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梁秋實作品]

《女人》[梁秋實作品]
《女人》[梁秋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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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實秋散文的筆調是隨性、幽默的,《女人》在字裡行間就總能體現出他作為一名男性對女性特點的細微觀察及解剖,但更多的是摻雜了作為一個不同於女性的男性視角。這是一篇有趣的散文,先盡數女人的種種缺點,卻在缺點中透出女人的可愛,最後只用一段直接讚美女人。

(圖)《女人》選自《清華八年》《女人》選自《清華八年》

梁實秋散文的筆調是隨性、幽默的,《女人》在字裡行間就總能體現出他作為一名男性對女性特點的細微觀察及解剖,但更多的是摻雜了作為一個不同於女性的男性視角。這是一篇有趣的散文,先盡數女人的種種缺點,卻在缺點中透出女人的可愛,最後只用一段直接讚美女人。

簡介

《女人》收錄與梁實秋的散文《清華八年》,這本散文集開篇就是《女人》。
書名: 《清華八年》
頁數: 273
出版社: 華夏出版社
裝幀: 平裝
出版年: 2008-8-1

作者介紹

(圖)梁實秋梁實秋
梁實秋(1903.1-1987.11.3 ),現代著名的散文家、學者、文學批評家、翻譯家,原籍浙江杭縣,生於北京
梁實秋,學名梁治華,字實秋,一度以秋郎、子佳為筆名。曾赴美留學,後任教於南京東南大學和暨南大學。曾與徐志摩聞一多創辦新月書店,主編《新月》月刊。後遷至台,歷任台北師範學院英語系主任、英語教研所主任、文學院院長、國立編譯館館長。
代表作有《雅舍小品》 、《雅舍談吃》、《看雲集》、《偏見集》、《秋室雜文》、長篇散文集《槐園夢憶》等。譯有《莎士比亞全集》等。主編有《遠東英漢大辭典》。

節選

女人的哭:
“哭也常是女人的內心的“安全瓣”。女人的忍耐的力量是偉大的,她為了男人,為了小孩,能忍受難堪的委曲。女人對於自己的享受方面,總是屬於“斯多亞派”的居多。男人不在家時,她能立刻變成為素食主義者,火爐里能爬出老鼠,開電燈怕費電,再關上又怕費開關。平素既已極端刻苦,一旦精神上再受刺激,便忍無可忍,一腔悲怨天然的化做一把把的鼻涕眼淚,從“安全瓣”中汩汩而出,騰出空虛的心房,再來接受更多的委曲。女人很少破口罵人(罵街便成潑婦,其實甚少),很少揎袖揮拳,但淚腺就比較發達。善哭的也就常常善笑,迷迷的笑,吃吃的笑,格格的笑,哈哈的笑,笑是常駐在女人臉上的,這笑臉常常成為最有效的護照。女人最像小孩,她能為了一個滑稽的姿態而笑得前仰後合,肚皮痛,淌眼淚,以至於翻筋斗!哀與樂都像是常川有備,一觸即發。”

作者談女人

梁實秋先生不止一次說到女人的臉。先生說:(女人)到了中年,全變了,曲線部還存在,但滿不是那么回事,該凹入的部分變成了凸出,該凸出的部分變成了凹入,牛奶葡萄要變成金絲蜜棗,燕子要變成鵪鶉。最暴露在外面的是一張臉,從“魚尾”起皺紋撒出一面網,縱橫輻輳,疏而不漏,把臉逐漸織成一幅鐵路線最發達的地圖,臉上的皺紋已經不是熨斗所能燙得平的。
先生還說:好像有些女人對於臉上的情況較為敏感。眼窩底下掛著兩個泡囊,其狀實在不雅,必剔除其中的脂肪而後快。兩頰鬆懈,一條條的溝痕直垂到脖子上,下巴底下更是一層層的皮肉堆累,那就只好開刀,把整張的臉皮揪扯上去,像國劇演員化妝那樣,眉毛眼睛一齊上挑,兩腮變得較為光滑平坦,皺紋似乎全不見了。此之謂美容、整容,俗稱之為拉皮
先生對女人發福深有感觸。他說:女人的肉好像最禁不住地心的吸力,一到中年便一齊鬆懈下來往下堆攤,成堆的肉掛在臉上,掛在腰邊,掛在踝際。
這些個案的始作俑者便是具有魔術效應的年齡。先生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先生說:女人的年齡是一大忌,不許別人問的。他還舉例說,有一位女士很曠達,人問其芳齡,她據實以告:“三十以上,八十以下。”先生在作了一番考察後詼諧地說:據我看,估量女士的年齡不妨從寬,七折八折優待。計算高僧的年臘也不妨從寬,多加三成五成。先生的豁達、機智,盡顯於紙端。掩卷而思,卻不由讓人平添一種人生苦短的惆悵。

賞析

在女人的性格缺點方面,梁實秋開篇就說“女人喜歡說謊,假如女人所捏撰的故事都能抽取版稅,便很容易致富。”雖然他的意思並不是真的批評女人的“說謊”,因為這種“說謊”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為了欺騙人而謀得利益的說謊,只是女人“運用小小的機智,打破眼前小小的窘僵,獲得精神上小小的勝利”①而做的一些小動作。他沒有用尖刻的話來批評女人的謊話,也沒有要批判的意思,因為他覺得這些都只是些無傷大雅的“藝術”。他並不是要攻擊女人這個跟男人不一樣的特點,但是卻帶著一種調侃。他眼裡的女人雖然都是並沒有惡意的撒謊,但都是因為一些沒有價值的虛榮而撒謊,並且還要表現得自己很高明,而實際上早已被人看破。這就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在調侃,似乎覺得這是一種優越性,好像在看一出已經知道結果的戲,而演戲的人還陶醉於自己的表演,殊不知看客實際上是在看一個笑話。
梁實秋還是對女人有肯定的,但這肯定摻雜了男人的優越感和無形中以自我為中心的一種驕傲。最後他談到女人的聰明時僅僅限於她們能穿針引線,做編竹篾等細活兒。這不就是等於說女人僅有的優點也不過如此嗎?當遇到“有學問的女人,創辟‘沙龍’,對任何問題能繼續談論至半小時以上”①時,他的評價也不過是“不但不令人入睡,而且令人疑心她是內行”。①這也是個有反語效果的評價,既然“疑心她是內行”,就表達了一種驚異的語氣,表示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女內行並不多。可見他還是對女人的學問並不是正面讚賞,還是用一貫的幽默語氣擷趣。他談到了女人的善變時說,“多少有些哈姆雷特式,拿不定主意;問題大者如結婚,問題小者如換衣換鞋,都往往在心中經過一讀二讀三讀,決議之後再複議,複議之後再否決,女人決定一件事之後,還能隨時做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做出那與決定完全相反的事,使人無法追隨。”①其實善變是因為女人的心思比較細密,做事情會思前想後,考慮得太多。但男人會覺得這是女人太不可琢磨的地方。他們不理解女人的衣服和髮飾樣式為何可以那么多變,因為他們更多的是注意女人的外表,所以他們對女人這點小聰明應該是有點崇拜的。但是,男人卻不承認這種他們缺乏的創造力,而把它作為一種女人異於男人的特質來加以評論。
讀女人難,要讀懂就更難了。近讀梁實秋先生的經典散文《女人》,覺得這事兒的的確確是難,難得先生一片誠心,居然一字也不曾提及難與不難。先生文豪大家,小小女人入其筆端當然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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