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謙信:天與地》

《上杉謙信:天與地》

《上杉謙信:天與地》是海音寺潮五郎編著的歷史類圖書,由重慶出版社於2008年6月1日出版。

作者: (日)海音寺潮五郎 著,陳寶蓮 譯

《上杉謙信:天與地》《上杉謙信:天與地》

出 版 社: 重慶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08-6-1
字數: 555000
版次: 1
頁數: 482
印刷時間: 2008/06/01
開本: 16開
印次: 1
紙張:膠版紙 I S B N : 9787536696518
包裝: 平裝 所屬分類: 圖書 >> 小說 >>歷史

編輯推薦

要了解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唯一的方法是閱讀他們家喻戶曉的文學作品,了解日本亦然。
——柏楊(著名史學家、作家)
歷史小說巨匠海音寺潮五郎再現“戰國軍神”上杉謙信的傳奇人生。
日本最賣座歷史巨片《天與地》原著小說。日本銷售500萬冊,中文繁體版暢銷十餘年,再版數十次。
在喧囂的塵世中,堅持可貴的自我本色
有人稱他為“戰國軍神”,因為他的戰術奇特而猛烈,一生少有敗績;有人說他是“亂世蓮花”,因為只有他,在殺伐無常的時代,尊神佛、重人倫、尚氣節、好學問,令人在混濁中感受到清新。而更多的人,為他的堅持自我而動容。當世界向右時,他獨向左,在喧囂的塵世中,堅持可貴的自我本色。

內容簡介

他,雖生於越後國守護代的尊貴之家,卻不為父親所愛;四歲失母,少年喪父,復被嫉妒的史長敵視、迫害,飽受顛沛流離之苦。
他,十五歲初次上陣,多次擊退敵對勢力的來犯,很快將國內豪族收服於帳下。後又在追回信州豪傑失地的戰爭中屢見神勇,最終在鎌倉八幡宮就任關東管領,威震天下。
他,天生一副磊落胸懷,吸引了一批豪傑謀士和他一起打天下,並與當時的一代豪傑武田信玄爆發了日本戰國史上最激烈、最悲壯的戰爭——川中島之戰
他,就是日本歷史上少見的軍事天才,人稱“越後之龍”、“日本戰國軍神”的上杉謙信。
本書作者日本歷史小說巨匠海音寺潮五郎以恢弘而不失溫婉的文學筆觸,勾勒了一代戰國名將的傳奇人生,文筆洗鍊,刻畫人物細緻,戰爭場面大氣,令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作者簡介

海音寺潮五郎(1901—1977),日本歷史小說巨匠。本名末富東作,生於鹿兒島縣。大學畢業後,在鹿兒島和京都等地做中學教師。28歲初次以“海音寺潮五郎”為筆名發表作品。1936年以《天正女合戰》、《武道傳來記》獲第三屆直木將。1969年獲“文化功勞者”稱號。日本著名歷史小說家司馬遼太郎創作上受到海音寺潮五郎的提攜,後人稱二者為“文學上的父子”。
海音寺潮五郎喜歡描寫具有不屈的意志、剛毅的性格、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而不計得失利害等特點的歷史人物,特彆強調人物自身精神世界的獨特與獨立性。其代表作《上杉謙信——天與地》、《西鄉隆威》、《孫子》、《蒙古襲來》等奠定了其在日本歷史小說領域一流作家的地位。商業界怪才角川春樹看了《上杉謙信——天與地》之後,大受感動,不惜耗巨資拍攝成電影,後成為日本最賣座的歷史巨片。

目錄

上杉謙信第一卷
上杉謙信第二卷
上杉謙信第三卷

附錄:
 上杉謙信年表
 越後長尾氏系譜
 甲斐武田氏系譜
 上杉謙信越後、越中古戰圖
 越後地方地圖
 信濃地方地圖
 上杉謙信關東古戰圖

媒體評論

在諸多戰國武將中,上杉謙信無疑是最突出的一個。他的魅力,不單在其天才的軍事指揮能力,更多的來自於他的人格。在殺戮無常的亂世,謙信始終保持個人本色,重人倫、尚氣節,實屬難能可貴。
——坂本太郎(日本史學權威)
比較人物格局及事業的大小,顯然武田信玄贏過上杉謙信,但是談到魅力這一點,我則認為謙信較多。謙信是一輩子都在冒險邊緣的人,他那颯爽的男性氣概令人佩服……如果我不幸陷入勢必從人的地步時,我想我一定會選擇做上杉謙信的家僕。
——海音寺潮五郎(著名歷史小說家)
“與其說我喜歡日本戰國,不如說我喜歡上杉謙信。”謙信以一人一國之力,先後對陣武田信玄、北條氏康、織田信長,而且都是這三家最鼎盛的時候。織田最強,但是仍然不敢一戰,直到謙信意外去世。謙信的特殊防禦隊形,效果精良;而他的奇襲戰術更令人聞之喪膽。他真可謂是一生不敗的戰國軍神。
——越後の魂(電子遊戲玩家)
最近花重金購買了日本最賣座戰國歷史巨片《天與地》原著小說繁體版,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很多歷史小說的寫法起源於此,難怪不少歷史小說大師言必稱“海音寺老師”。海音寺的文筆,恢宏而不失溫婉,刻畫人物細緻,戰爭場面大氣,當被不少後來者模仿。
——我愛大河劇(骨灰級歷史小說迷)
人們經常認為自己生存的社會是扭曲、不均整、污濁而不正當的,心想過去應有均衡正當的人世。然而,實在事物皆有個性,因此常常扭曲,常常混淆,也常常動搖。完美的世道過去不曾有過,今後也不可能有。因此,知道完美只存於人的觀念中,是悟的第一境界;即使當下抓到這實在而不失望,反而心情略好地努力做事者,就到達悟的第二境界;不談不完美,也不期待完美,但一切言行舉止自然朝完美前進者,可說到達大悟之境了。
——上杉謙信(日本戰國名將)

書摘插圖

上杉謙信第一卷
疑雲
晨起,洗過臉後,長尾為景就帶著弓到靶場去。北國的正月下旬,只是曆書上的春天罷了,硬如石頭的積雪還殘留在地面,樹芽猶緊緊包著,放眼所見,儘是一片酷寒的冬天景色。
為景挺著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在刺骨的清晨寒氣中急急趕赴靶場,這是他每天的晨課。在他身後跟著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廝,一個幫他拿,另一個幫他提著箭袋。少年的臉頰被清晨的寒氣凍得發紅,嘴裡不斷呼出白氣。他們都睡得很飽,精神抖擻,目光如炬。
  不久他們就抵達靶場。
  為景親自安好。在幾年前這還是小廝的工作,但是當他年逾耳順以後,不單是安靶的工作,就是撿箭,他也常常親自去做。
“這樣做對身體好,年紀一大,所有關節都硬了,動作也不靈活了,如果每天能這樣彎一兩次腰,練練身子,身體自然會好。”
他每天固定要射五十回,每回都拉滿弓才射。從早晨到現在,他親自撿了五次箭。刻著白色花紋的小壺,不停地冒出熱乎乎的蒸汽,感覺真是舒服。“咻”的一箭,正中靶心。那聲音似乎把酣睡一夜而沉澱的血液喚醒,隨即迅速流遍全身。他感覺全身血脈賁張,汗暖暖地流出來,真是無比的舒暢!
尤其是今天早上,中靶率非常高,他想再多射十箭。撿了箭,重新安好靶子回來時,一個小廝說:
 “啊,玄庵先生來了。”
 他看到玄庵醫師走在一片樹葉落盡的枯樹林間。身材矮小,年約五十的玄庵,穿著黑色的罩袍,戴著黑色頭巾,身體微微前傾,急促地走著。
為景只瞄了他一眼,便又轉身對著箭靶把箭搭在弓上,一個暢快的聲音響起,箭漂亮地射中紅心。為景又搭好箭,慢慢地拉開弓,他大抵已經知道這時候玄庵為什麼匆匆忙忙地趕來。
 他想:“是啦,大概就是今天了!”
 他又射出一箭,不但沒中,還出乎意料地偏離靶心一尺,剛才的愉快倏地消失,他不由得煩躁起來。
“不射了,收起來吧!”他命令小廝,轉過身來。
玄庵穿戴得像寒冬的烏鴉般一身黑,他那瘦小陰沉的臉部輪廓顯得特別突出。他彎腰行禮。
“有事情嗎?”為景儘量掩飾心中的不悅。
“夫人想必就在今天……”玄庵的表情顯示出自己帶來的訊息絕對會使為景高興的自信。
“今天嗎?那好。”
為景披上外衣,開步走向不遠的建築物,玄庵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站在為景的立場,此刻他必須說些什麼不可,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對這件事可是一點也不高興。
“你看大概是什麼時候?”
玄庵說:“大概是在今天漲潮時分吧!”然後又噦里噦唆了一堆。
為景並沒有在聽,只是裝出專心在聽的表情。說著說著,已走到建築物入口:“嗯,是嗎?那就請你好好照顧她吧!”說完,直接走進房間里。
房間裡打掃得非常乾淨,中央鋪著一塊熊皮墊子,火盆里放了許多炭火,熊熊燃燒著。為景坐在毛茸茸的熊皮上,膝上蓋著純棉芯的絲墊,雙手覆在火盆上,翻過來又翻過去地烤著。他搓搓手,每回搓手,就會響起乾燥的咔沙咔沙聲。
“我已六十三了,這把年紀還要新為人父嗎?”他在心裡嘟囔著。
小廝端來湯藥。倒不是他身體有什麼不適,只是為了養身,玄庵為他特別調配了一些補藥每天早上喝。他慢慢地喝完後,餐盤跟著送上。
一隻老貓也跟著一起來了,緊纏在端著餐盤的小廝腳邊,繞過來繞過去,一會兒就跳到為景的膝蓋上。為景撫摸著它的背,等小廝放好餐桌。
暗紅漆色的小餐盤上,擱著一碗糙米飯、湯,還有兩條沙丁魚乾及特製的醬菜,非常簡單。
為景把貓放到地下,準備吃飯。他端起盛滿糙米的黑漆大碗,拿起筷子,正要開始吃時,貓突然伸長了頭,把鼻子湊近沙丁魚。
  “無禮的奴才!”
  為景夾起兩條沙丁魚,丟到走廊上,老貓動作遲緩地走過去,把魚叼回到為景身邊,歪躺著吃起來,將不少魚渣滴滴答答地灑落在光澤亮麗的熊皮墊上。
“這個強盜!”
他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終究沒再罵它,自己也吃起飯來。他的胃口很好,咕嚕咕嚕地吃了兩大碗,雖然只有湯汁和醬菜下飯,他卻覺得非常好吃。
餐盤撤下去後,為景又陷入沉思之中。他右手拿起火盆里的大筷子,左手放在懷裡,傾著身子,望著寬敞的院子。貓原先睡在他的膝上,但因為太冷,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為景今年六十三歲,去年娶了第四位妻子。大前年他的第三位妻子產下一女,因產後失調而過世,新妻是同族人,是棲吉城主長尾顯吉的女兒袈裟,年方二十。
這樁婚姻雖然是自己先被這位姑娘的美麗所吸引,但是對方也是有所打算而同意婚事的。雖然是同族,但關係遠得很,自己身為越後國守護代(守護的代官),為本國第一豪門,對方卻是領地極小的小城主,互結親事,定能為對方帶來相當的利益,因此,己方一提親,對方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前年秋天,為景前往討伐櫪尾的叛賊,由於他出兵神速,亂賊尚未成軍,就被征伐擊潰,罪魁禍首也被梟首示眾。班師回城途中,露宿在一個小村莊。為景半夜裡突然醒來,再也睡不著,於是起來巡視陣地,發現幾個士兵圍著熊熊營火,笑鬧成一團。
  為景哨悄地接近,傾耳細聽,原來他們都在談論女人。有在攻占敵人城池時搶到女人的經過,也有打野戰時強暴躲在附近山裡的女人的故事,也有在打長仗時和出沒戰場的游女之間的韻事。他們說了許多許多,有的聽起來哀怨,有的聽起來很殘酷,也有的聽起來滑稽有趣,為景站在暗處津津有味地聽著。這時,其中有一個人說:
“我也算見過不少美女了,但從來沒見過像棲吉城主女兒那樣漂亮的女人!是去年秋天吧!一天,我有事到棲吉去,經過普濟寺時,正好從側門走出一隊武士、女婢和小廝簇擁著的一個女人,她美得無法形容,她似乎也發現我在看她,驚慌地把臉藏在衣襟下。我只是驚鴻一瞥。她年紀大約十七八歲,皮膚白嫩,身材窈窕,走起路來像迎風搖曳的百合花,像在深山幽谷里默默綻開的白嫩百合花。我整個人叫她迷住了,呆呆地目送她離去。這時,正好一位百姓經過,我問他那是哪一家的小姐,他說是棲吉城主的女兒袈裟姑娘。既然是棲吉城主的女兒,對我來說,就如同高嶺之花可望而不可即,更遑論一親美人芳澤了,不過,我還是單戀了她一個多月,才把她忘懷。”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為景又悄悄回到帳篷里。從那時候起,棲吉城主的女兒就日夜縈繞在他腦海里,他總是在想:“她的名字叫袈裟,難道和高雄的文覺上人暗戀的人妻袈裟一樣?聽說因為她生下來時,臍帶纏在脖子上,因而取名袈裟,文覺上人所單戀的人妻是否也是這樣呢?不,或許是棲吉城主的女兒也是這樣吧!”他無法擺脫這份牽掛,於是決定派遣心腹家臣到棲吉求親。
在年齡上,袈裟可以做他的孫女,因此他不能坦然無慮,不過婚事並不像他所想像的那般困難。在那個時代,小族攀附大族,往往要獻出人質以表忠貞,把女兒嫁給對方的情形並不少。婚事果然順利進行,一個月後,也就是去年二月初,袈裟就坐著花轎進入春日山城,那時為景六十二歲,袈裟二十歲。
袈裟比他想像的還美,性情又溫柔,很快就捉住了他這個年老丈夫的心。為景雖然非常滿足,但是當袈裟過門才三個月便告訴他已經懷孕三個月時,他嚇了一跳,心想未免也太快了。不過,他當時仍喜形於色地說:“太好了,先妻因為生產而弄壞了身子,我很擔心,你自己要多多小心啊!”他這樣說,並不能抹去他心中的不悅,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心中的不悅逐漸變成懷疑,“或許不是我的孩子吧?!”
進而一想:“會不會是嫁到這兒之前,肚子裡就有了呢?”
他的懷疑並沒有任何依據,他也很清楚這些疑慮都是出於兩個人年齡差距太大和自己因此產生的自卑感,因此他也不斷反省,自己是不是過度疑心了?但他又無法抑制自己不這么想。其實,他的懷疑也不無道理,想當初他一上門求親,對方就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他不禁揣測:“可能是和家中的年輕武士攪出問題,逮到這個好機會送到我這裡來的吧!”
如果為景現在還年輕的話,他非徹底追究不可。但是到了這把年紀,對這種事情卻必須包容,不但如此,他還必須小心翼翼地隱藏這種情緒,不讓任何人察覺他心中的疑惑。想到這裡,他就更加不愉快,覺得自己更加可悲。
他不禁盤算:“如果生下來的是女孩,也就罷了,反正女孩終歸要嫁人的,倒不會亂了我的血統。”但是這一點他不能對袈裟說,他只說:“我呢,已經有三子三女了,因此,是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都無所謂。”
袈裟可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丈夫的心理,還拚命地想著:“一定要生男孩,而且一定要生個勇敢、堅強又聰明的男孩。”
春日山城外的春日村里,有座毗沙門堂,袈裟到那裡祈願百日,不論颳風下雨,從不間斷。毗沙鬥神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多聞天,是有名的護法天神。在這個以男子武勇為先的時代里,百姓非常虔信愛宕權現(勝軍地藏)及毗沙鬥神。
袈裟專心地祈求,希望能生下在戰場上英勇無誤、在家中聰明端正的武將之子。
為景雖然覺得她這么做不妥,但並沒有表示出來。
為景不知坐了多久,風呼呼地刮著,他略微動了一下身子。朝日突然穿雲而出,院子裡霎時明亮起來,那沙塵久積成淺灰色的積雪,散發出美麗的光澤,懸在樹枝上的冰柱也閃閃發光。為景感到眼前春光無限。一到春天又要戰鼓頻催了。為景雖然借著武力暫時獲得國中平靜,但越後的情勢卻不是他能夠絕對放心的。春天一到,冰雪一融,對為景懷抱不平的野心家,就開始蠢動,這已成了每年的定例了。
為景心想:“我不該拘泥這些無聊的瑣事啊!”他打了一個大哈欠,聽到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紙門外有人說:“啟稟主公!”
 為景身後那些無聊且在寒氣中瑟縮的四個小廝中,有一個站了起來,拉開紙門,玄庵兩手伏地,垂著斑點滿布的腦袋。
為景扭轉身子問他:“開始了嗎?”
“嬰兒剛剛誕生。”
“喔,是嗎?”
“是少主!”
為景心想不妙,他說了一聲:“是嗎?”聲音中沒有一絲興奮,他自己也立刻注意到了,又說:“太好了!太好了!是男孩!嗯!”
“我們已經處理妥當了,夫人精神很好。”
“是嗎?那就好。”
玄庵非常得意,孩子並不是他接生的,他只是在產房隔壁徘徊而已。但此刻他仿佛像是自己接生的一樣,臉上的表情似乎等著為景開口說:“帶我去看看她們母子。”
為景沒有辦法,只好拿開膝墊,站起身來說:“帶路!”
剛出生的嬰兒都是一個樣子,看起來毫無個性,一張皺巴巴的臉好像是堆在盤子裡的熟鱈魚子,眼睛也張不開,就這樣蠕動著,跟剛孵出來的麻雀和剛生下來的小老鼠沒有什麼兩樣。或許在不相干的人眼中,這只是一個會動的小東西而已,但是在母親的眼裡,卻是最美好的天使,她們很快就可以從那張柔軟肥胖、滿是皺紋的紅紅的臉上發現出個性來。
袈裟不顧產後的疲勞,毫不厭倦地看著嬰兒。嬰兒的被褥和她的並排在一起,裹在純棉的金絲被裡,旁邊還擱著一個湯壺。他細細的頭髮黏在額上,睡得很熟。或許他其實已經醒來了,只是閉著眼睛而已。他不時歪動著嘴角,看起來是那么的可愛,那么的柔軟,活生生的小玩意兒。“真可愛!這孩子像主公也像我,小小的鼻子跟主公一模一樣,眼睛又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不久,袈裟終於疲倦了,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她睡得很熟,嘴角仍然溢著微笑。就在她睡下不久,為景來了。
袈裟從棲吉帶來的貼身婢女,悄悄起身迎接為景,壓低嗓子說:“少主和夫人都正在休息。”
為景點點頭走進房間,玄庵也跟在後面,彎著腰一副謹慎惶恐的樣子。為景坐在嬰兒身旁,仔細觀察嬰兒。瘦小而皺巴巴的臉紅通通的,像個猴子。嬰兒非常瘦小,和為景的前幾個小孩都不一樣。為景仔細地打量,想從嬰兒身上看出哪裡像自己或是家人,但是他看不出來。為景再看看袈裟,那因疲勞虛弱而顯得更加纖瘦的臉,毫無血色,就像終年不見陽光的花草一樣,跟臉色同樣慘白的嘴唇微微張開,略可看到潔白的牙齒。她的鼻子聳立著,卻襯得她的臉更加瘦削。她似乎沒有呼吸,為景有些不安,把耳朵湊近她的嘴邊,耳垂上感覺到微微的呼氣。
袈裟突然睜開眼睛,虛弱地笑著說:“我生了一個男孩。”語氣中帶著得意。為景點點頭說:“嗯!嗯!你辛苦了!”只這么簡單一句話,卻已經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是個好孩子吧!很像主公呢!您看他這小鼻子,就跟主公的一模一樣,將來一定會像主公一樣是一個聰明勇敢的武將。”
“嗯!嗯!”
為景再看看嬰兒,特別注意他小鼻子一帶,“如此矮塌又軟巴巴的鼻子,哪裡像我呢?”他心裡想。
“主公您也知道,為了這個孩子,我去參拜了毗沙門天神一百天,他將來一定會成為偉大的武將的!”
袈裟原來慘白的臉上泛起紅潮,眼睛閃出晶瑩的光澤,顯然是心情激動的緣故。
為景只是“嗯!嗯!”地應答著。袈裟還想再說些什麼,這時玄庵從旁邊走過來,跪在地上說:“請讓我為夫人把一下脈!”
袈裟伸出手來。她的手更是纖細,而且非常冰冷,玄庵熟練小心地按住她的手腕,歪著頭,專注地診察著。
“我已經想好了名字,今年是虎年,就叫他虎千代吧!這個名字聽起來威風凜凜,又帶著堅強……”袈裟說。
玄庵停止脈診,制止袈裟:“夫人請多靜養,不宜多言,萬一血沖腦門,那就大事不妙了。”說著又轉向為景說:“請主公回房吧!主公在這裡,夫人沒有辦法安心靜養。”
為景感到心頭一陣放鬆,點點頭,溫柔地對袈裟說:“我先到那邊去,你安心地睡吧!名字的事我會仔細想想!”說著,他輕輕地站起來。
他在心裡深處卻嘀咕著:“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現在我是什麼辦法也沒有了,或許不久我會喜歡他吧!不管怎么說,袈裟畢竟是我最心愛的妻子,她生下來的孩子,我不可能不喜歡的。”
嬰兒誕生的第二天,為景到府中館出勤。
越後府中就在現在的直江津西南郊安國寺一帶,距離為景的春日山城約半里(古代日本的一里約合現在的四公里),越後國守護上杉定實住在這裡。
定實個性老實,是上杉家族末家出身,能夠成為越後國守護,一切都是為景的功勞。他的妻子是為景的次女,因此他對為景擺不起架子,徒具守護虛名而已。
他一看到為景就立刻道賀:“信濃守,聽說你生了個兒子,可喜可賀!真是老當益壯,值得高興!”
“不敢,不敢,你這么快就得到訊息了?”
“今天早上聽說的,內人也非常高興,你待會兒到後面去看看她,這是我給你的賀禮!”
定實早已有所準備,他拉過一旁的小方櫃,賜給為景,櫃面上有張大字謄寫的檀紙目錄,紙上壓著一把沒有護手的短刀。為景敬領,看看目錄,上面寫著“三原住正家”。他謝過定實,退出房間。
越後守護一職,其實不過是個虛名,所有實權都在春日山城,為景不過是應卯行事。他立刻轉往內院去見夫人,她是為景的次女,年約二十五六歲,美麗動人。她也向為景說了些祝賀的話,並賜予數匹絲綢。她笑著問:“孩子可愛嗎?”
為景笑著回答說:“非常可愛,因為是美麗的母親生的。”為景心想,我必須認為這個孩子可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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