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標

周定標

周定標,男,1944年出生於江蘇江陰市,外科醫生。現任全軍神經外科研究所所長,解放軍總醫院外科教研室主任。 周定標認為,外科醫生最寶貴之處就是要勇於探索。為此,有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基本上都是在刀尖上獨舞,艱難險阻,甘苦自知。

基本信息

人物檔案

周定標,1967年畢業於上海第二軍醫大學。1981年於解放軍總醫院軍醫進修學院獲碩士學位。1985年赴美國明尼蘇達大學、Mayo醫學中心和哈佛大學附屬麻省總醫院學習。參加編寫專著12部,發表論文80餘篇。1986年以來,獲國家科技進步獎和光華科技基金獎各1項,軍隊科技進步(醫療成果)獎15項。1992年始享受政府特殊津貼。第十屆全國政協委員,2012年榮獲“中國名醫百強榜”上榜名醫。

人物事跡

在大腦禁區里破譯生命的密碼

——周定標

大腦是人體的“司令部”,神經外科又作為外科中的寵兒,不僅難度高、風險大,而且專科性強、發展快。作為經常為千千萬萬患者診治“指揮中樞”、探尋大腦深處奧秘的大家,他其實時時伴著患者在生與死的較量中尋找生命的蹊徑。

“人沒有這樣一種精神是不行的。”就是憑著這種精神,他幾十年如一日,在腦細胞與腦神經密布的“沼澤地”里“挖雷”,成為名揚全國的“腦外一把刀”,相繼填補了我國腦外科領域的多項空白,最終構築了自己的學術世界,贏得了醫學界應有的地位與榮譽。

他常常謙虛地說:“我這大半輩子,也就做了三件事”。成千上萬的患者,卻從他手下走向新生。

他的三件事

從事這個專業的人都知道,40餘年來,他所研究的“三件事”,都是神經外科中的“高精尖”地帶,都是帶有開拓性與創新性的領域,都是神經外科與其他學科的交會點。

周定標開拓的第一個領域,是顱底和腦深部腫瘤的顯微外科治療。顱底和腦深部腫瘤位置深在:解剖關係複雜,又涉及神外、耳鼻咽喉、頜面外科、眼科及整形外科,長期以來被視為難治或“不治”之症。20世紀80年代以前,顱底外科研究在國外逐漸興盛,而在國內卻少有涉足。周定標成為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於國內最早將此作為重點而加以系統研究。在導師段國升教授的指導下,他在國內率先開展了多項高難度手術,使301醫院神經外科因此成為全國最早開展顱底腫瘤臨床研究的單位之一。當時科室的條件有限,起步艱難,再加上這項手術涉及多個學科領域,風險之高,常常是險象環生。但他打破了多項禁區,使環生的險象變做峰迴路轉,在海綿竇腫瘤、顱中窩—顳下窩溝通瘤和顱鼻眶部腫瘤切除,經脈絡裂切除三腦室中部腫瘤,經顱底切除斜坡腫瘤和顱內顱神經直接重建等方面,取得了顯著成就。經過多年的臨床研究,他主編出版了國內第一部《顱底腫瘤手術學》,幫助多家醫院開展顱底和腦深部腫瘤手術,對推動我國的顱底外科事業作出了貢獻。

周定標開拓的第二個領域,是缺血性腦血管病的外科治療及相關研究。腦卒中(俗稱腦中風)是人類三大死亡原因之一,非常常見,在有些地區已成為健康的第一殺手。腦卒中分為出血性和缺血性兩類。前者雖然只占發病人數的1/4,但死亡率較高;後者雖然死亡率較低,但占整個發病率的3/4,而且一旦發病,很容易留下後遺症,比如偏癱、失語、智障等。對缺血性腦血管病的治療,大致分為內科用藥、外科手術與血管內介入三種方法,遺憾的是,我國在缺血性腦卒中最重要最有效的防治手段之一——外科治療方面與已開發國家相差甚遠。究其原因,主要在於認識偏差和觀念滯後。20世紀80年代以前,國內很多人包括一些醫生對缺血性腦血管病的早期徵象TIA(暫時性缺血發作)不認識或不重視。但在美國目睹了已開發國家缺血性腦血管病外科治療現狀的周定標卻堅信,儘管由於種族、生活習慣等差異,東西方人缺血性腦血管病的病變部位和發病機理可能有差異,但絕不可能差到人口只有我國五分之一的美國每年施行十餘萬例手術而國內每年只做數百例的程度。因此從1987年回國後至今,他一直致力於缺血性腦血管病的外科治療——頸動脈內膜切除術的研究,並協助全國各地數十家醫院開展此項工作。他還利用全國腦血管病防治領導小組成員的身份,力爭將缺血性腦血管病的外科治療成功列入了國家科技部“九五”、“十五”、“十一五”重大疾病防治研究項目,成為該項目的主要負責人。

周定標開拓的第三個領域,是顱頸交界區畸形的病因、發病機理及診治。這種病並不少見,但各地都有手術後相當一部分病人症狀加重的情況,嚴重者四肢癱瘓、呼吸衰竭甚至死亡。從某種意義上說,外科大夫都是一些好奇心強的人,周定標經多年的觀察研究發現,此類疾病的診治存在著兩大誤區:一是不管延髓或頸髓的壓迫因素來自何方,一概採用後路手術減壓;二是忽略顱頸交界區的穩定性。有鑒於此,從20世紀80年代初,他就在段國升教授的指導下,將顱頸交界區畸形作為重點加以研究,首先對延髓頸髓前方受壓者施行經口腔入路切除齒狀突的前路減壓術。該手術難度大,要求高,術後處理複雜。周定標與神經外科的醫護人員一起,憑藉嫻熟的顯微外科技術和對病人極端負責的精神,精心施術,精心護理,迄今已完成了近400例,在國際上數量最多,療效滿意。與此同時,他首先發現並報導國人自發性寰樞脫位的病因和發病機理與西方人有差異;並根據豐富的第一手資料,提出了自發性寰樞脫位的分型和治療原則,充分強調了前路手術和維持顱頸交界區穩定的重要性。

三個領域,都是交叉學科,都在我國起步較晚,都是困難和風險重重,一些人不願碰和不敢碰,但他都攻克下來了。而他知道,成功往往是需要用汗水與心血來澆灌的,要想成功,必須具備一往無前的探索精神。在充滿艱險的成功之路上,他強調,“學識、技巧、工具,缺一不可;術前、術中、術後,無一不重”。為此,他有時為了一台手術而千斟萬酌,有時為了一個方案而徹夜難眠。

40餘年的追求歲月,漸漸染白了他的雙鬢。成千上萬的患者,卻從他手下走向新生。

一個人的經歷似乎像他走在人群中一樣,其波不興,其瀾不揚。

他本不想學醫

在許多人的眼裡,周定標是一位典型的知識分子。除了有幸在課堂的講台下聽到他清晰、條理而權威的聲音,走在人群中,他基本上是那種從容淡定、自成品格、大道無形的行者。

江浙自古大家迭出。這塊風水寶地誕生了中國舞台上許多賢人墨客,志士英雄。江南的細雨滋潤著南方人的毓秀,讓後人不免常常產生仰視。在一個“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年代,從江蘇著名的省重點南菁中學走出來的周定標——這個從國小到高中向來考第一、曾獲江陰市中考狀元的年輕人,嚮往的是日後能夠當上既神秘又高尚的飛彈或火箭專家。

周定標的曾祖父是位很有名的老中醫,然而一生行醫向善的曾祖父卻告誡後人:“醫生這個職業太辛苦,希望你們不要當醫生”。曾祖父的這句話,對於1962年高中畢業高考各科平均成績在88分以上而又嚮往航天事業、“從來沒有想過要當醫生”的周定標來說,也許是巧合。根據考試成績,當年除了北大物理系外,他完全可以進入全國任何一所大學任何一個專業就讀。

然而命運有時會不經意地開個玩笑。那一年部隊院校提前來江蘇招生,一下選中了他,將他選入到第二軍醫大學就讀的行列。周定標於是穿上了軍裝,坐在了上海第二軍醫大學那令人羨慕不已的課堂。

1967年底,他以優異的成績從那裡畢業。按他在校的表現及成績,時為生理教研室講師、現為中國科學院院士的陳宜張教授對他頗為欣賞,擬讓他留校執教,充實學校的師資隊伍。但他像多數人一樣遭遇了“文革”,被分到濟南軍區405醫院當了一名外科醫生。

二十年後,著名作家王海鴒(《牽手》和《大校的女兒》的作者)還跑到他所在的科室體驗生活,並稱他為自己的偶像。原來,多年前王海鴒在護士培訓隊時,聽過周定標的課,當時她們都暗地裡崇拜他。

1970年,周定標開始接觸神經外科,但由於醫院小,業務發展受限。1978年國家恢復研究生招生制度後,他開始積極進行備考。那時北京301醫院神經外科,名滿全國的段國升教授擬錄取兩個。搞了近十年的神經外科,周定標一心想成為幫助患者解除痛苦的有用之才,於是選擇了北京,成為301醫院第一批研究生。

生活好像總是在平淡無奇中走過。1981年研究生畢業,周定標順利留在了301醫院;1985年底,他先後赴美國明尼蘇達大學、Mayo醫學中心和哈佛大學附屬麻省總醫院進修學習,擴大了視野,開闊了眼界;1987年,他歸國回來即被任命為解放軍總醫院神經外科副主任,又剛好遇上醫院第一次“設擂求才”,他在這場“擂台賽”中脫穎而出,破格晉升為副主任醫師、副教授;1990年晉升為主任醫師、教授,1993年眾望所歸當上科主任,一直到2005年底任屆期滿從科主任位子退下來,當上全軍神經外科研究所所長、外科教研室主任……

從不想當醫生到成為一代名家,從被動學醫到主動攻堅破難,看上去一個人的經歷似乎像他走在人群中一樣,其波不興,其瀾不揚。

如清風掠過廣闊的原野,名利在這個世界,於他而言仿佛是身外非常遙遠的事。

醫生的品格

當學科建設與自己研究聲名鵲起時,他卻猶如做人一樣從容淡定,心游萬仞而氣定神閒。

其實在他心裡,幾十年的行醫生涯讓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十年前,他得了甲亢在遼寧一個小島休養的時候,一位在台灣出生、美國上大學而“文革”期間選擇回大陸並受到周總理關照的典型,因頸動脈嚴重狹窄,通過山西省政協歷經重重困難找到他時,他二話不說從外地趕回,在考慮了幾個晝夜後,制訂了周密的方案,施行手術後挽救了這位本想到美國做手術的患者,心裡曾為之欣慰;但更多的卻是反省自己人生的缺失。還是十幾年前,他曾用了整整11個小時,為一位因岩骨—斜坡區巨大腦膜瘤的患者做手術。手術難度很大,但進行得很順利,將患者腫瘤全部切除後,他看到沒有問題,由於實在太疲勞就回家休息了。第二天清晨來到監護室時,值班護士告訴他病人的小便很少。他一看病人呈現出低血壓,也就是說病人有整整9個小時內一直處於休克狀態沒做處理!面對剛參加工作的年輕護士和值班的進修醫生,他氣極無語。在找來內科醫生一起進行最大努力的搶救後,患者還是因為多器官功能衰竭在術後一個多月死亡。這是近十年來他手術的病人中僅有的兩例死亡之一,雖然是死於術後的低血壓而非自己的過失,但每每回想起來,他總是自責不已。

這種無端的自責,讓我們看到了一位醫學大家的情懷與胸懷。

天地之間,多數人逃不過的,無非“名利”二字。而周定標認為,“名利不要刻意追求,爭來的名利不光彩、沒意思。”所以,不管今天他身上的頭銜多少,沒有一個是自己爭來的。

如清風掠過廣闊的原野,名利在這個世界,於他而言仿佛是身外非常遙遠的事。當他走在人群之中,站在患者身邊,耕耘在無影燈下,有誰又能想到他曾是一個體育運動和二胡的愛好者?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獻給了醫學,醫學還給了他一片湛藍的天空。

總醫院人知道,周定標教授對患者向來是一視同仁,更是拒收紅包的“四大鐵”之一,鐵得讓人心服口服。但談及醫德醫風,他總是一揮手免談,也不認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是自己超然物外的態度。因為,“我沒有能力阻止別人,但有能力把握自己”。

新世紀新階段,新機遇新挑戰。已入古稀之年的周定標仍未停止追求的腳步,他還在不斷地給自己提出新的課題,每天奔忙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為鍾愛的事業譜寫著新的更美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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