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

作品的主人公是一位無名的老兵,曾經在千日戰爭中打過仗。戰後,政府承諾的戰爭撫恤金遲遲沒有到位。禍不單行,他兒子在反對政府的壓榨鬥爭中犧牲,留下了二老——他和他患哮喘的妻子。由於沒有撫恤金和其他收入來源,老兵只有慢慢等待,生活所迫之下,便賣掉了家中幾乎所有值錢的東西,僅僅留下兒子的鬥雞。老兵期望用培訓好的鬥雞去贏錢來養家餬口,可是15年來,生活的艱難,撫恤金這張空頭支票遲遲未到位,讓老兵幾次處於絕望中。

基本信息

作品簡介

書名亦翻譯成《沒有人寫信給上校》或《沒人寫信給上校》【西班牙語書名《Elcoronelnotienequienleescriba》,英語書名《NoOneWritestotheColonel》】是哥倫比亞作家加布里埃爾·加西亞·馬爾克斯(GabrielGarcíaMárquez)一部早期作品,也是其作品中僅有幾部沒有魔幻現實主義色彩的作品。1957年馬爾克斯在巴黎開始寫此書,然後1961年出版第一版。寫作時間在《百年孤獨》之前,成書時間並且與故事發生的時間差不多,都是哥倫比亞兩黨黨爭從動亂暗殺走向和平的時期。

在21世紀出版的馬爾克斯的回憶錄《閱盡滄海話人生》(西班牙語書名《Vivirparacontarla》)中提及了這個故事和他外公有關。他外公也參加過哥倫比亞千日戰爭,也是一位上校,但是也沒有拿到一分錢的撫恤金。此外,馬爾克斯在那段時期也遇到過失業,書中主人公的艱難經歷也與此有關。

這位上校是馬爾克斯筆下最平易近人的一位主角。

《沒有人寫信給上校》在馬爾克斯眼中的地位甚至還高於西班牙語文學中最經典之作之一的《百年孤獨》。因為它的情節相對於後者更為直順,簡單、精煉。言語的運用可以說是洗沙揀金後似的精華,具有含蓄、低沉、犀利的現實主義風格。

1999年,墨西哥導演阿爾圖洛·里普斯特因(ArturoRipstein)拍攝了同名電影,墨西哥著名美女演員薩爾瑪·海耶克等主演。

故事簡介

第一章:一天早上,上校起床發現家中的咖啡已不夠早餐之用,經過精緻打扮後去參加了一次葬禮。這次葬禮對上校來說非常具有紀念意義,因為這是這個城市這么多年來第一個自然死亡的人。他妻子患有哮喘病多年,所以不能離家半步。上校來到廣場上,在十月的大雨中等待著送葬隊伍的經過,不過在雨中上校也吃盡了苦頭。

第二章:上校的兒子奧古斯丁(Agustín)留給家中的遺物是一隻鬥雞。奧古斯丁由於秘密分發傳單,一月份被暗殺在鬥雞場上。鎮上的人都認為這隻鬥雞最具戰鬥力。於是上校好生照顧著它,期待它能在下一屆鬥雞大賽中爭金奪銀,但是他妻子卻反對這個無底的計畫。每到星期四,上校總會去碼頭等著郵輪送來他的撫恤金信件,可是十五年過去了,依舊什麼都沒有。有個醫生,也在同一天去碼頭提他的報紙,撰寫他的專欄,醫生在鎮上有個秘密的圈子。上校借了醫生的報紙,可以在當天晚上躺在吊床上閱讀,不過第二天醫生會來他家取回報紙。晚上七點,安赫爾神父(padreÁngel)敲了鍾,根據自己的電影分級制度,用鐘聲告訴鎮上的人新來的電影適合哪些人看。(報紙上有埃及人收復甦伊士運河主權的新聞。)

第三章:上校的生活真的很窘迫。由於妻子的嘮嘮叨叨,上校立刻就去了次郵局,不過空跑一趟。奧古斯丁的同伴們高興地評論著他的鬥雞的勝利。所以上校又去了趟郵局等信,還是白走一趟,而且郵局局長告訴他,沒人會寫信給他。上校按照妻子的建議上校換了個律師。

第四章:第四章開頭是上校寫了一封替換律師的信。小鎮繼續下著雨,上校和他妻子卻沒有吃的,餓著肚子。11月2日,上校的妻子去他們的兒子墳上獻花,儘管她的哮喘還是很嚴重。上校和他妻子都省下自己的食物,把這些“灑了血”的食物餵鬥雞。不過到了最後,奧古斯丁的同伴們擔負起了餵養鬥雞的任務。

第五章:堂·薩瓦斯(donSabas)建議上校賣了那隻鬥雞,可以套現900比索,而且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上校在郵局詢問他的信件,但是沒有任何答覆。而後,上校回到家中,決定和妻子一起去那戶治喪人家憑弔哀悼。他妻子用結婚戒指做抵押,向安赫爾神父借錢,不過得到的答覆卻是借錢不能用神聖的物品作抵押,因為那是種罪過。在極端困難面前,上校不得不把鬥雞賣給堂·薩瓦斯。

第六章:上校來到唐·薩瓦斯的辦公室,決定賣掉那隻鬥雞。上校苦等幾個小時候,薩瓦斯出現了,但他不把上校當回事。上校只得帶著壞訊息回家,告訴了他妻子,他妻子卻建議比薩瓦斯的請求更具決定性。這樣上校又去了趟薩瓦斯處,可是薩瓦斯殺價到400比索,而且在他轉賣鬥雞的賬單整理好之前,只支付70比索。

第七章:某天早上,上校和他妻子懷著愉快的心情起床,感覺非常好。由於收了薩瓦斯的定金,他們終於有吃的了,上校還添置了一雙新鞋。一天,當上校正要去了郵局去等信時,記起了訓練鬥雞的那段時間,就進了鬥雞場。上校認出了自己的鬥雞,觀察到它不僅代表著節儉,還代表了這個城鎮的孤獨和自由。上校訓練它已有好長時間,對鬥雞已生感情,但是它沒有在他手中那么有活力了。儘管如此,上校還是把賭注壓在這隻鬥雞身上,決定繼續畜養鬥雞,然後繼續等待信件的到來,與此同時,他的妻子用經濟狀況惡化來抗議。妻子問上校:“(養了雞),咱們吃什麼?”上校用了一個戲劇性詞回答道:“大便”,小說就此結束。這個詞可以看出上校和他妻子有多么的絕望。

專業書評

馬爾克斯自認為最滿意的一部作品之一,最精煉,結構最簡單的一部作品。小說從深層次上來講,是對當時時局政治、軍事獨裁、封建愚昧的抨擊,但現在看這樣的小說,這層意思已不重要,或者說是對我不重要吧,我只想看他描寫的人物個性而至內心。我覺得它是一部超現實主義、表現主義的著重心理分析的意識流小說,把現實和幻想巧妙的結合在一起,兩者相交錯,是現實主義的精品。

我知道短短的一點看法並不能讓人了解到這小說的精髓,但我相信每個人通閱這小說後,會感到上校的“帶著微笑面對死亡”的樂觀在小說中是無所不在的,這態度也是當時作者的寫照,也是我能從書中悟出的道理。

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是馬爾克斯自認為藝術成就超過其長篇小說《百年孤獨》的作品。它的情節相對於後者更為簡單、易懂,語言可以說是披沙揀金後剩下的精華,具有含蓄、乾淨、克制的風格。就我個人看來,確實非常精確。

作品寫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盼望養老金而不得的複雜心情及因此而生的窘迫生活。這位上校年輕時(19歲)即參加“保衛共和國的戰爭”。戰爭結束後,新政府許諾要給他們養老金安度晚年,他妻子患有嚴重的哮喘病,兒子也在一次鬥雞中死去,老倆口孤苦伶仃,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政府能信守承諾,寄來養老金。但是,上校的這種等待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中成了絕望的等待。

上校的悲劇命運令人難以忘記,這悲劇的產生有其深刻的社會原因。追究下去還要包括到主人公生活的那一片特殊的大陸——拉丁美洲的民族特點和文化特徵。雖然馬爾克斯被稱為文壇上的魔幻現實主義大師,但他本人卻一直不屑於這種說法,他強調拉丁美洲的神奇。他聲稱“現實是最偉大的作家,我們的任務,也許可以說是如何努力以謙卑的態度和儘可能完美的方法去貼近現實。”小說忠實地再現了拉丁美洲富有特色的文化和社會生活,這塊土地因古老的印第安土著文化和哥倫布發現這塊新大陸而導致印歐兩種文化的並存與混合,在這方土地上,現代和遠古,科學和迷信,電子和神話,摩天大樓和史前狀態交織在一起。這是個神奇的、瘋狂的、不可思議的世界。在這樣的世界面前,一切虛誇和矯情的辭藻堆砌都顯得那么蒼白,作家只需用語言最本質的核心部分去表現就可以收到令人震撼的效果。在小說中,拉丁美洲那漫長的雨季是令人厭惡的,他和上校的痛苦感受以及鄰人的出殯聯繫在一起,這一雨季的描寫小說開頭就有,它似乎是上校悲劇命運的一個預言。上校曾去找過律師,申訴自己的不公遭遇。然而律師這樣向上校解釋:“人類的忘恩負義是無止境的。”在上校所處的那樣一個專制制度肆虐的非理性時代,不僅統治階級背信棄義,平民百姓的生活也是窮極無聊。老百姓們每年在一月二十日進行鬥雞、下賭注,追求刺激。在禮拜的夜晚,人們聚在檯球房玩轉盤賭,一片沸騰的景象。上校的悲劇命運是必然的,因為他的那種嚴肅、純潔、執著的精神世界與整個社會的黑暗以及人們無聊麻木的生存狀態格格不入!

小說中的世界,除了上校、醫生這極少數的幾個人還保留著人類寶貴的理性外,其餘種種人以及周圍的環境所表現出來的反理性現象,粉碎了讀者的理性期待,上校那一相情願的理性主義信仰顯得可笑、可憐。上校所參與的那場戰爭,耗盡了他的生命中的精華。在人類生活舞台上,從古至今,到處都層出不窮這種反理性的活動,有以信仰的名義進行的野蠻愚昧的宗教戰爭,有血腥的種族清洗和黨同伐異……康德認為,人儘管作為萬物之靈,個體充滿了智慧,但就人類的全體在世界大舞台上的所作所為來看,一切歸根結底是由愚蠢、幼稚的虛榮,甚至還往往由幼稚的罪惡和毀滅欲所交織成的。上校不正是這場罪惡中的犧牲品嗎?馬爾克斯認為專制制度是拉丁美洲最大的悲劇,他的悲劇觀似乎接近於魯迅的悲劇觀。這一悲劇為拉美作家提供了創作源泉,魯迅在1925年提出“悲劇是將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專制制度毀滅了多少有價值的東西。馬爾克斯在創作悲劇人物時,也是入戲很深的,他寫道“我不得不讓他死去,他死了,我躺在床上為他哭了整整兩個小時。”

小說中最令我震撼的是它所塑造的上校的悲劇命運的美學意義。首先表現在對於絕境中生命韌性的渲染與開掘。上校與他的妻子在貧病交加中苦苦地支撐著,這兩把老骨頭在嚴酷的生活重壓下已將生命的忍耐力發揮到了極致。小說這樣描寫上校的身形,“妻子在大病後認出丈夫時,異常驚訝。‘你瘦得皮包骨頭了’她說。‘我正在精心保養,準備把自己賣掉’,上校說,‘我已經被一家黑管廠訂購了。’但實際上,他之所以能撐著活下來,僅僅因為他對來信還抱著希望。”

“上校也犯病了。他在廁所里一連蹲了好幾個鐘頭,覺得非常難受。他出了一身冷汗,感到內臟都腐爛了,一小塊一小塊地掉下來。”儘管自己的生活與健康狀況如此不堪,上校還是保持了他的正直、倔強,對共和國一片赤誠和對法律懷有牢固的信念。上校在讀報紙時發出嘆息“沒有選舉的希望。”他對拖欠醫生診費感到不安,在分手時咬著牙問“我們欠您多少?大夫。”他相信法律,作出更換律師以求快點得到養老金的決定,並且親自寫申訴信……腰板挺的筆直,以利於呼吸……上校寫了滿滿一張紙……後來,他又寫了半頁,並且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無論是肉體上對於貧窮和疾病作的苦苦抗爭,還是精神上對於某種信念的苦苦支撐,馬爾克斯都沒有忘記加以渲染和表現,然而,上校並沒有迎來生命中的春天。他的青春和熱情早已伴隨戰爭歲月消逝了,陪伴他的只有令人厭惡的潮濕的雨季。他身上保留的人類理性的閃光在黑暗的絕境中顯得如此的可貴,這是值得讀者記住的。

小說中上校這一悲劇人物的美學意義還在於:小說末尾對於痛苦的自我救贖使得上校的靈魂得以站立起來,可以與讀者對話。

叔本華對“痛苦”的定義是“把意志因橫亘於它與它當前目標之間的一個障礙而遭到的阻挫稱為痛苦。”那么,上校等待養老金而不得是符合這一定義的。因為貧病,上校遭受的肉體苦痛不必多說了,在漫長的等待和窘迫的生活中,上校所受的精神苦痛也被多次提及,文中描寫上校的心理時用了“焦慮不安”,“羞愧”,“不快”,“心亂如麻”,“提心弔膽”等詞語。上校還產生了好幾次幻覺,一次是出殯時,一次是臥病在床時。這幾次幻覺都有令人驚悚的效果。我們可以發現,上校的精神也被折磨得千瘡百孔。

痛苦本身固然也有它的美,但馬爾克斯所做的並不僅僅是強調人生的悲劇感,在小說的末尾,馬爾克斯冷靜的敘述道,“妻子逼問上校‘告訴我,我們吃什麼?’上校經歷了七十五年——一生中一分鐘一分鐘度過的七十五年——才到達了這個時刻。他感到自己是個純潔、直率而又不可戰勝的人,回答說:‘屎’。”在那樣一個時刻,上校完成了某種儀式。以往全部的痛苦已成為上校感受範圍之外的另一世界。上校完成了他艱難的靈魂之旅。上校達成了這樣的理念:要解脫於苦海,就不是無濟於事地掙扎著解除加諸自己的一重重的,實際的痛苦,而是從根本上否定製造出一切紛爭和苦難的生命意志,這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的救贖。使得他可以超脫,對他而言,痛苦就是解脫於痛苦的途徑。小說到了這裡,上校的靈魂變得豐滿而有生氣,不再是徒有痛苦的容器。

這篇小說對於苦難的敘述有著自己從容的節奏。作者始終保持必要的含蓄、克制。但是惟其如此,才得以源源不斷地透出作者真誠的生命意識和對生命的大敬畏。正是由於馬爾克斯細緻入微的闡述,形成涓涓細流般的小說內在的時間節奏感,才調動、激發了我們全部的情感和經驗的介入與參與。我開始反思以往讀過的一些所謂苦難的敘述難逃煽情的嫌疑,使人閱讀後感到疲憊。而讀本文我卻是一直以自然而然的滿足感在閱讀。也許一切真的東西,包括大喜、大悲、大痛苦的至境就在於此吧。象中國道教、佛教文化一樣的超脫、寧靜。巧合的是,從欲望的苦海中實現“自我救贖”與佛教教義的邏輯根據和存在價值也是通過人生歸結為苦而找到的很是相似。

這部小說的悲劇性無論從民族、社會的角度還是人的角度看都是顯而易見的。在馬爾克斯的創作生涯中,他最初的創作主題也是與死亡有關,可以想見馬爾克斯的哲學觀念里早就有了生命的意識。我們通過這部小說,窺探到人類生活之一角,思想得以沉潛到悲劇人物的生命深處,看到了既偉大又渺小的人類生命的閃光,小說既不乏精細的微觀視角,又負荷著思想的深度,負載著社會的內涵,有著深邃的歷史穿透力,因而它具有一種強烈的美而撞擊著人們的心扉。

寫到這裡,我不由得想到,雖然小說中的人物得到了精神上的某種歸宿,我們現代社會中的每一個個體在面臨的一系列困境中:如現代性發展導致的理性極端傾向,急速體驗對人的生存自在感的剝離,心理距離導致的精神荒漠,碎片化生存的殘缺感,如何才能實現真正的“自我救贖”?

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作品

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 1928年3月6日)是哥倫比亞作家、記者和社會活動家;是拉丁美洲魔幻現實主義文學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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