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型:言情小說
作者:剪燭西窗
內容介紹
最近這幾天一直下雨,讓子俊心裡濕了個透。本來計畫畢業去部隊去參軍,好歹也能混箇中尉少尉什麼的。可是今天二叔電話過來了,說事情辦砸了,讓子俊憧憬了好久的將來,瞬間成了泡影。
子俊生於農村,長於農村,從小就對都市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或者說是恐懼。大學時,子俊總是想自己不會選擇城市的,每當提及此事子俊總是說“城市太浮躁了”來敷衍那些關切的問候。哪個時候他的理想也就是能在老家的縣城謀個工作就好了,那個老家的縣城寄託了他太多的理想。可能是生活在農村的時間太久了,理想也變的落魄了。
現在呢?蹉跎了四年,臨近畢業,一切變的如此狼狽。自己所在的學校是省內一所二流師範高校,面對嚴峻的就業的形勢,能留在縣城都已經是奢望了。班裡的同學在臨近流火的七月,心如冰霜的陸陸續續回了老家,大部分同學都發回了原籍,除了幾個稍有背景的。
雪靜應該算是那幾個有背景中的一個。她是子俊大學的朋友,長的文靜清純,在子俊的心裡她就如一塊玉,有種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感覺,就是格有一點內向,好多時候讓人無捉摸,孩那慣有的撒嬌和不經意的悲喜在她的臉上是不輕易體現的,有時搞的子俊也有點束手無策。畢業時雪靜的大(國內一家大型報紙的特約記者)就四處活動,打點之下,雪靜的工作總算有了眉目。五月二十一日,雪靜告訴子俊自己的工作安排到了西安,就業協定馬上就簽了,還問子俊參軍的事情現在怎么樣了。子俊嘴上說好,可心裡如何也高興不起來。猶如朋友們都將乘車遠去,而只有自己孤零零的留在滿目悽然的車站,是那么的無助,那么的茫然。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約好出去轉轉。因為剛下過幾場雨,天不是很熱,五月底的夏季如果除去炎熱還是相當麗的,道旁的梧桐樹還時不時滴答滴答的掉著昨的雨滴,偶爾幾片樹葉打著旋兒落在地上,在晨風中瑟瑟發抖。小巷口的飯攤上零零散散的坐著正在吃早點的人,彼此間是那么的冷漠。一群中學生騎著腳踏車匆匆而過,他們可能正因為高考而憔悴著。是呀,馬上到七月了,又是哪個高考的黑暗日子,原以為考上大學就萬事大吉了,誰知道現在?
“唉……!”匆匆流過的時間總是讓我們恍覺昨日的可笑,子俊嘆了口氣。綠贏滿了整個街道,讓人時時感覺到生命的盎然和蓬勃。兩人徑直走著,沒有目的,就這樣信步而行。
“你,你的工作到底聯繫的如何了嗎,叔叔那邊有訊息沒啊?”雪靜問到,語氣中有幾分關心的著急,她現在肯定是急了,她有工作了而他卻依舊徘徊在失業的邊緣,她曾夢想和他一起,看來現在似乎有些飄渺,她能不急嗎?
“喔,應該快有訊息了吧,都馬上七月了,估計是快了。”又是工作的事情,子俊一提及此事就感覺到無比的慌亂,他不願意讓雪靜知道自己參軍的事情已經泡湯後的難堪,特別是雪靜已經有了工作,她已經和自己不一樣了,已經是兩個世界上的人了,一個已有著落,一個仍在漂泊。
“也是,如果還是沒有訊息的話,檔巴快發回原籍了!你參軍的事情?”。雪靜顯得十分的著急,她想和他一起在畢業後有所著落,她不願意只留下他一個人獨自等待。
“估計希望不大……”子俊實在不想說,他看了看雪靜硬是把那半截話咽了下去。他實在不想人家在為自己沒有著落而陪著他繼續憂鬱,他是個男人,沒有權利讓自己的人陪自己難受,他感覺這不是一個男人應該給予自己人的。男人有義務給自己人幸福和安逸,她現在有了工作,她是應該高興的,而不是憂傷。
“喔,也是,現在的事情不好辦呀!我去哪個農村的高中教書,都了不少呢!”雪靜低下頭想想大不就是為了自己的事情搞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呀,最後總算是錢沒有白,“要不你考公務員吧?你不是一直想走仕途嗎,那不也是你曾經的理想嗎?”她感覺此刻的她應該給他更多的提示。
“呵,考公務員、都是騙人的,哪個單位不是先考慮他們本系統的子弟,咱們班那幾個還不是絕好的例子,筆試成績最底的哪個竟然給錄取了。仕途,有口飯吃就不錯了,還仕途呢,真是可笑。”子俊現在是特別的埋怨社會,埋怨現實的不公平。
其實子俊一直是想逮的,有這個想的時候子俊剛上高一,那是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季,在信用社當主任的二舅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公安局抓了,舅媽哭的死去活來,父親和幾個朋友徹不眠在商量如何才能擺平這件事情,最後不知道打點了多少人,看了多少臉,了多少錢,二舅終於回來了,短短數天,二舅老了好多,聽說公安把他拷在雪地里一整,讓他交代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一提起這件事情舅媽和母親就不住的抹淚。事後一個不經意的時候二舅說:“我們家現在可以說是“富”,但和“貴”還差的好遠,子俊你是老大,應該給弟帶個好頭,上面沒有人不行呀,你看我,唉!”看到父母和二舅殷切的樣子,子俊想了好久。子俊感覺自己是應該把這個家族從“富”努力到“貴”的,當然只有作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從那以後逮就是他的唯一理想,他想在他們縣裡謀了差事,最好是個縣長或是書記,他要好好收拾收拾那些曾經收拾過他二舅的人,他要報復那些人,他時常幻想如何收拾那些人和收拾他們後的那種快感,他要讓他們知道他和他的所有親戚都不是好欺負的。但是隨著二舅和父親的下台,一切似乎都變的那么的遙遠。
“說的也是!可你們家在你們縣裡還算……”雪靜有些無奈,看了看子俊再沒有說下去,她實在不想在令這個虛榮的男人再有什麼尷尬,他的家庭,他的父親曾一度是他炫耀的資本,她不能再傷害他了,他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只有僅有的一點虛榮在支持著他。
隨著雪靜工作的落實,子俊感覺心裡很是慌亂,瞬間感覺兩個人似乎疏遠了好多,並且大家都在努力迴避著什麼。可能是子俊心裡作怪吧,感覺挺不好意思直面雪靜,特別是關於工作的事情。畢業期間,沒有工作就象一塊醒目的傷疤,雖然大家都那么的清楚但都不敢觸摸,害怕了那種清晰的疼。那是一種不想面對又不能不面對的無奈和不堪。
公園裡熙熙攘攘,小販們都在努力的叫賣著,剛一進公園門,子俊就被幾個賣的小姑娘纏住了,非說長的多漂亮,讓子俊賣給雪靜。放到平日裡不用她們開口,子俊都會挑最好的送給雪靜,可是現在不同了。“去、去,一邊去!”子俊瞪了一眼把頭撇到一邊生氣的說到,幾個小姑娘輯糾纏見生意無望才識趣的走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