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羽檄如流星》

《古風·羽檄如流星》

《古風·羽檄如流星》是盛唐時期禮拜寫的一首古詩。

概況

【作品名稱】古風·羽檄如流星
【創作年代】盛唐
【作者姓名】李白
【作品體裁】古體詩

原文

古風(其三十四)
羽檄如流星,虎符合專城。
喧呼救邊急,群鳥皆夜鳴。
白日曜紫微,三公運權衡。
天地皆得一,澹然四海清。
借問此何為?答言楚徵兵。
渡瀘及五月,將赴雲南征。
怯卒非戰士,炎方難遠行。
長號別嚴親,日月慘光晶。
泣盡繼以血,心摧兩無聲。
困獸當猛虎,窮魚奔鯨
千去不一回,投軀豈全生!
如何舞乾戚,一使有苗平!

作者

李白李白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天水附近),先世於隋末流徙西域,李白即生於中亞碎葉(今巴爾喀什湖南面的楚河流域,唐時屬安西都戶府管轄)。幼時隨父遷居綿州昌隆(今四川江油)青蓮鄉。他一生絕大部分在漫遊中度過。公元742年(天寶元年),因道士吳筠的推薦,被召至長安,供奉翰林。文章風采,名動一時,頗為唐玄宗所賞識。後因不能見容於權貴,在京僅三年,就棄官而去,仍然繼續他那飄蕩四方的流浪生活。公元756年,即安史之亂發生的第二年,他感憤時艱,曾參加了永王李璘的幕府。不幸,永王與肅宗發生了爭奪帝位的鬥爭,失敗之後,李白受牽累,流放夜郎(今貴州境內),途中遇赦。晚年漂泊東南一帶,依當塗縣令李陽冰,不久即病卒。
李白詩歌以抒情為主。他真正能夠廣泛地從當時的民間文藝和秦、漢、魏以來的樂府民歌吸取其豐富營養,集中提高而形成他的獨特風貌。他具有超異尋常的藝術天才和磅礴雄偉的藝術力量。一切可驚可喜、令人興奮、發人深思的現象,無不盡歸筆底。是屈原之後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稱。與杜甫齊名,世稱“李杜”。有《李太白集》。

賞析

這首詩是反映征討南詔的事。南詔(在今雲南大理一帶),是唐時我國西南地區民族建立的一個政權,其王受唐朝廷的冊封。據《資治通鑑》記載,公元750年(天寶九載),楊國忠薦鮮于仲通為劍南節度使,仲通專橫粗暴,失南詔人心,而雲南太守張虔陀又對南詔王閣羅鳳多所凌辱和徵求,遂激起南詔反抗。次年夏,鮮于仲通發兵八萬征討,閣羅鳳遣使謝罪,仲通不準,與閣羅鳳戰於西洱河,慘敗,傷亡六萬。楊國忠為他隱瞞敗跡,又在東西兩京和河南、河北地區大肆徵兵。詩即以這一事件為背景,卻不拘泥於其事,而是通過藝術的概括,深入挖掘事件的根源,將矛頭指向唐王朝的國策。
開頭四句展現了一幅緊急軍事行動的場面:軍書飛馳,徵調急切,一片喧呼救邊的叫嚷聲,連棲鳥也不得安巢。短短几句詩渲染出一種緊迫的氣氛,“羽檄”,已是緊急文書,又以流星喻之,更顯出十萬火急。“喧呼”,已見催迫之狀,又以群鳥驚鳴烘托之,愈見其督驅騷擾之甚,使人有雞飛狗跳之感。這些都是以誇飾的筆墨,給人以強烈的印象。從事情的原委上看,下文“借問”四句言在楚地徵兵,遠征南詔,才是敘事之始。但是詩人沒有從這裡開頭,而是截取一個驚人心目的鏡頭以為開端,將本事留到下面再補敘,避開平鋪直敘的寫法,使詩起得警動有勢,能一下子抓住讀者,是很巧妙的結構。
“白日”四句,突然逆轉,勾勒出一幅承平景象,與前面的戰爭氣氛形成鮮明的強烈的對照。前兩句全以天象為喻。以“白日”、“紫微”、“三公”、“權衡”象徵皇帝和朝廷大臣,描繪一幅玉宇清平的景象。語語言天象,即語語言人世。人世的內容通過形象的天象展現出來,確是一種妙運。“天地皆得一”是從《老子》“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二句熔鑄而成,即寰宇清平安寧之意。你看,白日輝耀,可謂君明;三公執樞,可謂臣能;四海清澄,可謂天下安定。如此承平盛世怎么會突然發生戰爭呢?詩人雖然沒有當即回答,而其不滿之心,指責之情,譏諷之意,已盡在不言之中。
“借問”四句,把興兵討伐南詔的本事補敘明白。古來相傳瀘水有瘴氣,至五月方可渡。“渡瀘及五月”,一個“及”字把統治集團急不可耐的征伐情緒,和盤托出。下面側重寫統治者驅民於死地的罪惡。“怯卒”以下十句是詩人用濃墨重筆著力刻畫之處。前六句寫征行別離之慘。與役者都是未經戰陣的百姓,是為“怯卒”,本不堪行;南方又多瘴癘,觸之則斃,尤不可去。而朝廷必驅而往之,不啻白白送死,所以生離亦即死別。日月都帶上悽慘色調,可見悲怨之氣沖天之狀;淚盡繼之以血,心碎哭亦無聲,足見悲痛欲絕之情。“困獸”四句寫驅遣有去無回之勢。以困獸、窮魚喻怯卒,以猛虎、奔鯨喻悍敵,使不敵之勢,躍然紙上。虎而雲猛,鯨而雲奔,獸而雲困,魚而雲窮,有意使桀悍與疲弱相對,更為鮮明。虎為獸中之王,一般獸所難當,何況疲睏之獸;鯨為魚中之巨,一般魚所難逃,何況力窮之魚。這兩句充滿誇飾色彩、形象鮮明的比喻,是下文最好的鋪墊,使“千去不一回,投軀豈全身”二句一下子便深印人心。李白的詩筆善誇張,十句詩把驅民於虎口的慘象寫得怵目驚心,可謂對窮兵黷武的血淚批判與控訴。
末二句用舜的典故,披露全詩主旨。據《帝王世紀》記載,舜的時候,有苗氏不服,禹請發兵征討。舜說:不,我修德還不深厚,擅動刀兵,不合於道,於是進一步修明政教。過了三年,他只舉行一次以乾(盾)戚(斧)為道具的舞蹈,有苗氏便服威懷德而歸順。作者慨嘆這樣的原則不見了,等於說當時“當國之臣不能敷文德以來遠人”(蕭士贇《分類補註李太白集》),這正是此詩的主旨所在。現在可以回顧一下“白日”四句,在那一片清平氣象中,似覺缺少點什麼,缺少的就是這“敷文德以來遠人”的國策。這就是前面留給讀者的懸念的答案。至此,主旨已明,懸念已解,詩也就戛然而止。從這一方面看,詩的前後呼應關鎖,也是非常緊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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