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短篇小說]

《家事》[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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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飛宇的短篇小說《家事》發表於《鐘山》 2007年5期,以“新新人類”的口吻講述兩男一女的懵懂戀情。此小說是第五屆魯迅文學獎備選作品之一。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兩男一女的懵懂戀情,欲拒還迎的少女心態,再加上點兒微妙細緻的小心機、小波瀾,本是常見題材。而如果說畢飛宇短篇小說《家事》仍能顯得新鮮,恐怕即在於他將此種舊套置於80後或90後的校園當中,並以成名已久的前輩作家身份,擬聲作態,體貼地仿摹“新新人類”少男少女的心思與言行。此中流露的主流作家對青少年亞文化的觀照與理解,固然使小說別具意義;但以筆者這樣真正與文中人物同齡的讀者看來,則恐怕倒未必領情。
畢飛宇的小說素以細節精準著稱,此次既然聊發少年輕狂,用了“新新人類”的口吻敘事,就自然不能露怯,必得學得像。在這一點上,不能不佩服成名作家的勤奮與技藝。小說中大量點綴流行於青少年當中的“新新辭彙”,儼然形成一套獨特的語言系統,正因這一套語言系統的成功建立,才使得情景顯得如此貼切逼真。小艾周鏇於兩個大男孩之間,以“過家家”一般認乾親的方式維繫與“老公”喬韋、“兒子”田滿的感情曖昧,終因田滿憑空一個“妹妹”的出現導致情感失衡。這其中既有二選其一的舉棋不定,又有高考壓力的現實顧慮;小艾面對喬韋魯莽求愛的鎮定與尺度,整夜期待簡訊的怨恨與失落,亦在在使人感同身受。而恰在得知田滿又添一個“妹妹”的時候,喬韋偏跳出來吃醋,當時小艾心中的繾綣與決絕,又豈是微妙二字說得盡的?若不對年輕一代生活狀態作深入的了解和調查,勢難寫出這樣的內心款曲。《家事》雖只是萬字不足的短制,亦可想見畢飛宇於材料的收集上必定下過一番功夫。
但是以假亂真的欲望若過分強烈,或許反而過猶不及。這一代少年人當然是一特殊的群體,卻也不是每句話每個眼神都必然帶著“新新人類”的神經質。畢飛宇過於刻意地渲染那種特殊,反而顯得造作。就像外地人學京腔,非要每句都拖出個“兒”化音,時時在句子裡插一個“丫”,就難免顯得不倫不類。小艾站在籃球場外看“兒子”田滿打球,有對場中人的自豪,有對周圍尖叫吶喊的小女生的睥睨,都是正常的小女兒心性。但是要讓她沉浸於身為寡母的幻想當中,則有些過分了。80後、90後的少男少女何至於將未嘗不帶有遊戲色彩的“認乾親”落實為這樣不倫的想像呢?畢飛宇苦心化妝改扮,總是有遮掩不住的眉梢額角,露出那張“爹臉”來。老鳳故作雛鳳聲,有一個刻意的心思在,畢竟還是勉強。
小說結尾處,小艾父親一隻大手,把小艾和讀者都抓出了自成一統的“新新人類”世界。成人世界和“新新人類”世界倏然碰撞,重疊交錯在一起,令我們在兩個世界的斷層處看到互不理解的尷尬,苦心經營的溫情因之顯出脆弱,有意為之的曖昧因之顯得必要。而能夠提供成人世界的維度作為參照,亦正是成年作家寫“新新人類”,與“新新人類”作者自我書寫相比,眼光的不同。在這電光火石嘎然而止的剎那,倒使人於錯愕當中心有所感:畢飛宇無論多么努力地理解和體貼,仍不免是隔岸觀火,理智上或許可以了解些“新新人類”的行為邏輯,情感上畢竟未必真能同情他們的喜怒哀樂。不然,何以在小艾動聲動情的喊聲背後,叫我們隱約感到一絲嘲弄呢?儘管這嘲弄可能並無惡意,可能只像坐看螞蟻打架、或小孩子過家家那樣的心情。

作家簡介

《家事》 作者:畢飛宇《家事》 作者:畢飛宇

畢飛宇,江蘇興化人,1964年生,畢業於江蘇揚州師範學院。《哺乳期的女人》獲首屆魯迅文學獎短篇小說獎,《玉米》獲第三屆魯迅文學獎。代表作品《青衣》《平原》《慌亂的指頭》。

精彩片斷

老公喬韋是一個高中一年級的學生,他的老婆小艾則是他的同班。說起來他們做夫妻的時間倒也不長,也就是十來天。這件事複雜了,一直可以追溯到高中一年級的上學期。用喬韋的話來說,在一個“靜中有動”的時刻,喬韋就被小艾“點”著了———拼了命地追。可是小艾的那一頭一點意思也沒有,“怎么敢消費你的感情呢,”小艾如斯說。為了“可憐的”(喬韋語)小艾,喬韋一腳就把油門踩到了底,飆上了。喬韋鄭重地告誡小艾,“你這種可憐的女人沒有我可不行!”他是動了真心了,這一點小艾也不是看不出來,為了追她,喬韋的GDP已經從年級第九下滑到一百開外了,恐怖啊。面對這么一種慘烈而又悲壯的景象,小艾哪裡還好意思對喬韋說“一點也不愛你”,說不出口了。買賣不成情義在嘛。可是,態度卻愈加堅定,死死咬住了“不想在中學階段戀愛”這句話不放。經歷了一個火深水熱的冬季,喬韋單邊主義的愛情已經到了瘋魔的邊緣,眼見得就扛不住了。兩個星期前,就在寧海路和頤和路的路口,喬韋一把揪住了小艾的手腕,什麼也不說,眼睛閉上了,嘴巴卻張了開來,不停地喘息。小艾不動。等喬韋睜開了眼睛,小艾採用了張愛玲女士的辦法,微笑著,搖頭,再搖頭。喬韋氣急敗壞,命令說:“那你也不許和別人戀愛!”不講理了。小艾“不想在中學階段戀愛”,其實倒不是搪塞的話,是真的。小艾痛快地答應了,前提是喬韋你首先把自己打理好,把你的GDP拉上來,要不然,“如此重大的歷史責任,我這樣美麗瘦小的弱女子如何能承擔得起。”小艾的話都說到這一步了,可以說情聲並茂,喬韋還能怎么著?這不是一百三十七的智商能夠解決得了的。喬韋在馬路邊上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說:“老婆啊,你怎么就不能和我戀愛的呢?”這個小潑皮,求愛不成,反倒把小艾叫做“老婆”了,哪有這樣的。小艾的腦細胞噼里啪啦一陣撞擊,明白了,反而放心了。喬韋說這話的意思無非是兩點,A:給自己找個台階,不再在“戀愛”這個問題上糾纏她,都是“老婆”了嘛。B:心畢竟沒死透,怕她和別人好,搶先“註冊”了再說———只要“註冊”了,別人就再也沒法下手了。小艾笑笑,默認了“老婆”這么一個光榮的稱號。學校里的“夫妻”多呢,也不多他們這一家子。只要能把眼前的這一陣扛過去,老婆就老婆唄,老公就老公唄,打掃衛生的時候還多一個藍領呢。小艾拍拍喬韋的膝蓋,真心誠意地說:“難得我老公是個明白的人。”小艾這么一夸,喬韋更絕望了,他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埋到兩隻膝蓋的中央,好半天都沒有抬起頭來。只能這樣了。可是,分手的時候喬韋還是提出了一個特別的要求,他拉著小艾的手,要求“吻別”。這一回小艾一點也不像張愛玲了,她推出自己的另一隻巴掌,攔在中間,大聲說:“你見過你媽和你爸接吻沒有?———喬韋,你要說實話!不說實話咱們就離婚!”喬韋拼了命地眨巴眼睛,誠實地說:“那倒是沒有。”小艾說:“還是啊。”當然,小艾最後還是獎勵了他一個擁抱,樸素而又漫長。喬韋的表現很不錯,雖說力量大了一些,收得緊了一些,但到底是規定動作,臉部和唇部都沒有任何不良的傾向。在這一點上小艾對喬韋的評價一直都是比較高的。喬韋在骨子裡很紳士。紳士總是不喜歡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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