清末存土冢。現高1米餘,底徑約3米。保存尚好。

孟浩然集

別集名。唐孟浩然作,唐王士源編。三卷。凡詩二百十八首。有1994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宋蜀刻本。
明毛晉刻本名《孟襄陽集》,亦三卷,編次與宋本不同。
明顧道洪刻本有補遺一卷,並附《襄陽外編》一卷。
又有《四部叢刊》影印明刻四卷本,明張遜業刊二卷本,楊一統刊一卷本等。
1975年台北學生書局出版游信利《孟浩然集箋注》。
1988年巴蜀書社出版李景白《孟浩然詩集校注》。
1998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徐鵬《孟浩然集校注》。
2000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佟培基《孟浩然詩集箋注》。

孟浩然傳

原文

孟浩然,字浩然,襄州襄陽人。少好節義,喜振人患難,隱鹿門山。年四十,乃游京師。嘗於太學賦詩,一座嗟伏,無敢抗。張九齡、王維雅稱道之。維私邀入內署,俄而玄宗至,浩然匿床下,維以實對,帝喜曰:“朕聞其人而未見也,何懼而匿?”詔浩然出。帝問其詩,浩然再拜,自誦所為,至“不才明主棄”之句,帝曰:“卿不求仕,而朕未嘗棄卿,奈何誣我?”因放還。採訪使韓朝宗約浩然偕至京師,欲薦諸朝。會故人至,劇飲歡甚,或曰:“君與韓公有期。”浩然叱曰:“業已飲,遑恤他!”卒不赴。朝宗怒,辭行,浩然不悔也。張九齡為荊州,辟置於府,府罷。開元末,病疽背卒。
後樊澤為節度使,時浩然墓庳壞,符載以箋叩澤曰:“故處士孟浩然,文質傑美,殞落歲久,門裔陵遲,丘隴頹沒,永懷若人,行路慨然。前公欲更築大墓,闔州搢紳,聞風竦動。而今外迫軍旅,內勞賓客,牽耗歲時,或有未遑。誠令好事者乘而有之,負公夙志矣。”澤乃更為刻碑鳳林山南,封寵其墓。
初,王維過郢州,畫浩然像於刺史亭,因曰浩然亭。鹹通中,刺史鄭諴謂賢者名不可斥,更署曰孟亭。
開元、天寶間,同知名者王昌齡、崔顥,皆位不顯。

譯文

孟浩然,字浩然,襄州襄陽(今湖北襄陽)人。少年時崇尚氣節、義氣,喜歡幫助患難的人,隱居在鹿門山。四十歲時,才遊學到京師。曾經在太學(朝廷里的最高學府)賦詩,滿座的人都感嘆佩服,沒有敢和他比的。張九齡、王維非常欣賞他。王維私自邀請他進到內署(王維的辦公處),不久唐玄宗來了,孟浩然藏到床下,王維告訴了唐玄宗實情,皇帝高興得說:“我聽說過這個人卻沒見過,有什麼害怕還要藏起來?”下令孟浩然出來。唐玄宗詢問他的詩作,孟浩然又施禮,背誦自己的詩作,到“不才明主棄”這一句,皇帝說:“你不求做官,而我也不曾拋棄你,為什麼要誣陷我?”因此讓孟浩然回去了。採訪使(官職名)韓朝宗邀孟浩然一起到京城,打算在朝堂上推薦他。正巧孟浩然家裡有老朋友來,喝酒非常高興,有人說:“你與韓先生有約定。”孟浩然斥責他說:“已經喝酒了,哪有時間管他!”最終沒有赴約。韓朝宗大怒,來告別,孟浩然依然不反悔。張九齡擔任荊州刺史,把他徵聘在幕府中,後來幕府撤銷了。開元(唐玄宗年號)末年,孟浩然背上長瘡而死。
後來樊澤擔任節度使,當時孟浩然的墓碑毀壞了,符載寫信給樊澤說:“故隱士孟浩然,文才傑出,去世多年,後人衰落,湮沒于田野之中,大家都懷念他,行路的人到此都大發感慨。上一任節度使打算為他改建一座大墓,全州的搢紳,聽到訊息都很興奮。如今因為對外迫於戰事,對內為賓客操勞,一拖再拖,一直沒有時間。就算有好事者打算改建,也沒有完成先生的宿願。”樊澤於是在鳳林山南又給孟浩然刻碑,隆重的祭奠了他的墳墓。
起初,王維路過郢州,在刺史亭畫下了孟浩然的畫像,因此叫此亭為浩然亭。鹹通(唐僖宗)年間,刺史鄭諴認為賢人的名字不能冒犯,改名為孟亭。
開元、天寶(唐玄宗年號)年間,和孟浩然齊名的王昌齡、崔顥,官位都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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