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集》

《而已集》

《而已集》,魯迅1927年雜文作品集,於1928年出版。

基本信息

而已集簡介

《而已集》魯迅1927年所作雜文集,1928年出版。面對反動軍閥大肆屠殺革命黨人和進步人士,魯迅先生既憤恨,又無能為力,“這半年我又看見了許多血和許多淚,然而我只有雜感而已。淚揩了,

《而已集》《而已集》
血消了,屠伯們逍遙復逍遙,用鋼刀的,用軟刀的。而我只有‘雜感’而已。連‘雜感’也被‘放進了應該去的地方’時,我於是只有‘而已’而已。”

而已集全文

“公理”之所在〔1〕

在廣州的一個“學者”說,“魯迅的話已經說完,《語絲》不必看了。”這是真的,我的話已經說完,去年說的,今年還適用,恐怕明年也還適用。但我誠懇地希望他不至於適用到十年二十年之後。倘這樣,中國可就要完了,雖然我倒可以自慢。

公理和正義都被“正人君子”拿去了,所以我已經一無所有。這是我去年說過的話,而今年確也還是如此。然而我雖然一無所有,尋求是還在尋求的,正如每個窮光棍,大抵不會忘記銀錢一樣。

話也還沒有說完。今年,我竟發見了公理之所在了。或者不能說發見,只可以說證實。北京中央公園裡不是有一座白石牌坊,上面刻著四個大字道,“公理戰勝”〔2〕么?——Yes〔3〕,就是這個。

這四個字的意思是“有公理者戰勝”,也就是“戰勝者有公理”。

段執政〔4〕有衛兵,“孤桐先生”秉政,開槍打敗了請願的學生,勝矣。於是東吉祥

《而已集》《而已集》
胡同的“正人君子”們的“公理”也蓬蓬勃勃。慨自執政退隱,“孤桐先生”“下野”之後,——嗚呼,公理亦從而零落矣。那裡去了呢?槍炮戰勝了投壺〔5〕,阿!有了,在南邊了。於是乎南下,南下,南下……

於是乎“正人君子”們又和久違的“公理”相見了。

《現代評論》的一千元津貼事件,我一向沒有插過嘴,而“主將”也將我拉在裡面,亂罵一通,〔6〕——大約以為我是“首領”之故罷。橫豎說也被罵,不說也被罵,我就回敬一杯,問問你們所自稱為“現代派”者,今年可曾幡然變計,另外運動,收受了新的戰勝者的津貼沒有?

還有一問,是:“公理”幾塊錢一斤?

而已集注釋

〔1〕本篇最初發表於一九二七年十月二十二日《語絲》周刊第一五四期。

〔2〕“公理戰勝”參看本卷第107頁注〔2〕。

〔3〕Yes英語:是,對。

〔4〕段執政指段祺瑞。參看本卷第120頁注〔4〕。下文的“開槍打敗了請願的學生”,指一九二六年段祺瑞下令衛兵屠殺愛國學生的三一八慘案。

〔5〕槍炮戰勝了投壺指北伐時的國民革命軍戰勝了軍閥孫傳芳。參看本卷第363頁注〔4〕。

〔6〕《現代評論》開辦時曾通過章士釗接受段祺瑞的一千元津貼。 《猛進》 、 《語絲》 曾揭露過這件事。陳西瀅在《現代評論》第三卷第六十五期(一九二六年三月六日)的《閒話》中強作辯解,並影射攻擊魯迅。參看本卷第264頁注〔4〕。

“意表之外”

有恆先生在《北新周刊》上詫異我為什麼不說話,我已經去信公開答覆了。還有一層沒有說。這也是一種新的“世故”。

我的雜感常不免於罵。但今年發見了,我的罵對於被罵者是大抵有利的。

拿來做廣告,顯而易見,不消說了。還有:

1,天下以我為可惡者多,所以有一個被我所罵的人要去運動一個以我為可惡的人,只要攤出我的雜感來,便可以做他們的“蘭譜”〔2〕,“相視而笑,莫逆於心”〔3〕了。“咱們一夥兒”。

2,假如有一個人在辦一件事,自然是不會好的。但我一開口,他卻可以歸罪於我了。譬如辦學校罷,教員請不到,便說:這是魯迅說了壞話的緣故;學生鬧一點小亂子罷,又是魯迅說了壞話的緣故。他倒乾乾淨淨。

我又不學耶穌〔4〕,何苦替別人來背十字架呢?

但“江山好改,本性難移”,也許後來還要開開口。可是定了“新法”了,除原先說過的“主將”之類以外,新的都不再說出他的真姓名,只叫“一個人”,“某學者”,“某教授”,“某君”。這么一來,他利用的時候便至少總得費點力,先須加說明。

你以為“罵”決非好東西罷,於有些人還是有利的。人類究竟是可怕的東西。就是能夠咬死人的毒蛇,商人們也會將它浸在酒里,什麼“三蛇酒”,“五蛇酒”,去賣錢。

這種辦法實在比“交戰”厲害得多,能使我不敢寫雜感。但再來一回罷,寫“不敢寫雜感”的雜感。

〔1〕本篇最初發表於一九二七年十月二十二日《語絲》周刊第一五四期。

“意表之外”,是引用復古派文人林紓文章中不通的用語。

〔2〕“蘭譜”舊時朋友相契,結為兄弟,互換譜帖以為憑證,稱為金蘭譜,省稱蘭譜,取《周易·繫辭》“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的意思。

〔3〕“相視而笑”二句,見《莊子·大宗師》,即彼此同心,毫無拂逆的意思。

〔4〕耶穌(約前4—30)基督教創始人。據《新約全書》說,他在猶太各地傳教,為猶太教當權者所仇視,後被捕送交羅馬帝國駐猶太總督彼拉多,釘死在十字架上。

《塵影》題辭

在我自己,覺得中國現在是一個進向大時代的時代。但這所謂大,並不一定指可以由此得生,而也可以由此得死。

許多為愛的獻身者,已經由此得死。在其先,玩著意中而且意外的血的遊戲,以愉快和滿意,以及單是好看和熱鬧,贈給身在局內而旁觀的人們;但同時也給若干人以重壓。

這重壓除去的時候,不是死,就是生。這才是大時代。

在異性中看見愛,在百合花中看見天堂,在拾煤渣的老婦人的魂靈中看見拜金主義〔2〕,世界現在常為受機關槍擁護的仁義所治理,在此時此地聽到這樣的訊息,我委實身心舒服,如喝好酒。然而《塵影》〔3〕所齎來的,卻是重壓。

現在的文藝,是往往給人不舒服的,沒有法子。要不然,只好使自己逃出文藝,或者從文藝推出人生。

誰更為仁義和鈔票寫照,為三道血的“難看”傳神呢?〔4〕我看見一篇《塵影》,它的愉快和重壓留與各色的人們。

然而在結末的“塵影”中卻又給我喝了一口好酒。

他將小寶留下,不告訴我們後來是得死,還是得生。〔5〕作者不願意使我們太受重壓罷。但這是好的,因為我覺得中國現在是進向大時代的時代。 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七日,魯迅記於上海。
〔1〕本篇最初印入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上海開明書店出版的《塵影》一書,題為《〈塵影〉序言》,稍後又刊載於一九二八年一月一日上海《文學周報》第二九七期。

〔2〕在拾煤渣的老婦人的魂靈中看見拜金主義這是針對胡適“提倡拜金主義”的文章而說的。該文說:“美國人因為崇拜大拉(按“大拉”是英語dollar的音譯,意思是“元”,後泛指金錢),所以已經做到了真正‘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理想境界了。……我們不配罵人崇拜大拉;請回頭看看我們自己崇拜的是什麼?一個老太婆,背著一隻竹籮,拿著一根鐵桿,天天到弄堂里去扒垃圾,去尋那垃圾堆里一個半個沒有燒完的煤球,一寸兩寸稀爛奇髒的破布。——這些人崇拜的是什麼!”(據一九二七年十一月《語絲》周刊第一五六期《隨看錄三》)

〔3〕《塵影》中篇小說,黎錦明作。它描寫一九二七年蔣介石國民黨背叛革命前後南方一個小縣城的局勢。這個小縣城在大革命中成立了“縣執行委員會”和“農工糾察隊”,鬥爭了地主豪紳;但在蔣介石叛變革命時,當地土豪和各色反動人物,與國民黨軍官相勾結,對革命力量突施襲擊,屠殺了許多革命者和工農民眾。

〔4〕《塵影》中有這樣的描寫:大土豪劉百歲被捕,民眾要求將他處死。他的兒子用幾千元向混進縣黨部當委員的舊官僚韓秉猷行賄求救。韓受賄後宴請同黨商議,說是“人家為孝道,我就為仁義”,最後商定將劉百歲放出。“三道血”是書中主要人物縣執行委員會主席、革命者熊履堂在時局逆轉後被殺頭時所濺的血;“難看”是旁觀者的議論。

〔5〕 《塵影》最末一章描寫熊履堂被殺時,他的兒子小寶正從幼稚園放學出來,唱著“掃倒列強、除軍閥”的歌曲,但未敘明後來結果如何。

魯迅作品

魯迅(1881.9.25~1936.10.19),浙江紹興人,原名周樹人,字豫山、豫亭,後改名為豫才。他時常穿一件樸素的中式長衫,頭髮像刷子一樣直豎著,濃密的鬍鬚形成了一個隸書的“一”字。毛主席評價他是偉大的無產階級的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是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也被人民稱為“民族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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