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兇手》

《幕後兇手》

《幕後兇手》,作者(英)克里斯蒂著,丁葉然譯,2008年6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本書為偵探推理小說。

(圖)《幕後兇手》《幕後兇手》

作者: (英)克里斯蒂 著;丁葉然 譯
出 版 社: 人民文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08-6-1
字數:
版次: 1
頁數: 241
印刷時間:
開本: 32開
印次: 紙張:
I S B N : 9787020065530
包裝: 平裝 所屬分類: 圖書 >> 小說 >> 偵探/懸疑/推理

內容簡介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偵探推理小說,上世紀末在國內曾陸續有過部分出版,但並不完整且目前市面上已難尋蹤跡。鑒於這種狀況,我們將於近期陸續推出最新版本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偵探推理系列”,以下兩個特點使其顯著區別於以往舊譯本,其一:收錄相對完整,包括經全球評選公認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偵探推理小說代表作品;其二:根據時代的發展,對原有譯文全部重新整理,使之更加貼近於讀者的閱讀習慣。願我們的這些努力,能使這套“阿加莎•克里斯蒂偵探推理系列”成為喜愛她的讀者們所追尋的珍藏版本。
黑斯廷斯上尉應波洛之邀,在事隔多年後回到了現已是鄉間旅館的斯泰爾斯莊園——這對老朋友初次相遇並共同經歷第一樁謀殺案件的地方。然而,令滿心憧憬著與波洛及女兒朱迪思相聚的上尉始料未及的是,比上次更加兇險的謀殺正等待著他的到來……
阿加莎•克里斯蒂偵探推理系列之《幕後兇手》:黑斯廷斯上尉應波洛之邀,在事隔多年後回到了現已是鄉間旅館的斯泰爾斯莊園——這對老朋友初次相遇並共同經歷第一樁謀殺案件的地方。然而,令滿心憧憬著與波洛及女兒朱迪思相聚的上尉始料未及的是,比上次更加兇險的謀殺正等待著他的到來……

作者簡介

阿加莎•克里斯蒂,阿加莎•克里斯蒂被譽為舉世公認的偵探推理小說女王。她的著作英文版銷售量逾10億冊,而且還被譯成百餘種文字,銷售量亦逾10億冊。她一生創作了80部偵探小說和短篇故事集,19部劇本,以及6部以瑪麗•維斯特麥考特的筆名出版的小說。著作數量之豐僅次於莎士比亞。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第一部小說《斯泰爾斯莊園奇案》寫於第一次世界大戰末,戰時她擔任志願救護隊員。在這部小說中她塑造了一個可愛的小個子比利時偵探赫爾克里•波洛,成為繼福爾摩斯之後偵探小說中最受讀者歡迎的偵探形象。1926年,阿加莎•克里斯蒂寫出了自己的成名作《羅傑疑案》(又譯作《羅傑•艾克羅伊德謀殺案》)。1952年她最著名的劇本《捕鼠器》被搬上舞台。此後連續上演,時間之長久,創下了世界戲劇史上空前的紀錄。
1971年,阿加莎•克里斯蒂獲得英國女王冊封的女爵士封號。1975年,英格麗•褒曼憑藉根據阿加莎同名小說《東方快車謀殺案》改編的影片獲得了第三座奧斯卡獎盃。阿加莎數以億計的仰慕者中不乏顯赫的人物,其中包括女王伊莉莎白二世和法國總統戴高樂。
1976年,她以85歲高齡永別了熱愛她的人們。

書摘插圖

第一章
回味往日經歷或體驗舊時情感,誰能會不感受到一陣突兀而震驚的痛楚呢?
“我曾經這么做過……”
為什麼這句話總是令人驚悸?
當我坐在火車上,望著窗外埃塞克斯平原景色時,我正是這么自問著的。
記不清上回同樣的旅行離現在已經多久了。當時的感覺是(多么荒謬):自己人生的黃金時期已經過去!我在那場戰爭中受了傷,因此對那場戰爭總是耿耿於懷,而今那場戰爭的傷痕被第二次更加令人絕望的戰爭沖刷得一於二淨。
一九一六年,我,阿瑟•黑斯廷斯還年紀輕輕卻早已顯得老氣橫秋了。那時的我沒有意識到,對我來說,其實人生才剛開始!
我曾經做過一次旅行,沒有料到在那次旅行中居然遇上了一個人,他對我的影響決定了我一生的命運。我那趟外出原本是去見我的老友約翰•卡文迪什的。他的母親不久前再婚,得到了一座名叫“斯泰爾斯”的鄉間宅院。當時我一心只想到重續舊誼的快樂,萬萬沒想到不久便捲入到一場險毒的神秘命案之中。
就在斯泰爾斯,我再度遇到了那個古怪的小矮子赫爾克里•波洛。我和他最初是在比利時相識的。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看到這位留著濃密八字鬍、步履蹣跚的身影從村道上迎面走來,我當時是多么地驚訝。
赫爾克里•波洛!從那時起,他成了我最知心的朋友,從此影響了我的人生。因為在和他一同追尋殺人兇犯時,我遇到了一個女孩,而這個女孩後來成為了我的妻子。她是任何男人都會夢寐以求的伴侶,非常忠誠而體貼。
如今她夙願以償,安息在阿根廷的大地上,不再忍受曠日持久的病痛,也不會再面對年老體衰的折磨了。可是,她卻拋下了一個孤寂無依而愁苦的男人。
啊!但願時光能夠倒流,我能重溫往日的生活。多么希望能回到一九一六年初訪斯泰爾斯的時光。從那以後,一切都發生了重大變化。斯泰爾斯莊園被卡文迪什家族變賣了。約翰•卡文迪什已經過世,而他的妻子瑪麗(一個迷人而高深莫測的女人)尚在人世,目前住在德文郡。勞倫斯和他的妻小住在南非。變了,樁樁件件,事事處處都變了。
不過奇怪的是,有件事卻始終沒有變:我前後兩次到斯泰爾斯,都是為趕去會赫爾克里•波洛。
我接到他的來信,一時目瞪口呆。信封上這么寫著:埃塞克斯郡,斯泰爾斯村,斯泰爾斯莊園。
我幾乎有一年沒見到我的這位老朋友了。上回見到他的時候,我既吃驚又難過。他已非常老邁,又因關節炎而不能行走。他曾經希望康復,為此去了一趟埃及,但回來後不僅不見好轉,反而每況愈下。這些都是他在信中告訴我的。即便如此,他那封信的字裡行間依然洋溢著快樂……
我的朋友,看到我的郵址,你不覺得奇怪嗎?它可是勾起了我們舊日的回憶,對不對?沒錯,我就在這裡,在斯泰爾斯。你不妨想像一下,這座宅院現在已經成了一家家庭旅館。眼下經營這家旅館的是一位老上校,他是貴國那種像國粹一樣的老上校——非常守舊,一本正經。當然,這個旅館還能賺錢,全靠他的太太。她很會經營,就是那張嘴太尖酸刻薄,可憐的上校為此吃了不少苦頭。要換了是我,非砍了她不可!
我在報上看到了他們的廣告,在好奇心驅使下,又來到了這個我在英國最初落腳的地方。像我這把年紀的人,是很樂於重溫舊夢的。
你不妨想像一下,我在這裡遇上了一位紳士,他是一位準男爵,也是令千金僱主的朋友。(這樣的措辭聽來有點像是法文,是不是?)
我立刻產生了一個想法。他有意找富蘭克林夫婦到此地來避暑,我也想趁此機會邀請你來,團聚團聚。這肯定是最令人快樂的。因此,我親愛的黑斯廷斯,你就快來吧,越快越好。我已經為你定了一個帶浴室的房間(你知道,親愛的老斯泰爾斯莊園現在已經現代化了),還為了房租和賴特雷爾太太討了一番價,答應給我們按最便宜的租金。
富蘭克林夫婦和你那位迷人的千金朱迪思已經來了好幾天了。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所以別再推脫了。盼望不久就能見面。
你永遠的朋友
赫爾克里•波洛
這太誘人了。因此我一點都沒有猶豫,就按著我老朋友的意思辦了。我無牽無掛,也沒有固定的住所。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在海軍服役,另一個結了婚,在阿根廷經營農場。女兒格雷斯嫁了個軍人,眼下人在印度。剩下一個小女兒就是朱迪思,我最偏愛她,雖然我對她從來就沒有摸透過。她是個脾氣古怪、鬱鬱寡歡、沉默寡言的孩子,對自己的事總是三緘其口,有時候真令我既氣憤又苦惱。我妻子對這一點就開通得多。她安慰我,說這並不是因為朱迪思不信任我們,而是因為她天生過於自我抑制。可是她也和我一樣,有時候也為朱迪思憂心不已。她說,朱迪思的感情過於強烈而專一,又天性矜持,情感往往難於宣洩。有時候,她不言不語,冥思終日,有時又慷慨激昂,言辭偏頗。她是全家人中頭腦最好使的一個,一心想上大學,我們也都樂意她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她大約在一年前取得了理學士學位,後來找到工作,做了一位醫生的秘書。這位醫生從事熱帶疾病研究,他太太多少也算是個體弱多病的人。
我偶爾也會起疑,朱迪思如此專注於工作,效忠於僱主,是不是表示她墜入情網了。不過他們之間那種“公事公辦”的態度,最終讓我對他們的關係放下心來。
我相信朱迪思是愛我的,但她天性不善表達,還常常對我那些她稱之為多愁善感和迂腐的觀念看不起,不耐煩。不瞞你說,我在我這個小女兒面前還真有點戰戰兢兢呢!
火車在聖瑪麗斯泰爾斯車站停了下來,打斷了我的沉思。至少這個車站沒變。時光只是從它的身旁流過。它依然置身於田野,遺世而獨立。
不過在計程車穿過村落之際,我還是感受到了歲月的流逝。聖瑪麗斯泰爾斯村已經變得讓我幾乎認不出來了。它多了好幾家加油站,一家電影院,兩間客棧,和一排排的市鎮建築。
不久,計程車拐進了斯泰爾斯莊園的大門。在這裡,時光仿佛從現代回流到了過去。那個花園依然和我記憶中的相差無幾,但車道卻疏於維護,野草蔓生,覆蓋住了石子路面。我們轉了個彎,那棟宅邸立刻映人眼帘。它的外觀沒什麼變化,只是破敗得很。
一如多年前我初來此地的情景,一個女人的身影俯身蹲在花圃中。我的心一時停止了跳動。接著那個身影直起了腰,向我走來。我不禁啞然失笑。她和當年高大健壯的伊維•霍華德差別之大,令人難以想像。
這是個瘦弱的老太太,滿頭灰白的鬈髮,粉撲撲的臉龐,一對冰冷的湛藍眸子,和她那親切殷勤的態度很不相稱。說實話,她的態度過於熱切,不太合我的口味。
“你就是黑斯廷斯上尉,對吧?”她問。“我手上全是泥,不能和你握手了。我們非常高興看到你來——我們對你早已久仰了!允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是賴特雷爾太太。我和我丈夫一時心血來潮買下了這個地方,一直想靠它來賺點錢。我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會成為旅館的老闆娘!不過,我得提醒你,黑斯廷斯上尉,我這女人可是做生意就像做生意,會把所有的額外費用都算在賬上的喲。”
我們倆都笑了,好似聽到一個絕妙的笑話。不過我突然意識到,賴特雷爾太太剛說的可能都是不折不扣的實話。在她半老徐娘的動人風韻背後,我隱隱感到一種燧石般的冷硬。
雖然賴特雷爾太太的口音間或帶上幾分地方腔,但她並沒有愛爾蘭血統。她只是在裝模作樣。
我問起我的老朋友。
“啊,可憐的波洛先生。他盼望你來,那殷切之情連鐵石心腸也不能無動於衷。不過他真是在飽受折磨,看到他那樣子,我真為他難過。”
我們朝著宅邸走去,她一邊走一邊脫去手上的園藝手套。
“還有你那個漂亮的女兒,”她又說起來,“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我們都很喜歡她。不過,你知道,我可是個守舊的人。然而,像她那樣的女孩,不去參加宴會和年輕男子跳舞,反而整天把時間耗在解剖兔子、趴在顯微鏡前,在我來看,這不但可惜,而且造孽。要我說,這種事只應該丟給那些邋遢的女人去做。”
“朱迪思在哪裡?”我問。“她在附近嗎?”
賴特雷爾太太做了一個小孩子稱之為的“鬼臉”。
“啊,可憐的女孩兒!她把自己關在花園盡頭那個工作室里。富蘭克林醫生從我這裡把工作室租了去,在裡頭裝滿了設備。他來這裡抓了好幾箱土撥鼠,可憐的小東西;還有老鼠、兔子。黑斯廷斯上尉,我可不敢說我對科學是樣樣都喜歡。啊,我丈夫來了。”
賴特雷爾上校正從房角繞過來。他是個高高瘦瘦的老人,面色灰白,長著一雙溫和的藍眼睛,總愛遲疑地扯著自己花白的唇髭。
 他茫然若失,看來很神經質。
  “啊,喬治,黑斯廷斯上尉已經到了。”
  賴特雷爾上校和我握了握手。
  “你是搭五點——呃——四十分的火車來的,呃?”
  “不然他還能搭哪班車?”賴特雷爾太太立刻說。“再說,搭哪班車又有什麼關係?喬治,你先帶他上去看看房間。接下來,他或許會直接去找波洛先生——還是你想先來杯茶?”
我告訴她我不想喝茶,寧可先去看我的朋友。
賴特雷爾上校說:“那好,走吧。我想——呃——他們已經把你的東西送上去了,是吧,黛茜?”
賴特雷爾太太尖酸地說道:“那是你的事,喬治。我一直在整理花園,總不能樣樣都顧到吧。”
“對,對,當然不能。我——我去辦,親愛的。”
我跟在他身後踏上台階。我們在門口遇見一個灰發男子,那人身材瘦小,帶著一副雙筒望遠鏡匆匆出門。他有點跛足,長著一張孩子氣的熱切面孔。他有點結巴地說:“西克莫無花果樹上有一對黑頂鶯在築……築巢。”
我們進了大廳,賴特雷爾說:“那人是諾頓。好人一個。愛鳥成痴。”
大廳里,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桌邊,顯然是剛打完電話。他抬起頭,口中喃喃道:“我恨不得把那些承包商和營造商全都絞死,五馬分屍。什麼都做不好,真該下地獄。”
他狂怒的模樣既滑稽又可憐,我們倆都笑了起來。我立刻就被這人吸引住了。他雖然年過半百,依然相貌堂堂,一張臉曬成深古銅色。從外表上看,他似乎長年生活在戶外,而且像是那種越來越難得一見的人——正直坦率、喜歡戶外活動的老派英國紳士,也是那種能夠氣定神閒的人。
因此,當賴特雷爾上校向我介紹說那人就是威廉•博伊德•卡林頓爵士時,我並不驚訝。我知道,他擔任過印度某省的總督,在那裡很有政績。他也是一位頗有名望的一流射手、捕殺大型獵物的獵人。我未免傷感地想著,在這個墮落的時代,我們恐怕再難培養出這樣的人來了。
“啊哈,”他說,“能親眼見到大名鼎鼎的黑斯廷斯,我太榮幸了。”他大笑著。“你知道,那位親愛的比利時老兄常常談到你。當然,我們已經在這裡見過你的女兒。她是個好女孩兒。”
“我想朱迪思可不會常常談到我。”我帶著微笑說。
“確實不經常,她非常新潮。這年頭,女孩子連自己有個父親或母親都不好意思承認。”
“有父有母幾乎成了恥辱。”我說。
他又笑起來。
“噢,我可沒受過這種罪。我更慘了,沒兒沒女的。你那位朱迪思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但同時也很有教養,看到這一點我就誠惶誠恐。”說著他又抓起了話筒。“賴特雷爾,如果我咒你們的轉接台去下地獄,你可別見怪。我可不是個能耐著性子的人。”
“他們活該挨罵”賴特雷爾回答道。
他在前面帶路,我尾隨其後上了樓。他帶著我沿著房子的左側前行,來到盡頭的一扇門前。我知道,這是波洛為我選的房間,我從前也住過。
這裡也和從前不一樣了。我順著走廊前行,看到有些門開著,那些老式的大臥室已經隔成好幾個小房間。
我的房間不大,除了現在裝上了冷熱水管,房間一部分被隔成一間小浴室外,其他一切倒還是老樣子。房內現代風格的廉價家具令人掃興。我倒希望是一套和房子本身的建築風格相近的擺設。
我的行李已經拿進來了。上校告訴我,波洛的房間就在對門。他正要帶我過去,一聲“喬治”的尖叫傳了過來,在樓下的大廳中久久迴響。
賴特雷爾上校嚇了一跳,有如一匹受驚的馬。他舉起一隻手按在嘴上:
“我——我——相信你這邊沒事了吧?有什麼需要請拉鈴……”
“喬治!”
“來了,親愛的,我來了。”
他慌慌張張地順著走廊跑走了。我佇立著,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的心怦怦地跳著,越過走廊,來到波洛的房前,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第二章
在我看來,人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於老之將至。
我那可憐的朋友。我曾經數度形容過他,如今我可要對他作一番與前不同的描述。他因關節炎難於行走,只好靠輪椅來四下走動了。他一度豐滿的身軀萎縮了,如今成了個瘦弱的小矮子。他臉上遍布皺紋,八字鬍和頭髮卻依然黑黢黢的,油光閃亮(真的!)。說實話,我絕對不願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免得傷他的心。染髮可是個失策,因為染的痕跡太明顯了。有一陣子我詫異地聽說,波洛的黑髮是靠藥水染出來的。而今那不自然的色澤如此顯眼,顯然令人覺得他在帶著假髮,而那撇八字鬍則像是特地為尋小孩子開心才裝上的!
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機敏,依舊銳利,灼灼有光,且更是——一點沒錯,因為充滿感情而顯得溫柔許多。
“啊,我的朋友,黑斯廷斯——我的朋友,黑斯廷斯……”
我彎下身,而他一如往常,熱情地擁抱住我。
“我的朋友,黑斯廷斯!”
他朝椅背靠回去,微微側著頭打量起我來。
  “沒錯,還是老樣子。腰桿挺直,胸寬肩闊,頭髮灰白,真不錯。你知道,我的朋友,你可一點兒也不顯老喲。女人依然在對你感興趣,對不對?”
“真是的,波洛,”我抗議道。“你非得……”
“我敢向你擔保,朋友,這是一種測試——非常靈驗。要是那些女孩子跑來客客氣氣地對你說話,噢,又輕言又細語的——那你就完了!‘這可憐的老頭。’她們會這么說。‘我們一定要對他好些。變成那個模樣肯定難受得很。’可是你,黑斯廷斯,你還年輕。對你來說,生活中還有許多機會。沒錯,捻捻鬍子,縮起肩膀——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你看起來就不會那么正而八經,不可親近了。”
  我哈哈哈一陣大笑。
 “你真叫人受不了,波洛。你自己又如何了呢?”
 “我,”波洛邊說邊做了個鬼臉。“我已經報銷了。報廢了。我無法行走,不但癱了,背也駝了。謝天謝地,我還能自己吃東西,不然我真要成了個要人侍候的小嬰兒,被人抱上床,洗澡穿衣都得靠別人。這畢竟不是什麼樂事。幸好我的外表雖已老朽,裡頭倒還很健全。”
“是的,的確是這樣。你有一顆世界上最好的心。”
“心?或許吧。我指的其實不是我的心。我的朋友,我剛才說裡頭,指的是腦袋瓜。我的腦袋依然很好使。”
至少我可以感覺到,他的頭腦並沒有因為衰老而變得比往常謙遜一些。
  “你喜歡這地方嗎?”我問。
  波洛聳聳肩:
 “夠好了。你知道,這裡不是里茲大飯店。不,絕對不是。我剛來的時候,住的房間不但狹小,家具擺設也少得可憐。現在,我以同樣的價錢搬進了這間房。還有一伙食,簡直是全英國最糟糕的。那些甘藍,又大又老,英國人卻愛吃得很。馬鈴薯煮得不是太硬就是太爛。蔬菜淡而無味,怎么吃都像在喝水。所有的菜餚里都見不到鹽和胡椒……”他頗有意味地頓了頓。
“聽起來太可怕了!”我說。
“我可沒抱怨噢,”波洛口裡這么說,卻又繼續抱怨起來,“還有,所謂的現代化。到處都是浴室、水龍頭。可是裡頭流出來的是什麼呢?我的朋友,有大半天都是半熱不涼的溫水。還有那些毛巾,薄得很,連毛都沒有了!”
“有些東西還是往日的好。”我若有所思地說。我想起斯泰爾斯莊園從前有一間浴室,蒸汽有如濃雲般從水龍頭裡噴涌而出;而眾多的浴室里,地板中央都有個以桃心木鑲邊的巨大浴盆,炫耀似的安放在那裡。我還記得,那些浴巾好大好大,還有幾個經常用來盛著滾燙熱水的黃銅罐,晶亮晶亮地立在老式的浴盆中。
“可是我不能抱怨,”波洛又說,“我是心甘情願來受罪的——我自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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