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相榮

黃相榮

黃相榮,1962年出生,後新詩潮或第三代重要詩人、評論家,貴州潛流文學代表人物之一,1980年開始發表作品。詩歌、評論作品被國內外報刊、書籍及評論家反覆引用、爭鳴;80年代初期出版、創辦並主編油印個人詩集、列印詩刊和貴州第一張民間鉛印彩色詩報;86年黃相榮與趙雲虎、黃翔、王強、薛德雲等人攜帶印有他們作品的《中國詩歌天體星團》詩歌大報到北京大學、北京師範大學、中國人民大學、魯迅文學院、《詩刊》編輯部等處現場朗誦、演講,進行“文學大爆炸”活動;89年末《光明日報》率先批判黃相榮作品中的資產階級個人主義沒落傾向;90年出版個人結集《旗》。 90年代前多次在貴陽、重慶、成都、西安、新疆、北京等地舉辦作品朗誦及演講,因當時他兼具搖滾、政治寓意的行為主義風格,形式、內容尖銳敏感,受到封殺

基本信息

人物簡介

黃相榮,詩人、評論家。1962年生於貴州貴陽,中學時期開始寫詩及其它文學形式的創作。

1980年開始在國內外發表作品。有多篇作品在《光明日報》、《詩歌報》、《貴州日報》等文學報刊引起反覆爭鳴、批判;

1981年因為“文學夢”,分文不帶,從貴陽出發流浪新疆,完成第一次“人生實驗”;

1982年推出個人油印詩集《檸檬果》,在貴陽各大中院校自行銷售;

1983年創辦、主編貴州第一張鉛印地下詩報《金字塔》,在貴州、重慶、成都、武漢、上海等地朗誦、出售;

1986年創辦、主編《現代詩》;

1986年11月黃相榮、王強、黃翔、張玲、王付、趙雲虎、啞默合印《中國詩歌天體星團》詩報;趙雲虎、薛德雲、王強、黃翔、張玲、王付、黃相榮七人攜帶詩報到北京大學、北京師範大學、中國人民大學、魯迅文學院、《詩刊》編輯部等處現場發行、朗誦、演講,進行“文學大爆炸”活動;

曾先後在體制內新聞機構任職主編、總編;

1990年貴州文學界在貴陽“銀杏賓館”舉辦黃相榮作品討論會”;

1992年後試圖忘記文字........;

個人結集有《旗》

90代中旬下海經商。曾從事商業地產、文化綜合類項目的策劃、投資 。

主要成就

個人結集有《旗》(1980年至1989年詩選)。

單篇詩選:

遼闊的天空是你

飄揚的顫動的羽翼

夢遊者你強硬的牙齒

生長著尖銳的革命

鬥爭的血腥

你的升起降落

意味著高塔的崩潰

或一張巨網的解體

袖珍的歷史上頻頻出現

又隱沒的面具

多少鐵制的頭顱

在你招搖的蔭影里

內疚自省

在覺悟的激動中

淚流滿面的自盡

多少狂亂的信念

置身於風暴的中心

在你不停的驅促下

讓石頭與石頭嘶咬

讓鋒利的仇恨

發燙通紅卷刃

飛揚的夢遊者啊

請收攏你的翅翼誓言

金打銀鑄的決心給人類

豐實的家園

和平的寧靜

一九八九年六月

整個清晨

我望著打開保險的槍

端詳著它的兇相

槍對準我們

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閉上眼

在刑場上

背脊一片冰涼

整個下午

我看著一支嶄新的槍

欣賞著它瓦藍的光芒

槍對準我們

詩人拜倫急速地駕駛大船

奔赴希臘

胸膛燃燒著戰鬥的渴望

整個夜晚

我都在自責

在槍盯著我們的時候

我依然保持沉默

一九八九年六月

感冒

不這不是短路不是

亮了又暗了的火光的顫抖

這是威脅---閃電或惡夢

在受傷的春天裡咳嗽

咳嗽大聲地咳嗽----

日落時分或黑夜深處

他騎著快馬向生命的薄弱處

一陣風又一陣風……

他和流言比賽著速度

在疾病密謀的時候

騎著快馬穿過薄薄的濕霧

騰空而過一條呻吟的河流

這是四季的開始春天

敞開乍暖還寒的胸脯----

露出相依為命的溫柔

冷酷的無形的革命的匕首

而他騎著快馬

全身披掛著簡單的白布----

不是投降不是高舉著雙手

只是頻繁地咳嗽在沿途……

高燒

不要聽那些虛妄的囈語

不要看那顆正在發燙的心

也一定要迴避迴避啊

被焚者閃著紅色火焰的眼晴

燒就燒吧在今夜

誰是乾柴誰是烈火

誰又把乾柴和烈火放在一起

誰想把天空燒得乾淨

這不是打了敗仗的秋天只顧撤退

後面丟下一路狼藉不

這是在盛夏在將熟未熟之季

花朵已萎縮果實在轉青

燒就燒吧此刻

誰在夢外誰在夢裡

誰把夢和夢反覆疊在一起

誰又隨便地拋出大把的囈語

沒有金黃沒有結果

在一場冰雹來臨之際一切

是的一切都懷著預期

猶如我在熱病中等待冷靜

哮喘

政權莫名地發怒

雙手迅速收攏雙手

一隻在左一隻在右-----

冷血的劊子手

扼住喉嚨扼住

從出生到現在冷血的劍子手

忠於職守在空氣中

呼吸總是不暢

呼吸被阻中藥

或西藥各種秘方吞服

身體仍在喘息肺在喘息

今年同往年一根布條軟弱無力

而政權仍在發怒左手

右手冷血的劍子手

扼住喉嚨緊緊地扼住

生命在死亡的路上加速

從出生到現在喉嚨

可憐的出氣口被掐住

被一雙無形的鐵手掐住呼喊

太多的呼喊在窒息中丟掉了白日夢

這沉悶的時代窒息了白日夢

這貧血的時代治癒不了真正的病痛

紅色大鐘

在大腦變大之前

它迫使堵塞的耳朵加倍堵塞

青銅或是鐵它所有的表面

都是鬥爭的鮮血奪人眼目的顏色

高懸在那裡高懸

一個隨時可以開口的恐怖的沉默

紅旗

飄舞起來

舞進槍的最深處

舞進子彈的最深處------

我看見一顆冷酷的心

鋼鐵沒有你堅硬

冰塊沒有你鎮靜

在血腥的歲月里

你目標準確一路高歌

你是狂想者的夢

你是英雄不醒的碑

在你忘形的獨舞中

大地深深地寂寞

飄舞起來

滿天鮮血淋淋

飄舞起來

地上重重陰影

舉旗人呀請告訴我

你什麼時候休息什麼時候啊

天空才會飄起

欲望的黃旗夢幻的藍旗……

飄舞飛舞狂舞呀

讓歡樂與悲歌同響

在漫長幽暗的時空中

你確實威風凜凜

一九八三年二月十八日初稿

一九八五年四月二十六日定稿

房間 (組詩)

總有什麼在封鎖著我,“突圍”的願望是

永遠的掙扎和幻想。

黃房間

巫師的預言落滿家俱

刀鋒的寒光冷汗淋淋

四面八方是溫暖的誘惑

自上而下是冰涼的恐懼

時而有飢餓難耐的瓷盤

撲向瘋狂的水果

時而有安祥文靜的椅子

忽然痙攣不停

所以必須小心翼翼

所以經常猶疑不定

對鏡自觀一個超人

在空空的世界裡布道釋疑

面壁審視一隻困獸

惶惶尋找出逃的路徑

紅房間

總有什麼東西在焚燒

一個死去的夏天妄想

輪迴在無風的

狂風之中

透過窗子敞開的門

我看見漫山遍野的旗幟

一齊倒下戰馬在這樣的一天

離開了將軍

從此的血成為牆

封閉環境一種腥臭的氣味

使安於生活的甲蟲也

鑽出地穴怯怯探詢

總有什麼東西被焚燒

我剛想穿過死去的夏天

突圍而去敞開的門

忽然關閉……

我聽見戰馬在外面悲鳴

綠房間

從這裡到那裡躺著

半陰半陽的花園遠方

路途遙遙披風和手杖

遺忘在幽靜的田野

往黑夜傳遞青春

天鵝的幽語笛聲與蒙面的愛情

苦澀的故事不僅限於

春天鳥王的沉默

對天祈禱盛著倒影的空瓶

充滿道路風暴在許久以前

已經平息成熟的答案

在嫩黃的風裡

快要來了金色的狐狸

狡猾的胡話虛浮的幻影

我能不能打穿這些牆到郊外

到無人跡的地方信步漫遊

黑房間

欲望來自深淵

旋渦又大又圓

是什麼顏色的怪鳥

能飛過欲望的深淵

茫茫的我別無選擇

回憶和尋找是兩朵

互相追蹤的火焰

眼睛的注視一圈一圈

似乎有一隻白貓在

另一個房間瘋狂自瀆

我精疲力竭昏昏難眠

夜的寂寞深不可測

我開始懷念真正的燈火

最初的燈火往事如煙

害怕的手緊握著

一朵熄滅的火焰……

茫茫的有什麼顏色的怪鳥

能飛出這茫茫的一片

青房間

蝴蝶重新降臨情詩

胸中的馬群麥子暗夜

呼吸的樂趣風水石

潮濕的友誼

生長的憤怒杯子張開的渴意

美人狂舞下香草搖盪的秘密

白日的幻影柔情蜜意青苔

一夜吞沒四壁

坐著專心夢想

想蟬聲里飄搖的風景

山中的古樹夕陽西斜

寺院的晚鐘黑鴉堆積

但仍然感到窒息

渴望立刻走出去

靈魂的呼喚一浪一浪

肉體的焦躁青筋豎立

藍房間

被囚禁的痛苦日甚一日

夜半的寂靜下午的憂鬱

青蛇的舌尖浪花隱隱

一艘船在幻覺的水上航行

咆哮的石子海倫的幽靈

墨魚乾巴的眼睛掛鍾

單純的遊戲一切都是舊的

裝飾房間裡的是地窖下面的肅靜

夢裡的旅行穿著貝殼的睡衣

遺失的腳步在沙粒的迷宮裡

踩響瀆神的聲音

樹葉的呼叫碧波驟起

等到太陽升起我要用

夢幻的軀體推倒牆

流浪希臘尋找豐美的海倫

在海邊礁石上留下的麗影

紫房間

迷惘的前兆暗紅的絲線

在這混亂的時間

我讀著一本奇幻的護符之書

陷入怪異的冥想之路

愛的灰燼熱淚盈眶的遺言

一柄利劍挑開雙眼周圍

是燃燒後的孤寂以及

自殺密謀者的手冊

用我的手敲醒祭石

在輓歌與頌詞之間對話

最後的玖瑰翻開

一葉一葉的霉斑點點

我尋找半死的篝火棕櫚的蔭影

掙扎的歲月漸漸瀰漫成一片

昏暗的血我無法

打開這緊鎖的房間

白房間

牆在沉默

我在沉默

不知什麼時候

地板堆滿語言

我想走出這個房間

在這裡徘徊了千年

房間是雪白的

但不象徵純潔

有一種莫名的疾病

正悄無聲息地漫延

當我猛然不適

早已染上絕症

這是我的房間

和夢一樣蒼白

沒有活著的毒蜘蛛

沒有死亡的美蝴蝶

我想走出這個房間

在這裡我幻想了千年

一九八五年初稿

一九八九年六月二稿

四方盒子

向前和向後都一樣

你和我站在懸崖上

向前和向後都一樣

禿鷹在高空上盤旋

嫩鳥在深淵裡低飛

所有路都是路

所有的路都不是路

唯有地址會飄移

那么我們不必冥想

冥想一次是一次死亡

你和我站在懸崖上

時間早已靜止

生命早已靜止

不管靜止的時間是不是時間

不管靜止的生命是不是生命

背後的背後漸漸隱沒

胸前的胸前一片空濛

你和我

在青天之下深淵之上

站立於“現在”的邊緣

兩張冷漠的面孔

兩顆陌生的魂靈

彼此自殺同情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封閉陰暗的路徑

因為我們“現在”放了很亮的屁

命定將來就是這塊懸崖

命定這塊懸崖就是將來

你和我無法逃避

開始或結束

結束或開始

冥想沒有意義

你和我站在懸崖上

時間無蹤無影

生命無蹤無影

過去的門和過去的門都已關閉

未來的門和未來的門都已關閉

只有無牽無掛的太平門敞開

超脫的誘惑來自夢幻的死屋

我們在一個窒悶的四方盒子裡

“現在”總是走投無路

每走一步都是門

每一扇門上都沒有目的

沒有目的就沒有地址

沒有地址就驚慌失措

我們在一個騷亂的四方盒子裡

“現在”總是不見亮光

四處流動著濃濃的漆黑

我們的“存在”永遠失明

我們的“形象”永無身體

我們在一個絕望的四方盒子裡

“現在”總是晃動不停

我們一天也不能穩定

我們每天都呆若木雞

我們在一個轉動的四方盒子裡

不出聲沉默就是活著

不交合間隔就是活著

伸腿沒有情緒

揮手沒有情緒

我們站著我們活著

影子僵硬靈魂萎靡

我們在孤獨的四方盒子裡

保持一種姿勢

保持一段距離

不想離得很遠

不想靠得很近

在我們安寧的四方盒子裡

無聲是美失明是美

你和我

象瞎子合成的聾子

象聾子合成的瞎子

靈魂鳥一樣飛遁

思想夢一樣停止

我們虛幻不充實

我們因虛幻才活著

在悶悶的四方盒子裡

在悶悶的四方盒子裡

我們是無形驅殼

我們沒有靈魂

我們是無形的驅殼

我們沒有思想

在我們“存在”的四方盒子裡

行動一次消失一次

在我們“存在”的四方盒子裡

行動一次消失一次

想像乾什麼幻想乾什麼

一切鏡像假像現像

隱像和真像……

一切“現在”的都“不現在”

一切“不現在”的都“現在”

你和我

感覺不到出生就感覺不到消逝

想像乾什麼幻想乾什麼

離開懸崖我們就是懸崖

身上的千洞萬穴

管它誰來居住

管它誰在居住

想像乾什麼幻想乾什麼

“呆”著就是永恆

永恆是一種姿勢

在絕望的四方盒子裡

永恆是一種“呆”的姿勢

讓時間流過讓生命流過

“呆”在這裡你和我

沉默地沉默一切

麻木地麻木一切

所有的路都是路

所有的路都不是路

唯有地址會死亡

讓時間流過讓生命流過

“呆”在這裡你和我

接受一切拋棄一切

占有一切虛幻一切

讓時間流過讓生命流過

“呆”在這裡你和我

不迴避不選擇

不開始不結束

美是靜止靜止是美

在我們小小的四方盒子裡

在我們小小的四方盒子裡

一九八三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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