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清白

難得清白

《難得清白》是學者劉振凱的代表作之一。原載《散文》1999年第4期,後收入《百味雜感——最受當代青年喜歡的精緻小品》一書,百花文藝出版社2011年1月第一版。

內容摘要

劉振凱認為,清白是一種做人的原則。在這個物質欲望膨脹的年代,似乎精神在濁化,人格在矮化,世界在世俗化;在這個世態和人心都很浮躁的環境裡,眾人皆有的大變革時代的心理躁動難免會使你有些許的空寂、落寞與蒼涼,此時,堅守清白絕非易事。假如你守住了清白,就是守住了你的人格,守住了你的尊嚴,守住了這個世界給你的一切光榮。

《難得清白》,原載《散文》1999年第4期《難得清白》,原載《散文》1999年第4期

他坦言:其實,追求清白,就是追求淡泊,就是在追求一種人生哲學,追求一種生存方式。說來清白亦非易事,“必須大死一番,方能悟得正道”,這裡借用的是禪宗常說的一句話。這“大死一番”,無非是把人生看作是寫滿了酸甜苦辣的一張菜譜,待你咀嚼了千般滋味,萬種情趣,方能獲得箇中妙諦。

他指出,一個人不管是在那“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青春歲月,還是“高堂明鏡悲白髮”的耄耋之年,從青絲縷縷到白髮蒼蒼,這漫長而短促的人生之旅,當我們摘下這記憶之樹上的任何一個枝葉,都可以覓得“清白”的痕跡,我們總能以清白二字聊以自慰,以一生的清白換取遲暮之年的坦然。一生清白,晚景燦爛。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

原文賞讀

難得清白

劉振凱
我以為,清白是一種做人的原則。

在這個物質欲望膨脹的年代,似乎精神在濁化,人格在矮化,世界在世俗化;在這個世態和人心都很浮躁的環境裡,眾人皆有的大變革時代的心理躁動難免會使你有些許的空寂、落寞與蒼涼,此時,堅守清白絕非易事。假如你守住了清白,就是守住了你的人格,守住了你的尊嚴,守住了這個世界給你的一切光榮。

“知虛守靜,知黑守白。”這是老聃的醒世箴言。這位智者既世故,又脫逸。他認為只有知虛知黑,方能守靜守白,不知虛不能守靜,不知黑何以守白。宋代的周敦頤說:“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裡的“染”就是老子之所謂“黑”,這裡的“妖”則是老子之所謂“虛”,蓮之性如人之格,十分可貴。前賢先哲們,這些人類良知的代言人在向我們打招呼了,要我們堅守精神要塞,要我們守住自己靈魂的後花園。

人格的試金石:貧困與財富。此言信然。大抵如此,大抵。當今之人多作如是觀。在孔方兄的壓迫之下,人們總是在胸間流淌著萬般感受。這時,你如果能夠保持人格的自尊,當視為一種自我聖化。面對金錢、住宅、名利的誘惑,面對燈紅酒綠,杯盤交錯,酬酢不絕,偎紅擁翠,舞步翩翩,置身於花花世界,現代人自有一種莫名的煩惱——價值天平難免失衡,不禁為之慨然,喟然,又悵然,這就需要我們努力靜下心來,讓整日蝸居的心靈舒展開來,不慍不躁,素心如簡,重新設定價值,使靈魂得以安妥,這同樣是一種難得的自我聖化。這時,假如案頭有一盞香茗,手中有一卷好書,那你就去做一回心靈散步,自由徜徉,輕步慢履,好不愜意!

當你看到有人因為以權謀錢,或者是以錢謀權而在一夜之間成為暴發戶,這時你千萬要沉住氣,認真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清醒而從容地和他們作個比較:你有洋房汽車,我有清風明月。須知,這“清風明月”正是那聖化之物。何況,孔老夫子早就有言在先:“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你以一世對清白的執著而守候著這一時的燦然,值得!在良心上你是安寧的,用不著擔心半夜鬼叫門。應該說,你也是富有的,而他們“偉”則“偉”矣,闊則闊矣,卻窮得只剩下了金錢!“人到無求品自高。”才情和尚李叔同此語似已進入禪的境界,參透出一縷禪思;但一個人能在俗塵萬斛中視功名利祿如敝屣,無疑是在走著正道。因為你遵循的是一種人格精神,恪守的是一種人類道德。許壽裳先生贈魯迅先生的聯語“皜皜焉堅貞如白玉,懍懍焉動烈若秋霜”,兩人友情深似桃花潭水,顯然是十分剴切的相知之評,正說明魯迅的道德文章體現的是一種“清白”的人格精神。

其實,追求清白,就是追求淡泊,就是在追求一種人生哲學,追求一種生存方式。說來清白亦非易事,“必須大死一番,方能悟得正道”,這裡借用的是禪宗常說的一句話。這“大死一番”,無非是把人生看作是寫滿了酸甜苦辣的一張菜譜,待你咀嚼了千般滋味,萬種情趣,方能獲得箇中妙諦。人間世,月朔月望,潮漲潮落,雲起雲散,雁來雁去,本也尋常。我們無論是在讀《三國志演義》的開篇詞的時候,還是在讀《紅樓夢》的“好了歌”的時候,那種看破紅塵的精神,拋卻了諸多虛無之類的東西,我們何嘗不可視之為人文精神賴以對抗形形色色的實用主義的一種武器呢?

要畫好生命的句號,不要辜負了自己到這瑰瑋的人世走這一回。說白了,這個句號就是一個“死”字。死是什麼?死即是肉體生命的解體。既然我們承認死是人生的必然結局,那么對生命意義的總體解釋就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對這結局的涵義的準確破譯。“地球本是一堆土,你進我出輪著走。”這是一位普通老百姓對生命結局的極為豁達而睿智的詮釋,講得真好。死,生命的終結,不也就是如此簡單嗎?這並不是說我們畫這個句號時可以取兒戲的態度,絕對不是!一個人不管是在那“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青春歲月,還是“高堂明鏡悲白髮”的耄耋之年,從青絲縷縷到白髮蒼蒼,這漫長而短促的人生之旅,當我們摘下這記憶之樹上的任何一個枝葉,都可以覓得“清白”的痕跡,我們總能以清白二字聊以自慰,以一生的清白換取遲暮之年的坦然。一生清白,晚景燦爛。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時間是編織生命的經緯。時間很冷酷,也很仁慈。長流不駐的時間波濤衝去世俗的塵埃,將歷史再現本真。你還不相信嗎?很多人生故事,只有在後人的眼中才能看出精彩。

愛因斯坦在悼念居里夫人時說過:“第一流人物對於時代和歷史進程的意義,在其道德方面,也許比單純的才智成就方面還要大。即使是後者,它們取決於品格的程度,也遠遠超過通常認為的那樣。”試想,巍巍乎周氏恩來,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平民“宰相”,他有權不私,有名不顯,權傾一國,兩袖清風。周公永在民心。天下人莫不以周為鏡。周公為我們矗立的是一座人格豐碑。蕩蕩乎諸葛孔明,他治理西蜀僅有二十七個年頭,而武侯祠的香火卻延綿一千多年不衰。

何也?難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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